吹雪立刻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自手掌触电般传来,惨叫出声。。。。。。。。。。。。。
“疼。。。。。。。。。。。。。!”
虽说快一个礼拜了,但被他这样一捏,手心的伤口铁定又裂开了!
她下来马上捂住还绑着绷带的手。
晚了一步的奕飞赶紧上来查看吹雪的手。只见到白色绷带上,隐隐显现渗出来红色的血。
“你何必这样呢。”他抬起头来,责备地看着亦真。
但亦真似是报了一箭之仇般,得意地自鼻子冷冷哼出来:“本来这伤口就该还没好的,我只是收回我的恩惠罢了。”
是他包扎好的,他自然有权再将伤口还原,因她惹恼了他,他不乐意了,就将他原来给她的东西,再狠狠地糟蹋掉。
吹雪完全读懂他的逻辑,也很清楚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说得过分,见他这样不讲情面,也只能硬硬地接下招来。她咬住下唇,强压下心头涌上的复杂感觉,一字一句地说:“原来如此,那样也好,用不着欠着你的人情了。”
“吹雪,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奕飞关切地问。
她快速地摇头。她不愿意在亦真的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这个人若看到她此时软下来,一定倍觉痛快,而她绝不做这种会长他气势的事情。
“我没事,回家自己包扎一下就好了。”
“恐怕你自己根本就不会包扎,”亦真在旁边露出嘲笑的表情,“周一到现在,你根本就没有换过药,里面生蛆了都有可能。”
吹雪被钉到痛处,愤怒地抬起头来,又无可奈何。她觉得眼中有什么东西要失控地涌出,但她咬着牙忍住,拧过头来,不往他那边看。
“亦真,够了。”奕飞下了逐客令。
亦真耸耸肩,径自离去。
“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伤口的状况。”等亦真走远,奕飞才对吹雪说。
吹雪还是摇头:“没什么问题的,只是皮外伤。”
“就当作我是心有愧意,”奕飞的语气令人无法拒绝,“我为了自己安心下来,所以需要确认你没有受严重的伤。”
奕飞话已至此,吹雪只好顺从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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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雪一直都觉得,医院的味道令人难受。
自从妈妈入院以来,她就一直每天不得不与这种味道打交道。也可能是小时候就莫名其妙住过院的缘故,只要闻到这股味道,她的心情就变得很差,仿佛世间所有的不幸都在随着这个味道慢慢靠近似的。
“真是令人艳羡啊,小男朋友陪你来看伤,还那么关切地等在外面。”
治疗室里,护士长一边啰嗦,一边给吹雪慢慢上药,包上绷带。
吹雪并不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给自己包扎的手。
眼前的双手与一周以前亦真给自己包扎的手意外地重叠起来。那个时候的亦真,看起来很温柔,让人无法移开视线,连心都仿佛会被融化一样。
可是,他收回去了。
那个时候的温柔,他因为她一句无礼的话,就毫不留情地收回去了。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心底沸腾,却又被埂在了心里,她觉得难受得慌。
善意是他给的,恶意也是他给的,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容不得别人一点喘息,也容不得一点回避或拒绝。而她就这样傻傻地,受他的恩,受他的折腾。
她为他这样的予取予求感到愤怒,还有一丝隐约的恨意。
如果可以,她也想这样任意地羞辱他,折磨他,让他偶尔高兴,偶尔失落,偶尔愤怒,偶尔伤心。。。。。。。。。。可是她没有那样的能力。他是上帝青睐的人,生来就注定什么都有,而她只是一个平凡人,还是一个普通人以下的普通人。
妈妈的话里的意思,她现在隐约明白了。有钱人的小孩,跟普通家庭出生的小孩,生来就不一样。他们什么都不缺,所以他们不会轻易珍惜。
所以,还是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的好,不然吃亏的多是自己。
可是,奕飞给她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吹雪的心又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下如此结论。妈妈所说的话,一直在心里摇晃,就是因为有奕飞的存在。他似乎专门颠覆这个理论而存在,令人不能相信有钱的小孩就一定傲气而且自以为是,他对她的关怀,理解,支持,一点一滴都渗入她的呼吸。
“好了,看,不疼了吧?”护士长完成了她的工作,习惯性地拍一拍吹雪的肩膀,将她送出门外。奕飞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着,看到吹雪就站了起来:“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也不用再换药了,这个等两天过来拆了就可以了。”
护士长因他是可爱的男生,格外客气,将吹雪轻轻推到奕飞跟前。
“谢谢你。”她并不直视他,客气地道谢。
出了门,奕飞却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吹雪睁大眼睛看他:“我没那么严重的伤。”
他只是微笑道:“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去看那个花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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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河岸旁边,是一片花场。沿着河岸,一直往上摆满了花盆,五颜六色地汇成一道道彩虹。吹雪虽然早就知道这一片鲜花生产基地极其有名,却一直没有往这边来过,所以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虽然已近深秋,但是南方的天气尚暖,放眼望去,仍是鲜艳的一片花海。
“好漂亮!”吹雪初见,兴奋得不行。
奕飞就在旁边看着她来回跑着,看看这一丛,又看看那一丛。吹雪问各种花儿的名字,发现他居然都轻易回答上来,而且给她讲解各种花儿的特性,不由得惊奇地看着他说:“你懂得好多!难道你以前做过园丁吗?”
奕飞浅笑说:“算是吧,家母爱花,家里专门建一个温室,养育各种稀奇的花儿给她欣赏。她精神好的时候,在温室里巡游,可以叫出来各种花儿的名字,连哪位朋友所送,何年开始放置在温室中,应如何照顾,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自小就帮忙打杂多了,多少知道一点。”
——
第四十五章
吹雪第一次听奕飞说起自己的母亲,很感兴趣。
“伯母都是自己亲手照顾花儿吗?那她的身体一定要很好才可以了,怎么听都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呢。”
奕飞的笑容稍微黯淡下去:“她做不过来的部分,就会有别人帮她去做。我就是其中一个了。”
吹雪若有所思地点头,一会儿,又满脸期待地说:“我真想见见伯母,她一定会是一位内外兼修的美丽女士。”
奕飞的眼睛闪烁一下:“你这样觉得吗?”
“嗯,我觉得懂得好好照顾花儿的人,都有一颗细腻而关心周围的心。而且看你们兄弟,就知道你们妈妈一定长得很漂亮。尤其是你,妈妈的性格,多少在你身上有影子吧。。。。。。。。。。你又温柔又为人着想,我想伯母也一定如此。”
吹雪边说,边弯下腰来,静静地看着眼前一片妖娆的菊花。
“等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她。”奕飞突然说。
吹雪回过头来:“真的?”
他看她的眼神有一点与平时不同:“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她觉得他有点过分严肃,不由得笑起来。。。。。。。。。。。。。
“你怎么了,一本正经的,害得我都紧张起来了。”
他也笑了,可是他看着她的眼中某种东西越燃越旺,缓缓地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考虑。”
奕飞的头发,在阳光下反射着漂亮的流金光彩,随风轻微地飘起来。秀气的眉毛,漂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因为皮肤比一般男生要白,五官又太标志,他隐约有种女性般的妩媚,但是却完全不影响作为男生的那种阳刚的感觉。他的脸确实与亦真一样,气质却不同,温柔而且暖气袭人,没有一点暴戾和压迫感。
每次吹雪看到他对自己笑,就抗拒不了也对他微笑的冲动,心里会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逐渐弥散。
她很喜欢与奕飞一起的时间。
仿佛春天一样温暖,令人放松的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已经这样盯着他看了很久,而奕飞也一直在看着她。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由下至上涌到喉咙口,她忙转一个身,假装低头去看花,以脱离这尴尬的局面。
过一会儿,听到奕飞在后面说:“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吧。”吹雪抬头看到倾斜而且变得微弱的日光,知道确实已到天黑边缘,忙点头同意。
简单的巴士站,两个人站着等车。太阳已深深西斜了,河水在眼前静静地流,花海自脚边一直延伸至河边。河对岸就是她与他现在居住的城市,此刻在一片红与灰的薄暮中隐约显现,远远地传来一阵隔绝过的喧闹声,感觉如此遥远。
吹雪静静地看着,不觉有点失神。她不知多久没有这样看着美丽的景色,心中一片平静的感觉了。一直以来奔波在学校与家之间,她仿佛一直埋头在街市的喧嚣之中,从未好好看过眼前的这个城市。
转头,看到奕飞站在自己身旁,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浅浅一笑,心在一瞬间变得清凉起来,又回过头来,陪他静静地体会这一刻的安宁与美丽。
巴士缓缓地开过来,慢慢地切断这幅画。他们都似陡然梦中醒来一样,转头看着彼此,而后微笑微笑起来。
“谢谢你。”走上巴士坐下,吹雪仍看着窗外的景色,浅浅地笑。
“你喜欢这里的话,以后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会陪你来。”奕飞说。
她虽看着窗外不回头也不回答,但一直笑到心里头去。
天边的红霞泛着金色的边,亮闪闪地延伸到极远处。两只鸟儿掠过天空,往远处的闹市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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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拿着包刚买的汉堡套餐,一边吸着冷冻可乐的吸管,自麦当劳走出来。他抬头望望墨蓝的天空,又左右看看已经闪亮的街道,就将可乐被子放到套餐的袋子里,扶了扶肩上的背包,往右边转过去。
“陈亦真?”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后面传过来,他条件反射地回头。
身后一个穿着淑女屋蕾丝花边长裙短衬衫的女生,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们又见面了!”
亦真上下打量她,自记忆中搜索可能的各种面孔,但印象可能实在太浅,他并没有想起来见过眼前这个人。他于是当作没看过她一样,重新转身回来走他的路。
那个女生见他没反应,赶忙追上来:“陈亦真,你等我一下。你不记得我了吗?”
亦真并不打算停下来浪费他的时间,从很早以前,同一个学校里面知道他而且尝试跟他说话的女生多了,这些样的伎俩他早已见过无数遍,懒得搭理。
他加快了步行的速度。
那个女生急急地追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岳桂啊!上周六我们刚刚在蓝色之梦咖啡厅见过,是花吹雪介绍我们见面的!”
一听到“吹雪”这两个字,亦真的眼睛就马上再次落到了眼前这女孩的身上。。。。。。。。。。。。。是的,虽然他记不起来当时那个女生的样貌衣装,但是她的声音确实似曾相识,而且时间地点都没有说错。
他于是停下来,看着她。
桂子看他终于停了下来,一阵惊喜:“没有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一个人吗?”
他并不想回答她这些寒暄话,但是他想起吹雪求他与眼前这个女孩见面时的可怜神情来。能让吹雪这么苦苦求人,眼前这个人若不是很懂吹雪,就是吹雪很重视的人。
“你是。。。。。。。。。。。。。花吹雪很好的朋友?”
他不管桂子正自顾自地说明今天如何走到这条街上,慢慢地问。
她楞了楞,捡起思路来,缓缓地点头:“应该算是吧,我知道她很多事情,吹雪对也我是有求必应的。”
亦真听明白了她的话,浅浅一笑。
“你知道她很多*?”
桂子的脸红起来:“不。。。。。。。。。。。。。不过她家里的情况,我应该是唯一知道的同学。”
虽然跟吹雪发表了绝交宣言,但桂子明显地感觉到,只要提到吹雪,就可以引起亦真继续搭理她的兴趣。她心中虽然很不忿,但是面子上却是仍笑嘻嘻地,将自己是吹雪最好的朋友这样的事实,表现在亦真面前。
亦真果然静静地听完她说的话,却说:“为什么说得象个秘密似的?我倒觉得她的家除了地方很小,没什么特别的。”
桂子的脸红白之间转了转,赶紧说:“这是她的家事,我本不应该对别人提起的。对不起,请你忘掉之前我说过的话吧。”言语之间,自有“我确实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那种味道。
亦真眯起眼眼睛。
眼前这个人,跟吹雪根本不是一个类型,为什么她们两个会成为朋友?
她正努力地想要引起他的兴趣,眼里的*虽然经过掩盖,但言行之间却异常明显,跟那个笨得连自己在什么状况里都搞不清楚的花吹雪,完全是两种人。
呵是的,他想起来了,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这个女生就是这样的一种眼神看着自己。那个时候他虽然应付地与她说话很久,其实一直在偷看吹雪傻乎乎地拨弄她的咖啡。。。。。。。。。。。。。从黑咖啡变到咖啡奶,统统喝不下去,她那副苦恼的样子,让他几乎要好笑到脸上去。眼前这个人的长相声音,完全没有时间留意,才会没有一点印象。
他又想起今天吹雪一副受伤的样子躲在奕飞身后的事情,忍不住无名火起。只要有奕飞在的时候,他就马上变作背景或者路边配角,让奕飞来演出王子的角色。。。。。。。。。。。。。这个女人自认识以来,已经无数次叫他火大了,却永远不懂得吸取教训,又偏偏仗着奕飞总是护着她,越来越嚣张。
他想得眉头蹙起,桂子却以为亦真不满自己的回答,吓得背脊都直了起来。
“其实,你应该跟吹雪也很熟,所以我知道的,你应该也都知道了。。。。。。。。。。”
亦真冷冷地看着她,觉得她说这样的话很无聊。但突然,一个邪恶的想法闪过他的脑海,让他忍不住自心里窃喜至唇边。
“你跟我打招呼,不是为了跟我谈吹雪的事情的吧?”他故意露出浅浅的笑容,好让眼前这个女孩发晕到不知该思考些什么好,“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下来?我还拿着晚饭,来不及吃呢。”
桂子果然露出狂喜的表情来:“好,没问题!你说去哪里都可以。”
亦真的唇边留着笑容,心里却不再微笑。他默然地示意桂子往前走,某种意念随着脚步自心中慢慢升起,而这意念恍如此刻漆黑的夜空,给人扑面而来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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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吹雪醒得很早,可却没睡醒,一种尚在梦中的感觉笼罩着她,让她觉得自己似乎飘在空中。花缘巧看她这样魂不守舍,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敲了她脑门一记,但她毫不在意,依旧傻瓜一样笑着飘走了。
那个彩虹花圃前,一切仿佛一个美丽的梦。。。。。。。。。。。。。与儿时那个相似却又不同。有种什么温暖的感觉,往心里更深的地方渗透进去了,让她一直觉得有种热热的感觉,自胸口一直浮到脸颊,暖暖的很舒服。
“吹雪!”
刚进学校的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忙回过头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就已经被后面赶上来的人一把抱住。
“。。。。。。。。。。。。。谁?!”她吓得手忙脚乱,下意识地使劲推开这个自身后抱住自己的人。
熟悉的香味飘过,她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桂子。自从上周对自己发表了绝交宣言以来,她就没跟自己说过话,今天却拿出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桂子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