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不一会儿,楚婷婷的身影在池边,我冲她招手,“昕姐,你今天也来了,好几天不见了。”“我去广西旅游,这几天经常加班,没时间。”我向她靠近说。她用眼神指指任腾宇悄声说:“昕姐,那是你的朋友吧?”我回头看一眼,又朝她眯缝起眼睛说:“你看怎样?给姐参谋参谋。”像闺蜜似的问她。楚雄婷婷笑道:“我看挺好的,祝福你啊。”“谢谢。”我幸福地说。她问:“何老师来了吗?”“他刚转身出去,可能一会儿还有人来学吧。”“我的那几个小宝贝该来了,一会儿再聊。”楚婷婷去更衣室换泳装。
我回到任腾宇身边,他夸道:“你游的真不错,没想到身材保持那么好。”“得了吧你,你又不是没碰过我,才知道我的身材好啊。”我真得有点打情骂俏。他也笑道:“北京姑娘就是嘴不挠人。”他看着楚婷婷背影问:“她也经常来游吗?”我故意问他:“你看上她了,她比我年轻还是大学生呢。”他用水花溅我的脸,说:“你又想哪去了?就爱抬扛。”我掐下他胳膊,“谁抬杠,她是这的教练,教小孩学游泳,一会儿孩子们就来。”任腾宇向中间泳道游去,我追上他。
楚婷婷带着孩子在练习动作,孩子们的声音在空荡的泳池里显得格外突出,几个孩子的家长站在二层的观望台上注视孩子的状况。
我跟在任腾宇的侧后游,我跟他好一段,没了力气,他回头找我的影子,没见到就下来,浮在水面上等。我有点耍赖地向他作鬼脸,他向楚婷婷那边看,我以为他是看上楚婷婷的身材吸引了他。心里有些醋意,可也不能发作,心想,我一吃起醋来,整个泳池都成醋缸了。
猛然间,任腾宇向孩子那边划去,他的双臂击打起巨大的水花,仿佛一条大鱼在翻腾,我大叫:“任腾宇,你干嘛?”他听不到我的声音,身体已经接触到一个站在水中的孩子,他一把将孩子托举上来,一瞬间整个泳池都凝固一般,我的心也跳了出来,发生了什么情况?
那个被举起的小孩突然吐出一口池水,猛地大哭,顷刻间,一片喧哗,观望台上有人大喊:“哪是谁家的孩子,家长快去看。”“是我家希希,是希希。啊孩子。”泳池里的人全聚到孩子身边,我问任腾宇:“刚才怎么了,那么让你激动。”他已然把孩子放到了池边,楚婷婷惊惧的面容,紧张地发抖。问:“昕姐,我没看见是怎么回事,孩子他呛水了。”我大声安慰她,“婷婷别怕,我们在,不会发生什么的,你先镇静会儿,先看好孩子。”她点着头,眼里流出泪水。
任腾宇把我拉到近前,“那个孩子一直站在水里,一般人以为是在踩水,实际上他在下沉,不知不觉就会窒息,后果可就难测了。”“啊!”我发出了叫声,他捂住我嘴,“最重要的是别让家长知道,会给她带来麻烦的。”
孩子们家长已经涌进泳池,他们的鞋过消毒池时都被泡湿,那个希希的妈妈,哭腔着抱住孩子,“希希,你刚才怎么了,你想想刚在水里怎么了?”孩子边哭边摇头,他抱紧妈妈,只是喊:“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希希妈妈放下孩子,转头找婷婷来,“你这个教练怎么当的?孩子一直在水里站着不动,你为什么没发现,要不是那个小伙儿发现早,我家希希就淹死了,啊,你倒是给我个说法啊。”她撕裂着嗓音冲婷婷喊。
婷婷直直地站在那里,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像个木头人一般,这时何岭跑来,他一见这种情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隔开了希希妈,说:“这位家长,你消消气,如果我们教练有责任可以向管理单位提,孩子没事吧?”他问。希希妈妈不挠地说:“没事?有事就晚了,要是孩子因为这事得了恐惧症,有后遗症我们家长找谁去?”
我和任腾宇也上了泳池,我在旁安慰婷婷,任腾宇走到何岭身边,希希妈妈看见任腾宇像认出来说:“对,要不这个小伙子救了希希,我跟你们没完。”她对任腾宇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希希,我还在上面一直看着孩子,以为他在水里学得挺好,哪知是呛水了。”她哭道。
任腾宇劝道:“这位家长,不用谢,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刚才教练可能没太注意吧,孩子没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不要吓坏他,每个人都有经验多少的问题,刚才要不是我停下等女友游过来,我也发现不了,孩子挡住教练视线了。”他这么一说,希希妈妈倒平静了些,我都被任腾宇的话感动,不是他说的在理,而是他在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机智。
健身中心的主管来了,叫走希希妈妈,后面跟着婷婷、何岭。我和任腾宇也分别回更衣室换衣服,比加班还累。
何岭和楚婷婷一起走进主管办公室。
希希妈抱起希希,对主管嚷道:“你们得对我孩子负责,给我个说法吧。”
主管沉着脸,他知道事情有些棘手,他压低声音说:“您不要着急,事情会给您一个交待,我们是正规的营业场所,今天是双休,大领导不在,我主要是问清情况,向上汇报,还有孩子现在没发生什么事,对于事情发生的情况还要调查。您看这样好吧,我先问问我们的教练,把当时发生的事还原,好进行下步的处理意见。”
希希妈说:“我的孩子如果出现什么后遗症,你们得负责到底。”
主管没有说话,转脸向楚婷婷问:“楚教练,当时的情况你说一下。”
楚婷婷一直没敢看希希妈,她抬起头,眼睛里还含着泪水,沙哑地说:“主管,我当时在池边指导孩子们做水中动作,他们都踩在水里,当时希希在几个小孩子后面,可能有些动作挡住了我的视线。”
希希妈插道:“你怎么没看清孩子,这是教练的责任,我们家长能放心吗?”
主管说:“这种情况也不可避免的,希希的家长,孩子在水中会产生恐惧,问一下孩子当时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希希妈问:“儿子,当时你在水里干什么来着?希希记得吗?”
孩子摇头,他抱紧妈妈的脖子,叫道:“我不知道,我要回家。”
主管皱下眉头,说:“孩子可能被当时的情况吓住了,他既然记不住,就不能强求,如果当时能看到此处的录像,我们会根据录像来判定责任,您看这样能接受吧?”
希希妈没有反驳,说:“那好,调当时的录像,我们现在看。”
到监控室,回看录像。
探头在发生处的斜前方,离地点远,当时的确有几个孩子在前面打水,希希没有做明显的动作,婷婷在指导前面的孩子,她正蹲下身的时候,此时画面游进来任腾宇,这个时间前后不到一分钟。
主管关掉录像,问何岭:“何老师,您当时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吗?”
何岭一直在旁,他不想事情往坏的地方发展,所以慎重地说:“我当时也在另外的一角,并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当我看到时,孩子已经被举出水面了。”他又补充道:“从录像看,婷婷当时在教前面孩子划水动作,希希在后面的确存在遮挡,不过只有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作为教练她没有过失责任,只是当时救希希的人凭他的游泳经验作了判断,只是作了提前预判罢了。”
主管点点头,好像同意何岭的推断。他对希希妈说:“刚才何老师说的有一定道理,希希妈妈,何老师是体大的专业老师,他的话还是有一定权威性,即使当时那个救人的同志不出现,希希在这么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生生命危险,只是那个同志提前发现了险情,中止了危险的出现。”
希希妈说:“按你们这么说,我家希希就该呛死是吗?”
主管制止她往下说:“我只是把要发生的事说明白,你不能用没发生的作为你的理由来判断教练的过失。我只能给你这个结论,但是我们也会针对此事做出处理,我要征求上级的最后决定才能给您答复。”
希希妈争辩道:“你现在就给我答复,我等,再拖下去,明天更说不清。”
主管打电话给领导,征求上面的意见。
过了很久,主管放了电话,对大家说:“孩子现在的情况,领导的意见是先进行身体体检,乍身体结果再定,至于您是否让孩子继续在这里培训,由您决定,我们可以全部退款。”
希希妈说:“我们还要精神赔偿。”
主管说:“赔偿问题是要看后果的严重性,是否对孩子造成伤害,这是民事责任,我们可以私下谈,也可以走法律程序。”
希希妈想了一会儿,说:“那你们带我们去体检。”
主管打电话,叫来工作人员,带希希妈和希希去医院。
主管叫过何岭和楚婷婷,说:“今天这件事很突然,好在没发生大的意外,但是刚才领导也提出几点,我对你们说一下。”
楚婷婷眼睛红红地望着主管,主管说:“何老师,您先接替楚婷婷的工作,下次培训时间做一下调整。”他对婷婷说:“实在不好意思,你的教练工作只好中止,这个小孩子存在溺水的可能性,具休后果会多大,现在已不能复盘,只是救人者的出现中止了危险的延续,这是万幸的事,我们可以承担后果,但作为教练,你不能再继续干下去,这样对你也是种保护,你的心理上也会产生阴影,我想你是理解的。”
何岭拍下婷婷的肩膀,轻声说:“这样也好,你不能干并没有损失什么,没发生危险对大家都是有利的。先回去,马上也快毕业了,别受影响,写好论文。”
婷婷也想到这个结果,她很沮丧,又掉下泪,点头应道:“我知道,我真是太倒霉了,刚刚没几天就发生这事,好丢脸啊。”
何岭安慰道:“以后要留意,这也是一次经验,吃一堑长一智吧。”
我和任腾宇换好衣服从更衣室走到健身大厅,我问:“你确定那个孩子是溺水了吗?”
“确定。”任腾宇坚决地说。他看着我,说:“我看那个孩子在水里眼睛发直,嘴已经在水里,只是静静地站着,当时教练正指导其他孩子,肯定没有注意孩子的神态。”
我长长呼出口气,叹道:“但愿你说的是对的,否则,楚婷婷会承担不起责任。”
任腾宇问:“他们进去了,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我摇摇头,“不太清楚,如果严重的话,楚婷婷或许做不成教练了。”我又冲任腾宇发泄道:“她要是丢了这份工作,你也有责任,都怪你当时那么冲动,你要提醒她就好了。”
任腾宇见我生气的样子,他反驳道:“怎么能怪我?小孩明明是在溺水,我把他举出水面,他吐了大口水,我也不知道家长会不依不挠。”
我说:“现在哪个家长对孩子都当宝,怎么能善罢干休,换了你,你会不理吗?”
“如果孩子没出大事,我可以不太计较。”任腾宇说。
我瞪他一眼,说:“你净说些没用的,我当妈的可不能不理不问,你们男人都是不中用。”
他见我真瞪他了,把身子转向别处,我知道男人有时对事情是大度,但不能迁就,我不迁就。
这时,主管的门开了,见希希妈和工作人员出来,我上前问:“孩子怎么样了,没事吧?”
希希妈妈并没在意我,只是默默地答道:“还没查身体呢,出来结果才知道。”
“那教练呢?”我问。
希希妈见我问,抬眼看我,见救起希希的任腾宇也在我身后,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却对任腾宇说:“是你救起希希的吧,太感谢你了,要不我家希希说不定还不知怎样。”她嗓音沙哑地说。
任腾宇浅浅地笑,说:“不用客气,应该的,孩子没事比什么都好。”
希希妈跟工作人员走后,我和任腾宇在外面等。
过了一阵,门开了,何岭先从里出来,后面是楚婷婷低着头,这时游泳班的孩子家长也围拢来,他们想知道这事对自家孩子会有什么影响。
何岭对家长们说:“各位家长,事情还没有最终结果,请放心孩子没有事,你们孩子如果继续学,过后我会把时间发到你们的手机上,如果有放弃学习的,可以退部分学费。”
家长堵住办公室的门,问:“还是楚教练教吗?”
主管站在门口,叫进去几个家长,我赶紧走到楚婷婷边上,扶住她,走到另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你先放松下心情。”
婷婷见我劝她,眼泪汪汪地说:“昕姐,我真得没看到,那个孩子真的溺水了吗?”
我安慰道:“现在别再问这个问题了,要不你会更难过的。我们到外面走走。”
婷婷俯在我肩上,抽泣地说:“我不能干了,主管说不让我干了,我真丢死人了。”
把递过纸巾,小声说:“擦擦,你年轻可能缺乏经验,有的孩子水性没有训练,天生对水产生恐惧,会在水里发生意外,这是常事,既然不能再当教练,那顺其自然,你也快毕业了,为下一步工作着想才对。”
任腾宇走在我的身后,这时何岭也摆脱掉询问的家长,我对何老师说:“你还得劝劝婷婷,不要让她背思想包袱。”何岭点头,走到婷婷前,说:“楚婷婷同学,事情发生是谁也不愿看到的,现在的没有造成大的后果,咱就当一次经验教训好了,我当初也走过弯路,你放松一下,你看我们都在你身边,说明对你是信任的。”
婷婷内疚地说:“我知道,何老师,还有昕姐你们对我好,这会记着的。”我说:“好了,别再难过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看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学游泳哪有没呛几口水的。”
任腾宇也说道:“这样吧,我看咱们到外面吃点东西,我请大家。”
“好呀好呀。”我赞成道。
何岭见状不好意思地说:“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让你们费心了。”
“不用客气,你们是方昕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去开车,你们等着。”任腾宇走向停车场。
一路上婷婷情结好多了,她只是默不作声,我和何岭闲聊别的话题,和婷婷坐在后座,一直拉着她的手。
进到餐馆,点好菜和饮料,婷婷才怯怯地低声问我:“昕姐,你还没给我介绍你的男朋友呢。”
我看下任腾宇,对婷婷说:“好,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叫任腾宇。”
“就这么简单?没了?”婷婷看着我问。
“就这么简单,没了,我就知道这些。”我说完咯咯地乐起来。
婷婷才有了笑容,道:“那好吧,我以后也随你叫腾哥吧。你看行吗?”
“随我,什么意思?我是叫他大名的,才不叫他腾哥,乍一听还以为腾格尔呢。呵呵。”我笑着说。
“你能叫大名,我可不敢。”婷婷羞涩道。
“怎么不敢,你就叫,怕什么?”任腾宇插道。
“腾哥,今天真的要谢你,如果你没发现,我,”婷婷一想刚发生的事就心酸落泪了。
我替她擦眼泪,“那么爱哭,过去了,咱不干成吧?别伤心了。”
何岭对任腾宇说:“多亏今天你俩在,来来咱们干一杯,婷婷,你也别难过,来一起喝一口,以后大家在一起就是好哥们儿。”
任腾宇举起杯说:“没错,按北京话就是瓷器,不管以后到哪都多多关照。干。”
我们四个对座,我和婷婷挨着,我问:“婷,你的家乡是哪儿的啊?”
“杭州。”她说。
“杭州好地方啊,我们总部就在杭州。”我兴奋地说。
“我前些日子刚去趟,西湖的春天很美啊。”任腾宇说。
“是吗?腾哥,咱们要是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