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事情,你要尽快啊,我们等你。”还没等我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那么就挂掉了。
我转身茫然地向吾田川说道:“吾老师,我家里有事叫我马上回去,我先走了。”我提起包向外走去,吾田川在后面叫道:“方昕,你等我一下,我送你。”“你不是要和朋友一起吃饭吗?我一人能回。”我没有回头说。吾田川道:“我先推掉的,看你的样子家里肯定有事情着急让你回的,我的车快些。”
甩已经抢到了我的前面去,到楼道口快步下楼去开车。我什么都来不及想,本该是家里很普通的一次聚会,怎么一下突然有事了呢?我跑下楼去,车就在前面的停车场里,吾田川已经发动了引擎,我奋力向他跑去。
车子驶上二环,我想给家打电话,可电话都在占线中,我对吾田川说:“今天是我爸从外地出差回来的日子,早起我和妈妈说要叫家人一起吃个饭的,家里电话怎么没人接呀?”吾田川安慰道:“别急,一会儿就到了,有事也不在这一时,你放下心,我陪你呢。”
我心想你陪我也屁用呢,我不能说出口,只好猜测着家里的事情,每过一个路口时告诉吾田川去的方向。
车子进了小区,我已经看到自家的楼房,门口的车位停了几辆车,有大舅家的,还有姨家的,其它的都没见过,我想妈妈今天叫的亲戚还不少,不就是一顿饭嘛,莫非家里真得有事情要发生吗?我猛得有种不祥预感涌上了心头。
吾田川在车里说:“你先上去,若没事我就先回,我等你消息。”我关上车门,没有答话便冲进了楼门。
走到二层就听到家里的说话声,声音里带些压抑,我快步跑到门前,一下推开房门,见平时宽大的客厅站满了人,不经常来的大姑正站在门口,我抬眼看着她,她也正看见我,她急忙转向里面说:“小昕回来了,你们先别说了。”我叫了大姑,向里面走了几步,都是家里人,平时见我有说有笑的,最爱和我开玩笑的就是我的表哥,可他却躲在阳台上向外张望。我怔在那里,一双惊恐的眼睛巡视着众人,我问:“我妈呢,你们怎么都来了?我爸回来没有?”这一句话令所有人沉默了,大舅走过来,轻声说:“丫头,你先坐下,舅跟你说件事。”我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倔强地说:“舅,我不坐,您说,我听着。”
大舅有些哽咽,却压住痛苦,说道:“丫头,你爸,他,他回不来了。你要坚强啊。”
“啊?您说什么?”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路上我想了很多要发生的事,唯独没有这件,这怎么可能呢?我大声地问:“我爸去哪儿啦,他为什么回不来了,出什么事了?”我有些发疯地喊,“妈,我爸呢?”
妈妈让大姨和别人扶着走出卧室,哭道:“小昕呀,别喊了,大舅告诉你的没事啊,你爸他人不在了啊,我…我对不起他啊!”妈妈哭晕了过去,我向前迈了几步也差点跌坐在地上。
大姑和老姨把我扶到椅子里,妈妈已经泣不成声,我在抽泣,哭道:“走得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回不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大舅道:“丫头听大舅说,你爸今天在回家的途中,突好心梗当时时间很快,单位的车把他送到医院已经晚了,你要听大家的话呀,这事发生谁都难过,我们现在最重要是处理好后事,你先回屋里休息,让你妈也别太悲痛,听话啊丫头。”他的语音低沉到我都听不清。
妈妈长叹一口气,道:“他走的那天有点感冒,我还说不要去了,他说单位对他器重,谁知道人就回不来了,呜呜。”我听了也哭泣地走回房里,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吾田川坐在车里,打开车窗隐约听到痛哭声,他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久他还是决定打电话问明情况。
我趴在床上,床单湿了一片,手机响了,我看是吾田川的号码,把泪水擦干,接道:“喂,你还没走吗?”吾田川低声地问:“方昕,家里怎么了,你现在什么情况啊?我在你家楼下。”我抑制住悲痛,说道:“我爸去世了,你不要再等我了,回去吧。”“啊?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么严重吗?”“心梗发作,在回京的路上就不行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你不要太伤心了,我也对你父亲的去世表示哀悼。我在楼下等你,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叫我。”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听了他的话也不知是接受还是拒绝,只是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想一个人待着,你不要管我了。”
吾田川想再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被我挂断电话了。
父亲的去世对于我是天塌下来的打击,何况又是这么突然,全家上下都处于极度的悲痛中,虽然家里亲属众多,对于这突来的变故仍是手忙脚乱。
大舅还是家里的主心骨,他安排年老的妇女在家安慰妈妈和我,男人都各自安排去办理相关的事宜,我还没有结婚,这些事都做不得,爸爸单位的同事领导来过了,那边该办的事情大姨夫和表哥去办了,爸爸还在医院太平间里,那边的手续还要办,决定后天送去火化,几个姨夫和舅舅都出面跑这些事,家里的车分来分去就不够用了,大舅竟一时不好分派了。我从屋里强迫自己起来,对大舅说:“外面我还有一个朋友,是他送我回来的,他没有走,不成让他开车为咱们帮个忙吧。”大舅问道:“人家要是乐意,你去下楼说一声,我们马上走。”
我走下楼,腿有些发软,走到车前,吾田川从车里出来,我扶着车门,满脸泪痕,沙哑着说道:“吾老师,我来请你帮我们一下好吗?”
吾田川表情严肃地道:“方昕,你要节哀啊,你说我一定能帮你的,要保重身体,照顾好妈妈。”
“嗯,我会的,我们要用你的车帮他们去办些事,您能开车去吗?要耽误您很长时间的。”我轻声地说道。
“没问题,快叫他们下来吧,我有时间。”吾田川温和地说。
我去叫姨夫和舅舅下楼来,见了吾田川,大家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客气了几句,便开车走了。
我回到家里,坐在妈妈身边,她的神情苍老了不少,眼睛都已经肿了,我伤心地说:“妈,别难过了,我能帮你支起这个家,也别让大姑和姨们担心了,我们会好起来的。”我低声地哽咽道。
妈妈听了我的话,更有一种滋味涌上心头,她喃喃地说:“小昕啊,你爸他走了,留下咱们,我是难过他还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他还没有退休啊,没享受一天退休生活,他不易啊为这个家,刚刚过了几天富裕日子人却走了,我心不安啊,他在那边一人孤零零怎么过呀?啊?”
我的心被妈妈的话撕碎了似的,爸爸在这个家平时少言寡语,很少跟妈妈争吵,我一点没有感觉他真得走了,好像还在另外的房间里待着一样,我站起身,一间一间地走,没有爸爸的身影,只是到处都是种昏暗和冰冷,泪水再次淌下脸颊,我没有去擦干,世间的无常令我瞬间感受到生命如此的脆弱,我要坚强,坚强地守在妈妈身边,把痛苦深埋在心底,为了自己和母亲,也为了自己有个温暖的家。
吾田川打过来电话说他先回去,他会后天为我父亲的丧事来帮忙。我谢过他后,没再说些别的,一会儿,姨夫和舅舅上楼,说吾田川开车走了,想留他吃饭他不肯,我说他刚打电话给我,我知道了。
晚上,大舅和舅妈一家留下来陪我和妈妈,一直到半夜才去睡觉,人的神经刺激之后,都处于亢奋过程中,我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三个小时就醒来,一天里我只是发呆地坐着,什么也不说,只听家里人讲话,天都是灰暗的,眼看着就又要下雪了,我的心情忧郁而痛苦。
到晚上果然天空飘起雪花,还没有供暖屋里更觉寒冷和空寂。我盖上棉被,不敢闭眼,生怕父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我默默地流泪,失去亲人是撕心裂肺的感伤,我知道我的父亲再也回不来,他永远地将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生命里了。
爸爸去世第三天,家人做最后的告别,父亲的遗容还是那么的安祥,像临行前的样子,他还在安静的睡着,在作一个长梦,我默默地祝福他在天堂平安,愿他保祐妈妈健康。
吾田川很早赶了来,他只是静静地跟在家人后面,每当我看他时,他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我控制住自己的悲痛,在我和父亲告别的一刹那,我痛哭得站不住,那是一种生离死别的爆发,我将永逝父爱!
众人将我搀扶到一旁,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抽泣令我几乎失去知觉。
一切处理完,吾田川走到我的面前轻声地说:“方昕,方昕,我们都能理解你此时的痛苦,但你一定要坚强起来,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我没有看他,只是不住地点头,他又道:“昨天我做了个决定,已经向单位提出调京工作,也就是说从现在起我每天都能守在你的身边,直到你重新找到幸福生活的那天。”我抬起泪眼,疑惑地问:“你不必为了我,我会慢慢好起来,还有妈妈陪我,我也要妈妈好起来的。”我看他感动的模样,像个大孩子一样,他拉住我的手说:“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真得发现一切又重新回到我的身上,今后不论你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我都不会离你太远,你不要为我背思想包袱,这是我自己的决定,相信父亲在天堂安息,保祐你和妈妈平安。”
我听了他的话,庆幸认识这样一位朋友,但对于今后的生活我没有任何规划,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有一天我能够找到一个依靠的人,那他一定要真心地爱我、疼我、包容我的一切,我清楚自己并不完美,一直任性,有时耍下小性格。以后这些于我也是难改的,我想真正喜欢我的人他定会承受我的所有。
我坐进吾田川的车里,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我想他此时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感受,他没有再看我的眼睛,只是沉默地开着车,他的车很稳,不至于让我受一点颠波,到了楼下,他先下车去为我打开车门,我如从梦里醒来般迈下车,脚下无根,他马上扶住我,低声说道:“小心。”“啊。”我以为他是在叫我的名字,答了一声。他见我的表情,又道:“小心脚下滑,昨天刚下了雪,地上还有层冰呢。”我对他的体贴入微倍感心动,在这种伤痛时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是莫大的心理安慰,我明白在他的经历里已经把我当作了那个曾经的爱人,我再思考是否对我的不公平,却觉得自己过于矫情,纠缠过往对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又有何益,如果他因有了我走出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对他来说也是爱的重生吧,人生很短暂,如若相见,只为相欠。
☆、去留
曹曼丽接浩浩回家时,发现我家门前的异样,她打电话问浩浩妈道:“嫂子,我把浩浩接回来了,对门的阿姨家是不是出事了?”嫂子道:“方昕的父亲去世了,昨晚我才知道的,人都安葬了。”“啊?这是哪天的事情?”曼丽惊诧地问。嫂子道:“听说有几天了,我们回家晚,我还去家里慰问了一下,总归是邻居,又为你出了不少力,哎,人呢真得要珍惜啊。”曼丽心里笼上一层阴影,她让浩浩先自己玩玩具,给何岭打电话,“何岭,你知道方昕的父亲去世的消息吗?”“什么?你再说一遍?”何岭吃惊地问。“方昕的父亲去世了,我是刚问过嫂子了,我接轩轩回家发现她家门前不对劲儿了。”“我好几天没见到方昕朋友圈的消息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要向方昕表示一下吧,朋友一场对咱们都很关心的,你在哪儿呢?”“我在哥家,守着轩轩呢。”曼丽答道。
我接到何岭电话时,正坐在桌前吃饭,这些天我一直没有胃口,虽然舅妈做的菜可口,但一点食欲都没有,脸明显地瘦削下去,明知自己这样下去会伤身体,可心情压抑令我精神不振。
何岭问:“方昕,你现在还好吗?”我移到卧室里去,回答道:“还好。”何岭道:“我听曼丽说,她嫂子说你…”我清楚何岭没有直接说出后面的话,说道:“我父亲走了,我很难过。”我的声音变得沙哑了。何岭马上接道:“我正想问这个事情,你不要悲痛,节哀,我过去要看看阿姨。”“不用的,见着她更会令她难过,你和曼丽的心意我领了,她嫂子也来过,谢谢你们关心我,我会好起来的,放心。”我悲切地说。
何岭转而问道:“任腾宇知道吗?”没想到他会问到他,我说:“没有告诉他呢,他在外地忙,这种事由我家里人办就好了,毕竟他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怕耽误他的事。”“那你也不想告诉他,一直让他不知情吗?”何岭追问我,我不知怎么回答,便道:“等再后些日子吧,我现在安不下心,他若在身边我也不知如何面对他,他安慰我我更痛苦。”
何岭对我的回答不好在说下去,又对我表示了关心,他说有时间会来家里看妈妈和我的。我谢过他,只是痴痴地坐在窗前看着擦黑的天色发呆。
任腾宇和婷婷从上沙路回来后,没过几天婷婷家的新房就开妈分配了,两室一厅的单元房令婷婷妈喜上眉梢,盼了一辈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婷婷把这消息告诉任腾宇时也掩饰不住兴奋,道:“我有了自己的卧室了,属于我自己的窝了。”
任腾宇为婷婷而高兴,半年以来他对这里有了感情,这里每一丝变化都令他感触颇多,何况是自己最熟识的人,他道:“我们一定要庆祝一下,带上你的妈妈。”婷婷笑道:“那敢情好啊,我请客,你买单。”“我买。”任腾宇满足地应道。
饭是在华联楼上一家馆子吃的,要了火锅,婷婷妈从一进门就开始兴奋,不停地说着,婷婷在旁提醒她妈妈不要说话,婷婷妈才闭上嘴。
任腾宇说:“来吧阿姨,我听婷婷说了分房的喜事真为你们高兴,我今天请您和婷婷,一定要吃得应心,到时好好地装饰一下,婷婷这些天上班心情都与往常不同了,精神面貌表现得无与仑比了。”婷婷绯红脸道:“哎呀,你竟胡说,还敢用这个词,都用得不对了。”她看着任腾宇的表情,心花怒放。
婷婷妈道:“说得好啊,我看得出来小任是用心的,也是有心人,婷婷你跟对了人对你一辈子都是福分呢。”
婷婷嗔怪道:“瞧您说的,您也向着他说啊?”任腾宇不好意思地说:“阿姨会说话,我们年轻说的不在理的地儿还请阿姨指出来。我是洗耳恭听了。”
婷婷妈道:“咱家还得要买些好的家具,上点档次的,小任呀,你一定帮婷婷选,她一个姑娘家没有主意,我上岁数了,观念也落后了,你帮我家阿姨不会忘记你的。”
“应该的,阿姨,我能帮到的一定做到,只要您和婷婷同意。”任腾宇答道。
“同意。”婷婷妈道。
任腾宇感谢道:“还有上次方昕来,让阿姨陪她,我一直记在心里,这里我一起谢过您和婷婷,给我帮了很大的忙。”
婷婷妈勉强着笑笑,说道:“婷婷说的我都是认真去做的,你的朋友嘛,我还是乐意帮忙的,她最近挺好吧?”
任腾宇道:“我回去看她了,挺好的,来,不说这个了,来吃菜,婷婷你照顾着阿姨。”
婷婷心情大好地说:“你也吃,我正想要买什么家具呢。”
何岭这些天一直和曹曼丽来往,一时不发个信息都少了些什么,曼丽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