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就欲逼退柳青萍,试了几试,竟然未能脱身,大躁之下,只觉得身侧,那莹绿之光又是一闪!危矣!
大阵之中,丹器掌与真明急急御出,一道身影,才方掠出,已是伸手一挥,法宝直取空中的玉环,一道身影,御向空中的鉴元,伸手接下,转身复往大阵投去。
宣法掌与明宣的两位元婴,驰往大阵虚晃之处,联手打下法珠阵旗,临时设下小聚灵阵,朝大阵打去。
直到接住了鉴元,真明犹觉得心神有些恍惚。落至阵中,才觉到,自己竟然是一身汗意!这战事起伏,真是一个比一个震惊。
先前彩衣突地一搅,才过去几刻,居然就变成了眼下的样子。
看了看鉴元,不由心底更是暗沉。这一击,正打在心口。整个前胸都塌陷下去,浑身法力涣散,面色异样潮红,只是一直不停地吐血,竟然还混着些许的器脏碎屑!
唉怎会,怎会如此!先前见他对敌,竟未曾御使那名贯修界的九元飞星镰,这一个失手,恐怕,就是要搭上命去了。
“如何?”
一众大小宗门的人围得满满,瞪眼看向了真明。眼下这样的境况,六山的当家人怎能出事儿,这要是出了事儿去,下面该当如何?
如何?真明暗自吞下口气,还能如何,扫了一眼四下关切的眼神和惴惴的神情,却是怎么也不敢将实情道出。本就战得艰苦,再失了信念这山中的几千众,怎么办?人修的根基就要都灭在这里不成?
“把我也吓了一跳,唉。无事无事,诸位不必担心。”真明轻轻一笑,“鉴元掌门修为高深,境界超绝,却只是骨肉伤,一时受创晕厥而已。”摆了摆手,“诸位还是散了吧,这样围着,让下面看见,还不知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呢。”
“果真无事就好”
“真明道友一言,吾等就心安了。”
一众散去,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真明不禁皱了皱眉,转身,将鉴元携至明机殿中,这才安生了些。然而该怎么办?
“祖师”苏囡囡看了真明满面的愁容,怎会不知道,方才只是在骗那些人安心而已。自打看了上次南边的战事,一直到这次,被这血腥的场面骇得,却是一直没有再说话。
原本还想看看飞白哥哥,谁知道混在了人中,哪里还找得着去。自己一个妖身,就算吃了化气丹,也不敢在这时候在外面乱跑啊。也只是等到今日里,飞白哥哥又独自一人仗剑冲了出去,才看见人。
谁知道,才看见一眼,却是又被扔到了人堆里,被六山那一堆人给接走了去。
正想着,看看祖师能不能带自己去看看受伤的飞白哥哥,却是急转直下,自己这边又接下来一个。
这个老爷爷,看祖师愁的那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嗯?”正在那里犯愁的真明,此时那里还顾得苏囡囡。
“这位爷爷,是要用到这丹药吗?”
鼻中,突然传来一阵异香,真明扭头,不由愣住。
轮回丹?这小丫头,居然将这个拿了出来是不知道这丹的珍贵之处,以为这是随便就有的?
“囡囡知道这丹药,世间罕有,放在囡囡这里,不知哪天用上。可是这爷爷若是好了,是不是就可以救下眼下这一山的人?”
唉真明看了看眼前的小丫头,不由说不出话来。
轮回丹,自己这里还有一颗,要不,那时也不会兴起感慨,就把唯一的保命东西给了这丫头看了看苏囡囡伸出的小手,禁不住心底一颤。
自己一个自诩超然,****与丹药为伍,常常将救人挂在嘴边,在旁人眼中,简直如圣人一般的元婴修士,今日,居然被这一个小小丫头给授了一课。这就是天意吗?
且不论这轮回丹的珍贵,自己看见鉴元如此,也忧心眼下局势,却是未曾想过,就要将怀里的轮回丹取出来
“祖师囡囡只是一个侍童,收了这丹药,心里也不安,要不,还请祖师将这个,收回吧。”
收回呵呵,这丫头,这是逼着我要将轮回丹给鉴元服了?
不由深深看了苏囡囡,双目清澈见底透心,面色神情,宛如真玉。这是哪里来的缘分,让自己碰上了这样一个小妖,唉!
轻轻一笑,缓了神色,伸手,抚了抚苏囡囡的头,“傻孩子,这丹药给了你,自然就是你的。要救这爷爷,祖师这里,自然还有办法。”
“你看这个。”真明伸手一亮,一颗一模一样的丹药已在手中。
“轮回丹!”苏囡囡不由一声惊叫,勾了头,面上一红,“我还以为,祖师这里没有了,为这个发愁呢。”
“呵呵,祖师是愁,愁的可不是这个。”真明暗暗在心底轻叹一声,“只是方才一惊之下,心下恍了。”轻轻一拉苏囡囡,“来,助我给他将这丹药喂下。”
“嗯!”苏囡囡露出了灿灿一笑。
且不管今后的修为境界如何,至少,性命无虞,眼下的境况,也该会振奋不少吧。唉
真明望了望外面,宣法掌那里,三个已是浑身汗透,外面的妖修,那霹雳子母珠却是停停打打,就那样吊着,生生耗住了三人。
抬眼空中,鉴元这一伤,上面的鉴正居然也是险象环生,转眼已是苦苦支撑的局面。
丹器掌那里,对上欧阳静,也是吃力不已
怎么办?
突地,神识一颤,真明不由一动,这时候,哪里来的传讯?
探手入怀,霎时,憾在了当场!
这!是筠阳,昆虚,居然是昆虚入口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决断()
这许多年的等待,这一刻,突地有了传讯,恍若不真!
愣了一愣,脑中不知为何,闪出了犹在观中齐整人马之时,师尊的一句话,“切切不可动筠阳,就让她守在那里,近里,或许就会有所动静!”
莫名地一凛,果然,果然是有了动静,这就回了传讯。当初就对这安排不明所以,而今,成了事实,不知是激动还是怎地,竟然心底猛地一颤。此中,居然真的有那许多的深意
正值出神之际,突地,身侧一阵惊呼,将真明忽地震醒。一个恍惚,猛地朝空中看去,这一看,不由心中一抽。空中,一道身影直直下坠,那边,宣法掌已是急急跃起,迎了上去。
鉴正,适才就看他似乎心有所牵,施展不开。居然会不敌那柳青萍!
眼看那宣法掌身形,适才凭着三人之力设下聚灵阵,去补如此大阵循环之亏,此刻,虽说未经一战,却比之空中各人还要困顿。这真明扫了一眼那处大阵虚晃之处,剩下两名明宣的元婴修士,此刻顿时捉襟见肘,如此怎是办法!这样消耗下去,岂不是眼睁睁地一点点磨死在这里!
已经死去那许多修士,鉴元伤重不起,如今又伤了鉴正!眼下,这数千人手中摩挲着那传讯玉玦,一扫空中的战阵,突地足下一点,凌空而去。
“且住手!”真明立于宣法掌身前,挡下柳青萍一击,“我有话说!”
“且听我一言!”凝了法力,直直声震四野,又看了一眼对面的峰巅。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喝,惊得整个战场一震,居然都是为之一顿!西梨千净观,毕竟还是与其他的宗门不同,观主于此刻突地运法一言,不论妖修人修,战得如此惊天动地,却还是下意识地一缓。
嗯?匡雄扫了一眼战场,不由轻轻一笑。西梨千净观,默默偏于一隅,倒还真是有些影响。这时候蹦出来,一脸急切的样子,用意何在?待会儿要是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味地说理,可是没有几个会听,只怕出不完的洋相啊。
也好,鉴元生死不知,鉴正又伤了,人修胆寒,也正是到了该说话的时候。
急了?嘿嘿,真不知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以为我匡雄真会傻到一举拼杀下去,灭了这儿,独占传送阵?
六山就是前车之鉴,那么大一棵树,自以为就可以左右天下所想,哈哈,却不知,谁人不是自私的?你再自诩君子,不在自己兜里的东西,谁心里会舒服?
果然,我只是扇了扇风,就举天下妖修来战了。
我匡雄的名声,可没有你六山那么正派。独占的事儿,拼死拼活的,换了个针毡坐在自己屁股底下,我可没你那样的雄心,哪天,也去面对一场如此的阵仗。
分了就好嘛,谁也不担心,都可以安生睡觉。哈哈哈!
真明扫了一眼下面的战场,心中略定。抬眼看对面峰上,“而今在这里,耗尽修者之力,手足相残如斯,无非就是为了一座失了阵眼的传送阵,何况六山从未有独占这传送阵的意思。而今窥天镜在哪里,失了那许多年,也无踪迹。即便抢到手中,不知又有多大用处?”
顿了一顿,“有那心思,何不去寻一寻就在眼前的机缘。”说着,将手中玉玦一亮,“我西梨今对天下公布,昆虚入口已现!”
轰地一声,整座战场如炸裂了一般!起伏不定的灵气波动,瞬息在谷中荡起一阵乱风,狂旋而起!匡雄一错神,手中的把件化为了齑粉!
昆虚!那是什么地方,修者心中的神圣所在,地心之中!
九门通天,一宫,一室,五城,十二楼。仙居神隐之所!那里会有什么?难以想象!
仙城,帝室,神宫玄圃之境,数不尽的神花,异草,仙果通天九门,那可是真正的通天之路!漫天飞仙,遍地祥瑞!
“据我所知,你西梨可是闹过一回笑话,而今若是说别的,或许可信,唯独这个,而今让人如何相信?”匡雄突地一皱眉,拍了拍手,“若真是昆虚再现,只要是有个盼头,哪怕各凭机缘,我妖修都认,唯见不得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而已。”
“只是,即便如此,也须得先行给我妖修一个交代。既然而今都说,没有独占传送阵的意思,何不让给我等观一观那阵。天下妖,人既是一家,共用之阵,我妖修也不求多,只需掌控此阵一半足矣,又无什么贪婪之心。如何?”
真明不由默然,料到匡雄会出来说话,却不料,这匡雄的话,字字诛心!
望了望身侧的几个,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是自己可以说的至少,眼下这一战,是暂时停下了就好。
“这昆虚入口之事,我手中玉玦就是明证,既然将此事公之于众,足见无什么掩藏之心,至于实与不实,地点在这儿,你自可去勘察。”说着,竟然将手中玉玦一甩,直直打向了匡雄而去!
“只是,这昆虚之口,开得多久,入内有何限制,而今一概不知,匡峰主既然心系天下,何不带众位高人,先行去探查一番。届时,给天下一个讯息,岂不更是彰显大家之风。”
这!匡雄倒是一愣,未想着真明,居然会就这样就把玉玦扔给了自己!这女道婆子,也不是简单人物啊。
低头一看,果然,一众妖修,全把目光投向了自己。
探手接下玉玦,却是只觉得手里烫。这贼婆娘,倒是会引开注意。昆虚的**,比这眼前的一个阵,不知大了多少去!然而,除了当年的那个西梨圣女,有谁进去看过,哪知道里面什么样子?
恐怕人人心里都想得天花乱坠,若是都有得好处,还好说些,若是有什么凶险妈的!把这东西扔给自己,倒要自己来说这些话!
哼,也无甚,只是,要想就凭这个,就把眼下的这一切都抹去不提?嘿嘿,以为我也疯了不成?神识一扫玉玦,轻轻一笑。
“此中所示地点,就在白山中。我自会即刻遣了精通阵法禁制之人前去探查,以防有甚不测。有什么注意,即刻公布天下。其余有甚精于此道之人,自然也可随行前去探查,无什么可以掩藏的。”抬眼看了看空中的几个,“只怕,我等这些时日所待的关于此阵的交代,还是该现在就交与我们。”
真明看了看身后的鉴正,此刻面色惨白,犹振不起一点精神,不由望向一旁的林行远。
“此事,也无什么不可。”林行远瞥一眼眼前虎视眈眈的几个,“六山本无独占之心,如此,自然更好向天下交代,只是,掌门伤重未醒,主事而今也是带伤之身,即便有心相叙,恐怕也得让我等先行救治一番。难道,如此通理的匡峰主,还要我等就这样,丢下二位当家人?”
哼,无非就是一拖再拖。已失两个战力,还当着天下说出这样的话,还怕你会翻天不成?
“我匡雄今日,就托一回大的,待你六山十日,有西梨的仙子在此,十日之后,既然不需再战,相叙一番,怕不再是什么难事儿。白山,我自会遣人前去,有什么,也会与你等共享。只是,若是十日之后,再有什么欺瞒,就不要怨我们,齐齐出手,寻回公道了!只怕你那大阵再如何,也扛不住我等的怒火。”
唉又能如何?而今,鉴元,鉴正境况不明,又出了个昆虚,这些,还真是须得好好议上一议。
林行远与真明,郑东阳几个相互一视,略一点头,“如此,就一言为定!”(。)
第一百七十二章 獬豸之角()
震天的战事,历经如此之久,几乎是对修界的一次血洗,就这样,因为一个消息而停了下来。
自然,还是这个消息本身的震撼,足以让人对这样的血拼,生出了是否有必要继续的疑问。
没有人会在眼前就可得的利益面前,还会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侥幸,惜命,只要还有一点余地选择,转眼之间,热血就成了一个玩笑
六山之内,明机殿的商议很快就有了一个结果,给就给了,也无什么不妥。虽然听出匡雄并无要破灭的意思,但是,这个交代,最终还是要给的。控阵而已,此阵就在六山之内,头顶之上。量他也没那个本事挪走,若真是有那个能耐,境况又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了。
六山,五峰往复循环,不止是那一座护山大阵的需要。事实上,更是为了这古阵,居然以五峰为阵基,以成传送!只是可惜,自六山有典籍记载以来,并没有关于此阵是否真的有人用过的说法。
或许,在之前,飞升,并不是一件令人神思遐往,遥不可及的事儿,此阵,在先前,却不是那样地受人关注?这个问题,历代六山之人想过许久,终究已是无法考证之事。
而众人知道的,最后一个飞升之人,还是那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再无其他。人家那时候,却是凭的自身破碎了虚空而去。等到回头再开始想及这座古阵的时候,窥天镜却又消失了踪迹。
如此尴尬的一座大阵!如此尴尬的六山!
如此无奈的修界,为了一座失了阵眼的传送古阵,展开了一场旷古的争夺,抛下了上万的尸首,血染六山
昆虚在此时现世,也是天意吧。
至于窥天镜,是否也会有些转机?即便是修行千年之人,经了这样一场,也难免会在心中祈盼憧憬,唉。
既然有了决断,还是将心思放在昆虚吧。只怕那两位离去之人,再如何想,也料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转机出现。
鉴元而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恢复,无论修为境界,眼下看来,至少留得命在,鉴正之伤,并不严重,倒是无虞。匡雄那里,必然会借着十日之计,赶去白首山,如此重要的事儿,可不能被他在暗中做出什么手脚来。
粗略一合计,真明给出了那处的准确位置,即刻与六山宣法掌和明宣的二位元婴急急赶了过去。
白首山,当匡雄赶至之后,看了眼前之人,犹自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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