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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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觅-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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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衣袖!”任菁菁一脸煞白,伸手往外一指。地上,一截衣袖飘落!

    出不去!“这,这亭子是被封死的!”任菁菁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适才一胳膊甩出去,突地心生警觉,赶紧倒飞了回来,幸而收得快!不见任何动静,什么也无,自己的袖子竟然就被无声切去一截!

    怎会如此?李飞白看看任菁菁举起的胳膊,又盯向亭外地上,心底不禁一凛。竟然藏有如此杀机,一点感应也无!

    “快看!”

    任菁菁又是一声惊呼。风过,地上掉落的那一截衣袖,在二人眼下,随风飘散如灰,眨眼之间,消逝不见。

    这!两个呆在亭中。这哪里是被封亭中那么简单,分明是,就出不得此亭!怎会如此?

    “再试试。”任菁菁拽拽李飞白袖子。

    看看外面,李飞白自怀中摸出一把短刃,抬手抛了出去。

    “桄榔。”不见一丝阻力,也无任何动静,短刃脱手飞出,落在地上。李飞白和任菁菁摒了呼吸,紧紧盯了。未几。又是一阵风过,这短刃竟然也如先前那截衣袖,似乎腐朽万年,难承一点闪失,就那样,在两个愣愣的眼神里,化为齑粉。

    两人都没了言语

    既然是神仙福地,怎会又如此凶险,竟然不容外物?

    李飞白压了心惊,又竖起一道护体罡气,缓缓朝外试探。“噗!”地,护体之气方自伸至亭外,还不及有什么反应,就如弱不禁风的气泡一般崩散。

    退回,两人面面相觑。

    复往外探探,树木花草,甚至还有飞蝶翻舞,样样鲜活,远处山上,犹见白鹤空翔,流云横卧这是怎地?自己二人所在的亭子,宛如莫名坠落的世外之物,飘然此外,不得入?

    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亭子,除了自己两个,空空如也,再无他物。连什么机关索引也没。先前把两人弄来此地的那张琴,也落在原处,竟未同来。

    神山就在眼前,只是二人心底,少了许多的惊喜。居然是一处这样莫名的地方

    难道就要困在这里?

    静默许久,李飞白突地想起身上一物,心中一动。抬手,自袋中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镯。而今身上,再没有什么护体之物,就是有,先前自己护体之气那样轻易就被湮灭,寻常东西,恐怕也是难以撑得多久。

    却不知,这晶儿的宝贝,能不能护了周全。

    想起头次见这镯子,金晶儿那稀罕的样子,李飞白不由也学着那厮,拿了在嘴上哈了几口,又将镯子在身上使劲儿糙糙,也未搭理任菁菁那奇怪的眼神,抬手,将镯子激起,缓缓朝亭外送去。

    “嗡”还未至亭外,这镯子兀自在空中一震,竟然发出一声嗡鸣,霎时,乳白之光大盛。

    “哦?”任菁菁两眼放光,真没看出来,这破不溜丢的镯子,还是个好宝贝!

    李飞白心底一振,竟能自主起了这样的反应!兴许就能扛住。法力缓放,轻轻往外送去。

    阁中美妇正值凭窗静立,突地面上一动,双目逸出一缕神采。扭身一看,不由一阵惊异。这镯子,好生熟悉!这小子,怎会拿了?

    再看亭中两个神情,不由心底轻笑,转而又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二章 登神乐() 
“如何?”

    任菁菁看着李飞白缓缓将镯子打出亭外,静悬着,镯上乳色的光芒时起时暗,不由心底紧揪。

    “在待一会儿。”李飞白说着,却是止不住眉头紧皱,额上淌下汗来。不是此镯抵不住,而是这莫名撕扯的压力之下,自己体内法力,犹如水泄一般。才刚刚筑基未稳,这般消耗,哪里还能控得精准,险些乱了。谨谨凝了心神,犹是有些力不从心。

    一炷香的时光,李飞白面色煞白,急急收了铁镯,探手取出一块儿灵石,兀自盘坐吸纳。

    这般消耗,真是太过骇人了。自己的丹田,应是比之他人略大,来此之前,又才吸纳了两日的灵石,正值盈满。居然才撑了这一会儿。

    任菁菁心底也是一震。看了李飞白去取灵石,不由也是暗暗咋舌。静立一会儿,挡不住心里痒痒,取过李飞白身侧的镯子,来回翻看。真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好东西。只是忍不住拿来跟自腕上晶光闪耀的镯子比了,不禁撇了撇嘴,为什么就不能弄得好看点呢?真是不通情趣。

    “呆会儿出去,还得菁菁与我轮流运法,若是一人,恐怕真是支撑不住。”

    “呃!!”任菁菁被身后突然地话音吓了一跳,伸手把镯子放回,一听这话,探手又取了过来,转头看向不远的神乐,“这里那么吓人,我怎么就有不好的预感呢?”

    李飞白默然,自己心里,而今也是疑窦重重。明明一派祥和之气,偏又如此杀机静伏。怎么也难和那悯生的大德神帝连在一处。然四下景物如斯,乐起生长,却又就在眼前。静心之下,琴音依然。

    “不论怎样,这山,总也要去。即便没有什么东西,或是又藏了其他的什么玄机,要想破之,恐怕也只能是在那里。”说着这些,心底却是如刀绞一般,不由深深叹息。

    神乐,不想这神往之地临在眼前,竟然会是这番情形。是否还会有那神竹出世?

    任菁菁也是神色黯然,小嘴撅着,自然也是理不出什么。

    山,就在一旁静立,四野依然,流水淙淙,花香四溢,二人却是心底沉沉。

    “走吧。”再如何,一去便知。

    激起铁镯,乳光之下,两个身影相傍,踏出小亭。一条蜿蜒小道,曲曲迂回,直通山际。

    道旁,嫩草拂靴,身侧,彩蝶依依,甚至围着这乳光轻舞盘旋不止。偶尔惊起,不远的丛中,几只山兔蹦蹿而去。旁侧的树上,鸟儿脆鸣

    若不是体内法力源源外泄,额上汗沁,真是恍惚自己落入洞天福地,就要随步而去。

    虽探查不出,却是莫名有阻,源自何处,不得而知。行进尤慢。不知者望见,恐怕真以为是踏青漫步,却不见那运法之人,皱眉气喘。

    未行多远,李飞白扭头示意了一旁任菁菁接手,急急取了灵石,匆匆化去

    抬头就见的一座山,两人轮番一次,才堪堪行至山脚。估摸着,竟然耗去了一个时辰。面露疲惫,却是不敢一丝懈怠。

    山间幽径,恍惚有风,只是这风,而今却是看得二人心惊。

    乳光轻笼,紧皱双眉的两个无心观景,一点点往山巅挪去。悠悠然,琴音渐近,不时,传来几声鹿鸣,头上,偶有白鹤掠过。

    忽地,山路回转间,传来一阵朗朗唱声。竟然有人?

    李飞白运法之际,扭头看看任菁菁,也是一脸的诧异,正望过来。如此,不是正可解了心中疑问?不由都是一振。

    未几,只见一名樵夫担柴,迎面而来。边行边唱,神清气爽。看见两个,也不诧异,兀自往旁侧让让。

    “敢问这位老哥,此地,可是神乐山?”

    “神乐山?”樵夫一怔,面露不解,“此山无名,只有神仙楼阁。”

    哦?倒也是,想来那神乐之名,却是后人又起。

    “这山上,有神仙?可有什么宝贝?”任菁菁忍不住插话。

    “宝贝?”樵夫略一摇头,神色一冷,“吾等不识什么宝贝,唯思先帝。”言罢,不再耽搁,担柴而去,也没了歌声。

    任菁菁吐吐舌头,这才反应过来,却是自己说错了话。

    李飞白略一皱眉,心念一闪,却又未明。只得作罢。继续前行。路上,留下一捧捧灵石飞灰,风起吹散。

    不高的山,奈何路回。乳色光圈缓缓前行,不觉已是一日过去。

    “快看。”身侧,一鹿缓缓行过,只若无人。双鹤飞来,落入一侧的涧流,引项而呖。“楼阁!”

    李飞白抹了一把面上的汗淌,不由也是心底振奋。整整一日,终于就在眼前。

    楼阁静耸,水上廊回,香烟袅绕,三两鱼儿潜游,只不见人。高声拜谒,寂寂无回。

    将目光投向旁侧的一片竹林,李飞白不由轻轻叹息一声。竹子挺拔,翠意临风起,簌簌有清音,只是,眼下这些,分明都是寻常青竹,无有一丝不同,虽是看来颇为神异,只是此间气息所染罢了

    神竹,何在?

    相互看看,都是一脸惘然。此地并未有多大,无人,也无什么阵法守护,坦坦荡荡,一目了然。以两个现今的神识,只是须臾功夫,就探了个通透干净,竟然连一丝灵力波动也无

    意境出尘,然,全是普通世俗之物竟会如此?

    凝了心神,再提口气,两个不约而同,朝竹林行去。林中幽径一转,一处空地,石案静立,果然如方才所探。

    案上,又是一张古琴。

    乳光之下,李飞白和任菁菁面面相觑,万般不解,如坠雾里,不由都是苦笑。

    自己两个辛苦而寻的地方,究竟是真是幻?这里,真是神乐?眼下,石案古琴,与先前厅中的那处,一般无二

    缓缓行至案前,乳光笼出,将琴揽入其间。任菁菁上前一步,扭头看看李飞白,李飞白无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任菁菁小心伸出一指,搭上了琴身,未见什么变化,轻舒了口气,“这琴,真的无疑。”

    李飞白紧皱了眉头,复观左右,满心疑窦,又是浓浓的失意,说不出话来。

    “再弹弹这琴试试?”任菁菁也是没了那般好奇心思,扭头问了李飞白。两人都是语塞,一阵默然。

    只是,此处这样,而今头上还顶着铁镯,哪是久立之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流彩境() 
就这样离去?李飞白心有不甘。

    不论是真是幻,多年来,对于此地的渴望,****惦念,犹胜什么神仙洞天。辟邪神竹,连那蝶彩衣也说,应可克了那阴魔真气。两年,红儿已是整整沉睡两年未醒而今莫名遇上,如此之近,哪怕是假的,也想看上一眼!

    复观竹林。

    “我想再探一探。”李飞白略一顿,静静回复。扭头看一眼任菁菁,“再随我一阵。”说着,将镯子转于任菁菁,探手取出一块灵石,又自盘坐。

    任菁菁没有搭话,只是在一旁撑了铁镯,安然立着。

    半个时辰,这不大的一处地方。二人静静地转了一遍。再回竹林。

    看着任菁菁默默接过灵石,盘坐吸纳,一直无话,李飞白突地有些恍惚诧异,竟然想不出,这小妖精,从何时起,变得如此安静了?

    “现在,弹琴?”

    默默点了点头,李飞白忍不住又四下张望。来去这一场,只如梦幻,而今欲去,竟然也未弄清,眼中的这个地方,是否就是心想的地方,这里,自己是不是真的来过

    渺渺之中,那南风畅犹在,四下,一派欣荣祥和。

    “铮”琴音响起。李飞白忍不住心中苦笑。身遭,并没有先前那番穿梭飞舞,只是,变幻突起。

    一阵暖暖的光华闪起,只有光亮,再不见其他。柔柔的光耀中,四下莫名撕扯之力顿失,恍若从未有过。缓缓,一个个淡彩的光影凭空生出,兀自在眼前闪过。

    繁花地涌,清流潺潺,鹿行鹤舞,鸾凤齐鸣突地,那幻想之中,显出一片竹林,随风摇曳间,两株犹显纤细柔嫩的青竹,突兀出众,本就是淡淡光影,更是恍惚,带起层层淡金的光晕。

    “辟邪神竹!”李飞白心中一震,忍不住失声惊呼。双目直盯,出了神去!神竹,果然有神竹!就是这个模样,就在眼前心中牵扯,一步踏出。

    霎时,只觉得一晃,恍若进入另一处虚空。

    “飞白!”任菁菁被这突然的一幕骇得瞠目,这个,竟然就这样投了进去!转瞬恍如隔世!一声惊呼,也未能将他唤回,这一蹙眉,双足点地,倏地,追着李飞白而去。

    眼前,李飞白身影一步步追随那神竹之影而去,突地,渐渐淡化,从一侧,缓缓幻为了那空中光影一般的淡彩画图。

    “飞白!”竟然出此异状!任菁菁又一失声惊呼,立时泪奔而出。怎么会这样,快,追上他,我怎么这么慢!李飞白,回头,回头啊!不要走!

    从蹿起那一刻,身子猛地一轻,哪里还能为自己左右。只觉得身坠泥沼一般,每进一寸,都如行过了万年。

    李飞白,一点点淡去一手,一足,肩,侧身,半身

    伸手!抓住他!任菁菁眼中泪淌,心如焰焚!只是这接近,如此之缓,缓得心如刀割。

    还余四指!

    “啊”一声凄厉的长喝,直震云霄,“不要!”一只葱白的手,紧紧握住那四指,猛地往回带过,“飞白,回来!”

    没有带回,也没有再进,四周仿佛凝滞,只余一个如瓷人儿一般的少女,嘤嘤啜泣。

    突地,手里的那四指似乎一动?任菁菁霍然惊起,“飞白?”

    四指回扣,空中,杳杳渺渺传来两个字,“我在。”

    泪涌的面庞突地一喜,转而又是一阵呜咽,“你,吓死我了!”手下紧拽,“还不出来!”

    “来了。”

    李飞白心底,长长一叹,看着那眼前的神竹光影,渐渐化去转而,觉到自己一手被握,死死地拽着,不由心底一动。自己这是,愿念执迷,险些陷落,还害了身后的这一个。

    不可,不可。心中清明,抽身,撤步。

    阁楼之上,美妇静静观了,不由轻轻叹了一口。这许多年,日~日与花鸟相伴,唯觉世事淡然,忘却了许多,方才,竟然心动了?

    复投眼看去。

    入时只是一步,回转却是千难万难。

    空中,淡彩光影流连变幻,不知凡几,连在亭中所见的那只麒麟,也自幻出,缓缓行过。更无论花鸟鱼虫。

    任菁菁死死扯着李飞白的手,生怕一松,飞了出去,再寻不见。空中静立,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而今,也只是撤至手腕,这般,却不知,要撤到什么时候。

    一日两日任菁菁将手往上探了,扯住了胳膊,从已经断了一截的衣袖,又扯下一绺,死死将两条胳膊捆在一块儿,就那样,依偎吊着睡去。

    六日后,任菁菁看着步出的李飞白,嫣然一笑,两眼泛出了泪花。

    只是而今,这地方,算是哪里?

    没有一处实地,却又足下虚虚有物,四下柔光暖暖,偏又寻不出源自何处,上下左右,都是一般的光亮。人在此地,根本连影子也无。四周,淡淡彩色光影层出不穷,宛若没有尽头,自成一界。

    此刻,任菁菁恍如才突然发现,身边的这些,美得让人流连。

    伸出手,去捉空中的彩蝶,却只是徐徐地透影而过。顿时来了兴致,扯着李飞白衣袖,东摸西抚,不亦乐乎。李飞白只是静静立着,看着这小妖精,不忍打断。

    光影界中,留与二人容身的地方,只是几丈方圆,再出,就生异变,自身幻化。李飞白静立,偶尔搭上几句,只看着这几丈,让任菁菁忘乎所以。

    四面光耀,时光无迹。

    不知过去多久,任菁菁终于安静下来,转身,望向李飞白,凝视片刻,莞尔一笑。伸手,又拽住李飞白衣袖,轻声一句,“咱们走吧。”

    走。李飞白两个缓缓踱至这容身之地的边缘,轻轻一指触探,凝神细感,无有感觉。又自放出神识,投射而出,恍惚中宛如一折,却又一闪而过,难于捕捉。

    任菁菁取了幻晶铗,一探,也如人那般,出了此地界,立时幻化。运法再试,还是一个模样,再以法力激气出去,只如泥牛入海竟然这样!眉头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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