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巴掌把孩童手拍开,万钧恼道:“不吃你抢什么!卷毛怎么了?还不快去喊姐姐过来。”说着,照腿一脚。
“啊!,猴子,你敢踢我衣服,你等着!”一溜烟蹿起,往陶红儿屋中奔去。
万钧和李飞白也急忙熄火掂肉,紧跟了过去。
“姐姐。得好好管管猴子了,只顾自己在外面快活,却留姐姐在屋里愁闷。”
“惯了如此。适才听你们在外面言语,晏云怎了?”
“这个不得了!昨日我和卷毛出去玩耍,回时却见我那住处被人占了。初时还以为是谁误撞的,我俩过去一看,却是两个修者。不上前还好,近前了被他们发觉,不由分说就来擒我两个。我俩都不擅斗法,何况身上也没带什么家伙,只有逃跑。不想那两人却是不依不饶的死追,跑着我俩就散了。”
“那晏云到底怎样?”
“卷毛死了?”
“没有,没有,却被那两个贼人抓了。我行了土遁,躲过了就四下去找卷毛,遍寻不着,想着就不妙。来此之前,偷偷拐回去探查。卷毛被那两个家伙擒了,还在我洞里。”
“万幸,那两人身上,可有什么古怪?”
“古怪?当时只顾逃命,连交手都没。。。有!其中一个拿出个壶,对着我俩打诀,也没什么动静,倒是听见他们嘴里叫喊,‘怎么没用。’之后就只是追逃。”金晶儿上前一步,“姐姐,我没了办法,还求姐姐出手。”
“没甚可想,如今咱们四个,过去砸了那两个贼人脑袋就是!走!”
见从金晶儿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东西,陶红儿也不做多想,“那便去吧,届时随机应变就是了。公子这边。。。”
“我自当同往,手下不行,也可见机行事。”
“如此甚好。”
几个草草合计一番,救命之事,不敢耽搁,说走就走。
第七章 初次斗法()
此去相隔不远。一行人在两峰之外的一处谷地停下。
李飞白不禁一愣。这些天真是开了眼界,先前还不觉得,这山中竟然这么多聚灵之地。眼前分明又一处葱翠林子,繁茂异常。虽不及飞红谷的灵秀,如盖的枝叶密密层层,生机之盛,犹有过之。只是停在谷外,便直觉灵气扑面,浓郁若凝。
食指在嘴前一竖,比划着,金晶儿示意几个隐了,“你们先留在这儿,待我先去探探。”随即一晃,没了影儿。李飞白皱了皱眉,虽见了几次,还是忍不住对这土遁之术一阵诧异。
左右看看,陶红儿挥手示意,几个四下分了,错开隐匿。“咱们就在这林边等着,待他查完,再思诱敌的法子。”看了看李飞白,“到时我与万钧上前对敌,李公子潜去,先救下晏云,回头再来援手。”
李飞白一听,也不吭声,转头看看那边万钧,两眼放光跃跃欲起的样子,浑身煞气外泄,心底暗笑一声。再看陶红儿,面色凝重,仍似平日里的柔弱不禁,却不知,真正斗起法来,是什么模样。自己平时随那万钧一起,倒也试过几手,奈何而今连御剑都未精熟,真打起来,想御剑沾上个衣角恐怕都不容易。
待会儿,手脚利索些,怎么也要赶回来,插上几手。
正寻思着,就听里面一声惊叫,“哎呀!贼毛!救我!救我!”
“快!别让他再跑了!”
“小心了,这芝妖喊了帮手!”
陶红儿几个面色一变,以金晶儿的机敏,竟然被人发觉追了出来!对视一眼,急往那出声的地方迎头拦去。未出几步,就见金晶儿疾驰着朝这边赶来,后面两个修士紧紧跟了,却也没下杀手。眼看就要追上,金晶儿又是一晃,隐了身形。这边几个迎头对了上去。
“去死!”万钧脚下急错,闪身而上。手里棍子“呜呜”破风,直直地对着头里的一个砸了过去!
“自来送死!”修者早听得有接应在外,也不惊讶。身形一定,翻手一柄银光闪闪的灵剑,手一掐诀,精光暴涨,对着万钧凌空狠狠劈落。也不扭头,大喊一声,“速速请了法器!一并收了!”
收了?果然有古怪!不敢大意,陶红儿玉手一捏,幻出一方丝帕,腕下一甩,眨眼化作几丈,朝着另一名修士当头罩落。
“哼!”冷哼一声,后面的修士不躲不避,却是取出个火红的壶来,“去!”暗光一闪,一股阴森的黑气弥漫而出,正迎上方帕,立时阻住。手里法诀频闪,腾腾的黑气愈发狰狞,犹如恶灵翻滚,不几时,就把方巾裹了,两厢僵持起来。
竟然喷出黑气来?什么玩意儿?头次赶上拼命,碰上这种东西。李飞白落在后面,左右一瞄,今日怕是没有想得那么轻松。急急点地,朝陶红儿一边冲去。
“当!”的一声脆响,棍与银光剑击在一起,震耳欲聋。万钧几个倒翻落地,“我呸!”拧身点地而起,“呜”地又砸过去。那修士经了一棍,登时脸色泛白,被那震击冲得晃了几晃,才自立定,万钧棍子已抡到近前,“泼猴!”嘴上嚷着,却是不敢再来硬碰,身往后闪,御剑斜刺。
“贼毛莫跑!受死!”万钧手里的棒子,舞成一片乌影,只管贴上去猛砸,那修士顿时只剩了躲闪,却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煞神。不时瞄上这边,暗暗着急。
陶红儿此时却是说不出的苦来,撑得吃力。寻常斗法,怎么也能好好撑了。听金晶儿先前所言,能从对方手里逃脱,也不是什么高明对手,不想对方使出如此阴邪之物,竟然勾得自己体内隐疾复起,气息不畅。相持之下,更是不堪,手下法诀连掐,却破不出去,脸上立时挂出了汗水。
李飞白此刻才冲至近前。场中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沉沉。修者斗法,原来是这般模样的,一个吃不住,随时就有殒命的可能。先前吃过万钧一棒,却是立时就收了手,未曾有过这样的感受。那些个什么绚丽的术法漫天飞的场景,恐怕比这还要险恶!
当即就要御剑出去,一想又握了,直取执壶修士。
执壶修士冷冷斜视一眼,面上不显,也只是占了这阴邪之气的便宜罢了。浓浓邪气之中,那方巾忽大忽小,忽而化绳,连番变化,应得气恼。不想那边的猴子如此棘手,三两下就占尽上风,再不速速将这女子拿了过去援手,今日危矣。
眼看对面女子就要力尽,却见后面的书生跑了过来。
这厮,手里黑不溜丢的剑,也不御使,却是直冲上来?晦气!莫不是和那边的猴子一个德行,也是个炼体的家伙?
腾手又掐一诀,却是引了一缕黑气下来,朝着李飞白打去。
“公子不可,速退!”
李飞白没经过这种阵仗,觉得那黑气阴邪,想跑却没有机会。眨眼打到了身前,心下一惊,也只有硬着头皮对上,摒了气息,身形一侧,只管拿剑横扫过去。有没有用,也只能这样了。
手下不停,忽忽一通劈砍,顿时将那股黑气劈散开去,转眼弥散无形。
原来只是看起来吓人!“无妨,是唬人的!”也不迟疑,脚下不停,急闪而上。
那执壶的修士却是傻了眼。
看这拿剑的,只是晃了晃,脚下依然这般伶俐,不对!竟然没用!“不好!这书生邪性!”正要再引一道,阻上一阻,好去脱身,突地脚下一紧,“啊呀!”
“给我倒!”一双肉呼呼嫩手突然从地下伸出,抓了修士的脚一扯,赶得正是时候,应声倒地,手里红壶甩出丈远。
这当儿,李飞白抢到身前,挥剑刺个通透,登时没了生气。
空中翻腾的黑气失了法诀束引,立时被方巾穿透而出。陶红儿引了方巾下来,不敢去接,只是小心搁在一旁。扭头看那边,万钧气势正盛,这才轻舒口气,径直盘膝坐下。体内法力被隐疾所扰,方才就是强撑,却是有些脱力了,难以为继。
那边万钧的对手本就吃力得紧,还想着等这边得手了上来帮忙,一瞅这架势,还打什么。虚晃一剑,逼了万钧一步,剑也不收,扭头就跑。
“休要让跑了,抓个活的。。。”
话还未完,一道棍影扫过。“嘭!”干脆利落。唉,也罢。。。
“陶姑娘如何了?”
“无事,只是方才僵持,有些脱力不济。”陶红儿看看李飞白,方才那修士分明打出一缕邪气来,虽被劈散了去,怕也会染上些许,“公子可有什么不适?”
“我自无事,姑娘还需好好调息才是。”
无事?那阴邪之气,寻常触了,当会气息紊乱,这个。。。确是一般的气安神定无异,“公子身上,是怀了辟邪的法器?”
李飞白一愣,却不知这一问从何而来,“除了姑娘赠与,我身上哪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不由一阵尴尬。
“呵呵,是我问的唐突了。”邪不能侵,也不见得就是这一样,世间神异之事多了,哪能事事考证?轻声一笑,“还是赶紧的,先看看晏云再说。”
“方才怎么进去就被追了出来?”几个定了心神,往金晶儿的住处赶去。
“谁知道那两个贼人会那么小心,好像布了什么阵势。我一进来,就被他们发觉。”
“邪修,却是被修界不容的。不想咱们这里竟然会冒出来一个。本想能留一个活的问问,这下倒好。”
“唉,姐姐多想。既然是邪修,自然见不得光,东躲西藏,专拣僻处落脚。正巧碰上晶儿这个好地方,还不是就想霸占。”
“我们与外面少有接触,未经险恶,小心总不会错。。。但愿如你所说。”人已死,再追究又有何用,自不去提。
。。。。。。
“死了?”几峰外的一处洞中,一名修士自定中醒来,抬眼看看案边的玉碟,两个印记暗去。皱了皱眉,斜眼看看一侧的红壶,思索片刻,连身也未起,旋即又闭了眼,继续打坐。案几正中,一盏破陋的油灯,芯火幽绿。
。。。。。。
李飞白随了一众来至金晶儿的住处,心里却比刚才的斗法还要惊异,久不能静。
先前在谷外林边,就觉得此地灵气浓郁,却也只是诧异于经冬不凋的林地繁茂生机。跟着几个来到金晶儿住处,才明白,万钧所说的好地方。
茂密掩盖之下,自外根本觉不出什么。穿行近了,豁然露出一颗巨树,也不多高,却横盖几十丈方圆。立在树前,只觉得灵气浓的仿佛伸手可以触摸,举手投足之际,宛如水中一般。真仙境也!
转眼看看几个,却是见惯了这些,无甚异样。修者的世界,都似这般不成!李飞白按了心下讶异,也不好问些什么,只道是自己见识浅薄,只管受用就是。
殊不知,这般情境,却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难以祁得。此番得遇,也只是交臂而过。
如此灵源巨树,被金晶儿生生给掏了一个大洞出来。如今几个,正在洞中坐了。灵气丝缕,就在身遭眼下,惹得李飞白多吞了几口,顿时气海不耐,只能将多的生生再吐了出来。如是进进出出,不假炼化,却已是神清气爽,体炼天成。
那晏云,犹未醒来。自有陶红儿,万钧在那里查看。
这边金晶儿,却放下众人,自顾撅着屁股,自榻下拉出个包裹,拨拉开来,一阵呼呼啦啦。“两个贼毛,却是不识货。”说着,拿出个物件来,在嘴里使劲儿哈了又哈。
什么宝贝?这孩童的举动,登时引了李飞白注目。
第八章 九转仙芝()
却见这古灵精怪的小童取了东西,做贼似的左右瞄瞄,哈完了气,在包袱上使劲儿儿糙了糙,举起看看,又拿在手腕上比比,撇了撇嘴。待到此刻,李飞白才借他举手之际看清了,那分明是个锈迹斑斑的铁镯,细处却未瞧清。
这般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初来咋到,也不熟络,李飞白也不插话。
只见金晶儿又左右看了看,面色一正,手下捏了个繁奥法诀,抬手将手镯打上洞顶。直待这镯子散出淡淡白色光华,将洞中四下都覆了,这才安生下来。
“这是做甚?”看着金晶儿停了捣鼓,颇为满意的样子,李飞白暗自感受了一番,却没觉得什么特别之处。实在是止不住发问。
“嘿嘿,没啥,照个亮。”金晶儿答着,又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个禁声。一笑,扭头去看晏云。
照亮?李飞白看看四下壁上镶得星罗密布的萤石,一撇嘴。自从见了这孩童,几多怪异,看他如今故作神秘的样子,不扯正题,也就作罢,不再去问。
“好了,只是普通禁制,随手解了。只是,被那贼人打了一道阴邪之气入体,恐怕还要多多做法驱除才行了。”陶红儿长舒一口气,转身盘膝坐下,额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神色倦怠。
“陶姑娘如此疲惫,不若早作歇息。”李飞白只道是先前斗法脱力,回来又施法驱邪,力有不继。
“无妨,调息片刻即可。让公子担心了。”
“不对,今次斗法,姐姐如此吃力,莫不是那厮的黑气惹得?”
“不妨事,确有些许感应,只是气息不畅,调息片刻也就压下了。”陶红儿抬手示意一下万钧,兀自闭目不语。
“陶姑娘她。。。”
“姐姐她。。。被阴魔真气侵了,这许多年,驱之不去,只是压着。不想今日,碰上这么个邪物,又勾起来。。。”
阴魔真气。。。李飞白拧了眉头。虽不太懂这什么真气,单是沾个魔字,听起来就不是简单可以解决。
不料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怨不得方才斗罢,会那样追问自己。脑中一闪,“今日那贼人拿黑气打我,却被我一剑劈散,身不染邪。莫不是这剑可以。。。”
“唉,没用的。原先这剑就在姐姐那里。偶尔姐姐也耍耍,只要摸上这剑,反而心绪不宁,难抑魔气,这才后来丢到了我那里。”
是了,一急倒是忘了,这剑分明就是人家给的,有什么怎会不知。先前问自己,也是问身上可有什么辟邪法器来着。可惜自己身无长物,还不抵眼前的几个。。。抬眼看看陶红儿,面色泛白,却帮不上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拿话安慰,不由低了头去。
“不必担忧,这隐疾生来有之,早先压着,根本无事。这邪气所引,微不足虑。只是调息的事儿。”陶红儿听得话来,一笑揭过。
“我怎么不知姐姐什么隐疾?”金晶儿挠头。这金晶儿是后来此地,未在一处落脚,没有时时守着,自然不曾知晓。
“哼,说与你知,只怕你也舍不得。”万钧突地口气一沉,“我早打听过,这仙芝心血,正好治姐姐的病。”
“啊!”金晶儿脸一白,“。。。真,真的吗?”
“噗呲。”陶红儿却忍不住笑出声来,疲惫眼神,倦意阑珊中娇柔带笑,最是惹人,“晶儿休听他胡说。你这猴子,从不安生。”
“猴子,你!!!”
“这晶儿是。。。仙芝?”李飞白本自低头无语,被这一说,不由盯着那边和万钧吵嘴的金晶儿,仔细打量起来。这孩童,身上诸多古怪,由不得他不惊异。
“可是好奇?呵呵。”陶红儿将他神情看在眼里,顺口接下,轻声道来,“晶儿也不是自幼于此,连我俩也不知是由何而来。不过,就他这九转仙芝一条,就足显不凡,想来,也是不便透露吧。”看看那边还在追打的两个,“整日里不思进取,只知玩耍。”
“你看那一身,装扮的光鲜耀眼的,其实,都是俗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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