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舒不禁抬眼看看心展,这小子这样,显然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胡乱扯了就那样搁那儿了,难道就不知道尽数化去,无了相抵,才算是真正融合?如此,就凭他自在调融,岂不是还在日日受着炙烤之苦?这是如何忍下来的?既然什么都不懂,竟然就在偶遇之下收了那火灵。。。
晏心展此际,心思一阵翻涌。一个神桥小子,竟然就收了火灵!就算有仙芝护了,也太不可思议!先前探了,却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体质,一介常人而已。不可能,此子身上,必然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
心念急闪。别的还好说,前几日正潇渡灵,就是神海失守才功败垂成,这小子,对上的可是一道有识的火灵,凭那点修为,绝守不住!此子身上,莫不是有什么能护了神海的物什!只有这样,才有一分可能。
如此一想,心中不禁大热!待正潇待养息过后,正打算再试一次。若是有了那东西,岂不是万全!抬首看向晏舒。
“兄长打算如何对这几个?”
“留下那仙芝,那小子身上的火灵之气,尚未融合,也不能就那样让他带走,任一道天曜晶之气流失在外。。。”
“夫君,既然如此机缘辗转,一个小小神桥,何必还那样计较?”
“哎,夫人此言差矣。正是这小子修为太低又不知融合之道,我才有这一想。出了去,随便一个就能拿下,顺手拘了他体内的火灵之气。他不懂,我担心却是有心之人。”晏舒看看夫人,不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唉。。。此事,你就不必再问了。我和心展自会合计。”
看晏舒扭头丢一个眼神,晏心展心里明了,禁不住心底猛地一阵抽动。“等兄长定了,我去办了就是。”转身离去,不禁有些乱了气息。
兄长这样安排,只是守着大嫂无法说明吧?若是拘了那仙芝,再去抽回那小子身上的火灵之气,还能留那几个活口?不是自找麻烦!丢几个心怀怨恨?哼哼,就此了结才是正理。
如此正好,没有这番安排,我也少不得去找你要些东西!!
。。。。。。
彩衣正在这里有模有样地探查,跟几个小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地收了一道传讯。一皱眉,告辞而去。
“姐姐唤我这样急,又有什么事儿?”正在那儿玩得开心呢。
听晏夫人说完,不由脸色一沉,“这样子?这小子是自己撞了上来,命在旦夕还不自知呢。”
“嗯,今日在阁楼一说,恐怕其实是打算就此了结了几个。。。不愿在我面前言明就是了。”
“姐姐这样做,不怕姐夫怪罪?”
“他的心思,也说不上对错。返虚九劫,谁也不知都应在何处。连那清远真人和袁神通,这许多年也未悟得完全。。。此时,自该心清意淡才是。。。如此计较行事,心里惴惴,只怕对他不好。。。”低首沉思片刻,“不如这样吧,你且送那几个小的离去。若真是碰上了,且阻上一下。往后若是再有什么,也就看各自天命吧。”
。。。。。。
“果然如此。”晏舒摇了摇头,“就知她搁不下这事儿。”看彩衣离去,独自在亭下望风流云。自己夫人这样,却也不说是什么坏事儿。唉。且这样走一回,成不成就是个过场吧。眼前,风展,云飞如幻。。。
转身,传了句话给晏心展。一切自按天命,未可强求。
“这话什么意思?”晏心展回来就安排下去,待得几个小子离了赤岩山,即刻将那仙芝拘回,好生搜了那书生,必得找出蹊跷。这人刚领命出去,来了句这话?
心思一转,此事有变,却又不便言明?恐怕还是大嫂插手了?如此一来。。。
沉思一阵,却不去召那领命之人,转身传讯又唤来一个,一番交代下去。
此事各安天命。。。我就好好给那几个小子来安排安排天命吧。
。。。。。。
几个不知被人算计了几轮,在那里回味彩衣的话,直至深夜。
原来这神乐山,只是知道大致方位,彩衣也未到过,只是知道有到过那山的人,确有此地无疑。
一说起这人,彩衣就两眼放光,什么都忘了去。这里他去过,那里他去过,这他见过,那他得过。。。一名几千年前的天才修士,数千年来唯一飞升的天宠骄子。。。引得几个神飞遐远。看彩衣眼神,不知多少仰慕。说起那人,满是匪夷所思的传奇典故。只是,而今再无那机会去谋上一面了。。。
一番言语,虽然不曾有多少有用的东西,却是听得几个心潮汹涌。原来这修界,还有这么多神异之处!仙山,神谷,奇物,异怪,却也不只是俗人杜撰。
金晶儿听了半天,挠了挠头,憋了几憋,只不说话,心里忍不住瞎想。原来自己那里那个人也去过。。。我不知道,这么有趣的人物,也没听双儿姐姐说过啊。。。说的神乎其神的。等回去了,得好好问问几位爷爷去。
虽然一切都在飘渺之中,对几个未曾在外闯荡的来说,足够引得沉醉不醒。
直至深夜,才渐渐安静下来。对于将来不免有了几分憧憬。就算不能像那人一样,指不定,也能寻些旁的稀奇呢。只是这阴魔真气,彩衣探了之后,也未能给出个准信来。之前未曾见过,今日才会那般好奇。
只说,世间能驱魔僻邪之物,数不胜数,雷,火只是常人较易思及的东西罢了。复观了李飞白,却也是和那晏舒一样的说法。不过,倒是说起一句,既然那天曜晶的气息有用,这天曜晶所生火灵,自然应该也有用处才是。
只是,照而今这样,远没有真正与自身融为一体,却看不出什么。将来融合,修为再有提升,或许可以一试。
此话,说得众人心里振奋。不管用处大不大,这可是自家守着,至少可保无事不会错了。
。。。。。。
此地已来拜会,众人心里踏实许多。终究不是自己长呆的地方。
次日,一干人就欲离去。
依依不舍转来转去磨蹭几磨蹭,正看见彩衣面朝山门,在那里愣神。
“蝶姨?”
“嗯,昨日一叙,倒是挺投缘,我来送送几个吧。”彩衣神识一扫,还真是如姐姐所料的那样,身后就有一名金丹远远吊着,不由诧异。
转身,召出那朵彩云,手一挥,裹了几个,“云儿回去,我去探探路,回头再带你去。”也不等晏云答话,飘飘悠悠而去。留了晏云在那里瞪眼,再带上我一个就多了吗!却不知,此去尚有许多话,却是不便守了一同来说。
身后那金丹修士,未想着有此一遭。本想御空上去,一想前面元婴带路,又自不敢。提一口气,疾行跟了过去。
这边都散了许久,又一道身影慢悠悠转了出来。也不探查,无事一般,悠悠然踱了出去。。。
。。。。。。
彩衣将几个送至谷中,换了颜色,正言前后一说,几个如遭雷劈,无语静默。
开开心心逛了一遭,却不料,身后竟然这多机关算计,心机暗涌,止不住心下发冷。看着金晶儿,这会儿已是红了眼圈,拽了陶红儿手,浑身发颤。
彩衣鼻子一酸,撅起了嘴,“你们这样,自保都不易。而今让晶儿和晏云一起,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还要谢过蝶姨相护,告知一切,否则,我等还真不知,身后这许多波折。”李飞白面上,面色沉静,无一丝波澜,“晶儿,随蝶姨去吧。。。”
“晶儿随我来吧,”彩衣扯了扯金晶儿手,“后面那随来的修士,我自会将他驱走。你们也不可再留此地,随后就收拾,远离一些吧。”
“姐姐们连这里也呆不下吗?那我以后怎么找你们?”
“晶儿在这里,和晏云一起好好修行,日后,姐姐还来接你,咱们说好的,还未去好好游历呢。”
“等等!”金晶儿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呼啦啦倒出一堆,左捡右捡整治一包,递到陶红儿手中,“晶儿知道轻重,自会好好修行,再不贪玩儿了。。。这些,留给姐姐,莫把晶儿忘在这里。。。”
陶红儿紧忍着,不敢再让晶儿看见流泪。
李飞白觉到万钧浑身颤抖,伸手,狠狠把住了那握棒的胳膊。。。
第四十四章 一波三折()
明白了后面这许多的事儿,哪里还有那么多话说。又悲又怒,却无处说去。
彩衣自然能明白几个心里难过,只是而今各自的立场,容不得自己乱说什么,人家也不爱听,“我可保晶儿在赤岩,绝不会有事儿,你几个,好自为之吧。。。”
说完,召出那彩云,携了垂头丧气,闷不吭声的金晶儿,“后面的修士,我自会与你们挡回去,你们还是速速收拾了,远离此地为好。此事现在正在风头,留得性命,才有今后打算。”言罢,起身离去。
“哼!”万钧一把挣脱了李飞白,抡起棒子,“嗵!嗵。。。”一阵乱砸。乱木横飞,土石激射,犹难泄心中之愤!
“嗷!”运气一声长啸,声震林樾。
李飞白仰首望天,心底里乱如刀绞,却无言。此际,万里无云,直看得人沉沉憋闷!
“唉。。。”抬手御剑,唰地将身侧巨树削下一块,运指疾书,“未及登顶日,莫欺少年迟!”忽地一拳打上,留下一个深深拳印。
扭身招呼了在那里看两个发泄的陶红儿,拽了万钧,疾驰而去。也不知该往何处,只管远离此地再说。
。。。
三个离去不久,谷中慢悠悠驰来一人。正是在宫门外,都散去之后,慢慢悠出来的那个。赫然是一名金丹修士。
“果然如大人所料,嘿嘿。那厮也是倒霉,本想着可以邀个功,却被仙子逐回。哈哈哈。。。”左右看看几个留下的痕迹,又看了树上李飞白留字,“呦,还待来日登顶吗?小子,那也得有那个命活到那一日啊。”
说着,仰起头,竟然也像金晶儿那般,仔细嗅了起来。片刻,定神往前一望,正是几个疾驰而去的方向。
三个心里都憋着口气,正是无处发泄。这一路飞驰,也不停歇,直到提不起气来,才愤愤地往地上一坐,大口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那愤懑吐尽!回头看看,竟然不带停歇地一口气跑出了五峰来。
一行五个,不辞遥远来了这连云山里,等来的,却是一场任人宰割的别离。
坐在那里,三人无话。陶红儿翻开金晶儿留下的包裹,那些平日里最喜爱的晶石珠宝,堆得耀眼。。。“咦?这是。。。”一堆珠光宝气里,赫然躺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铁镯!这厮,竟然把这心肝宝贝也留了下来!
陶红儿手握铁镯,顿时泣不成声。
“唉。。。不是留话说要来日登顶吗?还哭哭啼啼。。。”几个只顾伤心,竟然未觉到有人来了近前!一惊之下抬眼看,正有一人凌空而来,缓缓落在几个面前。斜眼瞄着三个,犹如在看死人。
来人竟是金丹?哼,曜华宫,还真是有够小心的。
李飞白与万钧同时蹿了起来,召出法器。“红儿,速退!”话刚说完,只觉得浑身一紧,犹如身陷泥沼,已被来人锁得死死,哪里还动得了?
“唉。。。何苦。让她一个人这样走了,不是回头更加伤心?你们这些小子,既然情投意合,何不一同投胎,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来人一副懒洋洋的神情,“还有一个小的呢?”左右不见,一皱眉,“那就你们先来吧,也是不错哦。”
陶红儿看看李飞白两个,这又不知是第几波人来?相互看了,脸上都是苦笑,五味杂陈。却真不知,如今晶儿都已去了,自己几个,到底是哪里,竟然值得曜华宫如此用心?
李飞白冷冷一笑,身不能动,法力却未禁锢,心念一转,“红儿可知镯子祭法?今日哪怕就此了结,也必倾尽全力!万钧,打。。。”
陶红儿看了,眼一红,费力点了点头。抬手,掐诀,缓得犹如幼儿学字,咬牙扛了那束缚,将铁镯一丝丝打了上去。
万钧听得李飞白喊话,就欲拧身,抽了几抽,却未能动,憋红了脸冲不出去。眼前黑芒一闪,见李飞白已是御剑而去,将棒子一丢,也御了出去。
“哼!”对面修士无意阻拦,看戏一般,任由陶红儿使了吃奶的力,一点点将镯子送上头顶。一道白色光幕垂下,将三个拢在其中。
再看那过来的飞剑和棒子,简直就如老妪引针,颤颤巍巍,慢腾腾送了过来。不禁一笑。
临死,还鼓弄这无用的东西。懒懒看完了,随手如驱蝇一般一甩,一股法力卷了那黑剑和棒子,忽地丢出几十丈去。又看这光幕,略有些意思。两指一并,一道法力向光幕打去。
“嗡。。。”光幕颤动欲碎,镯子却是受了击打,兀自转起,又补了回来。陶红儿与镯子息息相通,此时却如遭重击,霎时面色惨白,没了颜色。
“东西不错,放在你手里真是埋没。”随手一击却未溃散,那修士颇为诧异,仅此而已。说着,手下又起。这次,却是正经凝起了法力。
“轰!”
尚未打出,凭空一声巨响,地底突地一震,四下里树颤石滚,顿时荡起腾腾的尘土。
“怎么?”李飞白只觉身上束缚一松,显然那金丹修士也被恍了心神。陶红儿被这一震,险些乱了控法,丢了镯子。不由一脸惊悸,什么动静,如此骇人!
地上几个,连同对面的金丹修士,都愣在了当场。
“轰!呼啦!”尚未回神,又是一震!
几个正在猜测,十几丈近里,又一阵惊天动地,石土飞扬,连带几株树木掀翻,枝叶横飞。
“嗖!”随着这漫天的乱石飞土,一道身影急急从地底蹿了上来,就要夺路而去,正看见这边几个身影,“道友,援手!有宝相赠!”一晃,闪至近前。
“哪儿跑!”地上几个还未反应是怎么回事,地下“嗖!嗖!”又蹿出两道身影,看前面修士蹿至李飞白人等身侧,忽地御了过来。
一前一后,两头堵了,一番扫视。停下才看清,却是一男一女。李飞白三个这时一看,顿时愣住了。
那曜华宫修士此时哪里还不明白,竟然被人借挡,来的还是两名金丹!气不打一处来。哪会傻站那儿被人当枪使。也不搭话,手下运法一卷,携了李飞白三个,速速朝一旁退去。
唉,倒霉!若不是要抽取这小子的火灵之气,一巴掌拍死走人,多省事儿!
“嘿嘿,有趣!”那女的突地一笑,“今儿个还真是热闹,既然如此,就都别走了!”扭头冲男的丢一句,“一人一个。”说话间,竟然众目睽睽之下突地隐匿不见!再现时候,已是在曜华宫修士身侧。
“瞬移!”眼前突然冒出的劲装身影,把曜华宫的吓得失声喊了出来!这女子分明也是金丹,竟然有如此骇人神通!丢下几个小的,急往一侧蹿出十来丈远。随即唤出一柄灵剑,精光闪闪,身遭盘旋。
这女子,忒是吓人!
这当儿,急忙去扭头看那边动手的男子。方才就觉得眼熟,不及细看,这一看却是认得的。不正是前些日子还来宫里拜访,明宣的海家少爷。
幸好幸好,认得就好,这女子刚才那一手,吓出了一身冷汗!“姑娘停手!在下曜华宫李安。正在此地办事,无意插手你等。”说着,朝远处一喊,“海少爷,请明示这位姑娘。都是自家人。”
“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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