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门里出身,虽然扶不上墙,未曾参事,还是知道些门道。
“如今只能暂且隐了,看看外面风声如何吧。”一时没甚决断,“来日还需与红儿好好商议商议。”
经这一弄,几个都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草草收了东西,丢在一边,各自去了。
既是受了欺辱险些丧命,而今却还需惴惴等人的动静。
这世道,真让人恶恼!
。。。。。。
隐云宗内,确是发现死了两个,却并没有几个想的那样及时。
天长日久无甚大事,宗里平日都享惯了太平,各自修行,谁会有事没事时时盯着那命魂石去。几日后,那偷懒本该日日前来施“清净符”的弟子,不情不愿的转过来,才发现命魂石竟然暗去两个。这才慌慌张张向上禀了。
月轮的内管执事一看,这不得了。那驻州死了就死了,这个在外的行走执事却是有几分背景,不知跟上面哪个走得近。要不也不会神桥未架就得个好差事去。
暗叹一声晦气,却是脑筋一转,转身跑到旁侧,施法去探那两个的宗门符证,几下过去,没有一点反应。心底叫一声侥幸。这才大喊一声:“啊呀,这命魂石怎会突然暗了两个!不好,宗门两个外事遭了不测!速速探查出事地点!”
旁边那偷懒修士斜一眼身前的执事,立时明白了他适才的一番作为。腹诽两句,不敢怠慢。折返一趟探查身证符印,又装模作样回来禀了,“回师叔,两个的符印无一丝反应,想是被人毁了玉符。”
玉符已碎,尸首也毁了最好。那执事心里暗暗嘀咕,急急奔了议事堂而去。
人已死,那原本可以追踪的玉符竟然同时给毁了去?看来这凶手倒是有经验之人,难道这二人在外面惹了事儿?只是,这样一来,探查之事无异于大海捞针。
“许久未有什么动作,看来倒是应该给外面的都提提醒了。我隐云宗,只是想给大家一个太平。这几十年,州内都无甚****。却不是说我宗门是谁想摸就摸了的。”听禀回了内堂,几个执事长老聚了一起。
“不若就趁了此事,对外无需隐瞒。让门里的那些个新晋神桥都领了人手出去,逢事就管,连查带办。好叫外面的都紧紧手脚。老实安分了。”
“不错,门内清闲太久,门外鸡犬之流就要作乱。此番倒也是一番历练。再安排两个筑基出去。震慑一番。”
“张兄,李兄所言甚是!州城那边。。。”
“走个过场,且去问问。等这事弄出声势,若找了凶手正好,找不着也弄个顶罪,震了那些个宵小们。”
“此番于内也正是一次探查。回头,驻州那边倒是可以多丢几个过去。那些个不知勤修的,都该给他们好好警醒。”
“有理。”
“有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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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卿本画中仙(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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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云宗这般安排下去,借题起势那黄明和陈暮春之死,也不过正好拿来说事儿而已。
陈州这原本一隅偏安之地,不多久便闹得沸沸扬扬。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有意无意的争斗起了。更有一些个打浑了摸鱼的,怀揣着心思,借机挑事儿。一时间,平静许久的陈州,乌烟瘴气。
然而这些对于这几个事儿主,可是折磨的不轻,日日安不下心来。陶红儿也是一样没了主见。哪里经过这样的事儿。
那阴魔之气,犹不安分。修炼之余,只能遣了万钧时不时出外一趟,寻那些个认得的那里,旁敲侧击探些风声。也只是听出一些零零碎碎的动静。
“这隐云宗,到底是要作甚?”听说隐云宗四下里撒了人出去,并未直接冲着这里过来,几个商议了几番,也没个定论。至少看来,那玉符毁得还算及时,未直接将人引到此处来。
只是,看隐云宗弄得这番风风雨雨的,动静如此之大,真要是想探查那两个的行迹,用得着漫天撒网?恐怕也不是多难的事儿。大致方位至少还是能弄得清楚。几个在这里,到底是否稳妥?还是人家心里明了,就先搁着,趁机会满世界先整治一番,然后掉头再寻来?只是这样,不是在打草惊蛇?
毕竟是正主,又没有多少经历,明明看出了端倪,就是放不下。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担心多想。
这感觉,还真是闹心,坐卧不安。
“姐姐的意思,我们下面到底该如何?”
“这隐云宗迟早来查恐怕是少不了的,只是看他们而今的做法,倒像是在借机整治?说不定就是借题发挥,把一些个不顺眼的连带都抹了。。。”陶红儿沉吟,“这样看来,到时候若是真找过来,就算不知道是谁,怕也看不得咱们在这里自在。这个。。。”
哪有经过这样大的阵仗,竟然闹得一个宗门如此折腾!然而这事儿,却是事关性命,由不得不去惦记。有心避祸,却又左右没个肯定。
“唉,整日在这里想得发蒙。头都炸了!杀两个贼毛,还就这样阴魂不散了。。。”万钧将后脑挠得掉毛,“既然左右都少不了来人,也别商量了,我看,尽早离了这儿避避得了!唉!”
“。。。”
“我也觉得是,这样天天吊在这里,自个儿都憋出毛来了!”
“其实,我也觉得。。。既然担心隐云宗迟早要来,不如现在就走得了,省的每日担心。”
有那万钧一顿牢骚,几个顺着就下来,个个头点的如捣蒜。犹豫不决,不过就是缺一个说话的。
却是都打心里忍不了这样的煎熬了。
毕竟是妖,这隐云宗出来找事儿,即便无关,恐怕也是先看妖族的不顺眼。
人妖两族修士,一向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平日里既不说和,也不说死对。有许多都是各凭心思的事儿。无事便罢,两厢往来无异,顶多只是挑一些多事儿的做了。有了事来,立马拉开了,势不两立。许多事,不到头上,还真是难以辨明。只是此次隐云宗立威,还是不怀侥幸的好。说到底,还是根子在自己身上,哪能安心。
陶红儿未就答话,只是扭头去看李飞白。
“若是就此离谷,却不知飞白是怎样打算?”
。。。
话说着,终于忍不住偷偷叹了口气。想起过往种种。就是那般的顺意,自己和万钧,什么也不曾想过,碰上飞白,也是毫无心机。全凭了心性使然,毫无做作。一路行来,好不畅快!却横生了这样的枝节。
离谷。。。自己是真的优柔不绝吗?这些日子辗转反侧,只是挡不住那莫名的揪心感觉罢了。。。真要就这样离了这谷,眼下的一切,还会有吗?
心底里突地泛起涩意,忍不住就那样默默看着。。。
自己回村之前的想法,还是早些言明了。此去,一切尽不可知,不如就此摆明了吧。
李飞白被陶红儿看着,那眼神,怎就这样扯得心底难平。面上微微泛热,沁出了细汗。
此次事大,近日里总是心神难宁。一说离谷,心底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戚然来。自己,难过什么?不想今日陶红儿竟然有此一问。正将心里揭个通透。
自己是怎么来了此地?之后种种,随心而行,不知不觉,一路走到眼下。而今想来,这一切,无不是暗中自有因缘牵了。既如是,呵呵,还有甚可想,“我?怎么,莫不是临了事,倒嫌我累赘不成?”
陶红儿放了紧紧握着的手,深深看了一眼,来日即是风雨,此去何惧!
“那,就此定了!我们都离了此地,且避一段说。”
“往哪里去?曜华宫?”万钧倒是一直未忘了这茬儿。
“既然要走,当然去我那里。正好去寻蝶姨,问了那什么山的所在。”
“是,曜华宫,一定好玩的紧。”
“也只有往那个方向,且做个打算。先离了陈州就好,我与万钧之前曾探明一处地下熔窟,恰在此去途中,中途正好在那里避上一阵。”
“好好,先离了这儿,风头过了再说。”万钧呼地立身,“什么时候?”
“既然定了,即刻就去收拾。明日就走。”
“哦!”“嘿嘿。。。”金晶儿和晏云只知在那里喜得嚷嚷,分明没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只有陶红儿和李飞白,说完就各自都沉默了。
“蹦什么,走,随我出去弄点吃的。”几个风风火火出了谷去。
李飞白度出屋子,回了自己与万钧的住处。左右看了,如此,就要踏出一步。离去。。。这一步下去,前路,会有些什么?
。。。。。。
谷中最后一夜,万钧几个倒是弄得红红火火。大堆篝火燃起,“噼噼啵啵”炸声乱起。高高的架子,烤肉不多久就油光晃晃
陶红儿也未再独处屋中,随了一起坐在火堆旁。看着金晶儿几个热闹非常,真仿若就是要去出游一般,哪里有半点避祸的样子,不禁也是心下一缓。再看李飞白,火光摇曳下,却也正看着自己。那眼神,那般的踯躅不定。。。
“飞白,我这里有一物,你来许久,却是一直琐事不断,未曾好好与你言说过。今日不如移步一观。。。”
“嗯。”就似正等这话,等了许久。
李飞白起身,随了陶红儿身后,缓缓进了屋内。竟然止不住身子微微轻颤。
“公子,且观此画。”这画倒是天天见,不曾去留意。还有什么寓意不成?“你看。”说着,陶红儿也不迟疑,手下掐诀,往画上一打。薄薄泛旧的画儿突地闪起一层淡淡光芒,那被法诀打处,荡漾起若水面一般的涟漪,竟然恍若化真一般。
“这是。。。”
“随我来。”陶红儿紧握了李飞白手,手又一挥,足下轻点。那画中突然射出一圈不显的光华,正接了点地而起的两个,只是一闪,原地不见,再看时,已是画中。
这画,竟是一件罕有的芥子须弥宝物!
“飞白,如何?”陶红儿两个,此时却是正在画中所显的那一处溪边院内。四下寂寂,唯余流水潺潺,远处迷蒙不可视,倒似烟云缭绕一般模样。
李飞白真被眼前这一切深深镇住。这只是在传闻中的东西,今日自己竟然就身在其中!芥子纳须弥,玄妙如斯,难以言表。“果然神奇,竟然有这样玄妙的空间。”
“只是,在这里住的久了,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了。。。毕竟,非比世界的广阔,也只是一处藏身静修的好地方罢了。唉。。。”陶红儿叹一声,踱至棚下,“且来坐下吧。”又瞥一眼桌旁的炉子,不知多久,早已无焰了。
“我久居于此,始于何时,连我自己都不知。”说着,眼中透出迷离,若千重雾水,无处着落。。。停了许久,似乎也在心底寻求那不可知的过往。
“红儿一个在此院里,不知站了多久,才有了意识,成了而今的红儿。。。”言语间,身形微颤,渐渐淡隐,从李飞白眼中化了去。“却不知是何处仙贤,何时成就此地。。。”缥缈之中,传来话语余音,莹莹绕绕,最后落在院中的桃树上,盛放的桃枝随之轻轻一颤,几片落红无声飘下,复又化气,消逝不见。
“红儿的隐疾,就是这树上的印记了。只是,连红儿自己都不知,这洞天里,又哪来的什么阴魔真气,挥之不去。。。”
顿了片刻,那桃树四周灵气一敛,眼神一恍之际,陶红儿身影渐渐凝实,静立树前。不言不语,止不住两行清泪潸潸而落。
“红儿。。。”再无言,只是去,将手握了。
树前,两道身影,纤纤人儿将头轻侧,贴在了书生少年肩上。。。
。。。。。。
两个静立了,只都未相说,落泪执手之时,神海的紫气,在那里轻颤若泣。
如是许久,出了画卷。
外面三个依旧吵嚷,火光烨烨。
那清元诀,万钧的棒子,李飞白的剑,皆是出自这画卷之中,却不知是哪个随心率性的前辈先贤,就这样丢在谷中,去了。另,几卷杂记,再无其它。此际,李飞白回首再观此画,已是不同意境。。。
回到火堆边,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正如这红尘一般。“飞白,姐姐。来,来,来,一起将酒饮了,饮了!”
“好!来!”两个今晚都未推却,叮当碗碰,几个一同饮尽。
“来,满了满了,再来!”
正在意兴味浓时,谷外一声轻“咦?”一道身影立定,往里看了。静夜里,火光,叫嚷,格外彰显。忍不住身影一晃,疾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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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初遇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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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几个刚将手里碗搁下,就听见“倏”地一声,一道身影已经临近火堆。
“呃!”金晶儿正对着谷外的方向,吓得手里碗都丢了。
“哪来的贼子!”万钧一声大喝,手一握,黑漆漆的棒子立时举了。腾地蹿了起来。
“来者何人!”李飞白也是灵剑在手,忽地立起。却见万钧已经挥棒冲了出去。
“住手!怎地如此莽撞。。。”对面身影不慌不忙一声低语,不想自己这一来,竟然各个剑拔弩张。却是不知道,谷里几个虽然聚着热闹,其实正喝着临行酒呢。近日来,因为担心隐云宗追来的事儿,各个心神不宁,风声鹤唳。冷不丁出来个闯谷的,岂会不急了眼。
陶红儿将金晶儿与晏云都护在了身后,也自唤出方巾,立在了李飞白身侧。
一息间,万钧与来人已近在咫尺。“猴子无理!”对面立定,也未见取出什么。皱了皱眉头,只把手一抬,一道剑气直取万钧棒子。
“当”一声脆响,也不去看,背了手去,轻描淡写。“既在此欢聚,来了客,却用棒子来接。”
这边万钧却是如遭重击,连棒子都震得撒了一只手,强自拿着,身子却止不住倒飞出去。“啪”地,越过李飞白几个头顶,砸在火堆边上。“哼,呸。。。呸。。。贼子!”吐了嘴里的灰渣子,站起来,棒子一捣,又要上前。
“哼,再来!”
“哎。。。住手。”
“万钧,且住。”李飞白与陶红儿也是看出,来者似无甚恶意。对面的修为,根本就看不透,不知高出多少去,绝非普通人物,却并未放了威势出来。就凭适才那随手一击,明显手下留情,已是那样威力。而今,也只是背手站了,并未再有动作。
“呸,这人来的竟然这样快。。。”这句话没头没脑,也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几个商量了几天避祸的事儿,还真是见不得风吹草动了。万钧听话站住,偏偏头,看了陶红儿几个,嘴里暗自嘟哝。却是依然握紧了手里棒子。
“万钧!”陶红儿一声急急喝断,使了个眼色过去,“不可胡说!且住。听他来意再说。”这猴子,嘴下险些自己说漏了去。
“呵呵,适才来的急了,倒是应该先言语一声。”来人风轻云淡,倒未因此动怒,扫了一眼几个,微微一怔,将手一拱,“许逸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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