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又问:“我慕卿心盼眷恋,喜看烟雨情绵绵。欢舞清歌鸳鸯羡,与君情牵三生缘。三娘子,你可曾记得这首诗词么?”
柳诗妍几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小月拍手大笑:“太好了,原来三娘子都记得!”
怎能回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诗妍眉头紧锁,虽然她现在实质性的还没有记起什么,可隐隐的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下也不顾爹爹的阻拦,拉着小月来到花园仔细询问。
见四下无人,小月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只是隐去了她被呼延祝庆强行玷污而被迫嫁人的环节。
对于柳诗妍来说,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过程太曲折,结果太离奇,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但“方羽”这个名字又让她觉得非常熟悉,似乎这个人是那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末了,小月再次叮嘱道:“三娘子,无论如何,你可千万不能嫁给呼延祝庆。”
柳诗妍叹了口气,道:“嫁不嫁、嫁给谁,哪里是我所能说了算的。本来或许可以拖延几日,你今天这么一闹,怕是婚期要提前了。对我来说,明天是七月初七,说不准爹爹心里一着急,明天就把我嫁了。”
“怎会如此急迫?”
“我爹爹的脾气还不了解么?”
小月气的直跺脚:“那奴婢反倒弄巧成拙了。”
柳诗妍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许这是天意吧。”
一时之间,小月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柳大富便操办起柳诗妍的婚事来。用他的话说,金军已经兵临城下,随时都有攻占汴京的可能。倘若金军攻破城池,以柳诗妍的倾城容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接受了呼延祝庆的聘礼,择日不如撞日,这个时候越早将女儿嫁出去越好。
哪知柳诗妍死活不依,最后竟然要上吊寻死:“爹爹莫非忘了,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告知天下女儿要抛绣球招亲么?如今爹爹将女儿许配给呼延公子,女儿自然不敢违抗父命,可柳家的名誉怕是因此而受损了!女儿的幸福可置之度外,可柳家的声誉比天高!请爹爹三思!”
迫于无奈,柳大富只好依从了她的建议,抛绣球招亲。呼延祝庆听罢哈哈一笑,出主意说,他会在清风楼下布满人手,不相干的人一律不得靠近。等到柳诗妍抛出绣球,就只有呼延祝庆一人上抢。到那时,柳诗妍怕是不嫁也要嫁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柳诗妍左顾右盼,都没有看见自己想要看见的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谁,至于那个“方羽”,更不清楚他的长相了。只是这个方羽,却不知是何原因,已经牢牢的占据着她的心灵。
你在哪里?
你是谁?
为何还不来?
你可知道,
今时若是错过,
今生怕是再也无缘。
柳诗妍揣着绣球犹豫着,在清风楼上徘徊不定,迟迟不出手。这可急坏了呼延祝庆,暗中不停催促着柳大富。
柳大富干咳一声,道:“女儿,时辰一旦错过,就别怪爹爹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倘若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柳诗妍不能够作出选择的话,那柳大富就要选择了。
柳诗妍自然听出其中含义,嫁猪嫁狗也不嫁给呼延祝庆!
是缘?是祸?
一切看天意吧!
柳诗妍背转身,大喊道:“友情又失月下愁,夕阳西斜夕当头,步入情海无止境,受害只能又焕友,骑士缺马一人走,似是伊人已分手,千里相逢在何年,借此惜别二十秋!”
这是一句藏头诗,懂者,唏嘘不已,无知者,一头雾水。话音刚落,台下一阵鸦雀无声,显然都被她的这首藏头诗给蒙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闭上眼奋力一抛!而他自己,早已经紧张的跑进闺房内。
绣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柳诗妍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穿着新娘服的自己,淡妆丝丝晕开,衬得她绝美的面容白皙明艳,面若桃花。侍女们精心打扮后的俏脸,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仙般的绝美容颜令人痴迷。
再看爹爹给自己的新娘喜装,火红的嫁衣,用的是最上等的蚕丝制成,金线编织出的凤凰图案,耀目生辉,宛如旭日的万丈光华,金丝滚边的波纹裙裾,绣着一大片连绵的莲花纹路,上面布满无数珍宝玉佩。
柳诗妍从未穿过如此精美的新娘服,就算她向来对财富珠宝不屑一顾,可这样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柳诗妍还是忍不住的在镜子前一遍遍看着自己,心头小鹿乱撞。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在这一刻发生改变!
新房内,屋里的家具全都换了新的,墙上挂着那副山水画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囍字,左侧的柜子换成了书架,右侧的床前添了张披着红绸的小圆桌和两把圆凳,床首的小茶几不见了,床尾一侧依然摆着梳妆柜,房间经过一番收拾比原来更加华丽富贵了许多。小圆桌上正点着一对儿龙凤红烛,将不大的屋子照的亮堂堂一片。
床沿上,柳诗妍一身蚕丝红衣新娘服蒙着盖头,胸前玉峰露出大半,起起伏伏,默默地在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突然,门开了!
有个人推门而进,脸上布满了焦急、兴奋与喜悦。
这个人明显的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之情,望着眼前的新婚夫人,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着。
柳诗妍那巍巍颤颤的乳峰,在喜服映衬下饱满娇挺,呼之欲出,看的此人喉结上下涌动。
看来此人是呼延祝庆无疑了!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柳诗妍的心一下子沉入了万丈深渊。
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个人并没有急着对她宽衣解带,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丝毫未动。
他不动,柳诗妍只好继续静静的坐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此人或许按耐不住了,从小圆桌上拿起玉如意走到柳诗妍跟前,轻轻挑起那片红绸。
“你是何人?”柳诗妍紧张的闭上双眼,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双手在颤抖。
突然这个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噼里啪啦的传过来,几乎是从门外边跌进来的,大声吼道:“我是谁?你是谁?你是她的谁?谁是谁的谁!”
柳诗妍睁眼一看,也呆住了,在她面前站着四个男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她是认识的,叫呼延祝庆。其他的三男两女,她都没见过。
“发生何事了?”柳诗妍一头雾水。
谁接了她的绣球?
谁是她的丈夫?
这么多人因何而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第二季 第135章 相见()
那年的邂逅,
换回,
千百次的回眸。
一转身,
一霎那,
如何长相厮守?
◆◆◆◆◆◆◆◆◆◆
不知为何,虽说呼延祝庆相貌堂堂、气宇非凡,但这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在柳诗妍看来实在讨人厌恶。
呼延祝庆挑起遮盖在她头上的红绸时,旁边的几人瞬间被她的美貌所惊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
其中年老的一妇人拍手惊叹道:
“不曾想,这柳大富家的三娘子竟然生得这般美貌!恭喜呼延公子抱得美人归!”
呼延祝庆哈哈一笑,正要伸手来抱,谁知柳诗妍一个转身已闪到书桌旁,冷冷说道:
“是你接到的绣球么?”
呼延祝庆见识过她一掌拍碎桌子的功夫,哪里敢肆意妄为,见她躲避,只道是害羞,心想这习武的女子作风果然泼辣,拱手作揖道:
“正是区区在下。柳氏信守承诺向来有口皆碑,难不成娘子意欲反悔?”
柳诗妍如何听不出话中含义,白天话已说出,凡接到绣球者是她丈夫,按理说来,此事无理由反悔,但她心中不知是何原因,就是不想嫁给此人,可又不想毁了爹爹的声誉,心念急转,忽然莞尔一笑,露出一排编贝的玉齿。
“娘子一笑,另为夫茅塞顿开……”
说着,呼延祝庆缓步上前。
柳诗妍又一转身,轻巧的闪到了另一边,与他隔桌对望。
“娘子这是何故?”
面对她的再三躲避,呼延祝庆十分纳闷。
“你且慢称呼。接绣球只是第一步,若想做奴家丈夫,还需过一关。”
柳大富此时进得屋来,见状不由皱眉。小女向来温柔顺从,今日却这般调皮,惹恼了呼延祝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阴沉着脸,呵斥道:
“婚姻大事岂可胡闹?!既然呼延公子接了绣球,便是你的丈夫!”
旁边的众人闻言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帮着呼延祝庆说尽了好话,可柳诗妍就是不闻所动,提笔疾书,俊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身为奴家的丈夫,需要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呼延官人若是解得此诗,奴家依从便是。”
“此话当真?”
“绝不反悔!”
听到她这般肯定,呼延祝庆愣了愣。要说下三滥的手段,他有的是阴谋诡计,但若论才华,他并无非凡之处,只怕今晚难过此关。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旁边的几人给他出主意,呼延公子若是解不得,旁人还解不得么?若是旁人解不得,众里乡亲还解不得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呼延祝庆点头称是。遂走到书桌旁,摇头晃脑、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树撑天枝难觅寻,怀抱可怜却无心。
赵国有妃不是女,鹅血满天鸟难得。
远去不想囊羞涩,受尽苦难又换友。
无奈心中只有你。
这是一首诗,确切的说,是一首诗谜。其中含义,蕴藏其中。这对呼延祝庆来说,简直是天一般大的难题。不说他现在解不开,就是再读十八年的书,若论他的脑子,怕也是枉然。
他果然向众人求教,谁知其中深意竟然无人能解,于是他跑向屋外向他人求教。他的亲信皆是与他一起寻欢作乐之人,拈花惹草自有一套,这吟诗解答皆是一窍不通。见无人能解,他气的直跺脚,忍不住破口大骂:
“都是一帮无能之人!养你们有何用!”
见他无计可施,柳诗妍微微一笑,道:
“呼延官人若是解不开,这桩婚事便就此作罢。呼延官人请回!”
到嘴边的美味岂能就此作罢,呼延祝庆急的团团转,却是无可奈何。小月看在眼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难住他了!可是那方官人为何还不见人影?
见呼延祝庆犯难,柳大富铁青着脸,训斥道:
“女儿,不可胡闹!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
柳诗妍知晓爹爹要说什么,平时一向听话的她如今一反常态,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爹爹的心思女儿明白。女儿的心思爹爹却不懂。”
女大果然不中留,柳大富无奈的长叹一声。就在此时,门口有一人不顾家丁的拦阻硬闯而入,边走边高声叫道:
“我能解得!我能解得!日月兼程,不曾想还是来晚一步!”
听到这个声音,小月眼睛一亮,快速上前拉住他,惊喜的叫了起来:
“你可来了!”
“谢谢小月,总算赶到了!”
“你来得为何这般迟?”
“一言难尽,后续再说与你听。且让在下先与娘子团聚。”
“有了娘子就忘了奴婢了……”
“这小丫头吃哪门子醋?”
“谁吃醋了……”
小月嘟着嘴,惹得方羽哈哈大笑,想起这几天她的精心守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朝她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
“多谢小月替在下守护娘子,请受在下一拜!”
小月受宠若惊,赶紧回礼:
“方官人……这如何使得?折煞奴家了!”
看着这两人有说有笑,柳诗妍一脸疑惑。小月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与她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认得了这陌生男子?
看见三娘子的疑惑,小月跑过来说,他便是方羽。柳诗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起头望着他。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她呆住了。
此人,好熟悉,仿佛认识一般!她缓步走到方羽面前,双腿微倾,身体前倾,行了个万福:
“万福,方官人。”
方羽随即作揖还礼:
“三娘子多礼了。”
“请恕奴家直言。奴家似乎认识方官人……”
这话说的……她一个出嫁的女子,居然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说似曾相识这么不要脸的话,若是让旁人听见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在下与三娘子也有似曾相识之感。莫非这就是缘分?”
方羽说完,冲着柳诗妍做了个鬼脸。她莞尔一笑,道:
“适才听闻方官人说能解此诗,不知是真是假?”
“三娘子文韬武略无人能及,若非偶然灵光一闪,恐怕在下也是徒呼奈何。”
“方官人能否听奴家一言,这诗……还是不解为好……”
这诗谜要是解开了,她柳诗妍岂不是要嫁给呼延祝庆了么?
见有人能解开诗谜,呼延祝庆自然欢心,也不管他是何人,递上笔说道:
“兄台若是真能解得诗谜,在下愿与你八拜为交!”
与你八拜为交?特么的劳资现在想弄死你!方羽撇了他一眼,挽起衣袖,提笔疾书:
对不起,我不爱……
这首诗谜共有七句,每一句都包含着一个字。七句诗,共有七个字。原本柳诗妍是想着用诗谜的形式来拒绝他,这样也能够让他下台。即便是有人真能解得诗谜,但答案已然让人心中明了三娘子的言下之意了。如此拒绝人家,既文雅又不失体面。
见到方羽写出了前六个字,柳诗妍脸色一变,这人果然有些才华,倘若他把最后一个字写出来,那一切就不可挽回了。情急之下,她失口叫唤:
“方……官人……”
这最后的“官人”二字让方羽心里一抖,心里豁然一亮。是呀!我怎么这么糊涂,为何要帮着他呼延祝庆?我要是把谜底写出来了,那柳诗妍岂不是要嫁给他了?
古人谈情说爱真是含蓄,哪里像现代人直截了当。他微微苦笑,以“我不能没有你”为宗旨,笔锋斗转,犹如行云流水,一行行诗便从笔尖跳了出来:
天鹅飞去鸟不归,怀念昔日空费心。
云开月下双匕影,水流几处又相逢。
日落月出人倚月,单身贵族尔相随。
写罢,他哈哈一笑,递上笔看着柳诗妍。见他最后一个“你”字未写出来,她长舒一口气,还好,关键时刻他收手。又见他以诗相赠,不由得俏脸一红,玉齿轻咬,接笔如是回答:
天鹅飞去鸟不归,良字无头双人配。
受字中间多两笔,人尔结合是自己。
看到这首诗谜,方羽眼睛一亮,若不是有旁人在场,恐怕他早已激动的将柳诗妍拥抱在了怀里。
“方官人,接下去又该如何呢?”
与其说柳诗妍在问她,倒不如说她在向他暗示。方羽心中一动,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但碍于旁人在场,又不便明说,只好以诗作答:
有艳淑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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