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五完全败下阵来，他只好跟姬神爱说再见。趁着姬神爱回头吃蛋糕喝茶的空档，他跑了出去追胡小五。
百六萤在路口的拐角追上了胡小五。他问胡小五：“我说你怎么跑店里来了？”
胡小五才想起百六萤在那家店卧底，“哎呀，我一兴奋完全忘记你在那店里工作，不然就打电话问你了。不过我也跟那美女老板说上话了，真是人美声靓……”
“你别走题，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了吧，那个首富的儿子叫林勇，最近都有跑去警察局报案说有人j□j他，我这不正在收集情报嘛。”
这件事情百六萤早就知道了。虽然很担心姬神爱到底卖给他什么人偶，会不会有害，但是他又没机会跟林勇搭上话也没有跟他认识的途径，最后还是打算作罢了。
“那你有查到什么东西吗？”
胡小五一听到百六萤这样问就焉了：“暂时还没有。”
“那你情报从哪里弄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但是空口无凭，我得再去找证据。小六你要是有什么头绪也要跟我说呀。”
百六萤点点头，有什么头绪吗？完全没有！他本来是想通过路西泽来找那个男人，可路西泽也有自己的立场，不能轻易透露他的行踪。
而且林勇说自己被母亲强。奸这种事情本来就很不正常，他会不会为了要引起关注才撒谎说这种话呢？或许他真的是精神失常才会胡言乱语？
百六萤回想起那天看到他的情景，看来似乎都不是。假如说他说的都是真事，为什么不弄些确凿证据来证明呢？
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这样一想百六萤总觉得不能坐视不管，万一姬神爱卖给他的人偶又闹出些什么问题来就难以收拾了。
姬神爱吃饱喝足百六萤才慢悠悠的回到店里。看到百六萤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心地问道：“去跟以前的同行打招呼吗？”
百六萤回过神来才听到姬神爱看着自己，他有些发怔：“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一副苦大仇深的脸是怎么了？”姬神爱翘起长腿靠到沙发边上问。
“前几天那个男人买了谁？”
“原来你在意这个吗？”姬神爱一脸想不到的样子。可是她很快换上一副轻快的样子来：“茧，作茧自缚的茧。”
“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偶吧？”明知道向姬神爱询问这个问题会很白痴，但是他总觉得需要证实一下才安心。
“小子，这个世界的结果都有必然的原因。所谓的奇怪只是因为它超出了自身的认知范围罢了。况且我的人偶是最高的艺术，怎么可能是奇怪的东西。若会奇怪，那我还真想欣赏欣赏。”
又在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百六萤是不知道什么结果都有必然的原因，奇怪的事情超过了自身认知，他只知道姬神爱又在隔岸观火了。
不能从姬神爱和路西泽身上获得情报，那只好找另一条路。他走到厨房打电话给胡小五，问了胡小五知不知道林勇现在住在哪里。胡小五给了百六萤林勇的地址还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说：“暂时还不知道，我想先了解一下。”
“那好，我们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百六萤打算下了班就过去找林勇，没想到百莫会过来“魂”这里。
“今天社团没活动就过来玩啊，神爱姐姐，你不会不欢迎我吗？”百莫自从迎夏祭后对姬神爱的称呼一下升级到叫人家神爱姐姐了，对姬神爱的崇拜和敬仰表现明显得是情商正常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姬神爱一边喝茶一边无所谓的说道：“当然不会。”
百六萤摇摇头，只好给百莫倒茶了：“女孩子放学不直接回家多危险，万一出什么事了哥哥可不能及时救你。”
“哥哥，你是老人家吗？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百莫端起茶赌气道。
“他确实不是女孩子，不懂也很正常。”姬神爱说道。
为什么百莫和姬神爱会这么投契？这就是所谓的女孩子的心思了吗：“总之喝完这杯就回去，我反正也很快就下班了。”
“人家神爱姐姐都说随便我在这里玩多久，而且我想等你。”
“她没说。”百六萤没好气的更正道，“你先回去吧，哥哥下班后还有事情做。”
听到百六萤说有事情做，姬神爱停下喝茶的动作，问：“你是要去查茧主人的事情？”
被发现了。百六萤犹豫了一下才说：“是啊，我不放心。万一……”可看到百莫还在这里，后面的话他就没说下去了，“总之你就先回去。”
百莫很了解自己的哥哥，看他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她知道，而且还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对了，神爱姐姐，哥哥，我刚才在北七路十家路口的那家装修很豪华的露天咖啡厅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哎。”
姬神爱表示有兴趣知道：“喔，奇怪的男人？”
“对啊，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一直对着人偶说话，看着好渗人。说起来，那个人偶是不是在神爱姐姐你这里买的？那么漂亮的人偶在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
反倒是百六萤比较紧张在意：“那个人偶是什么样子的？”
百莫被百六萤这么一问，怔了一怔才说：“好像是蓝头发，穿着很高级的晚礼服。”
姬神爱在一边说：“既然在意就去看看好了，我准你提前下班。”
百六萤谢字都没说就直接跑了出去。百莫一脸疑惑得看向姬神爱：“哥哥认识那个人呀？”
姬神爱悠然自得的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谁知道，或许只是喜欢找麻烦而已。”
百草歪着头，不大理解姬神爱口里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五章 茧（4）
北七路离姬神爱的店不远，走到十字路口却还要花十分钟的路程。百六萤没有考虑，也没问清楚百莫就这样跑了出来，谁知道那个人还在不在了。
百莫说的那家露天咖啡店在这个城市里还是很出名的，以前打探情报取材的时候经常也会来这边。那些名人富豪都挺喜欢这里，不过不是经常能看到他们就是了。
百六萤站到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对面就是那个露天的咖啡店。他隔着马路往咖啡店外面摆好的餐桌到处看有没有在跟人偶说话的人。就在靠着店角落里的那个地方看到了与他面对面，正和放在桌面上的人偶说话的林勇。
幸好还在。
百六萤抬头看了看红绿灯，是绿灯，他急忙跑过马路来到林勇坐的那桌子的对面。
林勇发觉对面有人，他抬头看向百六萤，开始没认出是百六萤，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过一会儿似乎认出他来，才想要确定的问百六萤：“你是之前在警察局的那个人？”
百六萤感到很意外。他还在思考着怎么跟他搭话，没想到他居然记得自己。百六萤很快就回答说：“我叫百六萤，能坐这里吗？”说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林勇点头，“没关系。你跟路警官是朋友吗？”
百六萤坐了下来，听到林勇问自己话，他不好意思的答道：“是，我有话想跟你说。”
林勇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一个陌生人突然上来跟自己搭话不会起疑心吗，特别自己刚才在跟人偶说话，不会怕别人说他恶心之类的么？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林勇一边揉着茧的头发一边问。
这真的很不正常。林勇的脸都没面向他，反而一脸深情的看着人偶：“虽然我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我在你买这个人偶的店里工作，所以想跟你聊聊。”
“是么？”林勇听到百六萤说他在人偶店里工作的时候才把目光投到百六萤身上，“你想跟我聊什么？”
百六萤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正色道：“我这样说可能很失礼，但是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说。有些事情，和别人商量一下或许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林勇不笨，听到百六萤这么说，肯定他是知道了些什么，“你是因为我妈是首富所以才想帮我解决问题吗？”这些人他也经常遇到，都是因为他是有钱人，富豪的儿子才来接近他，真正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倪贵芳也不允许他拥有。
百六萤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我是因为听了你之前说的那个被人强。奸了，然后你又到我们店里买了人偶，想着说不定你很烦恼所以……”
林勇抱着茧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微低着头用手指帮人偶梳理头发：“这样啊。你是路警官的朋友我才这么说，我现在惟一的朋友就是茧了，只有茧才听我倾诉烦恼，无论我说什么，她都相信我，而警官们都不相信我。虽说路警官认真听了我的话，还帮我做心理辅导，还让我找证据，可是……”
原来路西泽还会帮人做心理辅导，这让百六萤很意外。跑题了，百六萤回过神来说：“你的意思你不止一次被强。奸了吗？”
林勇苦笑着继续说道：“何止一次。路警官说要我找证据，可是我没办法找。我自己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除了能到处走以外，我几乎没有任何人身自由。不能和朋友出去玩，也没有钱去买那些可以捕捉证据的器材。”
百六萤垂下头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他不了解林勇这样的大少爷为什么会过着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反抗？我听说你之前精神方面的问题，是真的吗？”
“你不懂我的痛苦，反抗又谈何容易？我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严重的抑郁症。现在成年后也算好了很多，五年前真的差点进了精神病院呢。跟你说一说真的很轻松，谢谢你。”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那个如果你再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如果你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打给我。”
林勇抱着人偶起了身，他扬起一抹不合年纪的沧桑笑容，说：“谢谢你，不必了。我也有我的解决方法。”
百六萤愣神的时候林勇已经走远了。刚才林勇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做一些想不开的事情吧？
百六萤想快步追上去问清楚，可是林勇穿过马路之后，百六萤在等红灯。绿灯一亮，林勇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沮丧极了，这样哪里算帮到人了？万一林勇因为跟他说了一番话后而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就难辞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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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六萤听着电话里路西泽跟他说的话，有些发愣的有一句没一句搭着话：“嗯，这样……我知道了，没事。嗯好，拜拜。”
姬神爱在一旁摆弄着盒子里装着的眼珠子，听到百六萤挂了电话漫不经心地问他：“是不是林勇没再去报过警了？”
百六萤点点头，过一会儿才震惊的瞪向姬神爱：“你怎么知道？”
“只能说你太好懂了。”姬神爱满意的合上装眼珠子的盒子，淡然道。
“我很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情，我要去他家里找他。”百六萤收了手机就要出门去，临出门前叮嘱了姬神爱一句：“冰箱有甜品，不要再去买草莓蛋糕了。”
看着百六萤匆忙跑出出去的背影，姬神爱一脸凝重的自语道：“还真的一模一样。万事皆有因，小子这么久了却还没悟出道理来。唉，有些事情不知道永远比知道的要幸福许多。”
之前已经向胡小五问过林勇的住址，百六萤坐计程车来到西城郊的别墅住宅区，找到了林勇所住的那一幢。他爬上一个人工斜坡就看到一排整齐的别墅，每一家的风格都不一样。
他走过大概七幢别墅，拐了一个弯再走五十米左右就看到一个种满了各式花圃的前院。他走到欧式的大门口前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是林勇所住的地方，才按了按视频门铃。
接门的是林勇自己，一看到百六萤，林勇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开门让百六萤进去。
林勇把百六萤迎进了家里，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坐，然后从冰箱里给他倒饮料。
这么大一个家只有一个人吗？情况跟之前的妮娜有些相像呢。
“你来找我还找我妈？”林勇坐到百六萤对面，问。
对于这个问题百六萤感到些微的困惑。他为什么这么问？他找倪贵芳做什么，他又没和倪贵芳接触过。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
林勇感到有些惊讶，他抱过放在身旁的茧，问：“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怎么说呢，我就是有些担心你。听西泽说你最近都没到警察局去报案了，他反而觉得有些反常，也很担心。你知道他的立场不能徇私，所以希望我来看看你的情况。”如果说自己是担心人偶的事情会被当成别有居心，所以百六萤才拿路西泽来当借口。
确实不像是别有居心的人，而且还是因为路警官，所以林勇也就没那么戒备百六萤了：“其实我已经放弃了。现在有茧陪在我身边，总觉得一切都能过得去，所以忍忍也就过去了。”
百六萤盯着林勇手上的茧仔细看了许久。茧碧色的眼睛这时像是有灵气一样，直视着百六萤，让百六萤的心里不禁觉得很害怕。
“可是这样也不好吧，你忍耐的话……”百六萤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人在玄关处关了门走进来起居室里。
看到百六萤和林勇对坐着聊天，倪贵芳感到很惊讶：“小勇，他是谁？”
百六萤急忙起身向倪贵芳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
林勇才冷冷起身抱着茧走到百六萤的身边拉住百六萤的手往楼上走：“他是谁跟你没关系。”
倪贵芳美艳的脸上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惊愣？生气？还是无奈：“小勇，你站住！小勇……”
林勇只顾着拉百六萤的手上楼，无论倪贵芳在下面怎么叫他也没停下脚步。走到走廊处，他才回头说了一句：“你别跟来，也不许到我的房间来。”
倪贵芳现在是又气又恼：“小勇！！”刚才那算什么？当着她的面，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还牵男人的手，这算什么？
林勇拉着百六萤进了自己的房间，“嘭”地一声用力锁上了门。他低头往牵着百六萤的手看去，然后松开了：“抱歉，让你看到这么丢脸的样子。”
百六萤摇摇头，没说什么。那就是倪贵芳吗？比在电视看到的还要漂亮。可是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完全是林勇占上风，他开始怀疑，比林勇似乎矮一个半头的倪贵芳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强。奸他。
“没事。对了，你能不能把你被强。奸的详情告诉我？”
林勇对着百六萤看了良久，才自嘲的说道：“也许你也已经从路警官那里听说了是谁强。奸我，所以你对我抱有同情吗？”
百六萤很坚定的摇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不想让姬神爱的人偶作祟，弄出什么坏事来。
他可是深有体会，毕竟已经两次差点被人偶杀死了。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他却总觉得后福倒没有，麻烦的事情却是一件接一件。
“其实我就只是个傀儡，任她操控的人偶。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藏起来吗？不是因为她害怕媒体知道她有个什么样的儿子，而是害怕儿子从此会从自己的操控下逃跑。她想要完全占有我，不想被人知道我的存在。”
“没这么严重吧？”百六萤感到不可思议。
“她不喜欢我交朋友，也不喜欢我跟谁特别亲近。要说精神有问题的人，那绝对是她。很变态的占有欲吧？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自己从跑房产业务到炒房发家，全都是为了我，但这个为了我不是出于对儿子的宠爱，而是要建造一座让我永远都逃不开的牢笼。”
百六萤渐渐有些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母亲对你是对情人的那种宠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