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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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剑-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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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身份一旦暴露,就连岳帅也有被牵连的危险!”

第118章 风云突变() 
卢宗训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两眼发直,步履蹒跚。(最新章节阅读请访问)往来行人无一不纷纷闪避,生怕撞上了疯子。

    在被张如晦击败之后,众军士们呼朋引伴的就一哄而散,牛皋和董先则去和薛弼打招呼,再没人有兴趣来搭理这个败者。要不是程鹏拽了他一把,将他送出了校场,只怕他现在还杵在原地。

    张如晦神气近竭,自己以逸待劳相敌明明应当是必胜之理,为什么到了最后输的还是自己?而且他居然连道术都没用,仅凭武功就击败了自己。那会儿还聚集在校场上的人多是军中的好事之徒,这当口只怕已经将这件事传的满军营都是了。

    完了,这下子完了……一想到自己名声扫地的样子,卢宗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离开了身体一样,周身只是阵阵的发冷。

    对于卢宗训来说,失败所带来的后果——名声扫地可是要比失败本身更为可怕的东西。想想之后军中将官们看自己的眼神,同僚们的纷纷议论,卢宗训甚至恨不得立刻收拾起行李就跑回天宝宫去。

    ……算了,这几天先在外避避风头吧。军中事务一封信函发过去便是,请个几天假不算什么事。等到风头过后再看情况,要是他们还敢拿这件事说嘴,实在不行自己就请调到别的地方去,横竖自己早就不想在这个又脏又乱的荒凉之地待了。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卢宗训走回自己房间的前一刻。

    虽然诸道官都是住在军中,可是谁在州府内没点房产?卢宗训用力推开院门,刚想迈步走进自家院子,却赫然看见院内漂浮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你之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个身影叹了口气,朝卢宗训问道,“现在你还有一次机会,想不想要将功赎罪?若是你将这件事办成了,我可以保举你为相州奸令。”

    听到这个声音,卢宗训猛的就跪了下去,连自己的膝盖撞在门槛上都不顾了。他的眼泪哗的一下流了下来,就对着院中那个身影大声叫道:“师伯!”

    ……

    “避开?你准备躲哪儿去?”

    “躲哪儿都好,至少不能跟他们碰面……我先研究一下兰州府的地图。”

    “那你到时候还不是得一并乘上星槎去西京,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光研究这个有什么用?”

    “这……”

    这样就很好了——梁红玉微笑着退了出去,回到了只属于自己的地方,冷清,寂静,却不孤独。(最新章节阅读请访问)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料理银瓶的事,有些疏于对你的照料,当真是对不起。”梁红玉略略低头欠身对韩良臣说道,“一晃十二年就过去了,银瓶也已经是大姑娘了。”

    韩良臣静静地站在军帐的角落,身形笔直如枪,并不答话。

    梁红玉的指尖稍微一动,韩良臣便坐在了塌边,于是她也紧贴着韩良臣就坐了下去:“我看那个叫做张如晦的小子品性倒是不错,虽说来历古怪了些,可是平天侯的眼光应当不会错。武功和道术都是一等一的人才,模样也生的不错。有他在身边帮衬,银瓶倒是不至于出什么事。

    “鹏举真的是变啦,比起去年我来见他的时候又要收敛了许多。你当年经常给我说,鹏举太有才干却又锋芒毕露,只怕惨遭天妒……现在看来这种可能倒是不大发生了,他当下的境遇比起驱神侯来说可还要好得多。说起来倒还真要感谢秦桧之,没有他对鹏举的劝诫,只怕也没有今日的岳鹏举。

    “如果单论忠心,就算是比起移山侯鹏举也绝不会逊色。可是上面的那些人总是疑心太重,就生怕他们这些将领拥兵自重,当年的宗留守也是这样才被解除了兵权。我有的时候都在想,要是没有佛国这个外敌,是不是那些人直接就会将鹏举鸟尽弓……算了,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了。鹏举现在已经封侯,说不定来日还能再进一步,弄到个可以世袭的爵位。到了那个时候,银瓶一个姑娘家的,不用去沙场上厮杀也能有封号在身了。

    “前些日子老家有人送信过来,说爹和娘的墓不知怎的塌了一块,大概是年久失修了。说来也惭愧,咱们这么多年都没回去看过爹娘了。等到过上些时日,我们就回延安去看他们二老,怎么样?”

    明明没有任何的回答,梁红玉却说得津津有味,就好像韩良臣还尚在人间一样。或许对她来说,独自一个人已经寂寞的太久,只要这样跟着心爱的人说说就已经足够了。

    “对了,你知道吗?那个叫张如晦的小子还问我有没有翻过那几部医经,他说巫医不分家,医经中也有修炼的法门。我一个北邙出身的道士,怎么可能连医经都没读过……”梁红玉原本是笑着对韩良臣在说着的,可是说到这里,她的笑意渐渐收敛,转变成了严肃,“不过都说孙药王以医入道,这么些年我的确没在医经上面用过心,世人又一直都有灯下黑的说法。说不定……”梁红玉的眼睛忽的就亮了起来,她使劲的眨了眨那一对眸子,眼中闪过的精光灿若晨星,“说不定还真的有能救活你的法子呢。”

    其实张如晦不过也只是看梁红玉始终不肯放弃,加之正好又提到了那部《黄帝内经》,这才灵机一动想到了这种可能。道士中多有精擅医术之辈,除了孙思邈外洞渊派先人韦善俊甚至也被称为“药王”,太一宗的创立者更是以萧抱珍更是以祝由成名。

    可是对于梁红玉来说,任何一线能够复活韩良臣的希望她都不会放过。于是到了第二日清晨,梁红玉直接就起了个大早,将岳鹏举书房内所有医经都找了出来,一本也不放过。

    张如晦虽然前一日神气消耗颇多,可是这个提议是他提出的,协助查阅的责任他也有一份。他还生怕两个人在理解方面出现偏差,恰巧萨大夫被岳银瓶从医药馆拽了过来照料张如晦,于是就也被拉入了查阅的行列之中。

    事实证明张如晦完全想多了。在这个知识远超于性命、传承大于一切的年代,萨大夫所看过的医书和两人完全相去不远,在某些地方甚至还颇有不如。岳鹏举的书房中有的医书也就是那几本,萨大夫居然还有没看全的。

    不同的医书之间说法常有偏差,况且前人说法又有错漏之处。对于三人来说,其中的对错极难判断,几乎已经到了无从下手的地步。甚至还有些医书颇多隐语,看上去与道经神似,让野路子出身的萨大夫根本摸不着头脑。

    张如晦开始有些后悔放跑池夜来——更准确说应当是和她定下盟约的夏南。千年行医为生的夏南论起医术世间罕有对手,有她帮忙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些什么。

    “看来光凭我们自己翻书果然还是不可能的。”最后还是梁红玉放下了手中的书,对着张如晦笑了笑。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她也逐渐习惯了由希望到失望的转变。

    张如晦内疚的说道:“其实我是曾经听家师说过,孙药王有一部针法名为‘鬼门十三针’,专医魂魄,这才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况且还有壶公一脉传人,当年费长房就以役鬼成名,说不定也有相应的法门。”

    梁红玉讶道:“壶公尚有传人在世?”

    张如晦点了点头:“家师曾经说过,壶公曾与扶摇老祖和纯阳真人交好。这位壶公自然不可能是起初的那位壶公施存,那么只可能是继承了壶公这个称号的传人。算算时间,到现在起码也一百多年了。”

    张如晦原本也只是随口一提,谁知道梁红玉却极为认真的点了下头:“我回头和几位同道说一声,将这件事传出去。天下打着‘悬壶济世’幌子的人虽然多,但是精通练气之法的应当没几个,说不定真能从中找到壶公一脉的传人。”

    饶是如此,张如晦脸上的愧疚仍未消散。他皱起眉头想了想,随后说道:“能否……让我再验看下韩兄的身体?”

    这当然没什么的,梁红玉摆摆手就同意了。张如晦将灵识缓缓放出,一点一点的侵入韩良臣的身体。

    说老实话,韩良臣的身体状况好得惊人,根本就不像是已经死去了十二年的死人。巫鬼一道炼制法体的道术张如晦也有所耳闻,但凡炼成的僵尸无不生鳞长毛。韩良臣的身体虽然不至于宛若生前,可是与他见过的僵尸完全大相径庭,不得不说梁红玉在他身上实在是费了偌大心思。

    等等,这是什么?张如晦敏锐的在韩良臣的身体中注意到了一丝不协调,或者说某种他熟悉却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气息。他尝试着将一丝法力输进去,想要试探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炫目的火光就从韩良臣的眉心喷了出来,直指张如晦。亏得张如晦动作够快,脚下一滑才躲开了这道火光。可是随后火光已然将韩良臣的全身所笼罩,一声不似人声的叫声便从熊熊火焰中传了出来,听上去愤怒又凄厉。

    “良臣?良臣?”梁红玉连喊了两声,韩良臣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好像本身和她的联系已经完全断绝。她一把抓住了张如晦的领口,刚才的温柔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你对良臣做了什么?”

    张如晦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顺带带着梁红玉再远离那个大火炬一点:“梁姑娘,你且先冷静。无论如何先离韩兄远一点……”

    梁红玉不由分说,劈头对着他就是一记耳光。张如晦也不敢躲,只得老老实实的受了这一下。可是在打完后梁红玉立刻就朝着韩良臣冲了过去,张如晦根本就来不及抓住她的手腕。

    其结果就是,那个遍体着火的人形好像是站立不住一样,向前突然就趴了下去。他的身体也开始不断地变长,转眼间竟然就长了一倍。与之相对应的则是四肢,虽然变长却也同时变得纤细。

    梁红玉望着眼前形似骏马却又长有鳞鬣的异兽,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良……臣?”

第119章 金毛犼() 
那真的是良臣吗?

    错不了,一定是良臣的。就算变成了这幅模样,良臣始终还是良臣,不是其他什么人。

    梁红玉刚想上前,面前体型庞大的异兽却用力一刨前蹄,大量如云团的烟火便从它的口中喷出,逼得梁红玉被迫向后连退了两步。可她仍旧试图用手掌挥散烟雾,只是手掌刚一触及烟火便被炙得尖叫出声——仅仅只是零星的火点飘落在书架上,立刻就传出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高热。

    烟火无法驱散,梁红玉立刻拿出符纸,试图唤回韩良臣。谁知她刚一从大腿上摸出符纸,面前的滚滚浓烟便突然被冲开,异兽的马首立刻便张开了血盆大口朝她的臂弯咬来。

    “小心!”一张宣纸滴溜溜的从梁红玉的身侧转了过来,正好射入异兽的口中。刹那间雷鸣交加,异兽张开大口发出了痛苦的咆哮声,蹄下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在退出这一步的那个瞬间,张如晦猛的拽住梁红玉的肩头,再次将她拉退两丈,同时左袖一甩,黑色的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就泼在了马首上,顿时又是轰隆隆的一阵雷音发出。

    投出宣纸救人的正是张如晦。眼看梁红玉就要被异兽咬中,情急之下他便从桌上拈起一张宣纸掷出——他的乙木神雷近日已有小成,宣纸亦是由檀、楮、桑、竹、麻等树木制成,用来施展乙木神雷并无不可。至于桌上那一大茶壶的茶水则是被他用来灭火,以防书籍受损,自己则只留了一杯茶用来施展癸水神雷。

    “那是什么东西?”尽管被张如晦拽回,梁红玉指间的符纸仍旧已经掷了出去,虽然贴上了异兽的身体对方却丝毫不曾动摇,甚至连僵直一下的动作都没有,“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良臣他、他到底怎么了?”

    “梁姑娘,你……且先退下。”张如晦伸出右臂,先将梁红玉拨到了身后,他的面色凝重,沉暗似水,“你听说过旱魃吗?”

    不要说是梁红玉身为北邙一脉的道士,就算是乡里村民也都知道,有种名为旱魃的怪物能引起旱灾。这种怪物多数都是僵尸所变化,于是每逢大旱,总有乡人掘土寻找旱魃之尸,寻到后便焚而烧之,往往便能降下雨水。

    可是梁红玉熟知僵尸一类变化,自然也清楚旱魃长什么样子:“‘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这哪里会是旱魃?”

    “旱魃是我中原独有,而在天竺佛国,僵尸却又有另一番变化。”张如晦的两指间瞬间夹上了一张符纸,软绵绵的麻纸在他手中却挺立如钢,“形类马,有鳞鬣,身形有丈长——这是西方三圣中观世音坐下的金毛犼,口吐烟火,能与龙斗。这是只有佛门手段才能使僵尸产生的异变,定是早就有佛国的奸细在韩兄身上做了手脚。可能是韩兄身死时,也有可能是这些年医治的过程中才有。”

    刚才探查韩良臣身体的时候,张如晦所发现的那股熟悉的感觉不是别的,正是他在天竺打过不知道多少次交道的“慈航愿力”。观世音身为佛门七大菩萨之一,原身实则是婆罗门教的药神阿湿毗尼。因其生有双马头,一身二体,所以又名为“双马童”。观世音至今仍有威猛相名“马头明王”,便是双马童的遗泽。

    金毛犼缘起何时已不可靠,但是在张如晦想来,这应当还是观世音的分身兼座驾一流,就如同迦楼罗鸟之于婆罗门教的太阳神苏利耶。双马童原本就是苏利耶之子,象征黎明与黄昏,以己身法力将拥有焦旱之气的僵尸转化成为座下护法,这本来就是佛门的拿手好戏。

    只是除了这股慈航愿力之外,还有另一股气将愿力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和前一道潜移默化改变韩良臣身体的愿力不同,这一股法力颇似佛门的“宝瓶气”。相较于隐蔽性极强以致于潜伏多年都没人发现的慈航愿力来说,这股宝瓶气多少就有些糊弄人的意思,不仅让张如晦连带着发觉到了慈航愿力的存在,且最多不过四五日的时间只怕就会烟消云散。

    留着这两股气在韩良臣的体内总不会有好事,于是张如晦随手施展出五雷破,想要尝试将其打散。谁知道宝瓶气刚一被击溃,那股被裹住的慈航愿力立刻爆发了出来,将早已被愿力改造完毕的韩良臣硬生生的给转化成了金毛犼。

    也就是说,原本愿力早就应该爆发,只是被人刻意抑制住了,等到四五天后才爆发?四五天后……四五天后……

    张如晦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极为难看,四五天后正是京中来人的时候。再想想岳鹏举给自己说过的话,那个以宝瓶气压制愿力之人的用意昭然若现:他就是要让京中来趁机巡查军务之人在背嵬军中看见金毛犼,以此牵连岳鹏举。这种小事在平时或许不值一提,但是在关键时刻发难充当岳鹏举与佛国勾结的借口却再好不过。

    这么说来,兰州大营这里果然也早就被渗透了么?亦或者是说,这股宝瓶气早就埋下,那人是算准了梁红玉每年这股时候都会来背嵬军中?不,后者的可能性委实太小,世上极难有人能算得如此之准。况且梁红玉也要照看韩良臣的身体,这股宝瓶气一定是近日才埋下的,或许本身还起了催化愿力的效果。

    方才那两记雷法虽然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金毛犼的身上,其中一记还打入了口中,可是张如晦并没对其抱有太大的希望。好歹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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