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血煞珠比张恪之前得到的那颗血煞珠要大一些。足足有两个眼球大小,表面上布满了槐树皮模样的褶皱。在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见一丝丝血色雾气从其中弥漫而出,缓缓逸散道空气中。
“似乎,血煞珠里面蕴含的精气正在慢慢消散。”
张恪将血煞珠装进了木盒中。脸上浮现出一抹紧迫的神色,他必须抓紧时间搜集血煞珠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除了第一颗血煞珠之外,张恪再也没有找到血煞珠,此时,他身体的状态也渐渐有些不妙。
一丝丝神秘的异种能量在试图侵入张恪,他不得不全力催动内气,在身体表面凝聚成一道血色护盾,以抵挡异种能量的入侵,维持了护盾将近一个小时。他体内的内气已经渐渐不支了。
“该死!”
张恪暗骂一声,他体内的内气最多只能再维持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那个时候。护盾就再也不能将这股游离在空气中的异种能量阻挡住了,他也必须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张恪的身体猛然一顿,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迅速回过头,看向了数百米外的山林。
在那里。赫然出现了一头通体乌黑的猪。
是的,是一头猪。不过。这头猪长约三米,高约两米,双眸赤红,闪烁着魔性的光芒,在猪鼻子上,长着一对狰狞的血色獠牙,弥漫着慑人的凶机。
只看了这头猪一眼,张恪便生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感觉,仿佛,站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一头野猪,而是一头凶威滔天的远古巨象。
“哼哧!哼哧!”
黑猪咧开了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鼻子里喷着白气,它的前蹄往地上一跺,地面顿时剧烈颤动起来,它那赤红的双眸向张恪一扫,便有两团血色火焰喷射而出,向张恪扑了过来。
张恪只觉灵魂都要颤栗起来,背脊上寒气直冒,这两团血色火焰,给了他一种极其强烈的威胁感,仿佛只要被火焰缠身,他便会被焚为灰烬。
“一头筑基期的小妖,还没有化形,就让你如此害怕!”小树揶揄道。
张恪没有理会小树,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毫无疑问,这头野猪是一只妖怪,而且还是筑基期的妖怪,炼气,筑基,金丹,他现在都还没有踏入炼气期,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只筑基期的妖怪。
不过,这一次,张恪并不想启动“不死外挂”返回现代世界,因为他还没有濒临绝境,他想要借这个机会历练自己。生死之间方有大恐怖,历经了生死的磨难,便有大成长,如果他一遇到危险便动用这最后的底牌,从此形成了依赖,在修为上便再难寸进。
张恪将精气神催动到极限,全身似化作一道烈火,熊熊燃烧了起来,一道道能量喷涌而出,瞬间遍布身体的各个角落,他脚下一动,下一步便出现在了数米开外,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已经跑出了上百米。
这种速度,已经超越了他以往的极限。
就在张恪以为他已经躲过了这两团血色火焰的时候,这两团火焰陡然膨胀了起来,从张恪原来所站立的地方拐了一个弯,直勾勾的向张恪追了过去。
血色火焰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远远地追在张恪身后,在半空中留下了一串血色残影。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身形闪动,左闪右避。
轰隆!
在张恪的诱导下,两团血色火焰猛然撞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火光四起,大树被拦腰撞断,那两团火焰也随之消失。
张恪深吸了一口气,几个呼吸之间,便消失在了猪妖的视线之中。
而至始至终,猪妖除了从眼睛里射出两团血红色火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它看见张恪消失之后,也并没有继续追赶,而是径直朝树妖本体所在的那座孤峰走去,一步踏出,便是数百米的距离,几个呼吸之间,它便站立在了那座只剩下一半的山峰前。
这座山峰,早已被树妖侵蚀炼化,隐隐生出了一丝灵性,将树妖以血灵阵从两万多凡人身上汲取到的精气吸收了大半,这些精气,树妖原本是想自己炼化的,哪知道出现了一个恐怖无比的邋遢老道,让它不得不狼狈而逃。
感应到树妖的气息消失,在周围修行的妖怪纷纷准备来捡便宜,这头猪妖只是其中之一。
到达这座填满了血肉的山峰之后,猪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静静的站立起来,在山峰的其他两个方向,赫然有一只正在喷火的巨鸟,一只脸盆大的碧绿蛤蟆。这两只妖怪,同样不是善茬。
张恪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情景,他在发现猪妖没有追上来之后,依然不敢停留,因为他听到了一声冲天的咆哮,震彻山林,接着,他看见一头斑斓大虎踏云而行,从他头顶上飞过,而那目的地依然是树妖本体所在的山峰。
“尼玛,还真是百妖群集呀!”
张恪脸上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神色,从这些妖怪的行为来看,树妖本体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吸引他们前去争夺。
但是,这一切都和张恪毫无关系,那些妖怪只要一个眼神,便可以将张恪轰杀至渣。
不知不觉,天已近黄昏,山林中,猛兽咆哮,震动山河,万木摇颤,树叶簌簌作响。
在确信没有妖怪追逐自己之后,张恪调转方向,走到了唐家村。
唐家村外,数十位村名手持弓箭,凝神戒备,为首者,便是手持猎刀的唐大牛,他此时愁云满布,语气中透着一丝惊疑:“血色遮天,野兽暴动,不知道那个方向发生了什么事情,竟造成此等异象。”
一个村民笑道:“大牛哥,这也不一定是坏事呀,你看,数不清的野兽根本不需要我们去狩猎,就傻愣愣的跑到村子里来了,我们加起来已经猎杀了上百头野兽吧,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大丰收啊。”
唐大牛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亏你还笑得出来,刚才要不是我及时出手,你已经被那头野猪的獠牙刺穿了肚子。还有,这次的异象绝对不简单,很可能是有厉害的妖怪出世了,我们一定要派人日夜在村口看守,一有异动便立刻发出警报。”
“妖怪?大牛哥,你可不要吓我。”有人吓得脸色大变。
大山之中,有妖魔出没,这句话一直在居住在大山中的人之间流传,不过,没有人亲眼见到过妖怪,或者,见到妖怪的人都已经死了。但无论如何,这些人对妖怪还是颇为畏惧的,传闻中,妖怪力大无穷,凶狠残忍,无所不能,以吃人为乐,而且最喜欢吃人的心脏,普通人遇到妖怪,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逃!
“大牛哥说的没错,的确是有妖怪作乱。”张恪身形一停,出现在众人面前,表情严肃。
“张公子,你不是刚去青霜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唐大牛连忙问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张恪摆了摆手,道:“我是带着手下追踪红巾贼来到这里的,结果看见血光滔天,树妖将数万人血祭,练成魔功,成功化形,后来,出现了一个邋遢老道,正在不死不休的追杀树妖。”
第一一四章 你不是死了吗()
“树妖?”唐大牛闻言脸色大变:“就是神婆供奉的那个树妖?”
张恪经常和唐大牛一起喝酒,交谈之中,将许多事情都告诉了唐大牛,当然,这些信息都是经过加工的。唐大牛曾经听张恪说过,神婆只是一个傀儡,一直在为一只槐树妖提供人类的心脏,这只树妖魔性滔天,只是受限于本体,才不能出来作恶,否则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张恪点点头道:“就是它,它暗中指使红巾贼裹挟了两万多人,作为它修炼魔功的炉鼎,不过,这些红巾贼也没有好下场,全都成了树妖的炉鼎。
“活该!他们丧尽天良,死有余辜!”唐大牛悲愤的说道:“两万多条人命!想不到大山中竟有这样可怕的绝代凶妖。”
接着,他语气一转道:“张公子,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你杀了神婆,树妖说不定会为她报仇。”
张恪点了点头,神色认真的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月光如水,夜色苍茫。
卧虎山,茅草屋前的院子中。
张恪坐在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前,眼睛中似隐隐有一丝期待。
篝火上,架着一只肥硕的野鸡,正向外冒着扑鼻的香气,这只野鸡,便是张恪的晚餐。这次从现代世界过来时,由于有玉净瓶空间的存在,张恪除了采购武器药品等东西之外,还带了一批调料过来。有了这些调料,他在异世界的伙食便可以有明显的改善。
比如这只野鸡的表皮上就涂抹了精盐、味精、白糖、酱油、甜面酱和芝麻油,经过篝火的炙烤。它的外皮已经烤成了浅黄色,香脆爽口,让张恪食欲大动。
“吱吱”小白用前爪在张恪腰上一戳,随后指向散发着香气的野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张恪笑道:“一边去,你凑什么热闹,兔子不是吃素的吗?”
小白顿时急了。飞快地探出前爪在野鸡上用力一扯,撕下一块热气腾腾的鸡肉猛地往嘴里一塞。生怕会被张恪抢回去。
看着小白猴急的模样,张恪不由一乐,高兴的笑了起来。这样的生活,还真是惬意呀。
三天后。青霜城。
繁华的大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虽然京华城的惨剧已经传到了这里,也有传言说青牛镇附近的大山中出现了一尊绝代凶妖,号称“血妖”,造下了滔天杀孽,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让青霜城普通人的生活有太大的改变。
只是,伴随着一则消息的传开。大家发现,消停了一段时间的纨绔子弟又开始作威作福了。
这则消息是衙门的衙役传出来的,据说。青霜城新任捕头,“鬼手神医”张恪,陨落在了大山中,而凶手便是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血妖”。
起初,很多人不相信,但是大家发现。和张恪一起去京华城的衙役已经全部回来了,而张恪却连一丝消息都没有传来。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张恪依旧杳无音信,此时,所有人都不得不相信,张恪真的死在了“血妖”手里。
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穿着长衫的车夫挥舞着鞭子,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路人纷纷狼狈逃开,脸上都是愤愤不平,但却没有敢说什么,一名锦衣年轻人掀开车帘,看着路人窘迫的模样,得意地哈哈大笑:“妈蛋,那个什么‘鬼手神医’,他娘的,终于死翘翘了,老子的幸福生活又来了,哈哈,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才行。
这时,车夫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似乎腿上有毛病,正在慢腾腾的走着,他连忙就要勒下缰绳,以免撞倒这个老汉。
“不准勒绳!”锦衣年轻人大声喝止道:“好狗不当狗,既然这条老狗不懂规矩,敢挡本公子的路,就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车夫小声提醒道:“公子,那老家伙不经撞的。”
锦衣年轻人登时怒了,狠狠抽了车夫一巴掌:“吃我的,穿我的,还敢不听我的话!要是再敢多嘴,就把你赶出我家,现在流民那么多,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听话的奴才!”
车夫闻言脸色一僵,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老汉一眼,没敢再勒缰绳,而是任凭马车冲撞过去。
现今天下大乱,饿殍满地,能够有一口饭吃已经很不容易了,车夫虽然同情老汉,但他不得不按照锦衣年轻人的吩咐做,否则不但他一个人要受罪,他一家人都要饿死。
“这帮天杀的纨绔,不得好死,他们根本不把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哎,造孽啊,张老汉多半要被活生生撞死了。”
“要是张捕头还在就好了,他在的时候,这些人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你前段时间不是还在骂张捕头吗?你还说他是个杀人狂魔,隔几天不杀人就浑身不舒服!”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行人议论纷纷,但却没有人敢上前将老汉拉开,他们很担心会引火烧身,让锦衣公子将目标转向他们。
眼见马车就要撞在老汉身上了,有胆小的人已经捂住眼睛惊声尖叫起来,不敢看即将发生的血淋淋的一幕。
忽然,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马车边,挡在了老汉身前。
车夫还没有反应过来,马车便骤然停住了,他直直的向前方飞了出去,重重的栽倒在地,锦衣年轻人也是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横躺在大街中间。
拉车的骏马两只前腿高高扬在半空,却像被定格了一样放不下来,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鸣。
“你找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惹到大麻烦了!”锦衣年轻人骂骂咧咧的爬了起来,一脸厉色,挽起袖子向那道身影走了过去。
“我才刚离开三天,你们就敢当街撞死人,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那道身影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略显帅气的脸。
“是你!张恪,张捕头,鬼手神医!”锦衣年轻人脸色霎时变得像纸一样惨白,哆哆嗦嗦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死了?”张恪皱眉问道:“这是谁在诅咒我?”
锦衣公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嚎道:“大人,不是我,我没诅咒你,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我是李家三公子,还是天龙门弟子,请大人饶我一命!”
张恪道:“你自报家门,是想威胁我?”
锦衣公子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小人不敢,还请大人饶命啊,我愿意赔钱,白银百两不,白银千两,还请大人一定笑纳。”
围在一旁的行人也纷纷脸色大变,敬畏的看着张恪,不敢出声。
“大人,您回来了就好,赶紧去县衙一趟,柳大人出事了。”这时,人群中挤出一名穿着制服的衙役,急匆匆的说道。
“柳大人出事了?”张恪脸色微变,指着锦衣公子道:“我这就过去,你,给我把这个家伙关进大牢。”
张恪走远后,锦衣公子才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惨白的小脸渐渐恢复了红润,他颐指气使的对衙役说道:“前面带路,我跟你去衙门。”说完,他连忙向车夫吩咐道:“阿财,赶快回家,叫我爹准备保释金,今天一定要去大牢把我保释出来。”
衙役虽然心中不爽,但还是得乖乖按照锦衣公子的吩咐,他很清楚,锦衣公子畏惧的只有张恪一人,其他的衙役,在锦衣公子的眼里和一条狗没什么区别,而他若敢忤逆锦衣公子,过不了几天就会横尸街头。
县衙,后堂内。
柳富学双手背在身后,愁眉苦脸的走来走去,不时发出几声叹息。
“贤侄,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你走了,我那侄女可怎么办呐?”
“你一走,那些士绅就全部来找我,让我把征缴的税银和收到的保释金退给他们,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怎么能给他们?可是不给他们的话,他们说不定会找人来把我的项上人头给摘了。这可如何是好。”
“红巾贼的银子也没找到,这笔钱又要退回去了,哎这县令,我是当不下去了,我还是跟我那弟弟一样,去做个土财主算了。”
来回走了几步,柳富学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重重咳了几声,用手绢擦了一下嘴角,看着上面的丝丝血迹,不由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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