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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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公全传(上)-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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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来到蓬莱观门首。等陆通进去,里面乱完了,和尚这才一拍门,说:“借
光。华云龙在这里没有?”吓得华云龙央求众人给讲情,他同陆通躲在院内。
杨明叫道童掌灯,众人出来迎接。一开门,众人过来行礼。和尚哈哈一笑说:
“你们都在这哪。”杨明说:“是,师父打哪来”济公说:“我由龙游具来。”
杨明说:“师父请里面坐。”和尚点头,进了庙门。小道童把门关好。众人
围着来到西配房。和尚一瞧,床桌上有酒有菜,就在靠北墙椅子上面向南坐
下。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斟了一盅酒递给济公。孔贵就在和尚对面椅


子上坐下。他本是矮子,向椅子上就一蹿。和尚一抬头,说:“这位道友贵
姓呀?”孔贵赶紧跳下来说:“弟子姓孔叫孔贵,人送小号矮脚真人。”和
尚说:“坐下坐下,不要拘束。”孔贵刚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道友,
你出家多少年了?”孔贵又跳下说:“弟子是半路上出家的,有七八年了。”
和尚说:“坐下说话。”孔贵又跳上椅子坐下。和尚说:“庙内有几位令徒?”
孔贵又跳下来说:“四个童子。”和尚说:“别拘束,坐下坐下。”陈亮一
瞧也乐了,说:“孔二哥,你坐着说罢。你不知道师父的脾气,最好耍笑。
瞧你身材矮,跳上去跳下来,这是成心和你作玩。”济公哈哈一笑说:“好
陈亮,我正要瞧海里蹦,给你说破了。”孔贵说:“师父,你我一家人,别
瞧海里蹦呀,师父喝酒罢。”这时,外面华云龙直央求陆通,给陆通叩头说:
“陆贤弟,你把英雄氅给我罢。”陆通本是肉眼佛心人,见华云龙一磕头,
他就把英雄氅给了他,华云龙说:“陆贤弟你蹲下来,我踏着你的肩头,趴
窗户。我要瞧瞧这个颠和尚什么样?”陆通说:“你瞧瞧就下来。不然,我
摔个球囊的。”华云龙说:“就是。”踏了陆通的肩膀。贼人一趴背墙的窗
户,往里一瞧,见和尚面向南坐着。华云龙一想:“我叫他明枪容易躲,暗
箭最难防。我一镖把他打死,省得他拿我。”想罢掏出镖来,照定和尚后脑
海就是一镖。和尚一闪身,这镖正打在孔贵的椅子上。吓得孔贵跳下椅子说:
“无量佛,无量佛!”和尚说:“哟,好东西,你要谋害和尚。陆通,你把
他腿攒住,别叫他跑了。”陆通在外面就答应喊嚷:“攒住了!”和尚站起
来,往外就要走。孔贵赶紧拦住说:“师父,你老人家要拿他。哪里都拿得
了,何必在我这庙里拿他。这要送当官,在我庙里拿的,连我得跟着打官司,
我就跟他是一党。师父慈悲慈悲罢。”杨明也说:“师父,你老人家今天看
在我等的面上饶了他。孔贵已然是出家有好几年了,别叫他受了连累。师父
慈悲慈悲罢。”和尚说:“也罢。既是你等大众给华云龙讲情,我看在你等
面上,今天我不拿他。陆通,你攒着华云龙的腿,把他隔墙摔出去。外面是
山涧,把他摔到外面,滚下山涧喂了狼罢。”陆通本是个浑人,说什么听什
么。他就攒着摔华云龙的腿,隔着庙墙往外一摔。也不知华云龙摔死没摔死,
暂且不表。陆通把贼人摔出去,他这才来到西配房屋中。睁眼一瞧,见和尚
一脸的泥,头发有二寸多长。破僧衣,短袖缺领。腰系丝绦,疙里疙瘩。光
着两只脚,穿着两只草鞋。猛英雄上下直打量和尚。杨明说:“陆通你还不
给师父行礼。”陆通说:“这不像师父!”济公说:“好东西,你说不像师
父,你瞧我样儿不好。”当时把僧袍往脑袋上一蒙,冲他喊了一声。吓的陆
通往外就跑。杨明说:“怎么了?”陆通说:“好利害。”杨明说:“你进
来,快给师父叩头罢。”陆通这才跪向济公行礼。济公说:“给你怕不怕?”
陆通说:“怕了,师父别喊了。”杨明说:“师父喝酒罢。”济公喝了一杯
酒,叹了一声。杨明就问:“师父怎么了?”和尚说:“我瞧着你五个人脸
上气色不好,必有大凶危险。不出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有性命之忧。”杨
明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知道济公说活必应,赶紧说:“师父,你老人家得
救我们!”和尚说:“你们要听我和尚的良言相劝,这一个月之内,你五个
人要出了蓬莱观,可以趋吉避凶。要不听我的话,一个月之内,你五个人别
出蓬莱观有性命之忧。我可不救了。你们可别说我和尚心狠。”杨明、孔贵
说:“就是。我们一个月不出去,谨遵师父之命。师父在这里可以住几天再
走。”和尚说:“我还有事情,少时就走。”大众说着话,天色大亮。和尚
说:“我要走了。我嘱咐你们的话,可要记住了。”大众点点头,送济公够


奔外面。和尚直到庙门,又谆谆嘱咐一遍。和尚这才顺山坡下山。刚一进城,
来到十字街,只见由对面来了许多的官兵。有几位班头锁着两个人,正是柴
元禄、杜振英。和尚按灵光一算,早已明白。不知柴、杜二位班头因何被人
锁住,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八回丢公文柴杜被捉说假话圣僧投案

话说济公刚走到十字街,见许多的官兵衙役锁着柴元禄、杜振英。书中

交代,一支笔难写两件事。怎么柴、杜二位班头会被人锁上呢?这其中有一

段隐情。和尚由店里起来说出恭,柴、杜二人在屋中等候。工夫大了,不见

和尚出恭回来。柴头可就说:“杜贤弟,你瞧和尚真是半疯。把茶壶弄碎了,

洒了一炕的茶,把包裹也沾湿了。”杜振英说:“打开包袱瞧瞧罢,也许海

捕公文①也湿了。”二人把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文书湿了一个尖角。虽有油纸

包着,日子多了,油纸磨破了,故此印进水去。二人把文书拿出来了,放在

炕上。又等了半天,和尚还不进来。柴头说:“咱们瞧瞧去,和尚又许出了

岔子。”二人出了东配房。来到茅房一瞧,见伙计拿着灯笼在茅房外头站着

发愣。柴头说:“我们那位和尚出恭,还没出完呢?”伙计也等急了,探头

往里一瞧,和尚踪迹不见。伙计说:“怪呀,怎么会没有了?”柴头说:“怎

么啦?”伙计说:“我瞧着和尚进了茅房,怎么会没有了?”柴头说:“是

不是和尚走了?”杜振英说:“真是被你猜着了。”说着话二人转身往回走。

只见由东配房他们住的房里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夜行衣,拧身上房。柴头、

杜头一愣,这个时节要追也追不上。柴头说:“快到屋里瞧瞧丢了东西没有。”

二人赶紧来到屋中一看,办华云龙的海捕文书没有了。柴头就嚷起来,伙计

过来问:“什么事?”柴头说:“我们丢了东西了。”伙计说:“这倒不错。

你们来了三个人,剩了两个。反说丢了东西,打算讹我们可不成?你打听打

听我们这店里,开了不是一年半年。都要这样讹起来,我们的买卖就不用做

了。”柴头是真急了,伙计一吵闹,掌柜的也过来。这个店的东家,原本是

龙游县的三班总头杨国栋。在本地很是人物,无人不知。今天掌柜的过来一

问,伙计说:“他们来了三个人。有一个和尚,也不知哪去了。他们两个人

还说丢了东西。”掌柜的一听说:“好,这必是和尚把东西拿了走,他们活

局子①讹咱们。伙计,你问问住居的众位客人去,丢东西没有?要丢了东西,

跟他们两个人要!”伙计就嚷:“众位住店的客人,瞧瞧屋里丢东西没有?

要丢了,趁早说。”各屋里全点上灯。伙计按着屋子问,里面都答话说没丢

什么。问来问去,问到上房屋里,没人答话,伙计说:“上房的大师父丢东

西没有?”连问了数声,屋里并不答言。伙计一推门,门虚掩着。伙计进去

一瞧,里间屋子有灯光,伙计刚一掀帘子,“哟”了一声,吓的掉头往外就

跑。掌柜和众伙友一瞧,这个伙计颜色都变了。大众就问:“怎么了?”这

个伙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了半天,说:“我的妈,吓死我了!”大众来

到上房一看,见那个秃头和尚的大脑袋掉在地下,死尸坐在椅子上。半倚半

靠,掌柜的一瞧说:“别叫东配房那两个人走了!这必是他们一同来的那个

穷和尚,把这个秃头和尚杀了跑了。”大众一想,这话对。赶紧来到东配房,

就把柴元禄、杜振英堵住。掌柜的说:“穷和尚杀了人跑了。你两人必知道。

人命关天,我担不了,咱们是一场官司。”柴元禄、杜振英实不知情,哪能

应答。大众一吵,嚷了半夜。掌柜的说:“众位别叫这两人走了。”当时叫

地保给县里送信。少时,该班头役官兵都来了,刘头说:“你们二位,打官

司去罢。”哗啦一抖铁链,把柴元禄、杜振英锁上。柴头说:“众位班头锁 


①海捕:旧时对逃亡或隐藏的人犯,以文书形式通行各地,犹如后来的通缉。 
①活局子:即“设圈套”之意。

我们,因为什么?”刘头说:“你们二位不必分说,有什么话到堂上说去。”
柴元禄、杜振英把公文丢了,本来着急。这又出了人命案,心中暗恨和尚。
天光亮了,众官兵衙役拉着柴元禄、杜振英够奔龙游县去过堂。出了杨家店,
刚走到十字街,济公由对面来了。和尚一瞧说:“好的,你们这两行人,到
底是晕天亮。还要把花把的瓢摘了。摘了,不急付流扯活,可叫翅子窑的鹦
爪孙把你们两个浮住。这还得叫我跟着打官司。”柴头、杜头一听和尚这话,
把眼都气直了。书中交代,和尚说的这是什么话?这原本是江湖黑话。晕天,
就是夜里,把花把的瓢摘了,是拿刀把和尚杀了。不急付流扯活、叫翅子窑
的鹦爪孙浮住,说是不跑被官人拿住。柴头一听,说:“好和尚,谁教给你
这些话?”和尚说:“不是你们两人教给我的吗?”官人一听说:“大师父
是朋友,全说了。官司你打了罢。”和尚说:“打了。好朋友做好朋友当。”
小伙计散役过来,一抖铁链,把和尚锁上,拉着就走。这个散役说:“和尚
真是好朋友。”和尚说:“那是。冲这一手,喝你的酒多不多?”这个散役
本是新当差的,一听和尚要喝酒,他说:“你走罢。你喝我的酒,你真是得
了屋子想炕。”和尚说:“你这东西,给脸不要脸。我和尚冲你官司不打了!”
说着话,和尚一抖铁链上了房。刘头一瞧,过来打了伙计一个嘴巴说:“你
这是把差事挤走了,你担得了?”小伙计也不敢言语。刘头说:“大师父请
下来。喝酒我请。”和尚说:“我冲你官司打了。”说着话,和尚窜下来,
说:“刘头贵姓呀?”刘头说:“大师父这是存心。叫我刘头,又问我贵姓。”
和尚说:“你请我哪喝?”刘头说:“龙游县衙门对过,有一座大酒饭馆,
什么都有。你想吃什么要什么,我决不吝惜。我那里有帐,现钱我可没有。”
和尚说:“就是罢。”说着后来到龙游县衙门对过。一瞧,路南的酒馆字号
是“三义居”。和尚同众人进了酒店,来到后堂落座。刘头说:“和尚你是
好朋友,不能叫我们费事。你回头把案全说了。”和尚说:“全说。一点不
留。”刘头说:“南门外头那案是你罢?”和尚说:“是我。”刘头说:“北
门外高家钱铺门口那案也是你罢?”和尚说:“是我。有什么话,吃完了再
说。”刘头说:“也好。回头吃完了饭,到班房,你把案一说,一写单子递
上去,就得了。”和尚说:“先吃。伙计过来!”柴头、杜头知道和尚这是
没安好心,要吃人家。伙计过来问:“大师父吃什么?”和尚说:“你们有
什么?”伙计说:“应时小卖,上等海味席,一应俱全。”和尚说:“你给
我办一桌上等海味席,五斤陈绍。”伙计答应,当时擦抹桌案。菜碟摆好,
酒烫热了,干鲜果品、冷荤热炒,摆了一桌子。和尚说:“柴头、杜头,你
们两个人不吃,瞧我吃。”和尚又吃又喝。刘头一瞧,心说:“和尚这是想
开了。这几条人命,反正一定案,就得当时立斩之罪。”见和尚吃了个酒足
饭饱。叫伙计一算帐,共合十两四钱。刘头说:“写我的帐。”这才带领和
尚与柴、杜二人,一同来到衙门班房。刘头说:“和尚你说吧。南门外秀才
高折桂的花园里,请了老道叶秋霜捉妖,在法台上,老道的脑袋没了,是怎
么一段事?”和尚说:“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就不对了。方才你说
南门外的案子是你做的,你怎么又不认了。”和尚说:“我说的是南门外我
偷过一个小鸡子,人命案我可没做过,我没有那么大胆子。”刘头说:“北
门外高家钱铺门口,无缘无故一刀之伤,脖胫连筋。那条命案是你呀?”和
尚说:“不是。我在北门外,那一天在高家钱铺门口,捡了一个大狸花猫。
我偷了走,别的我不知道。”刘头说:“你这可是不对。我没问你偷鸡偷猫
的案。东门外杨家店杀死秃头和尚,这总是你了?”和尚说:“那我更不知


道了。”刘头说:“你这时不说,回头等老爷一升堂,用刑一拷,三推六问,
你也得招认!那就晚了。”和尚说:“我真不知道。那也无法。”众班头赌
气,也不问了。有人进去回禀老爷。老爷当时传壮皂快三班,立刻升堂,吩
咐带和尚。不知济公上堂该当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龙游县日办三案二龙居耍笑凶徒

话说济公来到衙门,工夫不大,老爷升堂,吩咐带和尚。济公来到大堂

一站。见这位老爷,五官端正,一表非俗。老爷往下面一瞧:“你这僧人,

见了本县为何不跪?”济公说:“老爷为官,官宦自有官宦贵,僧家也有僧

家尊。我又不犯国法王章,这里又没有佛祖,我跪的是哪个?”老爷一听说:

“你这僧人叫什么?在哪里庙里出家?”和尚说:“老爷要问,我乃是灵隐

寺济颠和尚。老爷可知道济公的名头高大?”老爷一想:“济公乃是秦相的

替僧,焉能这个样子?”心中有些不信。老爷说:“你是济颠,东门外杨家

店内脱头和尚被杀,你必知情?”和尚说:“我一概不知。”老爷说:“你

既是灵隐寺的济颠,来此何干?”和尚说:“老爷要问,我是奉秦相谕,带

着临安两个班头出来办案,捉拿临安盗玉镯凤冠的贼人华云龙。”老爷吩咐:

“把两个班头带上来。”立刻把柴、杜二人带上公堂。柴元禄说:“老爷在

上,下役柴元禄给老爷请安。”杜振英也给老爷行礼。老爷问说:“你两个

人是临安的班头?”柴元禄说:“是下役在临安太守衙门当捕快 
①。”老爷说:

“既是你们出来办案,可有海捕公文?拿来我看。”济公说:“老爷要问公

文,是昨天晚上在店里丢的。”老爷一听这话,勃然大怒,说:“没这么巧

事。大概我抄手问事,万不肯应。先把和尚给我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打完

了再问。”旁边皂班一声答应,过来就把和尚拉下堂去。和尚就说:“我要

挨打了。”连嚷了两声。皂班说:“和尚你嚷也不行,快趴下,叫我们费事。”

正在这般光景,只听外面一声叫嚷:“千万别打,我来了!”说着话由外面

跑进一个人来。直奔公堂之上,道:“老爷千万别打和尚。下役尹士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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