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这次说话的是完颜烈,同样带着千军万马。他是来救完颜昭的,更是来兴师问罪的!两军对垒,气氛即刻演变地更加剑拔弩张!
但完颜烈却混不在意,他怒气冲冲地跃下马背,随手把缰绳摔给身边的亲兵,直直地走进完颜宁兰的包围圈,完全不把那些弓箭手放在眼里!他的第一句话是对完颜昭说的,“虎符呢?”
虎符!
就这两个字,足以震慑在场的所有人!大金国调兵全仗虎符,谁拥有了虎符就等于是拥有了完颜宁兰手中30万大军!
顾惜朝宛转一笑,倾天!道:“主角终于来齐了!”他从怀里掏出那面虎符,漫不经心地在所有人的眼前摇晃着,“宁兰,我和你父亲打了一个赌,赌你究竟敢不敢接这个虎符,敢不敢率领这30万大军打进会宁府!你若是敢,不仅仅这虎符是你的,我的项上人头也是你的!至于皇兄你,你口口声声说要照顾我这个弟弟,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我绝对不会把虎符给你,想要,就杀了我!怎么选?自己的亲弟弟,还是大金国的江山?”
顾惜朝出的这个难题,是一场豪赌!赌注是大金国的基业,大金国的江山社稷!大家谁都没有说话,惟有初春的寒风在耳边呼啸着!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尤其地晚!
“顾惜朝!”戚少商突然喝道,一直握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这根本就不用选!”完颜宁兰率先道,走过去,从顾惜朝的手上夺下了虎符。但还未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她却已经跪在了完颜烈的面前,将那虎符送到了完颜烈的面前:“宁兰的父王既然已经过逝,还请皇上收回虎符,另择贤能!”
完颜烈轻叹了口气,收回虎符,顺手扶起完颜宁兰,“宁兰,你先回家。其他的事,堂兄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完颜宁兰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只道:“不必!是你杀了我父王,你如果真要给我一个交代,就立时自尽在我面前!可你不会!所以,不再需要其他交代了。若非我是女儿身;若非你的确是个好皇帝的人选;若非这大金的江山是我父王征战数十年,用他这满身的伤痕换来的,我一定会起兵!你不必谢我,更不必赏我,要谢就谢被你亲手杀死的你的亲叔叔!”
接着,她又走到顾惜朝的面前,冷酷地道:“没看到你所希望的局面是不是很失望?完颜昭,我可以放过你皇兄,因为他已经是一国之君,天下万民都要仰赖他。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挖出你的心,祭奠我父王!”
完颜烈目送着完颜宁兰率军远去,旌旗在夜风中猎猎飞扬,很久都没有说话。之后,他艰难地转头看向完颜昭,道:“什么时候,你才能成熟一点?昭,我很后悔,我后悔我因为觉得愧对你,一直都太纵容你!但以后,绝对不会!”
顾惜朝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这大片的空旷中,心里也是一般的空旷死寂。似乎,每次把该做的事做完了,都会这么空旷,心里像是空了一大块,冷风呼呼地往里灌。这一幕幕的大戏唱下来,到最后,还是只剩他一个,在这荒凉人间,不知何去何从!他一直,这么静静地站着,仿佛可以就此与天地同朽。瑟瑟的晚风吹动他的衣袍,那纤瘦到几乎可怜的背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地萧索落寞……
微怔着低下头,面前是戚少商的脸孔。他的视线还是那么地灼热,而这一次,是怒火!
“为什么你不走?我这种人,本就应该被丢下,丢在这个旷野里,孤零零,一个人……”
“啪!”戚少商没有说话,而是咬着牙狠狠摔了他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我早该打了!”
58
顾惜朝不闪不避,硬是挨了那一下。神情肃穆,一言不发,然后便转身。
“站住!你还想做什么?”戚少商冲上前扯住了他的胳膊,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他的面颊上,不正常的殷红使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收缩。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叫醒你?“你今天设的这个局,明知道你堂妹不会接那面虎符,却偏偏要给她机会,让她自动自觉地放弃。你要她痛苦,想报仇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实现的痛苦,你要她陪你一起品尝?”
“我堂妹?……你是说宁兰吗?”顾惜朝忡怔着摇头,慢慢地思索着,然后开口,语速很慢,很辛苦,“她从来就不是我的目标……我的计划里,没有她。反而是她的父亲……”顾惜朝说到这的时候竟然笑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怅然,“皇叔和我打了个赌,我们都知道宁兰一定不会接那面虎符,但其中的原因……皇叔说宁兰不接虎符不起兵的原因不是因为她父亲对她而言不重要,而恰恰是因为她重视自己的父亲,才更加不能起兵!因为她身为人女,不能亲手毁了父亲建立起的大金国……我,居然输了……我一直以为在皇室中,即便是为人父母,对子女好也是有条件、求回报的,皇叔,不简单……”
戚少商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等着他把话说完。他需要了解顾惜朝究竟是怎么想的,他需要知道顾惜朝真正的意图是什么!这一点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的目标是烈,我不喜欢任人摆布,他也不可以!我不要像神像一样被供在龛上,当他要我当的秦王爷,我讨厌和那些官员虚以委蛇……不对!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是烈亲自下令杀了皇叔,皇叔的亲信官员们不会放过他,宗室族亲更不会放过他,于他而言最好的替罪羔羊是我,但现在不同!宁兰如今恨我入骨,一定会联络百官上书,可烈那么骄傲也一定不会被宁兰威胁,你猜他会怎么选?无论他怎么选都没关系,我不会原谅他,宁兰也不会,谁都不会,即便谁都不会说!身为一个帝王,什么都得到了,最重视的就是身后名,可他,弑父篡位、弑叔夺权,永远,都不会是个好皇帝!”
他疯了!这是戚少商心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顾惜朝,他疯了!为了报复对不起他的人,他处心积虑,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争斗和杀戮,他的算计太冷静、太可怕、太致命!戚少商再次加大捏住他肩的力气,几乎可以听到骨骼在压力下错位摩擦的声音,“惜朝,你没有资格、没有资格因为自己的仇恨迁怒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你懂不懂?今晚,你差点挑起了一场战争!”
“资格?如果我可以做得到,那再讨论究竟有没有资格这个问题不是很可笑吗?”顾惜朝淡笑着,“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少商,有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可惜你不懂,可惜我做不到!”
戚少商一直都有着一种最深沉的无力,自从来到大金,找到顾惜朝那天起。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他疯狂、眼睁睁地看着他复仇的泥沼中越陷越深、眼睁睁地看着他拒绝自救更拒绝别人的援手!更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虐待自己!仇恨,将他劈成了两半,一半痛着,一半恨着。而他的心,也跟着碎成了两半,一半痛着,为他而痛;一半恨着,恨他执迷不悟,非要玉石俱焚才甘心!现在,他真希望可以把他心里那一半的“他”拖出来,活活掐死,从今以后,海阔天空!
“不准走!”发现顾惜朝又想离开,戚少商立刻冲了上去,一下子就把他摁倒在了地上。扳过他单薄的肩头,直接吻下去,先是温柔,然后粗暴。他忘情地吻着他,发狠地吻着他,所有的挣扎反抗都被忽略,清醒的时候顾惜朝的手腕上的关节都已经被强行卸下,而唇上却已经染了血!殷红的颜色在他的唇上晕开,使他的美更为惊心动魄!是爱,还是伤害,分不清,也许,更已经不再需要被分清!
顾惜朝挣扎着坐起来,气喘吁吁地靠回他的怀中,如穷鸟投怀。拥住他的时候才发觉他的身子冷得厉害,一直颤着。他其实,也很迷茫吧。身处于这苍茫的天地间,看不见天地的边,身边空无一人,不知往何处去……真是又爱又恨,五味陈杂。戚少商微微苦笑,看他小心地吐出一点粉红的舌尖舔舐被戚少商咬伤的嘴唇,百媚横生!戚少商不由得连连情牵,这个男人,他为之情动的这个男人!还是依赖他的吧,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那香气就像是一条温温地水流,软软地滑过戚少商的耳边,先是暖融融的,然后发烫,如烈焰火舌灼遍全身。理智的失去就只在这一瞬,戚少商颤抖着手,伸到他的颈上,想掐紧,只要一点点力气……可又怎么忍心?如何狠心? 一接触到那细滑的肌肤便已着了魔,顺势探到领口,“嘶啦”的裂帛声中,顾惜朝的外衣已经被扯去了大半,露出了漂亮的锁骨。
顾惜朝不禁一震,紧接着就曲起膝盖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移动着身体向后退去,他不要!这个时候!他不要!这种地方!他不要!在这种情绪下!不要!
戚少商猛然上前捏住了顾惜朝的下颚,再度吻住他,不断地掠夺他仅剩的水分和呼吸。手也不安分着,胡乱地抚过如玉如雪的身躯,手下重了,近乎肆虐地揉拧着,仿佛要把他揉碎在怀里的一般。粉红色的晕痕从顾惜朝的胸前、腰间渐渐地浮现,青青紫紫的指痕凌乱错落着。
不要!顾惜朝拒绝配合,使尽力气一挣,“不可以……”他拼命地摇着头,可戚少商的凝视着他的眼睛却让他害怕,那眼神,是要把他活活给噬了去!
戚少商却只觉得喉咙越来越干渴,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把手伸向了顾惜朝的腰间。顾惜朝看穿了他的意图,赶紧去挡,“不要!戚少商,我不要,你听清楚了没有?”
“为什么不要?”戚少商的眼底有一种燃烧的狂热,而当两人之间的争斗仅限于武力而不是武功,顾惜朝的阻挡也就变得十分地徒劳。紧扣的腰带很快就被松开,凌乱的衣衫再也遮不住那一身细腻的肌肤,在月色的笼罩下更显得莹莹如玉,仿佛上面还有温润的月光眷恋着、游移着。仔细看清楚了,却发觉原来还有纵横的伤痕几乎布满了全身,但却并不突兀,在月色的映衬下,反而有一种残虐的美。矛盾,不仅是顾惜朝这个人,即便是他的身体也是矛盾的。
顾惜朝愈发慌了神,一口如贝的牙齿细细地咬着嘴唇,可即便如此却仍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黑白分明的眼眸此时更是写满了惊惧,“你怎么可以……”
戚少商静静盯着他,许久都不置一词。他们都明白,那是一个禁区,谁也不能擅闯,因为过去太多糟糕的经历……即便是他戚少商也不能强迫,是的,不能强迫!“过来……”戚少商低声道。
顾惜朝的身子却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他,目光哀婉。那苍白青涩的神情是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诱惑。
戚少商低低叹息,这个样子,叫他如何能坐怀不乱,色即是空?不由分说地伸手拉他,顾惜朝手腕关节被卸,根本吃不消这样的拉扯,整个人都撞跌进了他的怀里。戚少商低下头,在他的颈间肩处一阵乱亲,手指顺着光滑的脊背一路向下滑去,触到那完美的腰线,顾惜朝更是浑身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连嘴唇都在发抖,眼眸却迷蒙了起来,一切都像是隔了层雾,看不清楚了……
等了很久,却是织物与身体接触时那熟悉的感觉。顾惜朝疑惑地抬头,却看到戚少商帮他拢上了震开的外衣,飞快地接好了关节脱开的地方。
“疼吗?”戚少商轻轻地帮他揉着手腕上的红肿,怜惜地问他。
顾惜朝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什么表情了,似笑非笑,似哭未哭,两眼在月色下更是亮得惊人,他努力仰起头,只道:“你又何必来问我?痛或不痛,愿意或者不愿意,有区别吗?你和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只这么淡淡几句,已经快把戚少商给气疯了,一心一意待他,捧在手心里,呵疼着,不忍伤了他一丝一毫,这也叫“没区别”吗?“顾惜朝,这话该由我来问你!痛或不痛,愿意或者不愿意,有区别吗?你从不曾在意我的想法,也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也许,更没有把我戚少商放在心上过!在你心里,除了报仇还有什么?你可知我会为你不能抽身而痛,为你手段狠毒而恨,为我们的将来担忧!你呢?可曾考虑过?有朝一日,你杀尽天下人,我们还如何能在一起?我把我们之间的感情视若珍宝,你有没有?”
顾惜朝被问得张口结舌。他自然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戚少商必不能见容,可又不能对他忘情,原本定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却未曾想戚少商自来到大金竟会对他的包容到几乎盲目的地步……原来不是盲目,而是强逼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有些难堪地半侧过脸去,眼底的泪光却再也无法控制,怅惶地跌落在袍上。
戚少商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地吻他,先是脸上的泪痕,然后是眼睛,接着才是嘴唇,“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我都知道……我陪你一起痛,以后一起好……”
顾惜朝脸上的泪更是汹涌,怎么也收不住,“少商……帮帮,我……怎么办?”顾惜朝狼狈地拽着戚少商的衣襟,手足无措。“……我,我停不了……”
戚少商也没辄了,他一向就怕顾惜朝心里不痛快,见他微微皱眉都能气闷心焦上半天,更何况是如此几乎崩溃地痛哭?有些笨拙地吻他,除了这个法子,还真想不到其他。
这一次,顾惜朝主动伸出双臂缠住了戚少商,嘴唇粘住了戚少商不放,腰肢也渐渐软了下去,刚整理好的衣衫再度松开,月色依旧盈盈……
今なら分かる、たとえ苦しみが満ちた生きて、
あたしは存在を選ぶだろう。
お前ともう一度出会うために、
お前が信じている限り、いつか必ず帰る、
お前が居る場所に。。。
王道MV群:5707961 欢迎喜欢MV的筒子们加入~~~
'5 座' | Posted: 2006…06…03 01:36
珍惜
心灰意冷渡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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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阿寇并没有跟随完颜烈一起去追回虎符,而是被留在了别院。连日来,他与完颜烈屡次起争执,已经……不能让三爷像以前一样信任了吧……也是,毕竟是皇帝了。如果说阿寇不明白完颜昭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那未免太看轻他了。但,无论如何,阿寇还是想要尽自己所能保护完颜昭,就当是……赎罪吧……
晨曦微露,远处的墙壁有一个斑驳的身影逐渐清晰,阿寇快步迎上前,是戚少商。他的怀里抱着的,是已经昏昏沉沉睡过去的顾惜朝,身上裹着戚少商的外衣,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猫。
“为什么不走?”阿寇有些恼怒地问,“带他走,永远不要回来,莫非你做不到?”
戚少商只是疲惫地摇头,“人,我能带走,心呢?”
阿寇默然,大家都想要待他好,甚至是三爷,即便方法不对,但对他的心意没有错!可这一切也要他领情,也要他肯放过自己!“热水已经准备好,先梳洗了再说。”
水流的声音……
顾惜朝努力睁开酸涩的眼睛,用力眨了两下,戚少商的脸孔逐渐在他眼前清晰起来。意识到戚少商在帮他清洗,他的脸一下子晕红,“我可以自己……”犹如蚊鸣的嗓音,逐渐细不可闻……
“别动……”戚少商温柔却不失坚持地拦下顾惜朝所有的动作,逗留在顾惜朝身上的视线不是情欲,而是怜惜,那一身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都是因为他……“还痛吗?”
顾惜朝沉默着看他,许久才低低地道:“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这个……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