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毒枭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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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毒枭自白-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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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只要拥有一份至亲的情,至美的爱,就已是上天的恩宠了。可是,人为什么无法放弃与这一切毫不相关的各种各样的妄想呢?

  小鬼捣乱2

  再见宛云,我知道什么也不能让我们分开了。
  女人骨子里是重情重义的,虽然有一类女人是物质的,男人得靠物质和金钱的实力才能打动她,这样的女人好征服,追求起来也简单。可是,还有另一类的女人,她们活在精神和情爱里,大多的男人都愿意以捕猎的方式赢得他喜欢的女人,捕猎来得迅猛,快意消失得也快,他的兴趣也会很快转移到新的猎物身上。没有耐性的男人很难捕到彼此心灵有感应的女
  人。活在精神和情爱里的女人是难能可贵的,她只要你珍惜她的真爱,她会把潜在生命里的爱情的光辉毫无保留地献给你。你滋养在这样女人的怀抱里,一天胜过一年。
  宛云便是我用真情和耐性等到的。
  宛云还是我最初见她时的那个样子,一身洗得很洁净的旧衣服。我说,你该为自己买一些好看的衣服,钱又不是问题。
  她笑笑说,衣服又不破,能穿就行了。你寄的钱,我都存在林妮的名下了,留给她长大用。
  我说,像你这么不爱钱的女子现在太少了。
  宛云说,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爱钱吧?为什么把女人想得那么俗呢?
  我说,宛云,我一直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对我有好感的?
  我不敢说爱字,我觉得这个字太过奢侈了。
  宛云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心理学家研究发现,爱上一个人可能只需要几秒钟。从前我不相信这句话,可是,我在见到你的头一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在一面山坡上,见到一个男人,他领着我走进一座海边的教堂,将一枚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
  梦里的一切一直反复地持续着,直到我醒来。想起那些细节,我觉得我自己好可笑。可是,我没想到第二天真的走进了跟梦境中一模一样的那面山坡,山坡上坐着你,你竟也跟我梦里的那个人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看见你时,我恍如在梦里,我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其实我们班上有个男生一直在追我……
  我说,就是那个提议要照合影的小伙子吧?
  宛云点点头。
  我说,我要谢他的成全。
  宛云说,他挺好的,可是,我在见你一面之后,一直无法忘记你。
  我说,我一直想知道,阿军是怎么跟你说的……对了,阿军他已经死了。
  宛云说,我不能告诉你,阿军说,就是死了也不能告诉你……你知道吗?阿军曾跟我说,他是癌症晚期,他活不了多久,可是,他要在死前,看着大哥有一个幸福的家和爱人,他说……算了,我不能说。
  我不知道阿军患了癌症,我真是粗心啊!
  我跟宛云在海边散步。
  我说,我答应过母亲让她住在海边的房子里,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可是,我没有兑现给她的诺言。你知道吗?她在临走前的那些天,一直唤你的名字。
  宛云说,你知道吗?我妈妈在我一岁多一点时就死了,我没有妈妈,我感觉你的妈妈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我说,宛云,我们将来就居住在这里好不好?
  宛云不作答,转头用深深远远的目光看海。
  我说,我想要你一个答复。
  宛云说,女人为了自己的爱,可以丢得下所有,男人却满世界地忙活,自以为是为了自己的女人,其实是为了他们自己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争强斗胜,为了达到一场又一场实质上说是空空的目的,为了那些个空空,无论多好的女人他们都会丢掉!一个又一个……
  我说,你是说像我这样的人吗?
  宛云说,差不多吧!
  我说,我一定要让你看看,我是不一样的。你要容我一点时间,然后,我们一起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这是我给宛云的承诺。
  我当时哪里知道这又是一场空空的承诺啊!
  我没想到,当天晚上在我们吃饭的那个酒家,竟然非常意外地碰到了老陈和友哥,他们当时正跟一个胖子一起用餐。
  混我们这个行道的,眼睛都很毒,在我一眼认出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好像有某种感应,同时扭头看见了我。
  我不想让他们认识宛云和林妮,我悄声说,你带着林妮自己找个位子,吃完饭先回家,我遇到了几个熟人。
  宛云带着林妮一声不响地拐到里边的一个僻静处。
  我径直奔向老陈和友哥。
  老陈和友哥早已站起来迎候我,胖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对人一副怠慢的样子。走到近前,胖子只是回过头来轻点了一下,又去看窗外。
  我被安排坐在胖子的旁边。胖子看上去足有200多斤,大耳垂儿,耳垂肉厚厚地下坠着。长这样耳朵的人,据说如果从政会做到很高的官,如果经商会成为巨商。跟这样的人坐在一起,谁都会感到自己渺小,因为他太巨大了。
  我们三个人加起来,或许还不及他一个人那么宽大。
  而他抽女士抽的那种细细的烟。我想,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抽烟,只是一种把玩,只是借着那根细细的烟和袅袅烟雾慢慢地思想。他的眉异常浓而黑,在眉宇的尾部长出几根长长的眉须,像龙虾的须一样飘动,他的眼睛就藏在那样的须里,向外探看。我发现外面有一些人影在晃动,我想,那可能是他的保镖或者马仔。旁边围坐的一桌人,时时刻刻滴溜着目光,那也该是他的手下吧。一个如此惜命的人,身家不知是多少呢!我猜想他的生意肯定做得很大……
  后来他先走了,老陈才悄声告诉我,这位B先生早年在美国,因贩毒被判入狱4年……回国后,以云南为活动据点,陆续从泰国、M国购买海洛因,从广州采用货物夹带的方法,利用海运从中国或过境中国向国外贩运毒品……
  老陈这么一说,我对这位B先生的事迹倒是有印象。据说他主要是通过远洋货轮运输把毒品藏在装有菠萝罐头、活性碳、石膏、食盐的集装箱里……用这样的方法虽也偶有被查获,
  可是没有证据显示是B先生所为,他自己在广州有合法的生意做掩护,又由于反侦查能力极强,所以,屡屡都巧妙地逃过了追查。B先生被这条道上的人视为顶尖级的高人。无论在什么行当里行事,人都希望认识高人并能有机会与之合作。
  我问老陈,你们跟B先生有什么打算?
  老陈说,他们一向是从泰国、还有一个广州人那里进货,而那个广州人遇到了一些麻烦,泰国又查得紧,所以,他们想改从M国购货。友哥提到了你,B先生对你也很感兴趣,你有多少货,他要多少货,难得的好机会。
  我问,资金怎么个付法?
  老陈说,老规矩,先预付定金,等你回去,马上汇你400万……
  友哥邀请我和老陈一起去泰国玩,并去看看他在泰国的公司。我也有意想把资金转移一些到那里,这样我陪宛云和林妮多待一些日子的计划,就不得不变更了……

  小鬼捣乱3

  那一晚,我回去跟宛云说我有一些急事需要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因为说好要多待一段日子的,突然的这样一变,宛云就觉得这变化突如其来,有些难以接受。
  宛云说,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我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宛云说,谁知道你还会不会回来?
  我说,我只有你和林妮两个亲人了,我不回来,还能留在哪里呢?在哪里不都是孤魂吗?
  因为又要别了,我跟宛云好像都把那个晚上当成了生离死别似的一个晚上,我说,我真的很想要你……
  宛云说,我可没有说我要把我给你!
  我说,是吗?我怎么听见是你想把你给我呀……
  我们滚作一团地闹,从一个屋子追到另一个屋子,终于相互捉到了一起……
  我们整个晚上胶在一起不肯分开。
  睡前,我低声说,我这颗心终于踏实了。
  宛云揪着我的耳朵说,我从此再也别想踏实了!
  我心里一惊问,为什么不踏实?
  宛云说,为你呀。你想想,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呢?是不是还有许多的女朋友在排队?
  原来宛云所指的〃不踏实〃是这个。我松了一口气。
  我说,我终于明白若想知道女人爱不爱你,一定要摆出另外的女朋友给她看,看她生不生气。没有看到就心里酸酸的了,一定就是顶爱你的女人……
  宛云说,这么有经验,快快从实招来,你有多少个女朋友?
  我说,从前是文妮,此后就只有你了……
  第二天,我告别了宛云跟女儿林妮,去了泰国。
  友哥、老陈和我,我们分别坐不同的班机抵达泰国。
  友哥在泰国的公司是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成立的,主要经营海鲜,其中大部分直销上海、广东,经济好的时候出口很多,不好的时候每月也有三四万泰铢。他每月至少要去中国两趟,中国的顾客付钱大多通过泰国旅游公司的地下钱庄或是托人带来,有时他也自己到大陆收取现金,这样他能在最短时间内有资金周转,只要汇款人打电话通知说,通过哪个旅游公司带款来,他就可以立即收到现金。如果通过银行等正规渠道,则要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所以很少通过正规银行系统汇兑,因为这样做还可不入账。
  到泰国的第二天,友哥邀我们去清迈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令我想不到的是,那个新郎官竟然是岩四。
  岩四的婚礼搞得范围很小,只有一小部分朋友应邀参加。他没想到友哥带了我来,显得万分地惊讶!
  友哥人敏感,已从表情里看出我们从前认识,就说,你们两个……
  岩四说,从前做宝石生意的时候,我们见过。
  我冲岩四笑笑,没有多说话。
  至此证实了政要说的那句话,岩四没死。
  岩四是诈死。
  岩四为什么要诈死呢?但岩四活着总比死了好,因为岩四还欠着我一大笔毒资呢。
  岩四的新名字叫潘尼西林,跟一种抗生素同名。
  私下,岩四找到机会跟我解释说,林生,并不是我故意私吞你的钱,我一直想找机会把你的钱还你,但又怕暴露了自己。
  我说,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让人说你打仗的时候被杀死了呢?
  岩四说,打仗就等于杀死我,你知道只要一打仗我就得捐钱,边境老打仗,我就得老捐钱,不捐根本就不行。我捐多少是个头儿?你知道我这些年捐了多少钱了?中国有句话叫〃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早准备着走呢,一直在寻找机会。
  岩四又说,林生,见到你我很高兴,我知道你不会把见到我的事说出去的。我把欠你的那笔钱,连同利息全部还给你,你不要恨我就是了。
  我说,你说到哪里去了,你放心好了。
  岩四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知道你的为人,对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而道上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小人防不胜防啊。林生啊,你要小心一个人……
  我说,谁?
  岩四说,你猜!
  我说,不会是魏老万吧?不知这家伙逃到哪儿去了,洪老大到处找他想废了他,听说美国缉毒署也在找他。
  岩四说,算你猜对了。我听说魏老万做了线人。这人他妈的生来就长着反骨,不信你什么时候注意一下他的头后骨,长这种头骨的人,天生就是靠出卖别人而活的。他跟你在一起,早晚会出卖你。当然,这种人跟警察在一起,也会出卖警察的。现在想来干这行的,钱赚得确实过瘾,可是,以后越来越难做喽。咱知道魏老万做了线人,咱可以防着他,可是,更多的是咱不知道……
  我说,照你这么说,咱应该把身边人的脑袋都拨拉一遍,看他们长没长反骨,长着反骨的,就赶快打发了他,省得日后坏事儿。
  岩四说,林生你还真别当笑话说,你可得真小心才是啊。
  我说,哎,我挺羡慕你的,找个国家,隐姓埋名,踏实地生活啊。
  岩四说,林生啊,哪儿能踏实地生活啊,踏入这条道就难回头喽,想回头哪里能容你?像我,好像跳出了从前,可是,保不准哪一天就被从前杀了。我只活今天,不想明天。
  我明白我不宜在这里久留,岩四见到我心里别提有多忌讳了。我说,我只待这一天,明天就走。
  岩四说话算数,他欠我的毒资在我走的时候连本带息都给了我。
  我真没想到,我的钱竟这样失而复得了。
  友哥本来安排了我跟老陈在泰国各处好好玩一玩,我怕岩四心有不安,就跟友哥和老陈说,家中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我得走了。况且生意上的事我惦记着,早做准备吧。
  友哥说,反正来日方长,什么时候有机会一起再玩。
  这样,我在泰国只作了短暂的停留,就回了M国。
  我回到家,正看见华子在院子外面蹲着晒太阳。
  我把华子叫进屋,问华子,生意做得怎么样?
  华子说,生意和那个新的老婆都赔没了。
  我说,华子啊华子,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打算怎么办?
  华子说,我不想走了,我就跟着你干吧。反正阿军死了,你身边也不能没有个信得过的弟兄跟着你。
  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阿军死了?
  华子说,这事传得快着呢。

  小鬼捣乱4

  我在犹豫是否让华子留在我身边的时候,一个甘肃人找到我,他说,赵大大跟他是连襟,赵大大不在了,甘肃那边的生意他接着做。我跟他聊了聊,他认识很多西北人,他主要负责联系买家,他自己也运输,有两辆东风牌卡车,毒品一般都是藏在座垫下的暗箱和油箱中,一次运个七八十件。他也不忌讳地告诉我说,他的毒品拉到甘肃以后掺假,然后还拉到广州、普宁卖掉……
  我有意想锻炼一下华子,便答应给甘肃人70件货,让华子跟着走一趟。
  几天以后,华子将钱如数带回来,这让我对华子稍微放心了一点。按说,除了阿军,华子该是我最信任的人了,我也没有什么理由不信任华子,他的那些毛病想必会慢慢地改过来。这样一想,我便将生意上的事逐渐交华子去办。
  当友哥将B先生的400万汇过来后,我不想一次性大宗地做。我分别将68件毒品藏在汽车的轮胎里,由华子押送着运到广州。按友哥电话里所说,希望我把〃孩子们〃都安全地交给在那儿等候的〃吴老师〃,然后,阿育会从〃吴老师〃那里把〃孩子们〃接去香港玩。
  我明白〃孩子们〃指的就是毒品。我告诉华子只消看着那辆车的司机,把〃孩子们〃交给那个〃吴老师〃,他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那边接到货后给我回话说,他们接到的是60个〃孩子〃。
  我说,不对呀,明明是68个〃孩子〃,怎么会少了8个呢?
  我的火腾地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想会不会是华子又旧病复发了?
  等华子一回来,我就没头没脑地训华子说,少了8件是怎么回事?
  华子说,什么少了8件?
  我说,你别在我跟前装无辜,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你知道不,我顶恨对朋友不忠不义的小人!
  华子一听我说他是小人,额上的青筋立刻就暴起了。他脸红脖子粗地跟我吼,你说谁是小人?别以为自己有了点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想当年,要没有我,你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当人渣呢。老子念小时候的旧情才投奔你,老子不干了,老子走!
  我说,华子你也别他妈老拿从前的事儿说事,我这些年接济和帮你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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