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春系列之三 草莓恋爱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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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春系列之三 草莓恋爱日记-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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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来就无法抗拒对我好的人,无法抗拒想温柔地对待我的人。 
  「阿满,你睡了吗?」 
  翻书的声音停止,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伸出手来,冰凉的掌心停在我脸颊上。「还是好烫,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退烧呢……」 
  我听见他忧心的声音。 
  ☆☆☆
  十一月已经有些冷,我了一下醒来,发觉魏翔已经不在。 
  嘴巴有些干,但床边没有水,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往房间外头移动。 
  客厅里电视正小声响着,魏翔整个人塞在榻榻米上那个小暖桌底下,全身卷了起来,看来十分冷的模样。 
  我这才想起病的这几天都没管过他,奈奈也没把家里多的棉被拿出来,他该不会就这样在客厅暖桌底下睡了两天吧?客厅只有三迭榻榻米大,被他这么一睡,就整个挤满了。 
  转开水龙头,用杯子接些水喝过以后,我撑在厨房喘了一下稍作休息,才又回到魏翔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摇醒。 
  「怎么了?你怎么出来了?」他揉着眼睛,从暖桌里爬出来。 
  「你一直睡在这里吗?」我难以置信地问。 
  「嗯,奈奈有说要我去她房里睡,我觉得不太妥当。」他说。 
  「那你也不能睡在暖桌底下。」 
  「因为晚上很冷……」他打了个呵欠,但呵欠才打到一半,就开始咳嗽。 
  「到我房里打地铺好了。」我啧了声,头痛得要命,还得为这家伙晚上睡哪里烦恼。「衣橱上面有干净的棉被,去拿下来铺。」我告诉他。 
  「这样不会为你带来不便把?」他问。 
  「不会。」我回答他。没人在睡暖桌底下的,那太不健康了。 
  他又扬起嘴角,我看了眼,便回房里去躺着休息。 
  睁着眼凝视天花板时,他的轮廓落在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不肯散去。 
  他笑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开心。 
  我做了什么让他值得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只是对他好那么一丁点,他却像拥有天大的快乐一样。 
  魏翔动作迅速地打开衣橱,从里头要拉出棉被,但衣橱里我塞了太多东西没整理,他一扯,一些杂七杂八的就霹雳啪啦地全掉出来。 
  地上散落着我从来没印象的书和杂物,我本来想睡的,却让一本有着粉红色封面的书本给吸引了注意。 
  魏翔也发觉到了,他拿起来放在手中,而后我努力由床上爬起,从他手里将那本粉红色书皮的厚重砖块本子抢走。 
  「那是……」他看着我。 
  「是草莓的日记,这不能给你看。」将日记本压到枕头下,我若无其事地又躺回原处,但刚刚冲出去抢书的举动让我头昏眼花了好一会儿,病人果然不能逞强,我晕得都快吐了。 
  「嗯,我知道!」魏翔没想太多,他收拾好地上的杂物后,跟着在我的床旁铺好被子,钻进去,咳了两声。 
  「阿满。」他叫。 
  「什么事?」我皱着眉头,棉被里传出来的声音很闷。 
  「棉被没有客厅的暖桌暖和。」他朝着我说:「如果半夜睡一睡,你发现我爬上你的床去,那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日本的天气真的很冷,所以我希望如果真的那样,你能将就抱我一下给我温暖。」 
  「少得寸进尺。」我冷冷地告诉他。 
  他笑了声,床下响起杂志翻页的声音。 
  会开玩笑了,适应得很好嘛!我啐念着,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才搞了这个瘟神回来同住。 
  ☆☆☆
  感冒差不多要好,已经是豪斯登堡回来后第五天的事。 
  大哥偶尔会打电话来,说的也不过是阿爸就要死掉,我怎么还不回家看他最后一眼这些老话。我晓得大哥是开玩笑的,自然也就敷衍过去不认真响应。 
  魏翔手底下到日本进修的员工们已经先行回去台湾,就留他一个老板在日本新宿,过着无业游民般的生活。 
  星期六早上奈奈不用上课,我没有调闹钟,就这么一直睡,但屋外的电铃持续不停地响,一声接过一声,无休止地连邻居都想吵起来般不愿停止。 
  我醒过来,拖着疲惫的身躯翻身下床,哪知却踩到某种不知名物体,定睛一看,才发觉是魏翔。 
  「呃。」床底下睡得正好的魏翔被我一踩,也醒了过来。 
  「抱歉。」我打了个呵欠,跨过魏翔急忙去玄关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良智,我摇头,她就是爱大清早来打扰人家的好眠,让全世界的人都陪她一起早起才高兴。 
  良智脱下鞋,很自动地往客厅走去,然后将手中的包袱放到桌上,仔细的一个结一个结打开。 
  我关上门跟着走上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妈,您今天还是这么早。」 
  「不早了,都快七点了。」良智说着将一幅幅相亲用的相片摊放在我面前。 
  「这是干嘛?」我傻眼。 
  「婉婉也过世两年,你是该时候为自己打算打算。」良智公式化地说着,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我问过很多户人家才帮你挑出来的对象,你选一个看得上眼的吧!趁早结婚,你还年轻,多生几个孩子没问题。奈奈就让我来帮你带,这样对你和她都好。」 
  「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意思。」双手环胸,对于良智这种无礼的要求我真是受够了。「奈奈是我的女儿,就算以后我真的再娶,她也还会跟在我的身边。」 
  「你怎么就是那么固执。」良智指着相亲照片。「你要女儿,自己生一个就好,我都做到这个地步替你找对象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 
  「妈,现在无理取闹的人是你!」这个老太婆总是有理说不清。 
  魏翔从房间里走出来,尚未梳洗的他那颗自然卷的头蓬乱得像鸟窝一样,他穿了件我的外套冷得直打哆嗦,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但还是直接地就往我身旁坐下。 
  「这个人是谁?」良智看了魏翔一眼,对魏翔乱七八糟的样子看不入眼。 
  「我朋友。」我说。 
  魏翔含糊地说了句:「妳好。」睡眼惺松地抓了抓头发。 
  「如果你不选,那我就替你作主。」良智收好照片,站起来准备离去。「下个礼拜我会带女方来和你见面,约定的地点到时候会打电话通知你。你最好穿的得体一点,别丢我的脸。」 
  「我不可能去。」我斩钉截铁地回决良智,结婚又不是办家家酒,哪有她说去找就去的。 
  「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把奈奈还给我。」我的拒绝让良智脸都绿掉。 
  「没有什么还不还的问题,奈奈是我生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告诉良智。 
  「奈奈根本就不是你生的,你别装傻了。」良智冷冷地看着我。 
  「妈,你在说什么?」她的话让我呆住。 
  「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婉婉怀着奈奈嫁给你,婉婉说你什么也不计较,但我才不相信。奈奈还那么小,只要想到你可能会对她做出你爸曾经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我就一刻也不想把奈奈留在你身边!」良智用冷淡而没有温度的神情看着我,那带着鄙视的眼神一如以前她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 
  她冷漠的目光让我的胸口疼痛起来,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请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奈奈是我的孩子!」我对良智重申。「请你出去,这个地方不欢迎你!」 
  「我要将奈奈带走!」良智的态度坚定。 
  「出去!」我态度坚定地望着她,「请你出去!」即使不喜欢她看着我时那种冷漠的神情,我仍然迎向她的目光。 
  良智还是坚持不肯走,最后是我受不了,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到门外,而后紧紧将门关起来。 
  门外的良智仍死命按着电铃,她拍打着门,不停地叫着奈奈的名字。 
  在房里睡着的奈奈皱着张脸走到客厅来。「阿嬷来了吗?好吵喔!」 
  我将奈奈抱进怀里,摀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到良智在屋外弄出来的可怕声响。 
  当我抬起头,魏翔正凝视着我。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奈奈是我的女儿。」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个事实。 
  奈奈是我从小捏捏捏,慢慢捏才捏得这么大的,血脉相连的关系作不了假,奈奈就像我心头肉一样,只要受点伤,都会让我心如刀割。 
  这样她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 
  「她想要奈奈也不能说这种谎诳人,这实在太扯了。」我说。 
  魏翔不响应,只是笑了笑。 
  他的沉默让我感到些许不安。 
  ☆☆☆
  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从我完整地成为一个人起。 
  我认为那是正常的,因为不好的记忆不需要被想起,除非它们不甘被遗忘,非要重新回到我脑海里不可。 
  记忆的片段不连贯我习以为常,因为自小患的那种病,分裂出去的人格让生活碎得像打破在地上的玻璃,四散的玻璃片拼凑不回来,如今看似完整的我身体里面,仍存在太多没填补上去的空洞。 
  我记得草莓、佐弥、兔子、医生,却忘了个魏翔;我记得养父曾经对我反复虐待,却忘了那些过程与内容;我记得我很爱我的妻子婉婉,却记不起奈奈出生以前我们是怎样相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醒过来,我成为了我,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幸福而快乐的家庭。 
  我无意追根究底找寻答案,因为拥有婉婉和奈奈的我很快乐,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过去的记忆再也不重要,那些都是可以舍弃的。 
  但如今,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角落的记忆想要回来,穿透我看似平静美好的生活,浮现表面。 
  ☆☆☆
  这天,良智又来了,她不停按着电铃,按完电铃又拍门板。 
  我原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却因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而走进浴室里洗澡。打算以莲蓬头的水声与浴室墙壁的屏障,来淡化那些声音所带给我不愉快的感觉。 
  只是洗了个澡出来,良智仍在外头。 
  「烦死了,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我皱起眉头。 
  魏翔剥着暖桌上的橘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我拿出吹风机吹头发,风口往头上,也往耳朵。噪音僵持着,我头痛欲裂。 
  他跟着开口:「要不要吃橘子?」 
  没回答他的话,因为我听不清楚地在讲什么。 
  裸着上半身,没擦干的水珠沿着胸膛往下滴,在裤子的松紧带处被棉质布料吸附。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嗡地响,头发被我吹得都产生焦味。 
  魏翔看不过去,拉掉电线。 
  「你干什么?」吹风机的小型马达一停,良智按电铃的声音马上就清楚起来。 
  「你的头发快着火了。」他拿着一瓣橘子放在我唇边,抵着我的嘴。 
  「我不要。」又将电源插上,我才开口,他就顺势将橘子瓣塞了进来,手指探进我的口腔里,指节碰触到我的牙齿。 
  「你的嘴唇很好看。」缩回手时,他的手指滑过我的唇。 
  「你真的很烦人。」他的语气太过暧昧,而我被良智闹得头很痛。 
  「穿成这样,会令人很想碰你。」他说。 
  「我进去穿衣服。」打了个寒颤,正要起身时,魏翔的手伸过来捉住我的手。 
  吹风机掉在榻榻米上不停作响,他的身体横过来,将我压在下头。 
  「我现在没有感冒也没有勃起,你不用替我擦身体也不用帮我解决生理需求。」我将目光别开不去看他的脸,只是死盯着吹风机。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亲吻了我的嘴唇。 
  我不肯张开口接受他的深吻,推他几次也推不开,屋外的电铃和拍门声仍不停地响,这一切都让我好烦躁。 
  那个吻沿着胸膛往下,虽说没有意思,但魏翔都还是很成功地挑起我的欲望。这两年来都没发泄过的身体在他缓慢却有节奏的抚弄中燃起情欲。 
  我的脑袋分成两边,一边理智地喊着:「停止,快停止,两个男人这样搞下去像什么。」一边却舒服地说着:「让他替你解决生理需求也没什么不好的,上次感觉不就很好吗?」 
  魏翔的舌头划过草丛,舔舐着我尚未完全勃起的分身。我的裤子不知道被他扔到哪里去,双脚被以极大的幅度打开,光着的屁股就这么贴在榻榻米上。 
  「伸进去可以吧?」他问。 
  「什么?」我紧闭着眼听不清楚地的问句,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 
  「手指。」魏翔说着,将一根手指探进了里头,触摸内壁,我不舒服地皱紧眉头,他却又再深入一根。 
  我的双手放在他蓬松而柔软的黑发中,十指紧紧地揪着,当他的头低下将我的分身完全含入嘴里,我就能感觉到他一进一退的激烈动作。 
  完全勃起的荫茎在灼热的口腔里不停穿刺着,他嘴里的热度传送到我身上,紧紧包裹着我,让我无法抗拒这样的快感。 
  激|情而猛烈的Kou交之后,我射在他的嘴里。他咕噜地声将液体尽数吞下,我松开他的头发,瘫在榻榻米上喘息。 
  良智的拍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或许就在我沈迷于魏翔Kou交的时候,良智离开。 
  魏翔将吹风机的电源关掉,拔下插头,幷且将我的裤子还给我,我站起来背对着他将裤子穿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心脏仍激烈跳动,喘息还来不及停止,我这样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的屁股红了一块,被榻榻米磨的吗?」魏翔冰冷的手掌突然贴上我还来不及拉起裤子的光屁股上。 
  我吓了一跳,立刻回头打掉他的手。 
  「我下次会小心点。」他笑着告诉我。 
  「为什么你认为还会有下一次?」我一张脸冷下来。 
  「嗯?」听见我不甚愉悦的语气,他先是楞了楞,而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吃了一瓣的橘子继续剥皮。 
  「你应该先去洗手!」我告诉他。 
  他的手指刚刚还伸进我的屁眼里,看他剥橘子剥得那么专心,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免得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后狂拉肚子。 
  ☆☆☆
  算一算良智今年也五十好几,近期来的医学报导说老人痴呆患者的年龄逐年下降,我猜良替他差不多了,这阵子的行为绝对是初期症状。 
  她不止到家里,连我的日本料理店也去闹。我只得先关起门不做生意,省得见到她而后被烦到死。 
  之前曾经听过家里有过这种病的顾客抱怨她家婆婆,婆婆一直认为家里的房子是自己年轻时买的,某回看见房地契上面名字写着媳妇的名字,居然跑去控告媳妇侵占她的财产。但其实因为先生早年过世,房子是媳妇辛苦存钱买下来的。 
  我那时也是听听罢了不以为意,那知今天也碰上了类似的情况。 
  或许再过个几年,良智脑袋再不灵光些,就把奈奈记成她自己生的女儿,而我是诱拐她女儿的陌生中年男子了。 
  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远离良智的骚扰,最后我去订了三张机票,打电话跟大再说我要回家了。 
  这天,等放学后的奈奈回到家,我们把东西整理整理塞进行李箱中,跟着用中文写了张告示大剌剌地贴在门口: 
  「给良智:屋主出门渡假不在家,请别再按电铃。」 
  准备离开的时候,隔壁邻居刚好开门出来。 
  邻居广川智子刚好准备上班,她化着大浓妆穿著妖艶,名牌包包挂在肩上,见了我们便问了声好。 
  「智子阿姨。」奈奈立刻往广川冲过去。 
  「唉呀,奈奈!」广川摸了摸奈奈的头发。 
  我走过去将奈奈拎起来。「不好意思,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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