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家关系虽近,能够相处的时间却并不长,只是时不时地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见上一面,因为年仅八岁的冯骁禹早早就被自家老爹安放到军营中去了。
因为冯骁禹的娘亲在生下冯骁禹的当天因为失血过度,产后脱离直接撒手走人了。
没有娘亲管教的冯骁禹从小就是被父亲拉扯大的,所以在没有娘亲的管教下,若是把这熊孩子独自一人放在帝都,冯府还不被掀飞啊。
所以,冯建军就说是让他早些到军营吃点苦,省得在帝都里面养成一个纨绔弟子的熊样。
至此之后,冯骁禹每次见到肖令雪,一上来就先抱起肖令雪,“掂量”一下肖令雪的重量,然后,抛起,落下,再抛起,再落下。。。。。。
也许是看不下去了,冯建军出声阻止了自家儿子手上的动作,拉着两人走进了最中间的那座军帐中。
掀开门边上挂着的帘子,几人大步走进其中,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随便唠了几句家常后,几人便开始进入了正题。
冯建军坐在铺着一张虎皮的首座上,看起来煞是威风。
“令雪,你说你是你们家这次出征的人,你爹娘同意了吗?你莫不是偷偷跑出来的?”
肖令雪扶额无语,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像是会离家出走的人吗?而且,她身为肖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为了家族出征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冯叔叔,瞧您说的,我爹好好歹歹也是个大将军,虽说现在是不带兵征战了,但都说虎父无犬子不是?我大姐都已经为肖家付出了那么多,身为家中男儿,我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吗?”
冯建军闻言,轻轻摸了摸自己满是胡茬的下巴,似乎觉得是这个理不错,站起哈哈大笑了两声。
“哈哈,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子,哪像我家这个啊,刚上战场就知道躲,上去跟妖兽玩躲猫猫呢!”
“爹!我和妖兽玩?要是我有那胆子,现在你这个位置就不是你的了,而且,我那不叫躲,叫策略!不然直接上去支给那些畜生打啊?”
“哟!今天你这小子是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还跟你爹我杠上了?”
“咋地?你要以大欺小是吗?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欺负我,有本事,等十年以后,我铁定可以把你打趴下!”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找抽!”
“咋地!”
“。。。。。。”
肖令雪只感觉头上飞过一排乌鸦,脸上滑下了几根又粗又长的黑线,这父子俩的相处模式,还真是融洽啊。
慢慢将自己挪出了军帐,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士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兄弟,辛苦了。
守在军帐门前的士兵看了一眼肖令雪,随后有面无表情地将头转了回去,有些事,习惯就好。
缓步漫游在军营中,肖令雪这瞅瞅那瞧瞧,看起来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包子似的,不过,肖令雪是确实没有来过军营就是了,就算自家老爹是将军,那也是已经没有任何兵权的了人,想要借助肖剑去军营认识一下,还是算了吧。
棋儿跟在肖令雪身后,与肖令雪同样,走在肖令雪身后,也是好奇地在打量军营里的东西,肖令雪四处转了一圈后,面上露出了些许思索。
棋儿见肖令雪突然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肖令雪。
“公子?怎么了?”
肖令雪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黄沙,状似有些气恼地叹了口气,无厘头地冒出一句。
“棋儿,你觉得这军营和咱们那有什么不同?”
棋儿一愣,和他们那?
“除了沙子多了一点,好像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等棋儿开开,肖令雪就自顾自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棋儿嘴角猛抽,所以,公子你刚刚一脸好奇地绕了这么大意圈就是为了比较逆神阁和军营哪边沙子多时吗?
正当肖令雪要走回去时,旁边立刻传来了一道喊声。
“让开让开,快些让开!”
肖令雪面露疑惑,转过头去,四个人便急匆匆地从她们身旁冲了过去,三男一女,一个男的似乎受了伤,躺在担架上奄奄一息,另两个男的一前一后抬着担架,而那女的,死死抓着担架上男子的手,跟着急匆匆地闯进旁边的帐篷中去。
肖令雪和棋儿相互对事一眼,跟着走向了那个帐篷。
掀开帘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传了出来,肖令雪微微皱了皱眉,不是因为这难闻的味道,而是因为,这帐篷里面,满屋的伤兵!
帐篷很大,容纳百人绝对不成问题,可现在,肖令雪甚至有些无处下脚,因为,这里面,横七竖八地,全部躺着伤兵,伤的严重的,断手断脚,肚皮被划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肠子,伤的轻一些的,聚在一边,互相为对方擦药。
看着这满地的伤员,肖令雪眼中莫名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心头不知是什么感觉,鲜血的味道不断刺激这肖令雪的大脑,肖令雪眼眸中突然浮现出点点猩红,面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弑杀的神色!
忽地,一道震耳欲聋的喊声响起,立刻便将肖令雪拉回神。
“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是伤员静养的地方吗?赶快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儿!”
一名灰袍老者从军帐角落中突然跳出来,对着肖令雪和棋儿就是一阵大吼,吼完两人,老者又立马转身,对着门口的两名士兵大喝:
“你们是眼瞎还是脑子坏了,怎么什么人都给我放进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以进来的吗?”
“能让我救治你们这些粗人,已经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别再给我添乱!”
语速十分快地吼完这几句,老者就立刻走回到药箱旁边,开始捣鼓自己手里面的丹药。
肖令雪没有说什么,却也没有移开脚步的意思,站在原地看着一名肚皮被划开的士兵,而那名士兵,就是刚刚从外面被架在担架上抬回来的那个。
老者似乎是注意到肖令雪还没走,语气愈发不悦。
“怎么还不走,杵在这挡路啊!赶紧滚出去,我要开始救助伤兵了!”
“这个人你打算怎么治?”
没有理会老者的话,肖令雪抬手指向肚皮被划开了那名男子,男子面色发白,剧烈的疼痛几乎使他快要昏迷过去,一旁的女子见状,却是不敢出声,无声地啜泣,双手紧紧握住男子满是血污的手。
见肖令雪没有出去的意思,老者面上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指了指外面,想要再次开口撵人,抬头却是撞上了肖令雪冷若冰霜的视线。
“我问你,你要怎么治这个伤兵?”
第六十五章 治疗()
安和城,西北军营,负责安放伤兵的帐篷里,气氛瞬间凝固,双方之间气势顿时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被肖令雪质问了两次,老者原本就不大好的脾气顿时就找到了爆发点,对着肖令雪就是一阵吹胡子瞪眼。
“你个毛都没长器的小屁孩,打哪来的滚哪去!没事别再这地方瞎晃悠,这地儿不是你该来的!若是不小心叫这些伤兵伤着了,这责任,可不是你个小屁孩可以承担得起的!”
而且,那样的伤兵,肚子上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肠子都翻出来,在这样一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和丹药,纯粹是没有必要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得知这件事情以后就叫人第一时间去通知这伤兵的家人,这也算是,让他们见最后以面了。
言罢,老者直接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肖令雪,走到一名胳膊断了的伤兵面前,将手中捣好的药粉敷在伤兵的胳膊上。
棋儿第一个就不满了,这个老头,竟然这般和公子说话,他到底知不知道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死老头!你少目中无人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去死吗?”
棋儿的声音很大,几乎整个军帐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听到棋儿的话,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立马变了一变,伤悲有之,冷漠有之,却是看不见反对的人,对于老者的这种做法,大家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见众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反应,棋儿气冲冲地跺了跺脚,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是直接被肖令雪拦住了,棋儿看向肖令雪,努着小嘴一脸的不服气。
肖令雪看着老者极其众人的动作,眸中闪过一抹暗芒,看来,他们是铁了心不去管这个伤员了。转身来到那名肚皮被划开的男子面前,缓步蹲下。
男子伤得很严重,被抬回来的路上虽然吃了些许应急的疗伤丹药,但还是不起多大作用,被划开的肚皮里面肠子都挂到了外面,看起来甚是骇人。
棋儿看到男子这般状况,绕是见惯了死人的她也有些难受,胸口传来些许不舒服,扭过头去做出呕吐状。
帐篷里面的血腥味本就浓重,加上药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一时之间很难接受,加上眼睛看到的这样一副场景,若说是不想呕吐的,要么是习惯了这味道的人,要么就是定力非常的人了。
肖令雪蹲下,快速从千雪凰镯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动作很快,没有人看清肖令雪是从哪拿出来的东西,毕竟,她手上还带着一枚空间戒指。
取出瓷瓶后,肖令雪伸出双手,在手上附上了一层水元素,隔绝了自己的手与外界的接触,避免待会触摸到男子伤口时发生感染。
轻轻打开药瓶,一股清纯的药香便在帐篷内弥散开来,众人不禁有些好奇,拥有这般香味的丹药,定当不是凡品!
正在为伤兵处理伤口的老者闻到这香味后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去,眼中顿时带上了一层绿光,这小子手里头竟然有可以散发出如此丹香的丹药!
肖令雪伸手,从瓷瓶中倒出一枚丹药,丹药通体碧绿,晶莹剔透,圆润无比!但是,令众人失望的是,上面,没有一道丹纹,一道都没有!
众人不禁有些唏嘘,一颗无品阶的丹药,纵是再有多诱人的丹香,也是废丹一颗不是?
伸手将丹药递到男子面前,示意男子吞下丹药,却被男子身旁的女子拦住。
“你,你要给他吃什么?”
肖令雪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意思已经有些模糊的男子,手上不再动作,自己只是一个炼药师,自己好心给别人医治,也要看别人接不接受不是?自己,可不是圣母!
“吃不吃这丹药,你自己决定。”
闻言,女子面色微僵,低头看了一眼男人一眼,男人的面色已经差到了极点,失血过多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些许神志已是不易,但这些许神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几名伤兵看到女子犹豫的表情,不禁出声。
“大妹子,你可别相信这小子,她手里面的丹药上,连一道丹纹都没有,指不定是什么废物丹药,你要是真给你家男人吃下去,指不定你们最后一句话都说不成了!”
“大妹子,你家这口子,已经,已经这样了,还是别再抱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了,还是抓紧是将,快些说完这最后的一些话吧。”
“你家这口子都这样了,别指望回得来了,还是快些准备后事罢了!”
面对一旁几个伤兵的劝阻,原本就有些犹豫的女子更加犹豫了,紧紧地握着自家男人的手,女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身在军营,许多士兵的情况与这名受重伤的士兵相差无几,少年参军,直到老年也许都回不去自己的家乡,索性就把这安和城当做了自己的家,在这里,娶妻生子。
妖兽一旦入侵,这样夫妻生死离别的戏码,上演的次数已经是几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了,但是,谁又愿意面临这样的境地?可是,他们是军人,拥有的使命,必须用自己的肩膀扛下去,否则,安和城一旦被妖兽侵袭,毁掉的家庭,可就不会只有这些了。
“你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决,你男人,我就没心思再去找阎王要了。”
肖令雪摩挲着掌心的小瓷瓶,眸色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还在犹豫的女子,但她还是没有等到回答,没有停留,肖令雪转身,抬步走出军帐。
人家不要这条命,自己还没那个闲心去阻止!
正当肖令雪要跨出军帐时,女子忽地抬起头,对肖令雪投去一抹坚定的目光。
“这位小公子,你给权治疗吧!”
肖令雪定住向前的脚步,转过头去,对上女子坚定的目光,不再多说什么,抬手将丹药塞进男子空中,丹药入口即化,并没有太大难度就被男子咽了下去。
肖令雪动作很快,围观的众人还来不及阻止,丹药就已经跑到男子空中,消失不见。
喂下丹药后,肖令雪并没有完事,伸手探向男子肚皮上的伤口处,被水元素包裹住的手一翻,无数颗水滴便从肖令雪手上飞出,骇人的寒气炸开,原本男子肚子上还在失血的伤口立刻便止住了流血的趋势。
女子见状,原本还想要阻止肖令雪动作的手便缓缓收了回来,紧紧握在男子的手上,期盼着肖令雪可以将他治好。
肖令雪不语,面无表情地在男子伤口处轻轻将抖落出来的肠子塞回去,双手成结,一根乳白色的细针便出现在了肖令雪手中,手指翻飞间,肖令雪的手便好似绣花一般,在男子肚皮上来回落下了数十针。
众人惊诧,这小子,把人的肚皮当绣布呢?这样胡乱地戳下来数十针,这不得戳死人吗?
围观的几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正在被老者包扎着伤口的男子见肖令雪还不停手,立刻从床上坐起,抬步就想要冲过去阻止肖令雪。
可脚步还未迈出,伤口处便传来一阵剧痛,男子五官顿时痛得扭曲在了一起。
“邓老!您老轻些啊!”
正在为男子包扎的邓老无所谓地拎起旁边的药箱,一脸倨傲地走向肖令雪。
“一个大男人,这么点疼还受不了?”
男子一噎,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邓老挎着自己的药箱,轻声轻脚地踱到肖令雪身后,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种名叫好奇的东西。
这样的邓老,与之前开口大声赶人的气质完全变了一个样!肖令雪似是丝毫没有注意到邓老的接近,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乳白色的细针快速地穿过男子的伤口,不到三分钟,男子肚皮上的伤口就奇迹般地缝合在了一起,众人不禁惊讶得张开了嘴巴,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奇迹了好吗!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几人好奇间,肖令雪却是早已收回细针,原本附在纤手上的水元素手套也在空气中消散开去,不到一刻钟,男子之前还惨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了许多,之前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
“这,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对啊!只是拿一根针就可以把人肚皮给缝上,这也太神了吧!”
“不对!刚刚他手上,拿着的并不只有一根针,还有线!一根透明到几乎可以看不见的线!”
众人闻言,纷纷将头转向邓老,邓老似是有些不习惯众人突然这样看他,面色顿时就有些难看起来。
“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快好好养着自己的伤,上个战场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也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兵蛋子了!”
邓老这样一吼,众人就连忙将视线移了开来,该干嘛干嘛去了。
肖令雪眸色微敛,看来这脾气暴躁的老头儿,在这军营中还是有些许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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