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蛊在玻璃瓶中再次被肖令雪摇得七荤八素,小小的触角蜷缩了起来黑芝麻大小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想要看着肖令雪,但奈何自己连看清肖令雪的几乎都没有就已经快要晕了。
忽地,肖令雪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小瓶子放到自己眼前,好让自己可以将子蛊看得清清楚楚。
透过瓶身,瓶子里面的蛊虫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奄奄一息了,整个虫身都是软绵绵的,眼睛里面泛着小星星,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嘴巴微微张开,好像要吐了。
但是忽略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子蛊的身体似乎比之前自己看到的大了一点,原本淡紫色的外壳反倒变得有些淡了,中间贯穿身体的黑线倒是变得愈发黑,头顶上的两根触角也变长了几分。
肖令雪伸出手指,隔着瓶子点了点蛊虫的脑袋,嘴中轻声喃喃:
“你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有胆子把母蛊都给吞噬了。”
炼制巫蛊,本就是数百只毒虫角逐而产生的,一旦选出了母蛊,其他蛊虫便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不,应该说是沦为了母蛊的食物,母蛊进化,诞生出新的子蛊,炼蛊师便可以通过子蛊来达到目的。
但是,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就是互噬,蛊虫之间的相互吞噬!弱肉强食是自然界永恒不变的法则,一旦母蛊诞下了比自己还要强大的子蛊,母蛊在第一时间就会将这只子蛊吞噬,身为王者,一定不想才坐上王位不久就被自家儿子挤下来吧!
所以,在一切事态发展起来之前,母蛊绝对会将强与自己的子蛊吞噬掉的,但相反的,子蛊也有可能将母蛊吞噬,但这一切,还是要经过一系列的角逐才知晓。
母蛊若是将子蛊吞噬,自身的毒性和蛊力就会随之加强,而子蛊吞噬了母蛊,那子蛊就会成为新的蛊母!但子蛊可以成功吞噬母蛊的例子极少,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实力还是长的强。
不过,肖令雪手中的这一只,显然就是那极为特殊的一例。
肖令雪言罢,小蛊虫似乎是听懂了肖令雪的话,摇了摇还有些晕的脑袋,对着瓶子外面肖令雪的手指开始一个劲地蹭起来。
肖令雪失笑,也许,多了这样一只小蛊虫,对自己也不是坏事不是?
肖令雪收起蛊虫,对着小二招了招手,随意地点了几道小菜后就开始了等待。
不得不说,这家店里的掌柜管理能力不得了,这小二的心态的恢复速度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肖令雪可是记得,之前看着陶玉燕那尸体,这店小二可是吓得不轻呢,可这一转眼就可以对着客人笑脸相迎,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吧。
但肖令雪好奇归好奇,惹祸上身这种事,自己还是没有心思去瞎掺和的。
不一会儿,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小菜就被端上了肖令雪的桌子,单单闻着这香味,就可以让人食指大动,肖令雪看着面前的菜肴,眼眸微闪,抬起筷子,轻轻拈了一筷。
暗处,一道身影见肖令雪吃下菜品,转身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肖令雪眼眸微闪,看来,有些麻烦还是看上自己了呀,肖令雪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正巧阮落瑶和棋儿两人便从楼上陆续走了下来,棋儿嘴唇微动,看样子应该是在对身后的阮落瑶说着什么。
阮落瑶跟在棋儿身后,怯怯地低着头,好像一个正在受训的小孩。
不过确实,棋儿就是在训斥着阮落瑶,阮落瑶紧紧咬了咬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下一刻就会掉下来。
两人走到楼下,眼尖的棋儿立刻就捕捉到了肖令雪所在的地方,大步流星地就朝肖令雪走去,这架势,可是丝毫没有一个小姑娘该有的矜持呢。
棋儿走到肖令雪身旁,伸手直接拉出一把椅子,整个人就差直接贴到肖令雪身上了。
“公子,你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下来吃饭,都不叫棋儿,棋儿好生伤心的呢!”
肖令雪神色一滞,面露疑惑地看了一眼棋儿,琴棋书画四姐妹中,棋儿的性子算是最欢脱的,但今天的棋儿似乎有些黏人啊。
棋儿挽着肖令雪的胳膊,眼角却是轻轻瞥向了阮落瑶,不出她所料,阮落瑶原本看见肖令雪后脸上喜悦的神色立刻就蔫了下去。
棋儿舌头调皮地吐了吐,才不要这样软弱的人霸占着公子!
肖令雪又怎会看不到棋儿这恶作剧的小心思,但她也不阻止,这样,也许就会叫阮落瑶失去对自己的喜欢了吧。但棋儿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明明刚来逆神阁的时候还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呢。
灵邪在千雪凰镯中无奈地翻了一个大白眼,随谁?有这样一个主子,想不长歪也难不是?
肖令雪面无表情,轻轻挣脱了棋儿挽住的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棋儿有些不满地看着被肖令雪挣脱的手,脸上虽有不满,但还是乖乖回答了肖令雪的问题,毕竟,公子确实不喜欢和其他人进行肢体接触,在逆神阁,除了蓝代理阁主以外,恐怕就只有那位可以肆无忌惮地与公子接触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刚刚我们下来的时候这废物差点被人带走。”
肖令雪眉头微蹙。
“带走?”
“是啊!属下寻思着日头快要落下了,公子该用膳了,就打算到公子厢房中知会公子一声,不料中途就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拉着这废物的手就要将她拖走。”
闻言,肖令雪眼眸中闪过了些许不可思议,棋儿接着道:
“但是那人肩上似乎还扛着一个人,所以另一只手护着那人,就只是拉着这废物,正巧被我撞到,那人看到属下后就马上跑得没影了。”
“你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吗?”
“没有,那人一身黑色斗篷从头罩到到脚,伸出的手也是被黑布包住,好像一坨黑色的不明物体似的。”
闻言,肖令雪不再说话,凝眉思索着什么。
忽地,阮落瑶弱弱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个,那个人肩上扛着的人,好像是那,那个巫族的,那个夕颜小姐。”
肖令雪一惊,眸光如刀直直看向阮落瑶。
“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阮落瑶被肖令雪看得有些害怕,肩膀微微地抖了抖,出口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还,,还有就是,就是那个人的手,好像不太,,,”
“不太什么?!你倒是快些说啊!”
棋儿见着阮落瑶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心中的火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肖令雪摆摆手,示意棋儿不要急,棋儿见状小嘴一嘟,两手抱起,扭过头不再看阮落瑶。
肖令雪现在没有心思去理会棋儿的小脾气,眼神催促着阮落瑶快些说。
阮落瑶抿了抿嘴唇,微微平复了些许波动的心情,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个人的手,好像不太灵活。”
“不太灵活?”
“是的,我,我刚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人也正好将房门打开,扛着,扛着夕颜小姐就要走的样子,也,也许是不小心被我看见了,所以就要来抓我。”
“他,他拉起我的手腕就要将我拖走,他的力气很大,我,我挣脱不开,就被他直接拉到的角落,但他在拉我的时候,手指似乎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棋儿转过身来,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阮落瑶。
“呵!咯吱咯吱的声音就是手不灵活?你逗我玩呢?那你看看,我的手灵不灵活?”
言罢,棋儿双手抬起,抱拳,掰手指的声音响起,阮落瑶一惊,以为棋儿要打她,立马躲到了肖令雪另一边。
棋儿啐了一口,废物!
阮落瑶闻言,身子不由得轻轻颤了颤,肖令雪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示意棋儿不要在吓唬阮落瑶了,棋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收手,直到她手放下来,阮落瑶才堪堪探出头来。
“可是,可是这声音不像啊。”
第四十章 挚爱傀儡篇(二)()
客栈大堂中,肖令雪面露惊讶,看着阮落瑶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探究的意味,不是这声音?阮落瑶一个毫无灵力武力的废物,竟然可以在吵闹的环境中判别是不是这样的声音,虽然之前两人离得比较近,但阮落瑶能判别出来也不太可能吧。
这件事情放到任何一个修炼者身上都是正常的,因为修炼者都是借助天地间的自然力修炼的,所以视觉和听力都是比一般人突出许多的,但是放在阮落瑶身上,怎么看都有些不可思议吧。
毕竟,一个见到狗叫都会害怕得跑到别人身后躲着的女孩,在差点被人掳走的情况下竟然可以听清一个人手三发出的声音吗?
但是,手上可以发出的声音,除了骨骼之间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声外,还能发出其他声音吗?
阮落瑶被肖令雪和棋儿的视线盯得红了脸,立刻将头低下,双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似乎对其他人的注视感觉很不习惯。
肖令雪敛下心头的惊讶,清了清嗓子,纯澈的声音响起,继续问阮落瑶:
“那,你听到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
阮落瑶抿紧嘴唇,似乎想不出形容那声音的词,肖令雪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显然,自己再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的了。
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作罢罢,与其在这揪着一点不放,不如再去找找其他的线索。但是,为什么会有人要带走夕颜,还有阮落瑶呢?能带走夕颜的人,除了巫族的人,还会有谁呢?
等等!巫族!忽地,肖令雪猛地起身,示意棋儿和阮落瑶在这等她后便径直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面,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在大地上铺满了一层金黄的薄纱,不远处的山头间,忽高忽低起伏有致的莽莽山峦,烘托着一轮红日的轮廓,使得它的影子,越发显得热烈。
晚间的大街上也没有吵闹的气氛,路边的小摊星星点点地摆在长长的街道上,小镇上的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怀疑!真的!与繁华的帝都比起来,这边疆的小镇显得真是太过安静了!
肖令雪没有心思去欣赏着小镇的美丽和安静,轻轻踱步来到一条寂静的小巷。
小巷中光线很暗,但却丝毫没有影响肖令雪的视觉,毕竟,适应黑暗这种东西,对有着半边魔族血统的她确实是不值一提的。
“莫语,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快速地闪了出来,莫语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对肖令雪行了一礼。
“令雪小姐!找属下何事?”
肖令雪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果然自己还是有些不习惯“小姐”这个称呼啊!但肖令雪没有将注意力放在称呼上,而是面露沉思。
“莫语,今日你是如何处理邬长老的尸体的?”
莫语一怔,令雪小姐问一个死人干什么?心中虽然困惑,但莫语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今日我将邬长老带到郊外的树林中便打算在邬长老身上洒些化尸粉将他的尸身化去,五毒蛊母蛊的反噬已经让他被吸得只剩下一层皮了,但我正打算倒出化尸粉的时候,邬长老的尸身就自行化作了粉末消散了,虽然这看起来很奇怪,但大概是因为邬长老是被五毒蛊反噬才变成这样子的吧。”
“所以,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没有将此事上报。”
闻言,肖令雪陷入了一片沉思,邬长老的尸身化作粉末?五毒蛊的反噬有这样的效果?若是真的被巫蛊反噬后的效果还好说,但若是是邬长老自己搞的鬼,那事情就会变得有些棘手了。
毕竟,被巫族记恨上的话,肖家也许也会受到牵连不是?但一个已经只剩半口气的人,又有何德何能跑掉呢?而且,这和阮落瑶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肖令雪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只不过是在出征的路上经过一个小镇而已啊,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啊喂!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肖令雪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客栈中。
莫语看着肖令雪远去的身影,心头忽地一紧,自己,自己刚刚似乎是在和令雪小姐独处诶,主上,主上知道的话会不会把他咔嚓了啊!要不自己还是躲远一些吧?
冷言站在莫语头顶的一片屋瓦上,低头看着底下惊慌失措的莫语,这家伙又在抽什么风?
肖令雪走进客栈时,客栈大堂中已经聚满了不少的人,肖令雪有些诧异,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客栈中竟然就聚集了这么多的人。
不经意地向四周环顾了一圈,肖令雪眼眸再次暗了暗,大堂中的人对于客栈的变化竟然没有丝毫惊诧,心中的疑惑不由得加深了几分,要不是这里经常发生像今天这样毁桌子砸板凳的事,众人习以为常,那就是这个小镇不对劲了!
毕竟,这样一个安静朴实的小镇,又怎么会时时发生打架斗殴这种事?但看着这满屋子的食客,肖令雪又说不上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走进大堂,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便传入了耳畔,肖令雪没有心思理会他们谈话的内容,径直走到角落,棋儿见肖令雪回来了,向肖令雪招了招手,连忙将手中盛好的一碗饭递到肖令雪面前。
肖令雪一惊,没有接过碗,反而是一脸凝重地看向棋儿,转而将视线移到了桌上的几碟小菜上。
“你们?吃过这些菜?”
棋儿摇头,对肖令雪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
“没有,我和这个废物一直坐在这里等公子回来,没有动过公子您点菜。”
肖令雪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这菜里面可是被人下了东西啊!自己刚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了,出去的时候竟然忘了和她们两个人说这菜的事情,不过幸好两个人都没有动过那几盘菜。
“但是,”
听见但是这两个字,肖令雪的心又一次被高高举起。
“什么!你们吃了什么?”
棋儿被肖令雪的样子搞得有些疑惑,指了指手边的一盘点心,弱弱地回答了一句。
“我吃了这边的一块点心。”
肖令雪闻言,顺着棋儿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碟精致的绿豆糕就摆在阮落瑶的前面,肖令雪走到阮落瑶身侧,抬手轻轻捻起一块,正要放在鼻尖闻闻,但肖令雪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之前有人在自己的吃食里面加了东西,现在自己这个动作未免就太容易暴露出自己知道菜里面有东西的事实了。
于是,肖令雪抬手又将捻起的点心放下,忽地,一阵眩晕感袭来,肖令雪单手扶着自己的脑袋一屁股坐了下来,抬手间,一碟点心便被肖令雪打翻在地。
精致的绿豆糕咕噜噜地四散滚开,滚向最前面的一块绿豆糕,撞上了一双黑色的靴子,原地打了两圈便扣在了地上。
棋儿见肖令雪面露异色,连忙走上前扶住肖令雪,语气关切地问道:
“公子,您怎么了?”
肖令雪苦笑,自己还是大意了,明明被家里东西的菜,自己干嘛还要吃下去呢?就算自己体内有噬魂蛊这种万能解毒机,但是若是不是毒的东西,自己又怎么防得住?
肖令雪用手撑在桌上,勉强地支起自己的脑袋,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扶,扶我回房。”
棋儿闻言,内心顿时感觉不妙,将肖令雪一只手驾到自己脖子上就要将肖令雪扶上去,但她刚起身,脑袋中也传来了一阵眩晕感,没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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