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200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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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5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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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对《芙蓉》怀着某种特殊的感情,这是阅读其他文学刊物所不能获得的。它的典雅,它的高贵,它的质朴,它的民间化的写作情绪,都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觉得《芙蓉》的最大特色即在于它能把一些看似矛盾的东西、理念融合、统一在一起,从而塑造着一种独特的文学精神和审美理想,朴素与典雅、古典与现代、传统与前卫、乡土与都市、直觉与理性、写实与抽象、意识流与荒诞派、先锋实验与经典还原,等等,这是我在《芙蓉》中寻找到的。 
  随着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中国人心灵中那种纯洁的文学精神和文学情感也日益被通俗文化和流行文化所消解了,文学越来越走向世俗化,文学的堕落被大众所疏远,这也使得当今的文学期刊面临着严峻的形势。一些文学期刊走向了世俗,走向了堕落,甚至走向了终结。这是一种悲哀。 
  而《芙蓉》却在这种尴尬的局面中一如既往,坚守在文学的前沿阵地,决不向通俗和末流低头,这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信心的,让我感到欣慰。《芙蓉》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典雅和气派,不带一丝的淤泥和俗气。然而真正值得欣慰的是,这种高贵和典雅却来自真正的民间,是一种民间的情绪,民间的审美。《芙蓉》的民间化立场和本土化倾向是非常明显的。它的很多篇章都是乡土化的题材,是一种乡土的情绪和诗意的审美,这让我不禁想到了沈从文和他的湘西,读一读《芙蓉》,就能让人重新回到沈从文的边城时代,《芙蓉》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那种湘西式的诗情和画意,有一种水的灵秀和隽永。在2002年、2003年和2004年的几期中,我经常能读到这种情调。就拿2004年第2期上的两篇短篇小说来讲,从叙事题材看,《米香》是关于乡土中性话语与权力话语的一种纠结和冲突,是性话语在权力话语的霸权下妥协的悲剧;《土天》也是关于乡土的叙事,作品虽用的是意识流的手法,但明显地带有一种乡土情结。而2003年第2期的《龙船水》,更让人回味,小说在湘西的诗意的风俗画面中展开叙事,又在诗意的风俗画面中结束,给人一种萦绕不断的诗意的感觉。而2002年的几个篇章,简直让我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忘怀,直到现在,我都还沉浸在一种美好的乡村记忆中。然而《芙蓉》又并不像一般的乡土小说那样仅仅停留于表层的叙事之中,而是在一种诗意的乡土叙事中展示人性的蜕变和诗意的失落,从而构成悲剧。诗意在诗意的叙事中消亡,这是一种真正的悲剧。我觉得《芙蓉》的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就是尽可能用较多的篇幅去记录那些民间的尤其是带有湘西色彩的叙事和回忆,因而我称之为一种民间的情结或民间的审美。这是《芙蓉》的一大特色。 
  《芙蓉》的另一大特色就是它那高贵、典雅的气质,这和它那民间的朴素的审美恰好构成了一对矛盾。而这矛盾又不是冲突、对立的,而是融合、统一的。这种大胆的设想是需要一定的风险和勇气的。从内容、插图和版式设计上看,《芙蓉》都处处显示着一种高贵、典雅的气质和宏大的气派,不愧是一种大型期刊。《芙蓉》每期的插图精美,融工笔画、简笔画、油画、水墨画、剪纸艺术、木刻艺术等绘画雕刻艺术于一体,处处都显示着高贵和不俗。这种融合文学与绘画艺术于一体的装帧设计是颇具匠心的。再看《芙蓉》的纸张,《芙蓉》的用纸也很讲究,用一种暗黄的纸印刷,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愉悦和阅读的冲动,让人耳目一新。当然,这还只是形式上的高贵,而《芙蓉》在内容上更有可圈可点之处。《芙蓉》之高贵处即在于并不仅仅只是刊发纯文学作品,而且还配发一些具有较高学术价值的理论文章,大都是对文学和文化现象的前沿理论研究,让读者在欣赏精美的文学作品的同时,也开阔了学术视野。这是一种创举。我觉得这就是一种高贵和典雅。 
  《芙蓉》的第三大特色就是追求多元的融合。追求多元的融合的办刊宗旨在当今时代具有学术价值和市场化意义。从学术上讲,追求多元化的办刊宗旨就是追求多元的文学审美理想。能够容纳当今时代所出现的各种文学审美思潮和文学理念,现实主义、现代主义、荒诞派、意识流、私人化写作、女性主义、新写实、后现代叙事,等等,这些可以给当今的读者大众一种多元的审美视野,可以满足不同年龄不同层次不同文化视野的读者的审美需求。而且这种多元化的办刊理念也正符合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多元的文学审美需求和文学消费需求。另外提一点建议:建议《芙蓉》利用好“三个人”这个栏目,扩大读者交流的版面,对于读者来信、读者评刊和读者的评论,一定要和其他文章一视同仁,不拘短长。另外就是可以适当加大读者或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对所刊发作品的评论力度。再一点就是增加散文的刊发力度,应多发一些具有不同写作风格和审美理想的散文力作,任何一个文学刊物若缺少了散文,就失去了其应有的价值和地位。 


《芙蓉》杂志的“三性”
杜高容 
 湖南文艺出版社主办的《芙蓉》文学双月刊,素以“展示名家力作,推出新人新篇”为办刊宗旨,经过编辑辛勤的劳动,作家鼎力支持,读者热心关心,二十多年来已经是硕果累累。 
  现就阅读《芙蓉》2004年第1期后,谈谈其“三性”。 
  一是艺术性。翻开2004年第1期杂志,我为古色古香的书影吸引。原来这是著名的现代文学书籍书影。这些中外书影,创造了浓浓的文学氛围。这里有文学大师鲁迅的木刻像;瞿秋白“手绘阿Q漫画像”;田间的长篇叙事诗《中国·农村故事》;《田汉戏曲集(1)》;丁玲创作的《意外集》;夏衍著的《包身工》等,这些作者为中国现代文学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有国际友人埃德加·斯诺编的《活的中国》英译现代中国短篇小说选;还有日本著名记者、中国人民的朋友尾崎秀实当年的生活实录《三十年代上海》等。这些珍贵的书影,引起我对中外著名作家的缅怀,对《芙蓉》杂志文艺性的肯定。希望今后多登载具有历史价值的书影。 
  二是表彰性。这期在“特别推荐”栏中,登载了黄永玉的散文《我心中的“列仙酒牌”》,刘一友的评论《一个街坊眼中的黄永玉》两篇文章。 
  黄先生的散文,引古谈今,考证酒的来源,“酒”字的由来,其间谈到陶渊明、欧阳修,特别是谈到屈原,涉及酒的作品有《东皇太乙》《大招》《渔父》等。写到老赵、吴申丰、蓝玉菘,他的祖父和四叔、矮子二表哥等酒人。读了这篇散文,不难发现黄先生知识渊博,侃侃而谈,是令人尊敬的长辈。 
  刘一友的评论,则论证了黄先生成长的环境。特别是指出了凤凰地区楚文化艺术对他的影响:一是强烈的重情爱美倾向,二是吐纳百家,为我所用的气概。因而黄先生在文学创作方面讲究语言的雅俗并陈,绘画艺术方面既重视图像的繁富奇诡,又重视线条的圆活飞动。至于黄先生的性格则是雄强尚义和幽默通达。 
  综观两文,我认为黄永玉先生是一位知识渊博、性格坦荡、幽默风趣、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编者刊发的文,意在表彰他。 
  三是选拨性。贵刊本着“推出新人新篇”的办刊宗旨,大力培养文艺新人。编辑深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终身之计,莫如树人”的道理,因而采用了多种途径选拔新人。 
  其一,举办擂台赛。由《芙蓉》杂志“路桥湘军杯”全国短篇小说擂台大赛启事,可见其决心之大,吸引全国有志于写作的青年投入到擂台赛中来。 
  其二,请评论家剖析。本期刊登了刘庆邦的《眼光》,罗望子的《沙雕美人》、马建的《你往哪里跑》、陈锟的《偏差》、津子围的《自己是自己的镜子》五篇短篇小说,分别聘请了肖鹰和王一川两位评论家作了精彩的剖析。指出优劣有利于选拔新人。不过我建议今后最好只请一位教授剖析即可,因为对同一篇作品,往往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其三,设“新湘军”栏。本期刊登了李傻傻的四篇散文,即《被当作鬼的人》《我最难忘一双女人的手》《一九九三年的马蹄》《火光》。并请了张柠同志作了精要的点评。这对于正学习写作的新人,确是大有裨益的。 
  以上三点措施都可以看出,编者致力于新人的培养,的确是独树一帜,颇具匠心的,的确是做了大量实实在在的工作的。 
  最后提出几点不成熟的建议: 
  一、每期可否把长篇小说改为中篇小说刊登。因为现在生活节奏很快,人们都比较忙碌,不易抽出较多的时间来阅读长篇小说。本期刊登少鸿写的《溺水的鱼》就长了。 
  二、今后最好不刊登座谈会记录或讲座稿之类的作品。本期设的“犀锐文化论坛”栏,刊载了由杨卫、金燕主持,由王汉川、贾磊磊等人参加讨论的“电影的现实”,读者就不喜欢看。用了大量的篇幅来刊登这样的座谈会记录,还不如多刊登几篇短小精悍的小说。 
  三、加强校对,杜绝错漏,不断提高刊物质量。本期43页右栏倒数12行的“唠骚”应改为“牢骚”;45页右栏倒数7行的“就地举材”应改为“就地取材”。 
  总之,读了2004年第1期《芙蓉》杂志后,我概括出文艺性、表彰性和选拨性,这是自己的一点感受,不一定正确,仅供编辑同志参考。毛泽东同志1961年在《七律·答友人》中就写出了“芙蓉国里尽朝晖”的诗句,说明湖南一片朝晖,充满生气。愿《芙蓉》杂志愈办愈好,不断推出精品,培养大批新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一个婚姻生意的经营者
北 乔 
  2004年第1期《芙蓉》登载了刘庆邦的《眼光》,文中的姑姑给人印象深刻。 
  姑姑热情而充满自信,是乡村里那种一天到晚一脸笑容满面春风的人。她的语言如一团火,能够把冰融化。当然,她如火的语言还有另外的功能。 
  当长林妈让姑姑替长林提亲时,姑姑的爽快和保证,让长林妈喜不自禁。姑姑说到做到,而且行动是神速的,当天下午就带着侄儿去她所在的村子挑姑娘去。说是挑,是因为姑姑说了,凭长林的条件,他挑中哪个姑娘,是哪个姑娘的福气。显然,她对这门亲事是底气十足的。 
  姑姑的性情看起来粗放,其实她十分的有心。她这种有心最先是以善解人意和民主的方式表示的。在主动征求长林找媳妇的标准未果后,她发表了见解,一种以生殖为重的娶妻标准。这样的标准,在乡村延续了数千年,直至今日仍有生命力。这时,我们看到的是乡村文化的真诚操守者。 
  走到我们面前的姑姑,是我们最常见的乡村女性。她从乡村走来,从田间地头走来,浑身是乡村的气息。我们没理由不喜欢她,正如我们没理由不喜欢和怀恋乡村一样。 
  然而,姑姑接下来说的话,让我们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些许怀疑,虽然是淡淡的,但挥之不去—— 
  “我们村跟你大小差不多的闺女有好几个,依我看,这些闺女都不错。现在讲究婚姻自由嘛,我一个闺女的名字都不说,你自己看吧,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姑姑是聪明的,不,应该说是精明的。她没有急着向长林推荐自己心中的人选,只是说了标准,说了村子里有配得上长林的人,说了长林是可以自由选择的。然而,最重的话是最后一句,那就是以此考验长林的眼光。言下之意,已十分的明朗,长林如果没挑中姑姑心中的人选,就是长林没眼光。对乡村人来说,眼光是一种非同寻常的词。一个人可以不会种地,可以没有家产,但不能失去眼光。没有眼光,就如同没有穿衣服那样在村里丢掉了尊严。与此同时,眼光又是数落他人有效的武器。于人们而言,这样的武器大多数情况下是致命的。显然,姑姑通晓这一点。 
  不用说,长林的相亲,已演变成一次应考行为,而答案早在姑姑心中。只要长林看中的不是姑姑看中的,那么就是没眼光。而姑姑看中了谁呢?姑姑不说。不说,姑姑就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将一切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姑姑内在的一种力量在渐渐地显现,这种力量似乎是可怕的。 
  要说姑姑的号召力也真不简单: 
  “姑姑把风吹出去了,说长林这次来,不光是走亲戚,还捎带着来相亲。相亲还没有个准稿子,相中了哪一个再说。机会对村里每一个闺女来说都是均等的,只要不怕将来享福,机会就不可错过。” 
  就这没头没脑的征婚告示——如果还称得上征婚告示的话——让村里姑娘基本上全来了,有些是姑姑让她们来的,有的是主动捧着这样那样的借口来的。姑姑有一次给众人制造了一个假象,仿佛给了众闺女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实质上是一场乡村选美,或者说是比武招亲。只不过,是一群未过门的媳妇以展示女红或家务活的方式来吸引长林。这是一种女性间特殊的比武。能够比武招亲的,或是权力使然,或是美貌起作用。这一点上;长林也同样具备。长林的长相没说的。当然更重要的是长林的亲叔是公社的干部,长林的姑父是大队里的支部书记。这两样一相加,长林就是公众性的人物了。 
  在姑姑看来,权力是最重要的因素。其实,她所有的自信,都建立在权力之上。当然,她本身没有权力,而是以管住或者说是降服自己的男人,间接获得了权力。正所谓:“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以征服男人而征服世界。”这种窃取,在民间是普遍的。这里的民间包括乡村和城市。别看闺女到了姑姑家这样说那样做,心里全是冲着权力来的。长林的婚姻,是姑姑验证权力一次绝好的机会。 
  村里的闺女蜂拥而至,尽己所长或羞羞答答或大大方方献媚时,姑姑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 
  姑姑并没有被快感淹没,依然在细心而不动声色地引导长林向她设定的目标走去。她向长林提出了几个闺女的名字;看似是帮着长林参谋,其实暗藏玄机。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亮出底牌的。她动不动就以各种借口让几个闺女来家里帮着做点事,好给长林多了解多比较。你看看,姑姑为了长林的亲事多用心。乍一看,哪有考长林一把的痕迹?浓浓的亲情和用尽心思的热情姑姑,真是一个好姑姑。 
  其实,这样的应考,如果长林有点心眼,或有姑姑一样的眼光,就能轻易地得高分。偏偏,长林是个有眼光的青年。不幸的是,他的眼光与姑姑的眼光完全不同。在姑姑那儿,只有她的眼光是对的。换句话说,不与她眼光一致的人,就是没有眼光。不谙世事,不知姑姑心事的长林,还是跟母亲说出了自己眼光中的姑娘。姑姑从长林母亲那儿知道长林的意中人后,依旧是进行侧面的进攻。她做起长林母亲的工作,以一副为长林好为长林母亲着想自己无任何私心的面孔,指出了长林的眼光是不行的,推出了自己的眼光中的好闺女。姑姑情到深处,理到心坎,说服了长林的母亲。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向长林明说,只是把那闺女叫来与长林说话。她相信自己的策略,也相信权力的作用。权力是有用的,而她似乎要让长林自己去领悟,心甘情愿地进入她的目的地。可惜,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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