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张沧桑的中年男人面孔,路晴天微微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这张脸。
还是那张清俊的文弱书生面孔让他看起来舒服一点。
随手去揭那张中年汉子面孔,却没揭下来。
顺著脖颈下巴处溜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丝异样之处。
啧,这十六的易容术真可说是一绝了!
路大堡主不信邪地顺著对方脖颈以上的皮肤一点点仔细摸索,半晌後脸上终於露出有所获的微笑。
大指在十六咽喉下方的皮肤上轻轻搓揉,那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受热的缘故竟出现些许皱褶。
从桌上取了茶水倒了一点在皱褶处,指几许搓弄下,面具和真正的皮肤间有了间隙。
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把那层削薄的不知是什质地的面具向上卷,这个工作并不容易,路晴天猜想十六通常可能需要什药水才能把脸上易容轻易卸下。如今他只靠一点茶水做起来自然不太顺手。
但就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一样,路晴天慢悠悠地、极为耐心地揭开了那层中年人面孔。
十六,你想要什?
你喜欢男人?
还是想要富贵权势?
或是……?
记得自己曾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他:我可以宠你,给你金银珠宝。但也只是如此。其它你就不用妄想了。
他怎回答的?
老爷不必担心,属下尚有自知之明。
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要上自己主人的床?
想以退为进吗?
对十六这个人,印象不深不浅。论能力、相貌此人在影卫中都是不起眼的。曾惊讶於他易容术的高妙,但也止於那一时的惊讶。
直到那天他开口主动要求用「抱他」的方式来代替赏赐时,这个人在他印象中的形象才鲜明起来。
在那以前,记得自己从没有碰过男人。
也许是新奇,也许是好玩,也许是想看看这影卫到底有什不同的花招,他把他召上了床。
但无什美貌,不懂琴棋书画,床技也拙劣的十六很快就让他乏味了。
一直到免去他侍寝的那一天,他也没弄懂这人到底在玩什把戏。尤其是他那种说不出无所谓还是有所谓的态度实在让人想不通他为什会开口提出那样的要求。
一个谜,但他并没什兴趣去花精力寻找该答案。他相信最终时间会告诉他为何。
可如今,他忽然有了想要揭开谜底的兴趣。
中年沧桑汉子的面容下是一张看起来不甚健康的面庞。
作者:220。173。172。*2007…7…1320:5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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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把那层削薄的不知是什质地的面具向上卷,这个工作并不容易,路晴天猜想十六通常可能需要什药水才能把脸上易容轻易卸下。如今他只靠一点茶水做起来自然不太顺手。
但就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游戏一样,路晴天慢悠悠地、极为耐心地揭开了那层中年人面孔。
十六,你想要什?
你喜欢男人?
还是想要富贵权势?
或是……?
记得自己曾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他:我可以宠你,给你金银珠宝。但也只是如此。其它你就不用妄想了。
他怎回答的?
老爷不必担心,属下尚有自知之明。
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要上自己主人的床?
想以退为进吗?
对十六这个人,印象不深不浅。论能力、相貌此人在影卫中都是不起眼的。曾惊讶於他易容术的高妙,但也止於那一时的惊讶。
直到那天他开口主动要求用「抱他」的方式来代替赏赐时,这个人在他印象中的形象才鲜明起来。
在那以前,记得自己从没有碰过男人。
也许是新奇,也许是好玩,也许是想看看这影卫到底有什不同的花招,他把他召上了床。
但无什美貌,不懂琴棋书画,床技也拙劣的十六很快就让他乏味了。
一直到免去他侍寝的那一天,他也没弄懂这人到底在玩什把戏。尤其是他那种说不出无所谓还是有所谓的态度实在让人想不通他为什会开口提出那样的要求。
一个谜,但他并没什兴趣去花精力寻找该答案。他相信最终时间会告诉他为何。
可如今,他忽然有了想要揭开谜底的兴趣。
中年沧桑汉子的面容下是一张看起来不甚健康的面庞。
11
第二天中午,十六被路五叫醒。
醒来后才知道堡主救了他一命,想要当面向堡主道谢,却听路五说堡主已经上路。
「听老爷的口吻像是要绕点弯路办点事。对了,老爷让我吩咐你让你暂时在这里安心养伤,等伤好后再赶上复命。」
十六点头表示知道。
老爷十成去礼尚往来了。
老爷那个人啊,吃了亏不立马讨回来他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路大堡主了。
相反路大老爷哪怕只吃一点小亏他也要十倍二十倍的讨还回来。否则你以为路家堡偌大的家业是怎么在短短几年内翻了一翻?
用别人的富足弥补自己的贫瘠是老爷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他甚至美其名曰这种黑吃黑行为叫「劫富济贫」。
十六常想,如果老爷也是穷人的话,那皇帝大概就是丐帮帮主。
撇过这个不谈,心想如果金胖子以为老爷会按照原计划进行行程,那他肯定要吃大瘪。
不过如果金胖子以为老爷会气红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杀上四方楼,那四方楼的气数也就差不多了。
希望您一路好走,金大楼主。
唉,不是我说您,您就算要对付堡主也应该选择光明正大的手段哪!
要知道……他那个人虽然喜欢对别人玩阴的,却一点都不喜欢别人阴他。
阿弥陀佛,佛祖与您同在。
「十六,」
「嗯?」
路五抓抓头,英俊的脸庞依恋尴尬,「那个……老爷好像对你还不错。我先前还以为、以为……」
「以为老爷会见死不救?」十六抱着薄被想翻个身,结果疼得龇牙咧嘴。
「喂!你别动!肋骨断了知不知道」路五赶紧压住他。
「我这次伤得很重?」
「小九不在,老爷要不肯损耗自身内功为你疗伤,你现在大概已经在和阎老爹下棋了。」
「是么。」摸摸自己的脸,不晓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否会灵验在他身上?
「谁帮我换的衣服?」
十六醒来就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人也是干干净净地睡在被窝里。
路五白眼一翻,「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会侍侯你?难不成你以为是老爷?」
十六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说他真的差点这么认为。
路五把放在桌子上的热粥小菜端到他面前。
「吃吧,人饱病也好。」
大半个月后。仍旧是一脸沧桑中年汉子面容的十六坐在雨家村村长家的大院子里晒太阳。
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断掉的肋骨还得将养一段时间无碍。
路五只多待了两天,等他能起身自理就立刻离开。所幸村长一家人得了好处把他照顾得还不错。
等待的认真并不好受,但难得过这么悠闲认真的十六倒很是乐在其中。
老爷当时是什么反应呢?
那天早上醒来不久他就感觉到脸上传来的异样感。他知道有人动过、且努力把它恢复成原样。
没有人能把他的易容术恢复成原样,就算是教他的那个人也一样。他早已青出于蓝且更胜于蓝。
他不敢说自己的易容术独步天下,但至少在他所知的范围内没有人在这方面能超越他。
现在老爷知道了……
他会怎么做?
会怎样对他?
自己又要怎样面对他呢?
轻轻叹了口气,望着院中的棵大树想到了在路家堡的后花园中也有一棵很大很老的树。
海棠。
美丽的海棠花,美丽的妖精。
从十六岁到二十岁,四年时间他一共只见过她九次。
一见动心,二见动情,三见未到已是尝尽相思滋味,再见时已情根深种。
第一次见到他就为她毫不矫情造作直爽天真的个性所吸引,当然他也部否认她的美也是震撼他心灵的重点之一。
依衣长得很快,成长后修长的身材不似一般娇小女子。依衣很在意自己的身高,后来四次见面都不愿和他靠得很近,虽然自己一直说不管怎样的她都是最美的。
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呢?
是因为那张和少堡主看起来越来越像的面容?
是因为对方说话的声音没有珠落玉盘一样的清脆?
是因为对方修长的身材宽大的掩饰身体曲线的衣裙?
是因为对方在后两年逐渐躲避自己的态度?
还是因为他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时……
他是不是她?
最后一次见到依衣,以及不久后少堡主突然离堡去山中修行是否有什么关联?
半年后,少堡主回来了。
回来的少堡主变得神光内敛、武功似已达到一种反朴归真的至高境界。
这样的少堡主多了什么,但同样的也少了什么。
十六很困惑,他发现变成堡主的少堡主看他以及看其他人的眼光变了许多。变得陌生。
你忘了我吗?
这个问题困惑了他整整两年。直到他无意间发现他的老爷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奇怪癖好。
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对其他人来说相当怪异,但是对十六来说却有点酸酸甜甜的秘密。
原来如此。
既然如此,正好顺水推舟。
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你看起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十六身体一震。
来人在他身边坐下。随随便便的一坐,也不介意他坐的是地上的青石板,而不是舒适整洁的太师椅。
仰起头,让灿烂的阳光直射到脸上。男人的脸上浮起一种懒洋洋的快乐神情。
「怪不得你喜欢没事就爬到屋顶上晒太阳,冬天晒太阳果然是美事」
原来他知道。
我还以为那四十一天中他留意的只是在床上的自己。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看过你的真面目了。」男人淡淡地说。
十六慢慢起身,慢慢在男人身边跪下。
「十六谢过老爷救命之恩。」
「没书名号谢的。你这条命本来就是我的,救你只为让你以后更好的效命。」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半晌,男人坐直身体,伸出手握住十六的下巴抬起,看着他的眼睛道:「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
我说了你肯给?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那好,我换一个问题问你。——为什么你要主动爬上我的床?」
老爷,您能不能的那么直接?您就不想想现在院子里外至少有两个影卫再竖着耳朵听着?
「哑巴了?我记得你伤的是肋骨,内伤也给你疗好的差不多,怎么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倒把舌头养断了?」男人嗤笑。
十六觉得下巴被捏得生疼。
「张嘴!我看看是不是舌头真的断了!」
「老爷……」十六说不出话了,嘴被迫张大,被无礼的探视摸索。
「你喜欢男人?」手指在他舌下按压,刺激他流出更多口水。
这个样子真的很没尊严,十六有点痛苦,却没有挣扎。静静的,任其戏弄。二十三年的时间,他首先学会的就是隐忍。
男人似乎玩上瘾了,皱着眉头说你这张脸真难看,手下却在他口腔内肆虐。
「或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富贵权势?」抽出手指,令他舔干净。
十六忧郁了一下,乖乖低下头伸出舌头一根根舔净。
「你怎么这么听话?你不会是……」路晴天想笑,拍拍他的面颊。
十六突然想撕开现在这层面具,看这个人在看到那张脸后是否还会对他如此轻薄。
「呵呵,如果是第一个答案,为了不让你淫乱路家堡,我只好废掉你的功夫把你送到男娼馆接客。晤,以你这张皮后的相貌,就算你已经年龄偏大也不用担心没有客人捧场。如何?」
十六脸都白了,可惜看不出来。
「如果是第二个答案嘛,你就去宁王府侍侯他们的小王爷好了。这样一来不但能满足你对荣华富贵的追求,同时对路家堡的生意也能派上一些用场。你不用担心自己不够胜任,那小王爷对男人并不十分挑,就算没有出色的相貌衬托。我听人说那小王爷似乎特别喜欢身体柔韧肌肉均匀的健壮男人,说是这样的男人凌虐起来才够滋味。你这样的,大概会非常合他的口味。」
「……老爷,属下觉得堡里负责养狗的二顺子要比属下强壮多了。」
「哈哈!」
路晴天大笑,显然他还记得两年前二顺子用两只狗把十六追得爬到厨房房顶上不敢下来的事。而这个二顺子就是影卫中的二。
笑容一收,男人的表情变的莫测高深。
「如果是第三个答案,……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老爷不用担心,属下曾经也说过,属下尚有自知之明。」
「哦,是吗?」路晴天突然发出冷笑,「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那张脸!」
十六面色不变,眼神中却微微流露出一点点自嘲。
「说!」
十六抬起头,深审看了男人一眼,随即低下。
「禀告老爷,以色侍人下场最是可悲。再美的容颜也有老去的一天。属下只是……」
「你不想我因为你的外相而宠爱你,你竟然指望……」我会看上你这个人么?
「四十一天的宠爱,属下已经知足。求老爷看在属下忠心一片的份上,让属下继续留在堡中效命。」
路晴天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起身,站起来就走。
十六跪在原地,没有命令也不敢起身。
久久,太阳已经偏西,十六的双膝已经疼痛到麻木。
有人影来到十六身边,「老爷命你明日一起随行。」说完就走,一点犹豫也无。
特殊的低沉嗓音,却是现在硕果仅存的女影卫十一。
自己这个样子,身为女子的十一大概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吧。苦笑。
十一精得很,也不说老爷让他起身了还是不让。存心让他跪到天亮。
一直到月上柳梢头,才听到从主厢房内传出一声:「去歇息吧。」
12
第二天早上出门时碰到路五,笑着扬手说了声「早」。
路五从他身边走过,打开大门渐行渐远。
举起的手缓缓落到后颈,揉了揉,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的天气不错,适远行,宜嫁娶。
没有人叫他,也没有人吩咐他做任何事。
摸摸肚皮,十六决定溜到厨房找点吃的果腹。
正把主人家特地起早蒸的雪白馒头往嘴里塞的时候,路一推门进来,手中是已经空掉的托盘。
「咳,早。」赶紧端起灶边的稀粥灌了一口,把堵在喉咙口的馒头送下肚。
路一把托盘放在灶台上,快走出厨房时才转回头道了一句:
「老爷令你随行侍侯,一盏茶后起程。」
一如平常的冷漠没有感情,早已应该习惯,可这次却紮得他难受。
「呃,吃过饭了没?」
路一转头走出厨房。
看看自己的手掌,深深吐出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吐完,一阵风传来,抬起头正好看见路一一掌向他扇来!
相当狠的一耳光,打得他一阵头晕耳鸣。脸上火辣辣的疼。
「打你这头不要脸的蠢驴!」
十六一下懵了,「一,大哥,我……」
反应过来后,眼中神情似笑似哭。
「不准叫我大哥!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弟弟!」路一见他抬起头,扬起手像是还想给他一巴掌。
「大哥,你怎么跟小九一样,老是喜欢打我脸。」十六的声音充满委屈。
「你!」
路一差点给这人气岔了气。气得转身就想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十六不同往常的语调。
「大哥,对不起,我也不想。但我……已经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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