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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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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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因为血压太高,没体检上。也许是当时太紧张了,听说喝点醋就能过去,他后悔自己失去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后悔得要命。在给茂强寄录音带的时候他也唱了一首歌,是当时最流行的那首歌曲——《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再不能醒来,
  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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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土壤里
  有我们付出的爱!
  一曲《血染的风采》让董文华红遍大江南北,让无数热血男儿激|情澎湃,热泪长流!
  八十年代中期,几乎很少有人不会唱这首歌,这首著名的歌曲几乎成了共和国那个年代的主旋律。
  二十年后,这些当时最受人们崇敬的人已步入中年,分布在社会的各个领域。一部分人成就了一番事业,功成名就;一部分走上了工作岗位,被改革大潮的大浪推上了沙滩,下岗失业,迫于生计走上街头在政府门前请愿。他们身着当年的旧军服,手执横幅,上书:“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一代,二十一世纪最可怜的人!”整齐地坐在那里焦急地等待。更多的人是回到农村,默默地耕耘自己的希望,披星戴月,守望家园。彼此相见,“容颜已憔悴,儿女忽成行!”一碟咸菜,一瓶老酒,三杯未过,泪已千行!
  让我们向这些八十年代最可爱的人致敬!
  二十九(1) 痴情女子
  袁玫回去后,曾先后几次给茂生写信,可是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几个月后,她忍不住又来到了北塬,来到黄泥村。那时茂生正在与秀兰倒砖,一身的泥,脸上鼻子上都是,袁玫几乎认不出他了。
  袁玫突然而至,茂生一时显得手足无措,样子很尴尬。秀兰忙洗了手,给袁玫倒了一杯水,看着茂生抱了砖兜子站在那里发呆。秀兰说你把砖兜子放下跟人说话嘛!袁玫以为秀兰是他的妹妹,也是浑身的泥,脸上眉毛上都是。
  袁玫上次来过,茂生家里也不赞同他们继续交往,因为两人的差距太大,担心过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说那是个个体户企业,一家人都认为没什么前途,茂生也那样认为。还有就是他觉得袁玫对自己的爱情有一种施舍的味道,是感恩式的报答。这种爱情是经受不住风吹雨打的,婚后如果两人没多少共同语言,婚姻也不会长久。这也是他不回信的主要原因。他想让袁玫冷静下来,这场突发的爱情就会慢慢地凉下来。
  其实茂生根本不想这么快就订婚的。如果不是大妈的专制,他也不可能跟秀兰订婚。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我究竟是否爱她?我爱她什么?两人生活一辈子会不会幸福?尽管秀兰对他那么好,给这个家付出的那么多,但茂生觉得他们在一起时还是没有书上所说的那种感觉——也许秀兰早就找到了,茂生就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茂生却不这样认为。秀兰的举动让他感动,他觉得她象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天真可爱,至于一块生儿育女,没想过。看着她那红润的脸蛋,有时也会产生一些冲动,但过后都会深深的自责,骂自己没出息。那天晚上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茂生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在那样的环境下,面对如此温柔贤惠的女子,不生出一些那样的想法,除非生理上有毛病!
  母亲见过袁玫,因此知道她的来意。母亲拿了一把凳子让袁玫坐下,然后指着秀兰说:“这是茂生的媳妇。”袁玫以为自己听错了,说:“——啥?!”母亲又重复了一遍。袁玫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表情很丰富。她眼睁睁地看着秀兰,说你们结婚了吗?秀兰红了脸,说还没有。袁玫“哦”了一声,转过脸看茂生。茂生说你喝水吧,不要老这么站着。袁玫没理他。呆呆地就那样看着,看得茂生浑身不自在。
  夕阳把天空涂的绚丽,厚厚的乌云镶上了金边,霎那间光芒万丈。高原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中。有风路过,凉丝丝地钻进脖颈。袁玫打了个寒颤。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袁玫打破了僵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二百元钱递给茂生。茂生瞪大了双眼,说你这是做啥?袁玫说:“有这样能吃苦、不嫌穷、贤惠又善良的女子陪你,我就放心了,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这是我给你们结婚的贺礼。我是诚心诚意的,一点心意,不要嫌少。”说完眼圈就红了起来。秀兰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茂生于是把自己曾经出逃时的情况简单地给她讲了,听得秀兰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袁玫说茂生,我有一个愿望,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茂生说你说吧。袁玫看着秀兰,脸更红了。秀兰说我跟母亲先回去做饭了,你们早点回来吧。说完就离开了,砖场上就留下他们二人。茂生说有什么要求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到,不要不好意思。袁玫红着脸说:“茂生,你能送我到县城吗?”说完便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湿了茂生一脸……
  晚霞已经褪了下去,天地一片灰蒙,家家的屋子上升起了袅袅炊烟,村子笼罩在一片暮蔼中。
  “好吧。”茂生说。
  “我要你今天就送我。”袁玫紧紧地搂着他的肩膀,幽幽地说,声音象是从水底的深处飘浮上来,朦朦胧胧,虚无飘渺。
  “明天走不好吗?”
  “——不嘛,你答应过要送我的。”袁玫用拳头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擂着。
  茂生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二十九(2) 情不自禁
  袁玫住进了县城的招待所。
  “我们先去外面吃饭吧。”她说。
  袁玫要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茂生说我们两人能吃得了这么多吗?袁玫说你放开吃吧,能吃多少吃多少。茂生很长时间没吃到这样的饭食了,加之饿了一天,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袁玫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茂生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不吃了。一桌菜让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袁玫说你吃饱了?茂生点点头,心想要是再加,还能吃一些,却又不好意思。
  第44节
  袁玫把帐结了。茂生说他晚上要到同学那里去,袁玫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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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洗个澡吧,浑身的汗味,不难受吗?”回到房间后,袁玫一边放热水,一边说。
  “不用了吧——每天都这样,习惯了。”茂生讷讷地说。
  “水已经放好了,进去吧。”姑娘脸上是少有的红润,眼睛热热的看着他,茂生有些不好意思了。
  茂生于是脱了外套,进去后把门关上,然后把自己泡在滚烫的浴缸里,舒服得浑身痒痒。
  袁玫打开电视,漫无目标地转换着频道,水声从卫生间传了出来,姑娘的心砰砰直跳。
  茂生一会就洗完了,穿了衣服出来。洗澡后的茂生又恢复了原来的英俊模样,只是皮肤比原来晒黑了,却更加增添了男子汉的阳刚气概。
  茂生出来后袁玫进去了。袁玫冲着他嫣然一笑,茂生的脸就红了。
  袁玫进去的时候没有关门,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茂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电视里放什么也没看进去。
  袁玫很快就洗完了。她裹了浴巾便走了出来,头上包着毛巾,水灵灵的,很滋润,痴痴地看着他笑,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
  茂生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不敢看她。袁玫抬手关了灯,一下子把茂生扑倒在床上……
  天地立即昏暗下来,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一阵紧张的屏声静气,松懈以后两个人都喘着粗气。茂生发现袁玫的嘴唇紧靠着他的腮边,气息烘热而湿润,哈出一股即麻又痒的暖流。这种暖流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吸引着他非靠近她不可。黑暗中,一种有意识的、有预谋的暧昧行为使他陷入一种朦胧的、无意识的、纯自然的冲动境界……
  “茂生,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第一个恋人,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男人像你一样占据着我的心灵。我没福气,得不到你的爱,都是我不好。现在有那么好的女孩爱你,我不能让你失望。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来的时候我其实都想好了,如果你已经有了心仪的女人,我决不当你们的绊脚石。我不能伤害你的感情……”袁玫说着已哽咽不能语,浑身都抖动起来,茂生能听见她那剧烈的心跳,绵软的身子象没了筋骨的肉,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
  “茂生,今天是我们分手的日子,我要把自己交给你!我说的是心里话。——茂生,我并不是一时冲动才这么做,在黑陶厂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打算。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拥有我的贞操,其他男人都不配。我们就这一次,我不会连累你的,答应我吧……”袁玫说完就解开了浴巾,把茂生的手放在她的胸前。茂生的手触及到那像棉花包一样柔软的Ru房,像触了电似的浑身一颤,那种肉感十分丰润、潮湿而温暖。这种温暖像电流一样地注入了茂生的身体,某个部位立即涌动和膨胀,这种膨胀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全身,如同饮下一杯高纯度的烈酒,每一根神经瞬间都变得兴奋起来……茂生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黑暗中,他强咽了一口唾液,他说袁玫,我们不能这样,这样对你不好。袁玫说我愿意,说完便去脱茂生的衣服……茂生一闭眼,看见秀兰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秀兰满脸是泥,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把自己弄了个大花脸……茂生从县城回来了,秀兰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看着他,那眸子是那样的清澈,那样的明亮,满是柔情,满是惊喜,天真得让人心疼,象一只不知疲倦的百灵鸟围着他唧唧喳喳地问个不停……晚上收工的时候两个人一前一后,夜是那样的黑,风是那样的大,茂生觉得自己的身后正在有一股暖流在靠近,再靠近——终于,她紧紧地抱住了他,风,似乎停了,夜,也不黑了,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了,只有两颗年轻的心在砰砰地跳动……天天挑水,茂生的肩膀被压烂了,秀兰拿着毛巾轻轻地擦着,边擦边问:“——疼么?”……
  茂生一挫身站了起来,推开袁玫,披上衣服夺门就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去了……
  三十 勤劳的秀兰
  麦娥抱了茂莲的孩子走到生产路上,远远地被白秀看见了。白秀不知道她抱谁家的孩子,怕的不得了。麦娥边跑边笑,一边在孩子的脸上使劲地亲着,孩子吓得号啕大哭。白秀上前想夺下孩子,被疯子一把就抡倒在地。麦娥抱起孩子一阵疯跑,白秀就在后面紧急追赶。
  前面就是东李村了,地里有许多人正在干活。大家都认识麦娥,知道是个疯子,于是一场争夺小孩的战斗开始了。
  茂英在冬至的那天生了,生的是个男孩。
  孩子落地后哭声很亮,大妈给孩子剪了脐带,顾不得擦洗就搂在怀里亲个没完。茂英自那天回来后就没有再上班,整天闷在家里不出门,也不跟人说话。人们都说那是王杰的孩子,大妈也一直认为是茂莲女婿的种。最初的愤懑过后,她变得很坦然,也不怕人说闲话,每天照样到老槐树下和大家拉话。那时王杰已经离开了北塬乡拖拉机站,王虎几次要去找他算账,都被她拦住了。是啊,人家既然把事情都做了,还怕你个乡巴佬吗?茂莲说得对,事情弄僵了,以后她还怎么活?那政府单位可不是黄泥村,随她怎么闹腾都没事。
  王杰离开了北塬,调到县城去工作,大妈一家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茂莲自那次妹妹出事后也很少回来,大妈也不愿意见王杰,但三天不见茂莲的孩子她就受不了,于是偷偷地跑到食堂把孩子带出来,美美地亲上一口。狗日的把人都快想死了!亲完之后她便带他到街上买东西,孩子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孩子肚子疼,抱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吃了太多的副食,没消化。茂莲埋怨母亲给孩子乱吃东西,大妈冤枉得眼泪汪汪,骂茂莲没良心,不理解她的苦衷。
  几天后,孩子失踪了,茂莲找遍食堂的院子都没找着,问了好多人,都说没见。茂莲急得哭了。上次麦娥把孩子抱走,把她吓了个半死,这次孩子又失踪了,是不是那个疯子又来了。茂莲越想越可怕,差点快急疯了。
  茂莲急急地赶回娘家,一进院门就听见孩子的笑声。她急忙扑了进去,看见母亲正把孩子架在肩上在炕上转圈。
  茂莲是一路小跑回来的,浑身是汗,看见孩子没事,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便渐渐地凉了下来。刚过白露,早晨起来地上都结霜了。这一年沟里的玉米长势很好,每个玉米秆上都抱上了两个以上的“娃娃”,看来地不亏人呀!
  玉米砍倒后,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景象又出现了:满河滩的芦苇荡随风飘扬,河对岸的山楂、杜梨已经熟透,露出黑红的颜色。茂生摘了一些,秀兰酸得直吐舌头。玉米黄灿灿地掰了一河滩,个个颗粒饱满,有一尺多长。奈何沟里没有大路,只能靠人力往上背。有牲口的用毛驴驮,毛驴的嘴里喷着热气,吃力地往上爬着。往日宁静的山野一时到处都是人,有的用口袋扛,有的用蛇皮袋背。
  秋收时间家家都忙,嫂嫂早就对秀兰有了意见,这几天秀兰也回去了,毕竟她还是没出嫁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黄泥村的老少娘们没有不说她是好样的媳妇。
  第45节
  茂生背了几天玉米,肩膀背子都压烂了,腰困得直不起来,蛇皮袋子一挨身就疼,上坡的时候腿直发抖,小腿肚也开始抽筋。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只能趴着睡,母亲用酒给他清洗,一抹一层皮,疼得他直冒汗。
  几天后,秀兰忙完了家里的活,带了老三老四两个兄弟来了。老三老四在家不好好干活,但只要给姐姐帮忙,他们都很乐意。茂生家的沟地离塬上很远,每天跑不了几个来回天就黑了,他们于是搬了许多袋,一点一点往上转。转到半坡的时候天又下起了雨,虽不是很大,却把路弄得很湿,一走就滑。弟兄几个于是走一步退两步,不知摔了多少跟头,回来后都成泥人了。


  秀兰的衣服也湿透了,上面全是泥,想换个衣服也没地方,只好在地上拉了个单子,穿了茂生的衣服。茂生的衣服给两个兄弟穿了,自己没有干衣服,就跑出去借了一身。
  秋后的雨很凉,晚上秀兰开始发烧,头疼得很厉害。茂生赶紧请了赤脚医生给她打了一针柴胡,喝了一些板蓝根才把烧退下去。
  冬季的时候是农活最闲的时候,却是男人最忙的日子。每家每户都要在这个时间砍够一年的柴火。
  茂生从小就喜欢砍柴,喜欢到陡峭的地方砍人们砍不到的柴火,但那些地方往往很危险,村里有几个人都是因为砍柴送命的。黄泥村在塬上,砍柴要到很远的地方,一天能跑个来回就不错了。
  十一月的时候茂生已经砍了十几捆,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今年的任务是不存在问题的。茂生每年都会给自己制定一个目标,看着柴摞一天天增高,一种深深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父亲一般都是在附近弄一些烧炕柴,烧炕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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