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听苏先生的!”妇女眼里有些失望,可总体来说高兴大过失望,掏出三百文购买了一匹布。
一匹布的售价三百文,利润大约在一百一十文左右,已经算是很可观了。
钱挣得再多没有太大的意义,苏白衣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时通过这种方式逼迫穆家放弃榆院的地,二是要一点点的改变这个世界。
“什么?四斤一匹的布只卖三百文?我也要一匹!”
“我也要一匹!”
“我要一匹!”
榆阁的生意本来就好,每天排队购买肥皂的络绎不绝,此刻白布的价格自然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柜台面前又排起了第二个长队。
很快,昨天连夜生产出来的六十匹棉布就销售一空。
买到布的人乐呵呵的离开,没买到的还在不满的对肖掌柜碎碎嘴!
肖掌柜的摊摊手道:“想买布也行,明天早上一大早过来排队,到时候应该还有几十匹布下来!”
“那好吧,明天早点来排队!”
众人无奈的散了队,又一个个的排在了售卖肥皂的队伍后头。
第二天,还是六十匹!
第三天,七十匹布!因为又增加了五个飞梭织布机。
第四天,七十匹布!
榆院的布,厚实又便宜,一瞬间风靡了整个归德府。
……
“老爷,小的数了数,榆院的布,一寸之内有三十根纬线六十根经线,比咱们的密了很多。所以,同样是一匹布,咱们的只有三斤,而榆院的布却有四斤!”
一个瘦小的老者站在穆家的布店中,躬着身子低着头朝脸色黑的不像话的穆永江汇报工作。
穆永江咬牙切齿,恨得一把将手中的保温杯狠狠的摔了个粉碎,吓得掌柜和活计都不敢吭声。
“苏白衣,欺人太甚!”
榆阁内的棉布第一天上市他就已经知道了,但当时还在怀疑是苏白衣故意做疖子。
可当第二天的时候,他就有些动摇了。
还是六十匹布!
第三天的时候,七十匹布!
今天早上榆阁还是卖了七十匹布。
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人家这是每天就生产这么多,生产出来之后拿过来马上就可以卖掉了。
但是不可能啊,苏白衣从威胁自己说要织布,然后收购棉花,然后到卖布,前前后后加一块也不过二十多日的时间。
而且也没听说苏白衣大肆收购纺车和织布机啊。
那他每天六十匹布是怎么做出来的?
每天六十匹布,那可是要将近五百台机子才能有的产量啊。
产量先不说。
就这棉布的成色来说,光棉花和用工的成本就要三百五十文,榆阁的布却只售卖三百文,也就是说每卖出一匹布他们就要亏五十文钱。
苏白衣图啥啊?
穆永江不认为苏白衣能够挣钱,那么,苏白衣一定是在跟自己作对!
既然这样,那就鱼死网破吧!
第167章 新年()
即便是鱼死网破,那也是年后的事。
对于归德府人来说,一年到头无论什么事也没有过年的事情大。
眼下就要年关了,穆永江需要清理一年的劳累,舒舒服服的过个安稳的年。
“关了吧,他苏白衣卖布,咱们的布算是一丁点也别想出手了,告诉活计、堂倌,今年提前放假,将赏银也发了,关门过年!”
穆永江眼睛眯着,然后转身便走。
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过完年什么时候开工。
因为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过完年最重要的事情是往开封府远房表哥那里跑一趟,多花些钱孝敬一下,然后,苏白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榆院中出售的布匹不但好,而且供应量也越来越多。
到了年三十的时候,一日的供应量已经由之前的六十匹长到了一百匹。
而且因为布匹质量好又价格便宜,很多老百姓都下了订单或者口头承诺,即便是过了年也要来买新布。
苏白衣有理由相信,别的布行或者存在春夏淡季,但他的绝不存在。
买了便宜又质量好的布就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这种感觉是无法阻止的,亲戚邻居就占到了这种便宜,而自己没占到,那就是亏!
老百姓的心理,大抵如此。
所以那些没有买到布的人,便是过了年到了来年开春,依然回来买布。
这毫无疑问。
但目前,机子却是要停了。
因为要过年了!
所有的生产车间,无论是纺织厂,还是玻璃车间、肥皂车间、器械车间,全部停工。
过年!
家在归德府的学子们都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家在外地的便不能那么方便了。
如符林、楚仑等人就没有回家。
其实早在十日之前,苏白衣就要放他们假的。
可几个学子信誓旦旦的要留下来,还说学院不建好就坚决不回家,差点弄出“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气势,吓得苏白衣赶紧叫停。
不就是建个学院么,至于这么激动。
不过不回去也好,年后能够第一时间调整生产链,过年的时候几个半大小子在一起也挺热闹的。
“每个人给家里修书一封吧!”
在他身边的这些家伙,没有一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如果过年不回家也不打个招呼,恐怕不知道多少人人家要追到归德府要人呢!
“早就说过了!”符林笑呵呵的,本就不白的脸现在更黑了,哪里像个熟读四书五经的书生,整天在和火炉与玻璃打交道,这简直变成了工人。
但苏白衣还是能从他们眼中捕获到快乐,不对,应该说是满足感或者是成就感。
不错!
就拿符林来说,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两个月过的那么充实过。
很多从来没有东西从他手中亲自制造出来然后推向市场,赢得了大明各个阶层人的喜爱,也给榆院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他们都没有忘记初衷,心里还有一个建造榆院的梦想。
符林觉得,这种边做边学才是研究学问的真实态度。
“怪不得先生懂得那么多?”楚仑有时候空闲下来和符林聊天,都不停的再感慨:“如果咱们每天都在研究,都按照先生说的“动手去做”去干,以后想不了解自然之道都难!”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先生,这才是真正的大学问。”符林每每露出无限崇拜高山仰止的表情:“我隐隐觉得,先生的道,似乎更有用。”
他也知道自己在说废话,先生的道最终目的不就是利用天地万物么?
可还有一句话他不敢说,又希望别人能够听到。
他不想让别人认为他是个对孔夫子不敬的人。
过年了!
到处都是鞭炮声。
在归德府的大街上,随便走到一个地方,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乱响。
有时候走在街上稍微打了个盹,就有熊孩子将已经点燃的炮仗望你脸上丢过来,“啪”的一声吓你一跳,然后他们一哄而散好欢乐。
巷子的转角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孩子,揪着孩子的耳朵同样“噼里啪啦”来了几声清脆是声响。
苏白衣还在纳闷,就听到背后刚刚还很是欢乐的熊孩子“哇啦”大哭,还夹杂着家长气氛的声音:“我让你能,你咋内能,你知道那是谁?那是苏先生……”
苏白衣听了苦笑着摇摇头,加快步伐赶快走开,他可不想让熊孩子记住,将这一顿打得来的怨气冲到自己身上来。
说实话,有点郁闷!
青夜这不听话又任性的死丫头就这么走了,沈梅霜与自己也大抵没有太多的关系了。现在,魂牵梦绕的岳然,也走了!
好在,岳然只是临时性的走,只是回王府过年而已!
听说走的那一天,龙旗凤车,百十名黑压压的铁甲卫士相随,呼啦啦京东归德府半个城,省事威风。
苏白衣没能来得及送行,因为她们走的实在是太急了。
漫步走来,熟悉又陌生!
门口上方的牌匾上还摆着他书写的“同济堂”三个字,门内的伙计和掌柜也都在,还有临时主持工作的秋月。
看到苏白衣进来,她们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迎接。
苏白衣摆摆手道:“没事,你们该忙就去忙吧,这段时间太忙没过来,我就过来看看!”
楼梯口放着一块醒目的牌子:苏白衣禁止上楼。
看到之后忍俊不禁,酸酸的一笑道:“怎么又摆上了。”
夏天的时候病重,醒来的时候可是里里外外占足了岳大神医的便宜,那个时候岳然“一怒之下”摆了个苏白衣禁止上楼的牌子还好说。
可后来没几天牌子便撤掉了。
这怎么又摆上了。
秋月还是那个小胆样子,低着头快速来到苏白衣旁边,道:“这是岳姑娘吩咐的,她,她说年后不久便回来,怕,怕,怕您弄脏了她的床……”
“胡说八道!”苏白衣心里一暖!
这是不是就是说,岳然很快就会回来?
厅堂后面的小偏殿里,原本是自己的卧病时居住的房间,现在竟然还在。
里面的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苏白衣斜着往上一躺,淡淡的香味冲塞鼻孔,熟悉、温馨又带着几分挑逗!
真舒服!
一躺在床上就犯困了。
年三十的下午,苏白衣就是躺在这个小床上度过的。
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才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拍拍屁股起身,飞也似的朝家里跑去。
趁着夕阳的一丝余光,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家里。
远远地就看到,春烟这个小丫头挑了一卷炮仗,手中拿着个烧火棍,点燃之后扭着屁股就跑,后面“噼里啪啦”炮仗乱响。
苏白衣搓着手笑了笑。
半年多来,小丫头倒是长了身子,不但长高了很多,同时腰肢也能摆开了,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又是一个大好的美人。
唯一可惜的是,在一块生活的时间久了,两人之间除了主仆外好像又像姐妹。虽然可以,但是苏白衣真的不敢想若是将春烟推到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应该和推亲妹子没啥区别吧。
苦笑!
看来,以后有机会只能找个好人家给她嫁出去了。
在硝烟里钻进大门,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有炮仗的硝烟味,有风里的饺子味,有炖出来的鸡汤味,还有红薯稀饭!
好丰盛!
这是年的味道。
“老爷回来了!”
“相公!”
余慕瞳带着李晴和春烟来到他跟前,似笑非笑的问道:“相公可是真忙,这都大年三十了,还在操扯榆院的事情?”
苏白衣大囧,呵呵一笑从余慕瞳手中接过一个陶罐,埋着头端到了正屋里。
两主两仆坐在一块高兴的吃起了年夜饭,苏家的饭桌上,从来就没有主仆之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外面的鞭炮声已久络绎不绝。
苏白衣高兴,拿出一瓶红酒四人分着喝下,三位靓丽的美人脸都红红的,在烛光之下如百花妍放各有千秋,构筑成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
吃过饭后便早早的钻进了冰冷的被窝,仰躺着睡在床上却左右也睡不着。
余慕瞳身上就穿了一套丝质的睡衣,一翻身趴在了他胸前,柔滑细腻的感觉一瞬间充斥了苏白衣全身。
这你妹的,好涨,连肚兜儿都没穿?
这丫头平时不是这风格,今天怎么反倒有些勾引老公的意思呢?
“夫君,等过了年,我想回余家探望下爹爹和母亲!”
无论如何也斩不断和余家的联系了,她不奢望苏白衣能够陪她一起去,能够同意她孤身一人归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事实上,苏白衣也确实不会去,但他至少还是通情理的,道:“这是应当的,你自然可以去,让春烟多置办些东西,陪你一起去。”
“多谢相公!”余慕瞳声音暖暖的。
“那你怎么谢我呢?”苏白衣邪邪一笑,手“啪”的一声落在余慕瞳肥肥的娇臀上,用力狠狠的一捏,丝绸下的两瓣小PP凸显而出,在手中弹来弹去,柔而不腻。
“小女子单凭相公吩咐!”余慕瞳小嘴抿起嫣然一笑。
苏白衣看的咽了口唾沫,道:“那就先来个颠鸾倒凤,再来个锦鲤吸水?”
“相公坏死了!”
第168章 麻烦上门()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余慕瞳躺在苏白衣的胸膛上呼呼的喘着气,不由得又有些泄气起来。
苏白衣问何故?
余慕瞳答道:“夫君对我虽好,可慕瞳终究胞宫受损无法生育,这半年来也没能给夫君怀上孩子,我看李晴这丫头平日里倒也端庄,若是夫君喜欢,我去说和一下给夫君做个妾室,也能延续咱们苏家的香火不是?”
余慕瞳的子宫受损对于苏白衣来说也是一块心病。
之前答应她要帮她医治,苏白衣倒也没少花心思,可无论怎么看,余慕瞳的这种情况都是比较严重的,想要修复子宫重新具备剩余功能,在现代社会或许可以。
在大明朝,即便自己掌握了很多医学知识又如何?
一样办不到。
唉,这辈子看来也只能辜负她了。
至于说让李晴做妾!
若是能成自然是好的。
不过,苏白衣如今却没有延续苏家香火的觉悟,因为按照后世的观点来看,他今年也就是二十左右,本身结婚就已经是早婚了,若是现在生孩子,确实早了一些。
目前太忙,一个老婆都喂不饱,再弄个妾室过来你是想让我虚脱致死么?
苏白衣果断的摇摇头,现在还不是逍遥的时候。
“太忙了,榆院上上下下都是事,等榆院建好,所有事情有个头绪以后再说吧!”苏白衣握住余慕瞳的手,有些爱怜的说道:“本以为能治好你的胞宫,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对不起慕瞳,我真的有些无能为力。”
“那是我的命不好,也许是我们余家的报应吧!”余慕瞳紧紧地抱着他,“怎么能怪到相公头上呢?”
……
正月初一一大早,余慕瞳就带着春烟一起去了余家。
春烟的内心其实有很大的意见,可是看着少奶奶央求的眼神,她还是强忍着对余家的不满,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陪着主人一起上了马车,朝余家走去。
苏白衣也不能闲着!
自从岳然回开封府之后,他便只能每天朝周府跑了,没办法,要给袁可立打针呢。
不过一样,即便是不打针,这逢年过节的也要去探看一下两位大佬不是。这样一来更显得拍马屁拍的毫无痕迹。
老爷子一天到晚累死个人,改天没事要将这扎针的技术传授给袁可立自己算了,到时候也来的每天没事就往周府里跑。
再说了,大过年的袁大司马也不能回老家,这对袁家人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为了给老人家过年,一家人还得从睢州跑到归德府来。
再次见到袁枢的时候,这货的身材又胖了一圈。
苏白衣笑嘻嘻的跟他打招呼,没想到却被这货冷冰冰的给怼了回来。
“咋啦,袁兄,小弟哪里得罪你了?”
苏白衣看他苦着个脸的样子,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老子没让你捡肥皂啊。
“你个不讲义气的!”袁枢哼哼两句,从怀里掏出两个高脚玻璃杯子,道:“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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