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白衣才怀疑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钟二叔走了,前脚刚走,后脚陈员外带着陈公子和陈家小公子祖孙三人一起组团来到了同济堂中,还大包小包带了不少礼物。
“呀……苏先生,您醒了……”
苏白衣这才觉得,作为一个名人,其实也挺累的。
就自己发生点什么事,整个归德府都知道了。
有时候迎来送往,比破腹取子困难多了。
“我看看小家伙,嘿……长得可真俊呢,一看就是陈老太爷您的孙子!”苏白衣站起来,双手接过陈员外手中的宝贝孙子。
这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啊!
不过这句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应该说,这也是自己救下来的一条生命啊。
“这是陈济!”陈员外笑呵呵的,眼睛一刻也没从孙儿身上离开过,直到现在,他都没能从孙子降世这个巨大的幸福中醒过来。
“以后啊,苏先生教书,小济济长大了,我准备就让他跟着苏先生您学习,就让您做他的先生,您看,给起个表字吧。”
陈员外一脸谄笑。
苏白衣脑门一黑,心里无语。
小济济……***……你确定孙子长大了以后不会和你拼命?
“这个么?还早嘛!”苏白衣将孙子还给陈员外,陈员外双手接过去,又抱在了怀里。
“不早,不早!”
陈公子对苏白衣拱手,真诚的说道:“苏先生救了我们家三条人命,济儿和先生也算有缘分,今天我这做父亲的,就恳请先生劳神,给他赐个表字吧。”
“不敢当,容我想想……”苏白衣学着老学究的样子,一边沉思一边拿手去捻胡须,半天没有找到胡须的所在,却脱口道:“陈济、陈济,就字渡之吧,愿他日后以天下为己任,渡济百姓于苦海。”
“好,好……就叫渡之!”陈公子再次拱手朝苏白衣表示感谢。
陈员外却有些不乐意,在他看来,自己的宝贝孙子,应该起个大气的表字,最好是既大气又富贵的表字,不过苏白衣地位特殊,既然起了,他也不能表示反对。
“渡之啊,我的小渡之!”陈员外呵呵笑,将孙子举的老高。
送走了陈家的人!
访客才刚开始。
然后,辛算子带着文正书院的好多学生过来探望。
沈家差人过来探望。
甚至是余家也有个老嬷嬷过来!
这让苏白衣哭笑不得。
余家不是和老子势同水火么,怎么还派人过来了!
但是稍一思索便想通了,大户人家么?这关系不还是没断呢么!
如果余家真的不来人,就显得小家子气,显得没面子。
人家要的是面子,并不是有多看中我而已。
算了!
和这些不咸不淡的人稍微打个招呼,苏白衣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对身边的春烟道:“陪我出去走走,这一天光应付这些人了。”
“好的,少爷!”春烟一脸的兴奋,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苏白衣身边的。
苏白衣也就纳闷了,以前这小丫头虽然很乖巧,可也不想今天那么激动啊,难道外面有什么比我还吸引她?
小丫头不会怀春了吧?
“看把你激动地,不就是庙会么,没见识!”一旁的小喜鹊毒舌还苛刻。
哦……原来是庙会啊!
那就多带一串钱吧,女孩子家家的,都喜欢买些没用的东西。
在苏白衣眼里,春烟虽然是他的使唤丫头,可是长时间的相处起来,已经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了,且不说平日里的情谊,就之前没有饭吃的时候,小丫头一个馒头也总是给他留着。虽然那个时候的苏布,还不是如今的苏白衣。
但在小丫头心里,恐怕到现在还没区别吧。
庙会,便是火神台庙会,很大的一个庙会,据说要开好多天,吸引了周边江苏、凤阳府、南京、山东等众多地方的百姓前来。
阙伯台,也即是火神台,在同济堂以西大约三里之处,平时是个很清静的所在,相传阙伯死了之后便葬在了阙伯台之下,因为阙伯的封号是“商”,所以他的坟墓,也即是如今的火神台的官方名字就叫做“商丘”
久而久之,商丘成了归德府这一带的地标,不知道从何时起,商丘从一个坟墓的名字,便变成了一个城市的名字,一个州府的名字。
带着春烟一路往西走,越走人越多,嘈杂声也越来越是清晰。
原来早上的时候并不是幻听,而是庙会上的声音。
一路走来,人流逐渐拥挤,乃至于摩肩接踵。
本就不宽敞的道路两侧,摆满了售卖各种东西的小摊位,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如耳。
苏白衣信步而走,丝毫没有感觉嘈杂错乱。他身上原本一点的洁癖此刻忽然消失不见,这种既熟悉又陌生,带着浓重生活气息的小农之乐,逐渐的感染了他。
春烟一会看看这,一会拿拿那,兴奋的小脸蛋通红。
“喜欢什么告诉我,我给你买!”苏白衣笑着道。
“不,公子,我就看看!”
春烟很懂事的摆摆手,眼睛在这纷繁的街道上浏览了起来。
“这花儿多少钱?”苏白衣拿起一串看上去做工颇为考究的珠花,朝一个老大爷问道。
“二十文!”
“这么贵?”春烟的嘴变成了O型,然后道:“你骗人的吧,我们邻居喜鹊买了一个,才八文钱!”
“那好吧,八文钱给你!”老头经不住讲价,咧着嘴嘿嘿一笑,将珠花递给了苏白衣。
春烟却又道:“那怎么行,喜鹊是个傻瓜,肯定被你们骗了,我才不要呢,就五文钱,你卖我就要。”
“好好好,五文钱就五文钱!”
成交。
苏白衣掏出五文钱给了老大爷,心里一阵无语。
看来古语说的不错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喜鹊欺负我家春烟老实,春烟转过头到街上就拐着弯骂她是傻瓜。
至于喜鹊买珠花的事情,估计、大约、八成、也许是编造杜撰出来的吧。
“咚咚咚咚……”
一阵击鼓的声音,好似千军万马奔腾一样,让人听了热血沸腾,起初刚听到的时候,苏白衣还以为有贼人围城呢。
春烟道:“公子,斗葩大会开始了,咱们去看看吧。”
“什么?斗葩大会!”苏白衣惊叫,然后狠狠的拍了一下脑袋瓜子,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说好了帮青夜的。走走走,赶快过去看看。”
之前许诺了人家的事情,绝对不能反悔,不然的话,任君驰骋这四个字从何谈起。
青夜这小娘皮,可是个十足十的狐狸精呢。
那动作和姿势,啧啧,之前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苏白衣脑海中播放,想想也是醉了。不,应该说是馋了。
“青夜这丫头,怎么不提醒我?”苏白衣一边怪她,一边拉着春烟就走。
春烟道:“青夜姐姐倒是来了两次,可看少爷你伤的那么重,还昏迷不醒,她也是没办法啊。”
对啊!
所以,苏白衣才着急。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已经是斗葩大会的第三天了,还有最后半天的时间,那些扬州瘦马可不是省油的灯,估计青夜想要拿到首葩是悬了。
不过,既然老子醒来了,那首葩必定还是春月楼的。
这毋庸置疑!
第107章 亚洲四大邪术()
拉着春烟一路来到阙伯台的最南面,这里才是真正的人山人海。
看来,大明朝的男人和后世没啥区别,最大的兴趣还都是集中在了女人身上。
远远地看到,四个大型的台子并列的放在了一起,由东到西依次是春月楼的戏台,然后是叠翠楼的戏台,然后是怡红楼、偎翠楼。
春月楼作为去年归德府斗葩大会的首葩,占据第一的位置自然无可厚非,可是从苏白衣的角度看过去,四个戏台前,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第二个戏台。
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
不用想也知道,上届首葩被这次从秦淮河畔弄来扬州瘦马的叠翠楼给爆了菊花。
看起来,这青夜勾引男人的功夫是一等一,可组织活动的能力就不行了。
苏白衣拉着春烟走进,春月楼门前几可罗雀,仅有的那些人看了上面的表演之后,无不摇摇头,如同过客一样去了叠翠楼那边。
戏台上,一个小姑娘打着牙板,咿咿呀呀的在唱,还是那首老掉牙的《枉凝眉》
歌曲这东西,刚刚开始出来的时候颇有新意,但是时过境迁,在斗葩大会这种场合下,男人们过来看的是开放的人性,不是文质彬彬的斯文。
《枉凝眉》固然好听,听几遍也腻了。
反观隔壁的叠翠楼,莺莺燕燕,人家打的就是诱惑牌。
“姑娘,往上走!”
一个老嬷嬷样的人物,带着一拉溜十几个年轻水灵的丫头,看上去有的才比春烟仅仅大了一点点。
姑娘们脸上带着娇媚,行走之间骚气外露,如玉一样的胳膊露在外面,领口敞开,似乎能看到里面白白的嫩肉。
“好……”
“嗷呜……”
这……
苏白衣真是无语了,这你妹的才到哪儿,仅仅只是能看到脖子下面一片白肉,甚至连凸起的边沿和沟都没有,就能惹得群狼嚎叫?
“官人……”
女孩子们拉着唱腔,软软甜甜,再次引得一众人吼叫不已。
切!
大明朝的男人原来就这个水准,你们等着吧。
苏白衣大脚一台,进入了春月楼的后面的帐子里,这里算是表演的总后台。
青夜看起来病恹恹的浑身无力,二十多个女子围绕着她,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浪荡子,谁让你跑过来的!”
一名脱了外衣的女子,看到苏白衣就大骂。
青夜却骤然一惊,然后,脸上瞬间充满了惊喜,几乎是小跑着和到苏白衣面前,颤声道:“苏先生,您好了?”
“苏先生?”
“原来是苏先生来了!”
不止是青夜,这里的几乎所有的姑娘都认识苏白衣。
谁让上次在春月楼的时候,一曲《枉凝眉》太震撼了呢?
刚刚那骂苏白衣的姑娘也反应过来了,赶紧又笑着道歉。大家都是出来卖的,被男人看了身子这件事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关键是,这是脱了外衣,并没有脱亵衣。
“让外面那些唱曲的姑娘都停掉吧,别浪费力气了,没人看的。”苏白衣刚刚一来,就对春月楼指手画脚,很多姑娘还是心有不甘。
不过青夜支持他,别人也没办法。
“你来,跟我说说这斗葩大会是怎么回事,我还真不是太了解。”苏白衣将青夜拉到一个角落里,二人开始针对这次斗葩大会进行深入交流。
嗯,真的只是交流,没有别的意思。
通过这次深入浅出的交流,苏白衣对于归德府的整个斗葩大会流程也算是有了一个了解。
首先,大会就三天。
然后各个花楼搭起戏台开始表演节目,三天的时间,第三天晚上归德府官府张开“风流榜”,所有在场的识字的男子,都可以在风流榜上四家花楼的名下留名,当然了,只能留一个名字,喜欢哪个就留名在哪个花楼名下。
哪家花楼留名最多,便是此次大赛的首葩。
整个过程或许可以搞点小猫腻,但是想要作弊成为首葩,可能性还真的不是很大。因为一旦作弊就涉及到大量买通观众,可观众的保密性可想而知。
归德府历史上曾经就有一个花楼想通过作弊的方式获得首葩,结果被官方除名了。
当然了,每年获得首葩的花楼,有巨大的好处,不然谁有病还去花钱卖力去组织什么斗葩大会。
首先,获得了首葩,就得到了官府的认可,对于花楼而言,每个月的税钱可以少掉一半以上。
然后就是姑娘,要知道四个花楼都隶属于同一家老板,那就是官家。
没错,归德府四楼,其中的娼妓全部是官妓,内中的女子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触犯法律或者家人触犯法律而被掳掠进入其中的。
每年获得首葩的花楼,可以在所有官妓姑娘中挑选最漂亮的进入自己的花楼好招揽顾客。
还有,就像这次扬州瘦马一样,时不时会有大同府、秦淮河等风流去处的姑娘来归德府“串客”,这些身家不菲的名妓一旦到来,官府会首先安排在首葩花楼。
当然了,这些都是针对花楼本身而言,全部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废话。
真正关系到切身利益的只有一个好处,这个好处几乎能让所有身在花楼中的姑娘疯狂。
那就是:脱籍!
每年获得首葩的花楼,都会有一个脱籍的名额。
这对于每日面对各种恶心的男人的那些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苏白衣自然心知肚明。
原来如此!
怪不得青夜这么想要获得首葩,怪不得去年的首葩在春月楼而今年那个人就没了踪影,原来是脱籍了啊!
好,这种助人为乐的忙,我老苏帮定了。
“真是天不帮我青夜,若是苏先生不病,要是苏先生早些苏醒,咱们或许还有希望的。可这三天的斗葩大会都开了两日半,就剩下这区区大半日,唉……”
“没关系,你不要泄气,咱们还能最后一搏!”苏白衣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青夜的手。
青夜脸上之前看见苏白衣时的欣喜逐渐消散,轻轻的摇摇头:“没用的,苏先生,你就别帮我了,这样对你不好。”
她说的没错,万一拿不到斗葩大会首葩,苏白衣还得落个技不如人的名声,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还不如让苏白衣别去。
青夜也是好心,当然了,她觉得这种绝地翻盘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人家叠翠楼,可是有扬州瘦马的,那些姑娘一个个长得水灵漂亮不说,就那股狐狸精样的骚劲,想来世上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住吧。
“相信我,半天时间又如何?我苏白衣想要首葩,大明朝还没有谁能从咱手里抢走,站起来,听我吩咐!”
苏白衣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青夜被他这种自信感染,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也行,反正左右就是拼一把。”
“那就好!”苏白衣笑了笑,指着脚下道:“把您们春月楼的龟公都喊过来,在这里挖个一丈见方的深坑,记住,要挖两步深!”
“其余的人,跟我来,将舞台上的布幔全部撤掉,全部!”
苏白衣拉开系统,看了一下时间,大约上午十点钟左右。距离晚上戌时三刻,也就是后世的晚八点,还有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九个半小时准备,演出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钟左右。
准备时间足够了!
苏白衣决定,弄一个现代化的舞台。
不求有多么的光洁亮丽,至少弄个设备齐全的舞台吧。
音响、灯光、人造烟雾这些,一个也不能少,不然看不出效果。
当然了,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用电的,所以苏白衣才让春月楼的龟公们在后台挖个大深坑,好将几台小型发电机放入其中。
即便是那种小型的发电机也足够用了,放入深坑之后上面盖上一个简易的棚子,可以隔绝大部分的声音,这样在供电的同时,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了。
苏白衣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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