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了义父的支持,她什么也不是。
如果没有明教的支持,烧粮的计划说不定要落空了,李兴泽心里一急,赶紧抱拳道:“这次元军攻打黄州,所图甚大,看在天下红巾是一家的份上,请少帅义助!”
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李兴泽也把请人帮忙的姿态做了出来,按理说郭天爵不会在为难了,但是想到刚才的一肚子火,郭二公子依旧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凭什么?”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人家李军师都把姿态放的够低了,给你个台阶,你还不下,剩下的几个人,全都火冒三丈,这家伙还没完了。
向来直脾气地赵普胜直接就抱拳说道:“冒犯了!”话音没落就拉的李兴泽和张君宝回屋了。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待赵普胜带人走了,屋里就剩下她和郭天爵后,马大小姐埋怨道。
“小妹,不是当哥的说你,你就是太善良了!”
郭天爵还是相当照顾这个妹妹的,见小妹有些不高兴,便继续开口道:“本来都是红巾军,咱们义不容辞,但是这帮白莲教的人,我实在看不上!”
那接下来自然不用说,没有郭天爵的点头,马大小姐肯定调动不了南阳府的任何资源。大小姐心里一急,事关红巾军的基业,将个中的利害关系说了出来,希望郭天爵能听进去一些。
哪里想到,当她说完后,郭天爵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笑道:“小妹不必担心,父亲已经做好了准备,等我们打下濠州,就有安身立命的地方了!”
看到郭天爵喜滋滋的样,马大小姐惊喜地问道:“义父怎么打算的?”
说起来,郭天爵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名头出来闯荡的二世祖,至于郭子兴如何布置的,他怎么会知道,于是有些尴尬地说道:“父亲只说让我过来探听龙脉的事情,多余的没有说!”
幸亏马大小姐知道郭二公子一向都这么草包,也没多计较,反而是说起了龙脉的事情,她到是也听别人大概说了一下,知道好像是在别帖木儿的手里,和自家二哥知道的消息差不多,并没有太多关于龙脉方面别的消息。
赵普胜压着心里的怒气道:“师侄,没必要去求他们,我们自己也能办到!”
话虽这么说,但是白莲教在南阳府根本就没有人手,出了郭二公子这么个异类,明教这边等于变相的退出了烧粮计划,这对于李兴泽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看来自家的师弟在房间里眉头紧皱的走来走去,张君宝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不禁自责道:“都怪我着暴脾气,唉!”
张君宝的自责落在众人耳里,惹的崔莺莺白了张道士一眼,才知道你自己脾气不好,这下可完了,估计这下李军师能愁死。
李兴泽倒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拦了下自责的张君宝,面带愁容地安慰道:“跟师兄你没关系,说起来,我们不能事事依赖别人,我们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所有人中,就柳清感觉自己好像是最没用的,自嘲地笑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能帮上什么忙!”
怎么了,一个个的这是诉苦还是见上帝时的忏悔,李兴泽赶紧出声把众人这股劲打了下去,有自我哀怨的时间还不如好好考虑如何把事情办成了。
这时,冯飞突然插了嘴句:“不行就让强子当场反水吧!”这个注意不错,众人纷纷点头,但是李兴泽却摇了摇头否定道:“不行,不能让冯强这么早的暴露出来!”
目前留给李兴泽的时间不多了,再说手里连可用的棋也快没有了,不止元军没有丝毫暴露,就连那个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奸细也没有暴露出来,如果过早的将手里的牌打光,李军师担心他将会一败涂地。
崔莺莺想了想,便提了出来问道:“之前说烧掉元军的粮草,不知是用什么来烧?”这个问题惹的众人纷纷翻白眼,这话不是废话吗,不用油来烧,难道还用柴火去烧。
李兴泽听出来了,崔莺莺说不定要在这个烧字上下功夫了,便来了兴趣,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这还是头一次被李兴泽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看,闹的崔莺莺的心中小鹿怦怦乱撞,但想到正在商量事情,便立即回转过来,正色道:“宋元襄阳大战时,宋将吕文焕将不少猛火油藏在鹿门山中,哪知后来降了元,这个猛火油至今还没有人动过!”
“啊”
众人皆惊,要知道这个消息太劲爆了,相比火油,猛火油可是火攻的利器,要是有了这个玩意,哪还用那么多人手。
“那你怎么会知道的?”赵普胜有些不相信,这么隐秘的事情,就连军中之人清楚的都不多,一个商人家的女子比自己知道的还多,有些挂不住面子。
“当然是我爹爹告诉我的!”
见赵普胜有些不相信,崔莺莺的好胜之心被激起来,小女儿状的哼了一声赶紧解释道。
崔掌柜的为人在白莲教中可是人人称赞的,要是他说的话,那就应该是没问题了,众人纷纷点了点头,看来要想这次的烧粮计划成功下去,就得取这猛火油了。
李兴泽算了算,如果脚程够快的话,五天时间足够了,当下时间紧急,容不得过多考虑,思量再三,然后决定道:“这样吧,我和赵师叔,张师兄去一趟,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不可!”
张君宝首先就不同意道:“师弟你在这里坐镇,这种事交给我们办就好,你何苦亲自去一趟呢!”
眼看崔莺莺,柳清依依不舍的目光,再看到冯飞跃跃欲试的样子,李兴泽咬了咬牙,还是坚持要自己去,众人眼见劝不住,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李兴泽看到张君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奇怪地问道:“师兄,还有别的事吗?”
张君宝以可怜的眼神看着李兴泽道:“师弟你别忘了,你不会骑马!”
我靠,把这个忘记了,李兴泽才想起来这个事。当张君宝说起来这个,众人都笑了起来,这个事情,几乎人人得知,也是唯一能让众人取笑李军师的地方。
看到师侄苦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赵普胜连忙出来打圆场,说他和张君宝轮流带着李兴泽走,这样倒是耽误不了多长时间,顶多就是马受点累。
这么笑了半天,大家的心情也都好了许多,但是想到,李兴泽要去办事,虽说没什么危险,但也让人担心不已。崔莺莺和柳清的心情低沉了下来。
准备了点干粮,三人就急匆匆的骑马出了城。
马大小姐与郭天爵聊了不短的时间,待进了李兴泽的房间时,见到只有崔莺莺和柳清两女时,不禁惊讶道:“李军师去哪里了?”
都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祸,不然军师也不用跑那么老远,再加上马大小姐老是对李兴泽挤眉弄眼的,想起来这些,崔莺莺一肚子的气,不爽道:“不知道!”
如此的干脆利落,也在马大小姐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家的二哥刚来了就把人家精心布置的计划给搅黄了,虽说白莲教和明教有别,但好歹同根同源,这样做确实有些不顾香火之情了。
马大小姐暗自叹了口气,觉得问崔莺莺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于是转头就问柳清。
柳清不管心里有没有怨言,但好歹马大小姐是当初救她中的一员,只好瞥眼看了看一旁气鼓鼓的崔莺莺,小心翼翼地只说李兴泽和张道士他们去襄阳办事了。至于办什么事,她可不敢说的太仔细了,毕竟她也清楚一些明教和白莲教之间复杂的关系。
这个节骨眼上,李兴泽出去办事,马大小姐也是琢磨不透,只得估计是李兴泽去做什么准备了。
这俩小妮子肯定知道去办什么事,只不过不告诉自己而已,知道她们的小心思,马大小姐也懒得去计较,既然李兴泽不在,她也没必要在别人厌恶的眼神中待在屋里。
来到了韩山童这里,见韩大帅的气色好了一些,马大小姐带着抱歉的神色行礼道:“拜见大帅!”
“不必客气,快起来吧!”
韩山童对于马大小姐还是挺欣赏的,毕竟红巾军的人才太少了,可以说马大小姐是德才兼备,唯一的缺陷便不是男儿身,感慨郭子兴收了个好义女时,笑眯眯地问道:“找我可是有事?”
“正是,就是想问问大帅是否知晓龙脉的消息?”
马大小姐也不敢确定韩山童是否知道,但她想,别帖木儿既然抓了韩大帅,那么想必韩大帅应该知晓一些事才对,毕竟龙脉的消息在别帖木儿手里。
第29章 红尘未了()
“哦?”
韩山童眼中的精光一闪而没,心道马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仅靠丝毫关系就能推断出事情的大概,不简单。这都回来几天了,这个时候才问,不用想,肯定是郭子兴派他的儿子来办这个事情的。
想到这里,韩老头呵呵笑道:“老夫尚且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打探龙脉的消息!”
马大小姐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韩山童是人犯,又不是审问的人,如何能知晓龙脉的消息,当下向韩老头告了声罪,便离开了。
待马大小姐离开后,韩林儿忍不住开口问道:“爹,这个事您不打算告诉别人吗?”
知道儿子心疼他们明教的圣女,但此时自己的行为还真不是向着白莲教,想了一下,解释道:“有个人知道就行了,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会惹到咱们的头上,你明白了吗?”
韩林儿哪里会知道韩老头的打算,只得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见儿子不再问这个事,韩山童也就没多说,不指望他现在能理解,反正自己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好。
鹿门山是许多名士隐居的地方,像汉末的庞德公,唐代孟浩然等都在此隐居,所以也叫圣山。
昼夜不息,只是约莫一日光景,三人便已经赶到了襄阳,至于李兴泽,早已被颠簸的七荤八素的,都快口吐白沫了。
虽说是鹿门山,但一共有五座山,分别是狮子山,香炉山,霸王山,鹿门山和李家山。原本李兴泽以为是一座山,到了以后,经过赵普胜的解释,这才清楚。
“怎么办?”
到了这里后,几人才冷静下来,想想出发之前只是知道埋在了鹿门山,居然没想得问是哪座山,准确地方更是不知道。
李兴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看看夕阳余晖中的众山时,一阵头大,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君宝看着颓废的两人,一声大笑道:“跟我来!”
这下可把李兴泽和赵普胜惊的面面相窥,难道他知道?赵普胜上前赶紧拉住张君宝的袖子疑问道:“张道士,你真知道啊?”
“不知道啊!”
张君宝随意道,待看到即将发怒的两人时,赶紧解释道:“这个鹿门山上有座寺庙,我以前来过,咱们不妨问问他们!”
张君宝之前是少林寺的弟子,自从离开少林寺后,始终不忘天下佛门是一家的理念,四处游逛,没吃的就去各个寺庙混饭,当然,那不叫游逛,那叫游历天下。
进了鹿门寺时,谁知,李兴泽还没开口,寺门口的小沙弥一看到张君宝,立即怒道:“又是你这个道士,还有脸过来!”
“啊”
先不管张君宝以前怎么得罪小沙弥了,不能让事情变得更恶化了,李兴泽反应极快,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小沙弥,嘀嘀咕咕了一堆。最后,小沙弥的态度终于好了些。
抹了把头上的汗,李兴泽暗叹道,和佛门弟子沟通真他娘的累,好话说尽,都不行,最后还得靠忽悠,要不这孩子要跟张君宝去拼命,谁知道他之前怎么招惹人家了。
想到这里,瞥了眼张君宝,果然是神情尴尬的在寺庙阶梯上杵的。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君宝居然会怕一个小沙弥,乐的赵普胜笑个不停,直把张君宝抽出剑来,这才终于止住了笑。
“师弟你是怎么解决的?”待张君宝见到小沙弥好像真的不再找他的麻烦了,而是领的三人去见主持时,终于忍不住了,悄悄地问道。
“谁知道你之前怎么招惹人家了!”
李兴泽有些不满的埋怨道,然后低声说道:“我说你脑子不正常!”
赵普胜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背过脸去,止不住笑的眼泪直流,师侄就是有办法,居然这样就把自个的师兄卖了。实在是高,跟他师兄邹普胜一个德性。
谁愿意这样被埋汰,要是别人这么说,张君宝早火了,真是给了自家师弟,加上谁让他之前得罪看门的小沙弥了,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后面。
主持倒是和颜悦色地接待了他们,直到李兴泽说明来意,主持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地抿了口桌上的茶水,脸上略带悲切地说道:“宋元襄阳大战,历经数年,苦了我襄阳城的百姓!”
李兴泽也知道,襄阳大战打了差不多快半个世纪,真可谓是旷日之战,虽然战略及战术中有令人称道的地方,但对于百姓来说,更多地只是不断的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其中的痛苦实在难以用言语来说。
主持看到李兴泽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言语,只是暗自摇头。
“加入红巾军是我的无奈之举!”
李兴泽没有丝毫犹豫,坦言说了出来,不顾张君宝和赵普胜惊讶的表情,依旧朗声说道:“我刚来贵境,孤苦无依,是红巾军收留了我,既然红巾军有着他的使命,那么我也是其中一员,我愿意去承担!”
李兴泽之前不过是一名即将参加高考的高三学生而已,不知何种原因来到了这里,不管如何,他已经是红巾军中的一员,必然要去做些什么。
尽管他不知道做的是不是对,只是知道,这可能是必然的历史宿命。
赵普胜想起李兴泽刚来的时候,还是个整天嬉皮笑脸的小子,想不到短短时间,就有如此见识,而且愿意承担起黄州红巾军的重任,看来邹师兄有眼光,不禁令人佩服。
“小施主,那么拜托你了!”
主持站了起来,朝李兴泽作揖,吓的李兴泽赶紧起身回礼,还不待他出口,继续说道:“我寺后有座八角洞,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说罢,再不理会任何人,道了声佛号便抽身离开了。
赵普胜这下可是彻底懵了,到底说了点啥,他可一句都没听懂。这还没说几句话呢,主持走了,关于猛火油的事,可是一个字未提,便嚷嚷道:“师侄,大和尚走了,怎么办?”
谁知,李兴泽咧开了嘴,神秘地笑道:“主持已经告诉我们地方了,现在就看我们的了!”
张君宝倒是猜出个一二,待跟着李兴泽到了鹿门寺后面时,才终于全明白过来,连忙说道:“对,就是这里,刚才主持就是那么个意思!”
说完后,还喜滋滋的白了赵普胜一眼,意思就是看你有多笨,这么简单的禅机都想不通。
这下,赵普胜可是彻底郁闷了,这智商上的高度是没有办法去解决的。自从来了鹿门山后,一直嘲笑张君宝,这次居然被他给嘲笑了,简直就是耻辱啊。
点了火把后,张君宝带头就进了八角洞,走了还没一会儿,就遇到下落的洞口。大概量了一下,张君宝估计问题不大,就率先跳了下去,接着是李兴泽,最后是赵普胜。
洞里面是一个挺大的溶洞,幸好几人没走远,就发现了大量的罐装物品,李兴泽急忙上前,撕开一个封口闻了闻,朝二人点了点头。
想不到这次居然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