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湘琴半天也没有想出拒绝的理由了。
“好,走了。”直树转身开始走了,湘琴犹豫着跟在后面:“直……直树……”
“唔,原来像你这种表情是哥哥喜欢的呀?”那个长的像裕树的叫做蜜琪的女孩站在湘琴的后面,冷不丁的说,“他的品位还真差!”
湘琴还在生气,这一群小孩就已经高兴的跑向直树了,“直树哥哥,我们在等你呢!”“裕树哥哥有来吗?”
走过一大片的稻田和一条两边长满草丛的小路后,一座木制的古老而庄严的房子出现在湘琴的眼前。
“原来,这是我婆婆的娘家。而这些人(还不是全部唷)就是他们家的亲戚。”湘琴看着房前坐的大大小小一大片人,他们也用各种各样的表情看着直树,尤其是湘琴。
“我现在来跟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太太湘琴。”
“我是湘琴,请……多多指教。”湘琴深深的弯下了腰。
“很好,很好。”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笑着走过来,“湘琴呀,欢迎你哦!我是直树的外婆,没参加你们的婚礼,不好意思哦。因为我那老伴是不坐飞机的。”
“哪里哪里!”湘琴又深深的弯下了腰。
“再来介绍。记住唷。”直树叮嘱湘琴说。
“好,好!”湘琴斗志满满,振奋精神。
“舅舅,惠三。”“次男阿岁,12岁。”“他们家的长男阿竹,15岁。”“长女阿惠,16岁。”“大阿姨明子。”“他们家老大蜜琪。”“还有个女孩真木。”“这个是小广,那个是小安,都是4岁。”“小阿姨,博子。”“老二,阿雪,8岁。”“老三小宝,6个月。就这样了。”
一个个的画面在湘琴的面前闪过,闪的湘琴的一双眼睛都花了:“哇哇!我……完完全全记……不得。不止人数这么多,而且大家(包括直树)都长得一模一样呀!”
湘琴头昏脑胀的时候,大家都凑到了湘琴的面前,“你和直树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直树的兴趣很烦人吧?”“你看起来不太聪明,一定有什么优点吧?”“看你的身材也不怎样,一定有别的好处。”“可是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呀!”大家都围上来又是观察湘琴,又是问问题的,而另外的几个小孩则扑到了直树的肩膀上:“直树哥哥在台北住久了,眼光变差了哟!”直树见到他们,倒是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笑着让他们在身上闹。
“这些人……连性格都和直树一个样子!”湘琴心里恐怖的想。
“吵死了!”一个声音很大声,并且很生气的吼了出来,一个瘦瘦的老头跌着脸走了过来。
“外公!你不是下田了吗?”
“啊!外公?”湘琴感到惊讶万分,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刚笑了一声,就有好几双眼睛看了过来,湘琴赶紧捂住了嘴巴。
“糟了,不该笑的……我只是看到了直树老年时的样子!”湘琴想道。
“好久不见了,外公。”直树笑着走上前。
“直树,那个女娃儿就是你老婆吗?”外公很不高兴的问。
“恩。”
看着这个有着不一样威严的外公,湘琴有点害怕的胆战心惊的说:“外……外公好!我是湘琴。”
外公斜着眼看了湘琴一眼,“哼……”了一声就把头转开了,“看脸就知道脑子不怎么样,看手就知道笨手笨脚!看身材腰身就知道不怎么会生!”
外公的话让本来就害怕的湘琴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这个怪老头是怎么回事?好象看我很不顺眼!”
“老头子,够了吧!别把人家湘琴给吓坏了。”外婆适时的站了出来,“你们也是!”外婆对旁边的一群小孩命令的说,但是那一群小孩似乎很不服气的回道:“事实嘛……”
外公并没有买外婆的帐,指着湘琴严厉又认真的说:“要知道,我的眼睛可没瞎。直树的媳妇儿要怎么配得上他,我最了解。这两个星期我要好好重新训练她!”
湘琴被吓得脸跌青跌青的,回头想从直树那里寻求帮助,却发现直树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不轻易服输的。加油吧!”
对两个星期生活充满了未知的湘琴两眼呆滞:“我和直树的‘小俩口的夏天’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旁边一群小孩不停的取笑着湘琴“被阿公骂的新娘子!”“被骂了!被骂了!”湘琴都已经无暇去顾及了。
“原来妈妈所担心的,就是这个吧?”看见头顶的阳光,湘琴忽然恍然大悟,“直树与他弟弟的个性,原来都是由这位老爷爷所遗传出来的。看他们的样子就很清楚了。”湘琴边想边伸手去摘西红柿。
“你摘下来的方式不对!”外公在后面生气的喊。
“呃?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湘琴惊恐的问。
“不要回嘴!方法如果弄错了,会影响后来的生长!”外公更加的生气了。
“烦死了。”湘琴不再多说,回头继续摘西红柿。
“这边摘好了之后,到那边去采茄子。”外公站着命令湘琴。
湘琴再也忍不住了,转头怒吼:“为什么?你坐着没事,为什么不去摘?”
“你有什么不服气的?老人家休息一下不可以吗?”外公和湘琴争吵起来。
战斗最后还是以湘琴的失败而告终,湘琴唉声叹气的摘西红柿,外公幽闲的坐在阴凉的地方,不停的对湘琴指手画脚:“手要动,不要停!”
“快乐的温泉旅行在哪里?”湘琴绝望的想着。
湘琴痛苦的趴在地板上,手扶着腰:“我的腰,一直都弯着腰,直不起来了。”
“腰力这么差,要怎么生小孩?”外公在湘琴后面使劲的一推湘琴。
电话铃声响起。
“喂,一色家,哦,纪子呀?恩,有呀,他们来了。湘琴,台北的纪子打电话来了。”
“呃?我婆婆吗?”湘琴仿佛看见了希望。“妈!”湘琴握着电话哭了起来。
“湘琴,你果然在那边!”江妈妈的声音也很紧张和担心,“本来我还在猜,哥哥会不会带你到那边去,没想到还真给我猜中了!怎么样?我爸爸,我哥哥,还有那些小鬼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妈,我跟你说……”湘琴知道江妈妈是很疼自己的,哭着就说起来,“我想回……”
湘琴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外公抢了过去,湘琴的话说到一半。
“纪子吗?”外公对着电话开始说起来,“湘琴他们来了呀!不错,直树那小子好命,娶了个好媳妇呢!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他们可以在这儿好好休息两个礼拜。恩,晚安……”随着湘琴一声惋惜的“啊”,外公挂上了电话。
“外公,你……你说的和做的根本是两回事嘛!”湘琴生气的说。
“哼!我这么一说,你就是想回去也不行了。”外公回头阴险的笑着说,“我怎么能让你这个不象话的媳妇就这样回去呢?快点洗个澡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哪!”外公转身走了,留下百感交集的湘琴。
换上了浴衣的湘琴一边往澡房走,一边失望的想:“实在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欺负人的老爷爷!如果他不是直树的爷爷,我早就不顾一切了!”
当湘琴走进澡房,看见木制的澡盆,感到又新奇有奇怪:“咦?形状好奇怪的澡盆呀!唔,古老的房子,古老的澡盆嘛。进去吧!”湘琴轻轻的把脚放了进去。
澡房里传来湘琴惊天动地的叫声:“呀!啊!好烫!没……没有底!烫呀!”
外面江妈妈的娘家人听见了湘琴的声音,“咦?湘琴好象没有洗过这种澡盆。”“找人麻烦的新媳妇嘛!”
在经过了一天的折腾后,湘琴终于能够闲下来,休息一会了。湘琴穿着睡衣,拿着圆扇,坐在外面纳凉,在感叹自己一天糟糕的表现。
“嗨,又引起大骚动啦!”直树走过来,笑着说。
“对呀!乡下的一切我都不懂……”
直树走过来坐在湘琴的旁边,“是你自己说想要看我在大自然中的一举一动的呀!我只是依照你的希望去做的而已。幸好你肯来,我也能在这儿好好念书。”
“我不是这个意思!”湘琴生气的说。
“其实我真的希望你看看我生长的地方。”直树收起刚才的微笑,认真的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湘琴。
“直树……”湘琴看着直树,也没有了生气,她知道直树是真的希望她能喜欢这里,这是直树长大的地方。湘琴就这么怔怔的看着直树,(的确,没错,在满天灿烂星光下的直树,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直树搂着湘琴,渐渐的靠了过去。
“直树哥哥!”一个声音打断了湘琴和直树的两人世界,是那一群小孩,“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关系,什么事呀?”直树笑着回答他们。湘琴则是非常的生气,好不容易有的浪漫气氛。
“我们为湘琴嫂嫂准备了一个欢迎会,请你来参加吧!”蜜琪不怀好意的笑着说,“既然是我们一向仰慕的直树哥哥的新媳妇儿,也必须跟她打好关系呀,我们想多教她一些事情。”
蜜琪的话让湘琴感动的不得了:“真亲切……我本来还以为他们只会捣蛋。没想到,对我这么好!”
直树笑着说:“说得也是。太好了,湘琴。”
“恩。”
“那么,直树哥哥,湘琴嫂嫂就借我们一下喽。湘琴嫂嫂,我们都准备好了,来吧。”湘琴被一群小孩簇拥着走了,“我去了,直树。”
“好好玩吧!”直树颇有深意的笑着。
“这……这是……”湘琴颤颤的说,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点着两根蜡烛,映衬着昏暗的房间,孩子们都围坐在桌子的周围,气氛怪怪的。
“祝贺会?”湘琴瑟瑟的问。
“对呀!”“因为我们要告诉你一些身为本家族的人非知道不可的事。”孩子们神秘的说,“我们一色家族在这儿已经有几百年了。差不多是10代以前的事了,有一位女孩嫁过来,因为与佣人私通,于是共谋把自己的丈夫害死了,然后把所有的家产占为己有。被杀的男主人当然死不瞑目,于是他立下了血咒,在他杀人的房间墙壁上,浮出了这样的血字……‘从此之后,嫁到一色家的新娘子,将连续十代受到诅咒’,我们也做了一些调查,第十代的新娘子,正好就是……湘琴,你!”孩子们说的绘声绘色,加上房间里的光线,他们每说一句,湘琴就吓得叫一声,说到后面的时候,湘琴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颜色,但是孩子们还在继续说:“而且也正好,那个房间……也就是你现在所住的房间!”湘琴被吓得死死的趴在地上,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下去。一群孩子哈哈的笑起来。
深夜,湘琴躲在被子里,怎么也睡不着,古老的钟声一声一声的响,湘琴死死的抓住被子,“好怕!好怕!刚刚的那些话,就像牛鸣声一般充斥在我耳畔。毒杀!第十代的新娘子!血的字!受诅咒!咦?怎么……我想尿尿!难道是心理作用。我想尿尿,厕所很远……”湘琴有一点没一点的想着,她翻起身,摇了摇旁边的直树:“直树!直树!喂喂!”
“唔?”直树睡的迷迷糊糊的。
“你不想上厕所吗?”
“不想!”
“可是……”
“别叫我陪你去!又不是小孩子。”
直树的话让湘琴不敢再叫直树了,她鼓起勇气走出来,自我安慰说:“其实,那是开玩笑的。只是那些死孩子们的恶作剧罢了!我有什么好怕的?”湘琴边想边摸着黑着古老的木房子里走着,“对!对!他们只是胡说一通而已!咦?厕所不是这儿吗?”
湘琴傻眼的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走廊,脸色变得非常的难看,“厕所不见了呀?”湘琴东张西望的找厕所,嘴里嘀咕着:“其实,还是应该叫直树陪我来的……咦?我是不是走错路啦?”湘琴像一个走失的小孩一样彷徨失措,“哎哟,怎么办?难道我会在这儿遇难吗?”湘琴不着边际的想道。
“怎么了?”外公一张阴沉的脸突然出现在黑暗中,“吵死了,你以为现在几点?”突然出现的外公把湘琴好好的吓了一跳。
“啊,原来是外公呀!害我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厕所在什么地方?”
“你记不得呀!有够笨的!”外公很不高兴的说。
“人家有夜盲症嘛,这个地方又大又黑,不过,太好了!能遇到外公也真不错!”湘琴跟着外公一边往厕所,一边说,“对了,老年人都起那么早吗?才三点。”
“到了。”
“外公,你能不能等我出来?”湘琴在进去的时候忐忑的问。
“这样还不够呀?”
“可是,回房间还有一大段路……”想到这里,湘琴就害怕起来,正说着,湘琴推开厕所的门,一个巨大又恐怖的玩偶迎面出现在湘琴的面前,湘琴叫着昏倒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外婆严厉的质问蜜琪他们:“说!你们干了什么?把湘琴吓成那个样子!”
一群小孩子似乎很不以为然,“是吗?她吓到了吗?”“可惜,没看到。”“直树哥哥发现她时,她早就昏过去了。”
在房间里,“我要回去——再也受不了了!让我吃那种苦!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湘琴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把衣服和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旅行包里塞。
直树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看着湘琴在一边哭,一边说,觉得那一群孩子实在是有点过分,但是他知道湘琴不应该会这么容易投降,他只是在等湘琴痛痛快快的哭完,湘琴依然在哭:“我一直期待着能和你好好的来一趟快乐的旅行,到风景好的地方……吃好吃的东西……两个人好好的享受假期!你不回去也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这次谁都不能阻止我了!”湘琴生气的说道。
“既然这样,”直树静静的说,“我也没办法。这是我出生的地方,对外公来说,也是他第一个孙子。从小,他就认为我娶的老婆应该由他来决定。”
听到直树说到这里,湘琴止住了哭,看着直树,但是直树只是一个人似的继续说着,仿佛在说心里的心事一般,“但是,婚礼决定得太匆忙,来不及把你介绍给外公,其实,当初应该第一个带你去见的人应该是他。当然我也知道要他一下子就认同你,是不可能的。不止是外公,其他的亲戚也差不多,但是话又说回来,我选择你也花了不少时间。”湘琴一直没有再出声,直树的这一番话如同对她的内心剖白一样,让她的心里深深的触动。
“所以我认为要他们认定你,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因为你是我选出来的!”直树很确定的说,他停了一下,“但……既然你说要回去,那就算了……”直树的眼睛充满了无奈。
“你在说什么呀?”湘琴笑着打断了直树不开心的话,“我要在这儿好好享受两个礼拜的快乐假期!”
直树笑了笑,在湘琴不注意的时候朝湘琴吐了吐舌头,这个老婆是他选中的,怎么会有错呢?对于湘琴,他再了解不过了。
接下去的生活里,湘琴尽管受到了外公百般的刁难,受到了那一群小孩百般的愚弄,但是湘琴始终充满斗志:“看着吧,直树!我马上就会适应这儿的生活了。让外公和表兄弟们(那些死孩子们!)看看,我是个让他们挑不出丝毫毛病的新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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