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从熊颈上一把拖出鬼哭刀,又运起混元真气,纵身一跃,又朝着那颈部猛劈而下!
正是一招‘雄霸群山’!
这一刀势道雄浑,正如山岳压顶一般,又是直接斩在方才的伤口之处,是以一击之下,直接斩开颈骨,又撕开血肉,恰恰将那硕大熊头一刀两断。
一颗熊头滚落于地,浓稠的鲜血喷薄而出。
鬼哭刀材质奇特,血入其上便沁入其中,倒也不用擦拭,张浪随手一摆,便挥刀归鞘。
他又看了看这棕熊尸体,无奈摇了摇头。
这大熊比起其他棕熊倒还应该是个异种,连自己的兵刃都能挡上一挡,若是将这大熊剥皮去毛,硝干后混些冰蚕丝鞣成内甲,倒是既能冬暖夏凉,又能稍稍护身,如果再做得别致些,也是个送礼的好物件,而且这熊胆还是名目之物不说,熊掌可也是美味佳肴。
可是他又非屠户猎人,却哪懂那剥皮拆骨的细活?
若是将这巨大尸体带上,那更是殊为不便。
他心中也只能暗道一声可惜,找着自己跑到一边的大红马,打了个呼哨叫了过来,便想要离开。
正在此时,林中却突然冲出来一伙人,约莫有十三四个。
其中有个武者正高声喝道:“嘿,那少年!将我们的大熊留下!”
张浪转头拿眼一瞥,便见正有着一群武者纵马从林中冲了出来,他们拿着各式兵刃,携着猎犬,带弓持箭,正在快速朝这里奔来。
而当先那人,一身紫衣箭袖装扮华丽周正,贵气逼人,头上戴着一盏瓜皮小帽,也是明珠镶顶,
只是此人长得却是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也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人群中也有几个颇为年轻,衣衫华丽之人,也都有些实力在身,最差的都是凡境中阶。
而在他们旁边的,却是两个通脉境和两个感应境的武者。
张浪本来倒是想离开了,如今见有人过来,心下顿时明了。
定是这帮人狩猎惊扰了冬睡的大熊,才使得大熊狂暴,非要袭击他。。
如此一来,张浪索性便转过身来不走了。
等这群人走到近前,他往大熊身上轻轻踢了下,戏谑道:“你的意思是,我打的大熊,是你们养的?”
那领头的年轻人闻言倒是未曾说话。
不过旁边的一个人境武者却是直接喊道:“这大熊虽然不是我们所养,却也是被我们狩猎时打伤从山下赶下来的,岂不就是我们的?”
“有道理,如此说来,这大熊还真是你们的。”
张浪笑着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你们认了这大熊,那事情就好办了。你们先说说,我方才在路上骑马走着,这熊突然冲来攻击了我,这帐该怎么算?如果我实力不济,被这熊一爪拍死了,这帐又该怎么算?”
这个武者又道:“兄台,此事纯属意外,你这般说话恐怕不合适吧?”
张浪轻笑了一声,道:“对你来说是个意外,对我来说那可能就是命都没了,我这个人一向很讲道理,既然你说是你们的大熊,那这帐就该算在你们头上,这道理没毛病吧?”
“小鬼,我看你是招子不亮,少见市面,大爷教教你,什么叫道理!”
这时,另一名武者大声喝道:“兄弟们,并肩子上,教训教训他!”
他说完便持出三尖刺,当先跃了出来。
他这一动,其余三个人境武者便也跟了上来,都是掠身而起,向着张浪袭去。
第六十九 他居然还邀请我()
说起来,十国承平近二十年,少起刀兵,是以每逢天气晴朗,天下各处,经常有人在郊外纵马,围林捕猎,倒也渐渐成了通行天下的风俗来,并冠以四季之名。
不拘王公贵族,山间猎户、各方武者,或为消磨时光,或为打猎谋生,或为搏兽练武,都有可能发生这围猎之事。
便是张家,去年也在灵页郡郊组织过一场春狩。
但是这围猎之事,当先的便是一个围字,其次才讲一个猎。
若是惊了猛兽,又围不好,使得猛兽冲撞出去,那就是祸端了。
伤到了弱者,便是害人。
伤到了强者,便是害己。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所以归结起来,还是强弱的道理。
这四个人境武者看他只是通脉境,自然是不想再论,便要把他当作弱者,直接拿兵器来讲道理了。
再加上他们本就想通过狩猎来炫耀武艺,如今失了大熊,就想以张浪做完目标,所以仗着人多,便攻了上来。
一时之间,那四人便已掠身袭来,一把三尖刺,一把长剑,一对吴钩,一对短刀,皆是寒光霍霍,带起呼呼风声。
张浪却是嘴角一撇,直往袖中一探,四颗银白棋子已经落于手中,运起混元真气,手腕一转,便打了出去。
这一出手便是四棋同发,带起风声嘶鸣,仿若雷霆乍响,分袭四方。
这其中使长剑的和双刀的两个武者只得通脉境,当时便闪躲不及,直接受两枚白棋击中,打在胸口,直接透胸而过,摔落下来。
另外两人却俱是感应境界,杀机临身,便有反应,加上江湖经验也颇足,陡见一道白虹临身,一个矮身闪躲,一个持刀交错碰开,双双躲了过去,随后一个起落,手中兵刃便往张浪身上招呼。
一个持着寒光湛湛的一对吴钩交错之间便绞向张浪脑袋,一柄长剑亦是朝着张浪胸口刺来。
张浪见两人杀到,却是丝毫不慌,脚步分化两仪,骤然踏出。
身躯先左倾,再右斜,便将二人兵刃让过,随后揉身进步,云龙三折顿时闪出。
眨眼之间,已是一式‘密雨行云’直至一人背后,一式混元掌‘天坤倒悬’猛然拍在那使三尖刺的武者头顶之上。
接着身形又是一式‘飞龙翻云’,瞬间翻身折向另一人,对着胸口又是一掌‘白虹贯日’!。。
这两折两掌刹那变完,那两人招式又老,哪里来得及反应过来!
掌劲临身,一人脑浆直接崩流,眼见就不活,另一个却是被打落在地,瞬间吐出鲜血。
那武者见自己四人,甫一接触便是三死一伤,脸上早已变得惊惧,又不敢置信。
他也不是什么硬气之人,只吐出一口鲜血,低声说道:“求公子高抬……”
“要拿刀剑讲道理,便该有死的觉悟。”
张浪撇了一句,右袖一挥,一颗白棋又猛然从指尖弹出,瞬间射就穿了那人后颈,打断了他的话语。
剩下的人都是凡境武者,见到这场面,更是是战战兢兢。
但是奇怪的是,那领头之人脸上却是脸上只见喜色,他大声道:“兄台好武艺!”
看这模样,四个人境好手被杀,他似乎全不在意一般。
张浪见他长相奇异,居然不惧反喜,心中顿时有些奇怪,便问道:“你是哪家子弟?”
那领头之人见张浪和他说话,竟然走到张浪面前,又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月西郡朱明则,这都是在下在郡中的一些好友。此次围猎,乃是……兄台这等高手,我和父亲一向都是仰慕非常。此番得罪,更是实属不该,所以在下绝不会拿刀剑讲理,反而要斗胆邀请兄台随我回府,再奉上佳肴美酒,让我能够聊表歉意。”
原来这围猎却是月西郡朱家组织的。
其中原因却是这朱明则听说家里新花大价钱新聘了四个武师教练,正值年后无事,便约了些郡中的年轻子弟一同出来狩猎,彼此熟悉熟悉。
不过这围猎之事,却也并非容易,毕竟大型野兽都有巢穴,非觅食之时不出,这些人虽然武艺不错,弓马也娴熟,但是偏偏对那分穴寻兽的本事,不太在行,所以猎了半天,也就在山下的林中收获了几只野猪,兔子,山鸡。
林中收获乏乏,自然便越加往山中寻去,这些人倒是好运,真叫其等寻了个熊穴,而后他们自觉都有几分本事,便拿石头砸醒了这大熊。
这大熊冲出巢穴,便被他们围住,这一战斗,他们才发现这大熊力道甚大,不能硬抗,便与其游斗起来,斗了片刻,果然抓到机会,伤了此熊。
但是这棕熊似也不蠢,彷如知道敌众我寡,久战必亡一般,受伤之后,竟然扑倒一人,顺势便逃了出来……
张浪听完心中微微一哂。
什么熟悉熟悉,那也就是听听罢了,恐怕是这朱明则见到新来了几个教练,便想借着狩猎,试试这四个教练的能耐才对。
在张浪的印象中,以前张林就喜欢干这种事。
只是这朱明则是朱家的继承人,武道修为也太糟糕了些,居然只有凡境上阶?
说起来,张浪这次出来行走江湖,除了自己计划的目的地外,路上原本也是准备和各地武林人士接触一番,甚至他此刻挂在马鞍后的行囊之中,除了装了本《易经归藏中解》和唐兰准备的替换衣物外,亦是装了不少用来表名自己身份的名刺拜帖。
这些名刺拜帖便是准备这一路顺路上经过附近几洲的一些的武林门派和家族时,假如条件允许,时间来得及的话,便上门接触一下。
在张浪看来,不管是先为云盟混点声响也好,还是为以后的扩张打打前哨也罢,总归都是顺带一路的事情,惠而不费。
而在张家收集的情报上,这月西郡有两大家族,一家是月西郡朱家,一家则是与朱家世代连襟武家。
这两家祖上据说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听说历史上也出过不少大人物,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却是一代不如一代,越加败落,如今两家一起勉强维持着月西郡的局面。
所以这朱家,并不在他的拜访计划中。
只是他隐隐觉得,眼前的朱明则表现有些奇怪。
按照常理来讲,虽然这四个人境武者是新晋加入朱家的,和这朱明则还没什么感情,但是被自己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杀了,怎么样也该算是敌非友,心怀戒备才是。
怎么说,这朱明则也不该高兴。
偏偏在张浪感觉中,这朱明则竟然是真的感觉高兴,甚至还颇为真心邀请自己回府…
“是此人城府太深?还是另有缘由?索性他开口邀请,不妨去看看便是…”
张浪心中转着念头,又琢磨了一会朱家的情报,便直接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朱家的公子,我对贵府也是久仰,那就打扰一下?”
朱明则一听他同意,削尖的脸上笑得更欢了,开口道:“兄台能够光临,那是鄙府之幸也。”
第七十章 我硬是没想到是这个事()
既然有了去处,张浪便又不想舍下那大熊尸体了。
毕竟熊掌确实是神州美味,最是滋补元气。
这帮纨绔子弟既然出来狩猎,倒也有绳索之物,便着人将大熊绑了回去。
张浪骑马跟着朱明则一群人一路往月西郡而去,这一路上张浪和朱明则通了下姓名,倒是聊的还算不错。
这朱明则虽然武道见识不行,但是对于诗词歌舞,风花雪月之事却是颇为擅长,说起话来也是妙语如珠,颇为诙谐。
便是其余人本来心怀畏惧,不敢言语,过了片刻却也被他将气氛缓和过来。
如此一来,路途便也不算烦闷,很快便到了月西郡城。
一到郡城,众人便连纷纷打了招呼先后离去,朱明则便引着张浪一路到了朱家。
朱家作为月西郡两大豪门,府邸自然不错,比起张家的建筑,除了稍显秀丽一些,规模上也是毫不逊色。
张浪从马背上取了包裹,由着朱明则安排人收了马匹,抬走了大熊,再领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直接到了迎客厅,朱明安排他坐下,又急忙让下人上了茶水。
“张兄稍待片刻,我爹若是听到张兄这种高手来访,定然高兴,我这去请他过来。”
朱明则告歉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张浪喝完半盏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却是朱明则与其父亲朱元林一起过来了。
朱元林乃是先天境武者,和朱明则长得颇像,只是苍老许多,看上去和寻常老叟也差不多。
一般武者,突破先天之后,相貌衰老的速度便会渐渐慢了起来,之后境界越高,看上去便衰老得越慢。
若是到了地境巅峰,那几乎要过得十年,方才像老个两三岁一般。
若是到了天境,几乎便在脸上看不见岁月流逝的痕迹了,只是寿元还是会渐渐消耗的。。。
这朱元林这般样貌,要么就是突破先天的年纪太晚,要么就是困在先天之境太久了。
但是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几乎没有突破到地境的可能了。
朱元林方到厅上,便笑着招呼道:“欢迎贤侄,欢迎贤侄。我这劣子冲撞了张贤侄,老朽代他给贤侄赔罪了,还望一定海涵才是。”
张浪笑了笑,道:“朱老先生太客气了。”
上门拜访,自有礼节。
所以两人客套一番,便通起来历来。
朱元林喝了口茶道:“听我儿说贤侄武艺极佳,不知贤侄从何处来,又是哪家的高徒?”
张浪笑了笑,道:“是朱兄高赞了,区区来自北面云州,灵页郡张家。”
“张家…灵页郡…”朱元林琢磨一会,便问道:“令尊可是‘金刀秀才’?”
朱家再没落,附近州郡的情况总还是知道一些的。
张浪心中念头一转而过,他撺掇云盟便是为了行走江湖之便,对于自己的出身更是不会避讳,便直接点头道:“正是家父。”
那朱元林听了,笑着说道:“贤侄光临,蓬荜生辉,定要在我这多盘恒几日,让老朽尽尽地主之谊。”
张浪站起身来,连连摇手道:“这……凭白打扰已是不妥,如何还能叨扰下去……”
朱元林却是笑道:“无妨无妨,贤侄不是打了头熊?正好老夫找人拾掇一下。况且老朽最爱少年英雄,若是贤侄喜欢,便是在我这长住也未尝不可啊……”
随后两人又相谈片刻,朱元林一直热情邀他住下。
这邀请太过热情,让张浪总觉得其中隐藏着什么事。
他心中好奇,又自忖艺高胆大,便也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朱元林又是大笑三声道:“贤侄便安心在老朽府上住上几天。我月西郡虽然偏僻,却也有不少玩乐之所,就让我儿陪你转转。老朽还有些事情要办,这就少陪了。”
他说完便告罪离开,又由朱明则陪着张浪聊了起来。
倒是也没聊什么大事,无非是互相吹捧,相互阿谀,你说我好,我说你更好之类。
张浪嘴上客套,心中却是觉得这父子俩的表现,实在是有些过……
如此一来,他就这样在朱府宿了下来。
朱家父子对他的关照可谓无微不至,吃的,用的,喝的都是奢侈豪华之极,晚上甚至还要给他安排两个年轻美丽的侍女玩点好玩的。
而那朱明则更是除了晚上睡觉,日夜来访,和他交谈时也是姿态放的极低,甚至好几次要拿武道修为说事,想执子侄之礼,来请教武学。
张浪自然是吃好的喝好的,至于那好玩的,倒是拒绝了去,只是他心里却是越加泛起了狐疑,不知道这朱家到底有什么图谋。
一连住了三天,那熊皮都被人拔了毛洗净硝干,熊宴也吃了个精光,却依旧没有任何事发生。
“难道是要我代替他们比斗什么的?难不成那朱明则癖好龙阳?总不会是那朱老头修炼了什么魔功,要拿我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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