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却叫道:“母亲,您怎么了,太子哥哥被金乌公主甩了,孤零零那么久,好可怜的,您都知道他心高气傲的,现在他终于有看得上的了,多么不容易呀,您就成全他们吧!”
天香是情深并茂地讲着这番话,好象非常关心她的太子哥哥,但七七听着就有想吐的感觉,程蕙瞪了天香一眼,天香立刻不满地噘起了嘴,仅管隔着那层薄纱也能看到她噘起来的红润小嘴,七七从来都是恨程蕙的,这会真是由心里感激她没纵容天香胡闹,不过又羡慕天香,到这种时候了还有人惯着、宠着、护着,还可以胡闹。
“太子哥哥成亲”的事被程蕙一瞪眼,算暂告一段落,七七松了口气,由着那马这么驮着走了半日,她本来就不辩方法,所以这会也辩不清行了这一会是不是向着“川马塘”在行,在她眼里这一望无际的地方似乎都是一样的,那么爬在马背上,手又被缚着,实在不是个滋味,她只好咬着牙继续昏沉沉地忍受着。
七七再一次醒来是天香叫人把她从马背上推下来的,七七一下掉到了沙地里,天香便道:“太子哥哥,快点快点,趁母亲现在不在,你赶快趁热打铁娶了你的心上人吧!”
七七才发现程蕙真的不在,那天香趁着这么一个空闲都要闹,心里连连央着程蕙赶快出现吧。
苏子儒听了默默地去走上前将七七扶着跪在沙地上,拿了袋子喂了她一口水道:“天香喜欢,子儒一定不会违抗!”说完扶直了七七,他自己也在七七旁边跪了下来道:“天香公主为媒,苏子儒愿取丁张氏为妻!”说完又极是坚定地道:“一拜天地!”
七七一看苏子儒玩真的,急着连连叫道:“可是…可是奴家是有夫君的人呀!”
苏子儒却道:“你的夫君已经让尹大将军杀了!”
七七很想挣扎起来不跟他们玩这种游戏了,但却被苏子儒按着对天一拜,浑身无力的七七没想到病成这样的苏子儒竟然也有两分劲,这男人到底与女人是有不同的,苏子儒不顾七七挣扎又继续道了一声:“二拜高堂!”说完按着七七又是一拜,七七继续挣扎一气,还是没挣开,只听那苏子儒又道:“夫妻对拜!”
七七忙叫了一声:“太子爷,这是开不得玩笑的,这是开得不玩笑的,奴家哪里敢高攀!”
苏子儒听了道:“没有高攀!”说完按着七七的头对拜,七七见那天香的眼神越来越不善,到最后变得阴冷,苏子儒却不理睬她直接道了一声:“礼成!”才扶起七七道:“夫人请起,从今儿起,你不是丁张氏,而是苏张氏了!”
七七还没从自己又一个新名字中恢复过来,天香一鞭子就挥向了苏子儒骂道:“一对奸夫*妇!”说完又狠狠地抽向七七骂道:“看不出丑成这样子了,还是个勾引男人的高手!”说完一翻身跃上她的马,打马就跑了,李尚仪见了跺了一下脚抢过一匹马追了上去。
七七听苏子儒的话本是又气恼,再听天香的话,气得一下挣开苏子儒的手,自从尹长宁那厮变得有些情义后,自己倒生了一些勾引尹长宁的想法,自己几时对那弱不禁风的苏子儒动过勾引的心思了,但天香的马已经跑远了,七七只能冲她的背影“呸”了一口。
七七发泄完才想到与苏子儒已经拜了堂了,这么一眨眼功夫就成为人妇了,从小长到大成亲也见过几次,那可是穿红着绿、八台大轿、热闹非常凡的事。虽自己从没想嫁给苏子儒这样的人,但拜堂应该也不是这样的吧,七七非常地不满意这桩婚事,看那新郎官苏子儒还跪在沙里,似乎也没有成为人夫的喜悦。
七七见那圣宫的女子都离得远,一屁股坐在苏子儒身边道:“陪你把戏也演完了,好歹给松个绑,这手都快没知觉了!”
苏子儒也坐到沙地里道:“我没有演戏!”说完费了一会劲才把七七缚着的手解开了,把七七痛得嗷嗷直叫:“你还是杀了奴家吧!”
七七叫了一会忽想到尹长宁讲的那变嗓子的药三天会失效,伸着手指算,也不过还有两天就失效了,不免有些焦急起来,抬头四下望望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再看苏子儒,依旧失神地坐在那里,七七大大咧咧地坐到苏子儒身边道:“太子爷,怎么气走了心上人,又舍不得了?”
苏子儒咳了一声抬头看了七七一眼道:“你好象很开心!”
七七一听也咳了一声才道:“奴家有什么开心的,就算不开心,奴家又能怎么办?”说完又咳了一声便抢过水袋灌了一大口水问:“太子爷,你们这是要去杀尹大将军!”
苏子儒听了没回话,七七又喝了一大口水道:“太子爷,韵王怎么逃了呢?你也太不小心了,当初花了多少力气才逮住他呀!”说完七七就意识到这句话自己是讲错了,自己这句傻傻的话分明是在往苏子儒的伤口撒盐。
第三章 仇敌当前4
苏子儒本因为热有些红润的脸一下又白了,七七有些害怕地摸着自己还有些麻木的手腕,手腕处紫黑色的绳印不停地提醒着七七,不论苏子儒、帛瑗还是尹长宁,没有哪一个是病猫,就是苏子儒看是三人中身体最差的,但他所讲的尹长宁追上来了会从剁自己的手开始下手,那话绝对不是吓唬尹长宁的,他是真做得出来的,七七寻思还是少招惹为妙,于是就闭了嘴。
七七是闭了嘴,苏子儒却发话了:“他很在意你!”
七七一时没明白苏子儒口里的“他”是哪个,明白过来是指尹长宁,想到尹长宁宁可放了苏子儒也不愿意自己丢了性命,于是有几分得意,有几分矫情还有几分扭捏地道:“哪有在意?”
苏子儒没理睬七七的矫情继续道:“你也喜欢他吗?”
七七愣了一下,虽自己现在多少有些喜欢尹长宁那厮了,但冷不丁被人问出来,就算七七励练得皮粗脸燥,但到底还是芸英未嫁,于是有点脸红道:“奴家…,奴家…,”七七“奴家”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回苏子儒这句话比较好,苏子儒轻哼了一声道:“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还真不是那种老实本分的人,连尹长宁这样的人都被你驯服了!”
七七一听血一下涌了上来,自己几时有驯服过尹长宁?当初如果不是程蕙那贱人把自己送进尹长宁军帐的,自己知道尹长宁是何许人?但她分析利弊得失后,迅速地把那涌上来的血又压了回去假装没听明白地道:“奴家不明白太子爷所讲是何意思!”
苏子儒却“扑哧”地笑了出来,七七不喜欢这个话题,赶紧转了话问:“太子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呀,是去金乌还是去那水塘子呀?”
苏子儒抬头看了一眼荒漠不冷不热地回道:“你希望去哪里?”
七七心里“唏”了一声:小姑奶奶当然是希望回那水塘子呀!
苏子儒没等七七回话继续道:“‘川马塘’已经让帛欣的军队占了!”
七七“啊”了一声,苏子儒便道:“尹长宁对付本殿的招术本是用来对付帛欣的先头兵的,只是不小心让我们给遇上了!”
七七又“啊”了一声,然后言不由衷地道:“苏太子的运气好象真的不太好!”
苏子儒冷笑一声道:“我是运气不好,不过把招术用到我身上,现在就看你的尹大将军用什么方法对付帛欣了吧!”
七七一想到底还是苏子儒考虑得长远,那些东西用在苏子儒身上,那又用什么东西对付帛欣呢?七七不免有些着急起来,苏子儒有几分淡漠道:“很担心尹大将军的安危!”
七七连忙摆摆手道:“没有!”
苏子儒便道:“尹长宁是大周一个非常传奇的人物,据说是尹相的义子,出道也极俱传奇色彩,总之让人的感觉有些象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人物,不过从他出道以来,大岐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好过!”苏子儒说得急促,所以一下又咳了起来,七七听到讲尹长宁有些感兴趣,但尹长宁的这一段故事她听几个人讲过了,可以说是比较清楚,但七七还想再听一遍。
苏子儒咳过后才道:“后来我让人查过他,王大庆那次偶遇到你,他跟着你一起到了那个小院子,小院子住的女人很神秘,你们都称她为青姨,我听了王大庆的描述,觉得很象当年岐国圣元皇后的贴身侍女小青,他是不是封荣?”
七七愣了一下,知道这话可不能随意回答,于是便道:“太子爷在讲谁,讲什么故事?”
苏子儒哼了一声然后又有些凄凉地道:“这江山本是就他的,似乎也该由他来拿回去,可是让我想不透彻的是,他那么个无情无义的人,怎么会让你这么生死相随、义无返顾地跟着!”
七七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冤枉,她现在是对尹长宁有那么一点点好感,但自己几时候到了生死相随的地步?跟着尹长宁去享那荣华富贵,她会毫不犹豫地挽着袖子上;但跟着尹长宁去送死,她七七想自己可没那么高的情*。但仔细一想自己跟着尹长宁,颠簸流离、吃苦受累是经常的事,那尹长宁但凡一荣华富贵起来,好象与自己都不沾边,于是有些愤愤地道:“太子爷真是谬赞了,几时到了生死相随,要生死相随也是天香公主和长公主与他生死相随!”
苏子儒听了这话笑了一下道:“你怕心里还不知有多嫉妒她们吧?”
七七一听立刻指着自己的鼻尖叫道:“我!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我还不稀罕呢!”
苏子儒哼了一声道:“口是心非!”
七七的血又一次涌了上来,也顾不上利弊得失了,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个苏子儒才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怎么苏子儒倒打一耙,把这桂冠栽自己头上了,于是狠狠地还回去道:“太子爷,怕比奴家还要口是心非吧!”
苏子儒淡淡道:“讲来听听!”
七七便道:“太子爷似乎很喜欢天香公主!”
苏子儒没回话,七七带着得色地道:“那天香公主好象很恨太子爷,想必一定有原由吧!”
苏子儒闭上眼睛道:“所谓原由,有原才有由!”
七七这时才发现苏子儒其实生得还是不错的,很长的眼睫毛,一口齐整而洁白的牙,唯一的缺憾就是脸色太过于苍白,但就这唯一的缺憾使他看上去更高贵,只听看上去极为高贵的苏子儒慢慢地道:“当年义父把我送到岐国太子封荣身边,被冻残了,有些事也就不敢再有什么奢望了!”
七七不明白苏子儒以底对什么不奢望了,对皇位还是对天香,在她看来他对这两样显然都没放弃,用手遮了一下日头忍不住问:“太子爷,咱们在这里晒着毒日等什么人吗?”
苏子儒点点头道:“对,等着替尹长宁或帛欣收尸!”
第三章 仇敌当前5
七七吓了一大跳好一会才道:“你确切我们只需要坐在这里就可以收到他们任何一方的尸体!”
苏子儒又点点头道:“想必这会‘川马塘子’已经成了一片血海了吧!”
七七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下站了起来,她似乎听到那水塘子传来了杀声振天的喊声,看着天上不时有秃鹫飞过,更加深了七七对苏子儒所讲话的相信,那水塘子会不会真的是血流成河了,血流成河也毒死这群死秃鹫,黑压压地飞着,惹人眼烦。
苏子儒看着坐立不安的七七露出了少见的顽皮道:“你在担心尹长宁吗,别忘了,你已经成了我苏子儒的太子妃了!”
七七直接吓得坐沙地里了,“太子妃”是一顶多大的桂冠,现在就被苏子儒这么随意地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就是这么咸鱼翻身、时来运转的吗?但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戴稳这“太子妃”的桂冠,七七于心不安,非常地不安,左右看看,生怕那个金乌公主或天香公主站在自己身后冷笑。
想得清楚明白的七七重新坐正了才道:“太子爷,这太子妃可不是人人都当得的,奴家生得丑陋,出身贫寒,宫里那多规矩,奴家习不来!”
苏子儒听了笑了,又露出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来,然后七七听到苏子儒道:“没事,本殿不嫌弃你,长得丑点,看多了,本殿也就习惯了;没有规矩,本殿会让人教习你的!”
七七忙道:“太子爷,您还是放过奴家吧,奴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大场合一见着就双腿打抖!”
苏子儒便道:“没关系,大场合都是本殿去应付,你就应付一些小场合就好了!”
七七都快哭了,好一会才道:“人家成亲都是八抬大轿、三磕九拜,还有一堆媒人,咱们这个也太仓促了吧,太子爷可得三思呀!”
苏子儒却不理会七七叫那大汉来吩咐道:“这是新的太子妃,今后也就是你的主子了!”
七七吓呆了,那大汉更是吓呆了,咋也没想到刚才还是自己手下俘虏,任自己鱼肉的苏七七眨眼就变成了自己的主子,虽然女人的地位有时候是变化比较无常一点,大汉也知道很多女子是一夜富贵,但他怎么也看不出苏七七有那本钱。
七七连忙道:“太子爷求您收回成命!”
那大汉听了却有些生气了骂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呢?那天香恨苏子儒会不会跟这事有些关系,程蕙一定是用了什么计让天香以为是苏子儒要送她去周国的,只是程蕙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程蕙却笑了起来道:“太子殿下,本护法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苏子儒看着程蕙一字一句地道:“母后,儿臣已经一无所有了,而且有没有性命活着走出这个大漠都成问题,不过儿臣本是街边的一个弃儿,从没想到过的好事在六岁的时候突然降临了,进了相府这样的高堂庙宇,无风无浪地当上了太子,还会能有雨儿这样的好妹妹时时陪在身边。儿臣即便被先皇子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夜,冻伤了身体,也没有怪怨过,私下里甚至以为这些都是儿臣命里本来没有福份,突然给了儿臣那么大的福份,失去强健的身体也许就是一种交换吧!带着伤残的身体苟活在世上,本是儿臣的痛苦,可有朝夕相处的天香,那种痛苦倒变成了快乐;但老天爷果然不是那么仁慈的,连这点快乐也不给儿臣,失去什么太子之位,失去什么江山,儿臣都不在乎,事到如今,只想请求母后告诉儿臣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把天香换去了大周,就算儿臣死,也让儿臣死得瞑目吧!”
程蕙听了冷冰冰地道出:“为什么,就因为你不配,你一个贫穷卑贱的贫民的孩子以为到了相府,就一步登天了,以为当了太子,就真的是龙脉了?别忘了自己的出身,你的出身就带着卑贱,你怎么配得到我的天香,我的天香应该配给天下最高贵的人!”
七七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出身贫寒,没什么见识,所以贫寒惜贫寒,要不在程蕙口里贫贱卑微的苏子儒,怎么刚刚还让自己觉得会去非常高贵呢?不过七七私底下觉得程蕙这么讲苏子儒怎么就不看看她自己的出身,她自己的出身好象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都可以做皇后,苏子儒又怎么不可以做太子呢?
苏子儒听了凄凉地一笑向前走了一步几乎站在程蕙面前质问道:“难道尹长宁他就是天下最高贵的人吗?”
七七知道苏子儒已经猜测到尹长宁是何许人了,但程蕙却不知道,苏子儒这话问得很老辣,程蕙既然不知道尹长宁的出身,咋就认为尹长宁是高贵的,苏子儒是低贱的呢?
程蕙不知是没法回答苏子儒的话还是难得自圆其说,没有回苏子儒这句话,哼了一声道:“你和他是一样的,与那些个贱女人生的孩子一样,都是一个样子,下贱、无耻、固执、木讷、自以为是!”
七七听了这话觉得程蕙大约真的是有些疯狂了,要不真的是嫉恨自己的母亲嫉恨出了毛病。只是苏子儒与程蕙的对话让她完全糊涂了,好多事情与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好象有些不一样,她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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