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名。那才真的是位极人臣呢?”
何雷心想: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如果真的要使篡夺列车加速,就必须加九锡、封王爵,那才够狠。当然,他现在不会向董卓说出这种计策,因为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在三国中扮演什么角色!
是救世主,还是混世魔王?
“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不是张大人及时过府,有些事我还真的蒙在鼓里,这下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张大人,我这里谢过了,倘若牛辅日后能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大人的提携之恩。”他信口说着。接连打了两个呵欠,神情顿时变得疲塌下来。虽然张温不断说着让他励志图强的话,可是他始终没再撩起眼皮来,于是张温就知道自己该告辞了,这是主人在下逐客令呢!混迹官场多年,如果连这点规矩都不懂,那不是白混了嘛!
张温终于告辞出门,沿着花树掩映的回廊,走的看不见了,何雷还怔怔的站在门口台阶前。“哎,应该派个人跟着,看看他会不会去王允的府邸,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模模糊糊的想。
“我到底该何去何从?”他喃喃自语,愁苦的扬起脸,久久地注视着不远的屋脊上,那渐渐昏暗的天宇,太阳被乌云遮住了,冷风又吹起来了,冰碴子刷刷的往下掉,马上就要变天了……
何雷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要出去走动走动的冲动,可他马上又停止了自己的想法,主要是怕出去之后迷路了。一个身穿黑色家丁服饰的小厮从眼前走过,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老爷!”何雷灵机一动,一把将他拉住,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有没有事?”小厮吓得差点栽倒,战兢兢的说:“启禀老爷,小的叫来福,老爷有事尽管吩咐,小的没事,小的没事儿。
“没事儿好,没事儿好,那就陪我出去走走,你头前带路。”何雷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这附近那里最繁华?”
“啊,狮子大街!”来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那就去狮子大街!”
蜿蜒贯穿于坊间的狮子大街,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道,也是整个北方首屈一指的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这里有着最豪华奢靡的妓院,最舒适优雅的住宅,最富丽堂皇的酒楼和杂耍班子。紧靠着这里,就是儒家学派最神圣的地域――太学和弘文馆、供奉孔夫子的文昌楼。这些供儒家巨子门研究经典和求学的专门机构,始建于汉武帝年间,虽然光武中兴后,东都洛阳也设有太学和弘文馆,但长安城的也没有撤销,两下里互不牵扯。
其实牛辅的家就住在狮子大街的街尾,何雷自然不知道。
牛府的前门有一座石板桥,渭水支流从下面静静流过。过了桥,是一条整洁的石板长街,街头有水井,街道两旁排列着窗明几净的小店铺,这些店铺与城门口那些不同,它不卖别的,专卖考究精美、香艳风流的玩意儿――名酒佳肴啦,萧管琴瑟啦,团扇扇坠啦,夜光杯水晶灯啦,金玉首饰,香囊绣袜,价钱都挺昂贵,专做那些多情的妓女,摆阔的王孙公子的生意。
建筑呈阶梯型向前,越走就越高,人也越来越多。柔靡妙曼的歌声、琴瑟声随着冷风远远近近的飘送了过来,把何雷的心撩拨的痒酥酥的。
“前面是什么地方?”何雷站住脚,腆着脸,好奇的指着前方挂五色灯笼帷幔飘荡香气阵阵的三层宝楼问道。
“嘿嘿,启禀老爷,那边都是秦楼楚馆,您可是要去看看!”来福心想:老爷真是奇怪,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呢?一定是想去逛窑子,又怕我回去禀报夫人,看来我立功的机会到了。“要不,小的陪您过去看看!”
何雷以前听说过妓院,却从来没见过,好奇心登时大起,淡笑道:“也好,那咱们就过去看看!”
正文 第十一章花街柳巷
来福一边走一边给何雷介绍:“这里是‘倾城坞’,那边是‘细腰阁’,前面是‘百花坊’,后面是‘依红偎翠楼’……倾城坞的古梅、细腰阁的赵十娘、百花坊的玲珑娇、依红偎翠楼的李香,被称为‘长安四艳’都是色、艺、才三绝。此外还有红袖楼的……”
何雷见他喋喋不休,越说越兴奋,逐渐的口沫横飞,急忙插了一句:“她们每天都做什么,就是陪客人睡觉吗?”
“老爷您忙于征战,对这种风花雪月的东西生疏了,咱们长安的妓女可不同别处,她们分好多的品级。老鸨把她们买来,教她们弹琴唱歌,那最善弹唱的,挣钱最多,价码也最高,这些人里面有的还能做几首小诗,写一首娟秀的小楷,那就更加的值钱了,等闲客人她们是不陪的,别说是过夜,就算喝喝酒说说话也不行的。前黄门侍郎‘钟繇’大人就娶了连环坞的绿珠姑娘做小妾,听说绿珠姑娘模仿钟繇大人的书法,几乎可以乱真,钟繇大人对她爱不释手呢!至于那些不会弹唱,也不会诗词的,那可就惨了,她们只能陪睡,价码很低,嫖客可以随便的糟蹋。”
何雷点点头,叹道:“朝廷怎么收税呢?”
“这个更简单了,这里所有的妓女全都被官府登记入册,主子每年都要向官府交钱,妓女每月也要向主子交钱。赚的少了的话,都不够应付主子的,所以说,最后发财的还是妓院的老板,那些阿姑看着红透半边天,其实往往晚景凄凉。可是您要可怜她们那也大可不必了,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是一点错也没有的。不少王孙公子初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倒是实当了几天大爷,成天有令人心跳得小妞缠着你。嘴又甜,声又嗲,有的还信誓旦旦的要为你从良,感动的你直向为她死。不过,当你有一天把钱花光了,或者在官场上走了背字了,她们的脸也就变了,从千娇百媚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母夜叉,用扫帚把你赶出去。倘若你还不识相,自会有人来把你揍得鼻青脸肿的。所以说……她们是只认识金子,不认识人的,哎!”
何雷听着听着就笑起来:“来福,我看你出口成文,思维清晰,似乎是认识字的,以前读过书吧?而且,你怎么对妓院的事情那么熟悉,似乎亲身经历,呵呵?”
来福苦笑了一下说:“老爷,您要是不问,小的是不会说的,小的以前是河东大户人家的子弟,只因灵帝之后,黄巾四起,匈奴人趁机入寇,河东一带惨遭洗劫,十室九空,我家的人都被杀光了,财物都被抢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跑了出来……我以前在这里有几个相好的,想来投靠她们,谁知道就被……”
来福没说下去,何雷心中已经猜到了,看来定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了。何雷叹了口气,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既然读过书,以后不要当小厮了,跟我到军中去,几年下来某个一官半职,也好重振家声。”
来福直挺挺的跪在大街上,冲着何雷‘梆梆’的口头:“老爷提携小的,小的万死也难报答!”何雷把他扶起来有感而发,说:“来福,我也用不着你报答我,现今这个世道,人心难测,诡辩虚伪,只要你将来不对我恩将仇报就好了!”
来福声音哽咽,眼中落泪:“老爷说哪里话,小的可以对天起誓……”
何雷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一边说:“这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很多,没有你说的那么繁华呀,你是否说谎?”
整条大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但都穿的华丽非常。女的涂脂抹粉,盛装出门,难得绫罗绸缎玉带围腰,不可一世。
来福抹着泪跑上来:“老爷,您看现在是什么时辰,还不到午时哩。小妞们还在休息呢,要到了中午晚上才热闹呢!”
“对,现在的时间还太早了,那他们现在开门不开?”
来福自以为抓住了主要矛盾,忙过来谄媚:“老爷,您想去,随时都可以去,她们白天也开门的,只是生意清淡!”
何雷倒不是很想去,主要家里有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把他的心给填满了,对这些倚楼卖笑的姐儿提不起兴趣来。摇摇头:“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皇上刚来关中,事务繁忙,我又怎能流连花街!”
于是,两人便转身,想要往回走。可是刚转过来,何雷和来福一起吃惊的站住了……
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拢了一大群乞丐,全是些年纪幼小的孩童,大的不过十四、五岁,最小的只有三、四岁。他们看上去几乎都是一个摸样:乱草一样的头发,污秽尖削的脸颊,呆滞的,没有神采的大眼睛。他们有的穿着褴褛不堪的衣衫,有的则**着上身,露出伶伶瘦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全都乞怜的看着何雷,一个个伸出黝黑纤瘦的爪子,幽灵似地在他眼前晃动着……
何雷差点哭出来,这也太惨了,这些孩子都还没有成年,竟然沦落到了如此的地步,以前他从没见过这种惨况,眼圈不由得发红了。
“你们干什么,胆大包天了,告诉你们我家老爷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来福挡在何雷前面,瞪着眼,狐假虎威的嚷嚷着。
“来福,别赶他们走,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去吃顿饱饭……”
来福一愣,苦着脸转过身来:“老爷,小的身上没钱呀!”何雷这才恍然,心想,牛辅身上应该有钱的。于是双手就在身上摸索,可是摸了半天,没摸到一枚铜板……小乞丐们正怀着不安和期待的眼神静静地等待着……这可怎么办……如果就这样抽身走开,何雷觉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虽然他不能使大汉朝所有的乞丐都摆脱贫困,但能尽一点力是一点。
正文 第十二章慷慨解囊
何雷无可奈何的转动着眼睛,向四面张望,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转过身,迅速地向对面一家青楼走去。来福小跑追了上去。两人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玉佩的脆响,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位大爷是第一次来吧?快请进来坐,这么早,姑娘们还没有起身呢!“随着声音,转出一位半老徐娘,姿色虽不十分艳丽,倒极有风韵。
“老鸨,我们家老爷不是普通人,老爷是……”
何雷急忙打断他的话,向老鸨拱拱手:“我想向你借一万钱用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脸一下子黯淡下来,就像挂了层寒霜,老鸨斜眼看着他,酸溜溜的说:“这可真是新鲜事儿,大清早的跑到我们这种地方来借钱,那位小哥,你刚才说你们老爷不是普通人,实不相瞒,我见过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虽说不是车载斗量百八十个总是有的,还真没见识过这样的,去去去,别影响我做生意,滚出去。”
来福正要发怒,何雷从腰间摘下一块四四方方呈墨色的玉佩托在手心送到老鸨眼前:“我不会白借你的,这方玉佩权且作为抵押,行不行?”
老鸨是个识货的主,眯缝着眼睛反复审视了一阵,目光被玉佩吸住了,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这是翡翠镶金的玉佩,非达官贵人不能佩戴,哎呀,老爷,都怪我有眼无珠,请问老爷高姓大名,大清早的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里来借钱呢?”
来福气呼呼的说:“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好听着,站在你面前的是当朝丞相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将军,今天出来逛街,不曾带着银子恰巧遇到灾民祈食,便大发善心。没想到你却百般刁难,一会儿回去点起精兵,铲平你这污秽肮脏的地方!”
“噗通”一声,老鸨面无血色的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哆哆嗦嗦的说:“牛将军饶命,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将军,将军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时候,楼里的妓女听见外面吵闹,都出来观看,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围了个大圈子。首次见到这么多花红柳绿的何雷,顿时觉得脸上发烧,无地自容,连忙让来福把她拉起来,和颜悦色的说:“用不着惊慌,我不会为难你,你去拿一万钱出来,这方玉佩你留着,明天我会让人赎回去!”
“不敢,不敢!将军折煞老身了,玉佩老身不敢收,一万钱尽管拿去……”随即吩咐身后的两个龟公:“快去取钱!”
何雷皱了皱眉说:“外面的乞丐太多了,我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这样吧,麻烦你找一些人手,把这些钱散发出去,明天我一并酬谢!”
“不敢当,将军大仁大义,老身自当效力,酬谢两个字,真的不敢当!”老鸨连连摆手,额头上的汗珠子都滚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年轻的龟公走出来,搬了一张崭新的矮几在店门外摆好,然后又从后面抬出两筐铜钱来,放在矮几两侧。
那些乞丐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瞧见这阵势,也不待吩咐便一哄而上。来福快走了两步展开双臂把所有人挡在外面,高声喊道:“你们这些乞丐都给我听着,近年来汉朝郡县盗贼四起,水旱频仍,万里之内,颗粒无收,致使灾民遍地,饿殍遍野。今有朝廷中郎将牛辅牛将军慈悲为怀慷慨解囊,救助你等,使得你等能够苟延残喘存活于人世,此举实乃功德无量。你等日后一定要将此善举广为流传,报答大恩……”
来福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大堆,何雷听着心里不太高兴,自己本来不是为了扬名,让他这么一闹竟成了沽名钓誉了。况且他觉得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来福未免太小题大做了,看他一脸的得意洋洋,好像自己是大汉朝唯一的好人。
来福踮起脚估摸了一下人数,接着说:“现在开始发放,每人五十个铜钱,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排好队,谁要是敢不守规矩,立即把他抓起来,军法伺候!”他的几句话果然有效,刚才还吵吵嚷嚷的灾民,一下子安静了,都自觉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鱼贯地走到矮几跟前等着领钱。
何雷心中暗赞:来福倒也是个人才,这件事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真是不错。
这时候老鸨子恭恭敬敬的说:“将军大人,外面只怕要热闹一会儿,请您到里面去等候!”何雷对青楼一直存有好奇心,被她这一说心里更加痒痒。老鸨子阅人无数,看出他动了心了,连忙转身在前面带路。
穿过曲廊,何雷看见一座小院,地下是太湖石堆砌,玲珑剔透,下面是水井,过了一座石板桥,进了一个亭子,下了一个亭子,又有假山挡路,最后来到一间花厅,屋子里很温暖,开满了很多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
花厅前面是一带雕阑,两边是竹制的轩窗,中间挂着绛紫色纱盘银线的帘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见老鸨带人进来,慌忙把帘子挑起来。
何雷听到一阵歌声:
“想煞我也,枕头上恩爱,盼煞我也,怀抱里多情,害煞我也,被窝里多情……”歌声婉转,悠悠扬扬,勾人魂魄。
何雷循声望去,只见里面是一间大屋,屋内陈设极其华丽,一张锦榻上,都是古迹斑斓的铺垫。床头矮几上供一个水晶宝鼎,袅袅的篆烟从里面升起来,浓香馥郁。两边墙上挂着八幅山水人物画,一个楠木书柜,上面摆满了厚重的竹简、帛书、锦书、日常用的笔砚。所有的屏风、窗帘、软垫、锦墩、席子、被褥、手炉、香囊、铜镜,全是紫檀雕花,五彩铺垫,真是锦绣天地,令人目眩神乱。何雷见过皇宫,大体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锦榻之上,坐着一位二八佳人,峨眉如柳,杏眼桃腮,肌肤胜雪,鬓发如黛。眉目之中,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