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半夜时分,朱?派来的人还没有撤走的意思,整个中牟城都在调兵遣将,火把的光把城池照的亮如白昼,马嘶、人喊声音可以传出去十几里外。
程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这样大规模的调兵遣将,怎么能够骗过敌军的探子,不用一个时辰,牛辅就会得到消息,从而可以严阵以待,以逸待劳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首战告捷
第二天一大清早,朱?的五万大军即行开拔,出中牟城,前往洛阳,预备要把牛辅一举消灭。几个时辰之后,骑兵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残破不堪的洛阳城下,程昱被迫随军。
何雷一大早就跟着一众大将来到城头上,居高临下的等着朱?光临,他昨晚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朱?今天会来攻打。
洛阳城本来是大汉朝第一坚城,东西长一千丈,南北宽六百丈,城墙呈长方形,墙基高五丈,上方马道宽三到四丈,有垛口将近六千个,敌台九十八座,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均建有护门瓮城,瓮城上建有箭楼各一座,翁城外有护城河,建有‘吊桥’以及‘闸楼’。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董卓放火焚烧之后,洛阳城十室九空,城墙坍塌大半,护城河已经被淤泥和腐朽的尸体堵塞,根本无险可守。
城头下,朱?的人马已经列阵完毕,五万人马结成五个方阵,在旗鼓号角的指挥下,缓缓的向护城河逼近,队列的最前面并排有五六员大将,中间一人,头顶麾盖,身披红袍,头戴一尺长赤缨,威风凛凛,不可一世,正是朱?。
朱?来到城楼下,手搭凉棚,向上一看,正好看到何雷。他认得牛辅,于是扯着嗓子喊道:“大方兄(牛辅的字史书没有记载,好像是大方),别来无恙乎?”
何雷挺了挺胸,刚猛无俦凛然骂道:“朱?,你背信弃义,恩将仇报,谋反朝廷,还有脸和我说话吗?天子又不曾薄待你,你为何反叛?”
朱?扯动马缰,后退三步,大笑道:“大方兄此言差矣,我是反董卓,并不是反天子,你这是欲加之罪,我发誓,只要董卓退出长安,我立即罢兵,绝不和皇上为难!”
何雷冲天拱了拱手道:“董卓乃是当朝太师,皇帝亲封,反董卓就是反朝廷,反朝廷就是反天子,没什么两样,你不思悔改,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今天我誓杀汝!”
朱?怒道:“少废话,你已经被我的大军困住,有本事的就出来,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何雷从高处看下去,见朱?的野战军纪律涣散,队列不整,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反观自己身后的西凉劲旅,各个生龙活虎,队列纵横成线,比它不知道强横多少,心里就有了底,厉声道:“老子出去和你决一死战!”
见何雷在城头上磨磨蹭蹭,朱?手下的参军万潜耐不住性子,提马向前来到城下,高声断喝:“呔,我乃朱骠骑帐下先锋万潜,牛辅,还不快点束手就擒,更待何时?!”何雷来到三国之后,除了第一天和吕布过了一招,还没有显过身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见他出来搦战,心里发痒,提起战刀就要出城,刚迈出去两步,就被一大群人给拦住了。仔细一看都是他手下的武将。
李?、郭汜、高顺、藏霸、张辽、典韦都争着抢着要下去。
李?道:“将军乃是三军之主,不可轻动,待末将去将此贼人头斩来,献于将军!”典韦抢着说:“大哥,我一个回合就能把这厮灭了,让我去吧!”惟独吕布手下的高顺、藏霸一言不发。何雷心想,这两个小子分明是不服我,今天要不露一手,怕是很难让他们心服口服。
何雷摆了摆手道:“我意已决,众将不必多言,你等在城头给我掠阵,我去去就来!”说完提刀下城。
早有来福给他迁来一匹枣红色战马,何雷镫鞍上马,点了两千骑兵,打开城门,杀将出去,城头上立即传来一阵激烈的号角声,众将一起高声呐喊,擂鼓助威。
万潜一看牛辅居然亲自出来,大喜过望,转身从箭斛中取出一只羽箭,弯弓搭箭拉成满月,冲着奔驰中的何雷就是一下。何雷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偷袭,心里有气,一个马背俯身,弓箭从头顶“嗤”的一声飞了过去。何雷的战马像出膛的炮弹一般飞了过去,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万潜没料到何雷这么轻易就躲过了自己偷袭的箭矢,正拿着弓箭得意的冷笑,猛然看到红光一闪,跟着白光一闪,跟着血光一闪,脑袋已经飞出去三丈之外。城头之上,鼓声如雷,众将齐声高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何雷纵马跑了个圈子,一低头把人头抄在手中,兜了个圈子,回到阵前,高高举起人头,对着朱?怒喝道:“朱?,你敢和我决一死战吗?”
朱?是个文官,根本不懂得打仗,见他这么轻松就斩了万潜,早就吓得三魂没了气魄,那里还敢来跟他决一死战。
“牛辅果然勇猛,众将,说去斩杀此贼?!”
身边一人高声喊道:“将军勿忧,末将愿往!”话音刚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何雷看到一个黑塔般的大汉杀了过来,心中一凛,问道:“本将从不杀无名之辈,敌将快快通名?”
大汉冷笑道:“吾乃是上党人穆顺是也,牛辅狗贼杀我同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看刀!”
何雷的临敌经验毕竟是少,再加上大汉先声夺人,就有些怯阵,看到穆顺的大刀当头劈下,急忙双手举刀,向上一架,“当啷”一声,穆顺的大刀飞上了半空,差点脱手而出,何雷大笑道:“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有名而无实,这次你死定了。”就在穆顺惊魂未定,两马错身的功夫,何雷倒转刀柄,戳在他的护心镜上,穆顺身子晃了晃差点掉下马背,何雷趁着他中门大开,破绽百出的时候,一刀下去……登时,鲜血直冒,一个人头咕噜噜的滚到马蹄之下,被惊慌的战马踏成了薄饼。
这下可把朱?给吓死了,战马连连后退,差点瘫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牛辅居然如此的骁勇,自己两名首席大将,加起来在他手上没过三招,这可如何是好?
“谁……谁能斩杀此贼,赏千金,封平北将军!”
朱?手下的将军,全都大眼瞪小眼,没有一个敢出阵的,朱?一时间僵在那里。城头上的战鼓声越发紧迫急促,城门突然打开,两员大将一左一右,率领万名骑兵,杀将出来,正是李?郭汜。
何雷纵声喊道:“朱?败了,众将听令,给我杀!”大刀向前一指,李?郭汜率领骑兵,冲入敌阵。
正文 第二十九章程昱归心
战鼓声中,一万骑兵从护城河对岸蜂拥而出,蹄音轰鸣,往朱?的阵营杀了过去。像一股怒涛般,转瞬就压了上去。朱?的部队被挫了锐气,加上又是一群乌合之众,登时崩溃,一盘散沙般向四面八方突围,尤其是处在队列最前沿的盾牌兵和弓箭兵哭喊震天,四散逃命,东门外的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西凉铁骑是大汉朝最精锐的骑兵团,他们所依仗的长枪烈马,连彪悍的羌兵都害怕更何况朱?,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被赶上。西凉兵嗜血的性子,登时发挥了出来,见人就杀,见人就刺,一会儿的功夫,战场就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地狱,朱?早跑得无影无踪了,他的军队被西凉军潮水般吞噬,完全失去了队形。手下的将领纷纷带着自己的手下跑,都怪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自相残杀,自相践踏,死伤数以万计。
最糟糕的是,洛阳城内的西凉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注入战场,典韦、藏霸、高顺带着人马分成三路包抄,形成一个口袋阵,把朱?的残兵包围了起来。朱?奋力厮杀,在十几员大将的保护之下,好容易撕开一道口子,正想逃命,忽听身后有人叫道:“呔,大胆朱?,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朱?猛然回头,只见何雷正在三丈外,手中弓箭已经拉成了满月,彭的一声射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箭尖已经扎入了眼窝里,疼得他从马背上滚了下来,在地上嗷嗷的打滚,身旁的大将只顾着自己逃生,根本没人管他,眼看就要被西凉兵剁成肉酱,只听何雷喊了一声:“抓活的!”
跟着一道枣红色的光影冲了过来,朱?身后的勒甲绦被人一把揪住,跟着整个人凌空而起,担在马鞍桥上。
何雷振声高喊:“朱?已经被我擒拿,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正在逃跑或者来不及逃跑的叛军纷纷抛下兵刃,跪在地上,表示投降。何雷又带着众人向前追杀,一直追出去二三十里,从中午杀到天黑,方才收兵,一路上收降朱?败兵一万余人,斩杀三万人,只有七八千人带伤逃跑,向南奔昌邑,投靠刘岱去了。
回到城内,典韦忽然来报告:“大哥,我抓到一个俘虏,他口口声声要见你?!”何雷纳闷的问:“什么样的俘虏?!”典韦道:“他说他姓程,名叫程仲德,是刘岱手下的参军,见不见?”
假如典韦说是“程昱”何雷肯定认得,至于程仲德,何雷就有点迷糊了,想了想道:“他见我做什么?”典韦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一直喊,大哥要争霸天下就不能杀他,若是杀了他后悔莫及!”
“好吧,那就把他带上来吧!”
典韦冲着门外招手:“带进来!”五花大绑的程昱被两个野蛮的西凉兵推推搡搡的带了进来,见了何雷也不下跪,而是冷冷的打量他。
何雷心中奇怪,问道:“你就是程仲德,见本将军有什么要紧事儿,是不是要投降,投降找别人吧,本将没空管这种小事儿!”
“你就是牛辅将军?”程昱问道。
“没错,本将军就是牛辅,牛辅就是本将军,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快快讲来,本将军还有很多大事儿要处理,没工夫跟你磨牙!”
“哦,东郡人程昱见过牛将军,将军你可知今日之危乎?”
“你说你是谁?”何雷瞪着眼睛吼道,好像跟程昱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程昱吓了一跳,心说,我没得罪过他呀,怎么这副表情,小心翼翼的说:“在下东郡人程昱,参见将军!”
“你说你是程昱,东郡人程昱?”何雷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你不在东郡呆着,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程昱越发纳闷的问:“将军认识在下,怎么在下竟不认得将军?”何雷跑到他跟前,挥手对两名士兵说:“下去,下去,赶快下去!”顺手解开了程昱身上的绑绳,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说:“原来是程昱先生,失敬失敬,你我虽然并不认识,但牛辅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真颜,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先生快请上座,三弟,吩咐人看茶!”
典韦心里纳闷,这小子是谁呀,怎么大哥忽然对他这么客气?
程昱在何雷左手的矮几后坐定,拱手道:“程昱乃是无名之辈,将军怎么就能知道我的名字呢?”何雷信口胡邹:“这个……先生有所不知,牛某平生最喜欢结交清流名士,听说先生是东阿一代有名的学者,早就想去拜访,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刚才一点小误会,先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程昱怎么会往心里去,他感动还来不及呢,牛辅给他的待遇比刘岱和朱?好多了!“将军果然是当世英雄,我早就知道朱?不是你的对手!”何雷道:“先生身负大才,为何不为朱?设计,倘若先生设计,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呀?!”
程昱摇头道:“在下人微言轻,朱?根本不听,如之奈何?”何雷点头道:“原来如此!”心想,幸亏他不听,不然老子就要吃亏了,程昱虽然比不上诸葛亮、贾诩、郭嘉那么变态,总算也是和荀?齐名的一流谋士,而且对这一带的地形风土人情这么熟悉,只怕自己要吃败仗。“先生刚才说,本将军有危险,此话可是当真?”
程昱道:“当然当真,我乃败军之将,随时有性命之危,怎敢胡乱说话?”何雷身子向前挪了一挪,聚精会神地问:“请先生明示?”
程昱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深吸了一口气说:“将军可知,这兖州本来是刘岱的地盘?”
何雷道:“当然知道,不过刘岱是个庸才,手下虽然有十几万兵马不过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先生要是为了这个担心,大可不必!”
程昱脸上现出凝重之色:“昱最担心的就是将军的轻敌,假如将军继续抱着这种态度作战,距离败亡不远矣!”
“这话从何说起?”何雷悚然动容。
程昱道:“将军只知道刘岱容易对付,却不知道刘岱身边还有一只猛虎,随时都会扑出来伤人的!”何雷想了一下,摇头道:“我猜不出你说的人是谁?”
程昱抖了抖宽袍大袖,捋着胡须傲然道:“此人就是东郡太守曹操……此刻他正屯兵东郡虎视眈眈,而刘岱生性懦弱,得到朱?战败的消息,必定西结曹操,北连袁绍,南方勾结鲁阳袁术,如此一来,洛阳就处在三大势力的夹缝之中,到时候将军不要说扫平山东,就算想回关中也没有难了。”
何雷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军事地图,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原来洛阳正好处在三方势力的夹缝之中,正像程昱所说的一样。
其实这没有什么稀奇的,洛阳这个地方本来就号称九省通衢,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所以光武帝刘秀才选择这里建都,关键之处在于,以前的洛阳,拥有虎牢关和汜水关两道坚实壁垒,可是自从董卓战败迁都之后,虎牢关和汜水关已经成了空城,无论白天黑夜都是关大打开,各方势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时可以到达洛阳城下。各路诸侯,兵马都不多,洛阳又残破不堪,大家对它都没兴趣,所以,没人派兵驻守,假如何雷打算长期镇守,那么他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粮食。
在洛阳城里找粮食,那是根本不可能地。因为这里是一座空城,除了残垣断壁什么也没有,即便有百十个老百姓也是实在无法逃跑的老弱妇孺,他们自己都挖野菜吃书皮,那里有多余的孝敬长官呀!
“先生所言极是,曹操的大名我早就知道,太师在洛阳的时候对他格外器重,听说他还打算刺杀太师,差一点就得手了,此人无论是智谋还是胆略都堪称世间少有,我早就把他列为重要的敌手了,只是一时忘记罢了,幸亏先生提醒。”
“那么将军有没有什么打算,是打算撤兵,还是趁机扫平司州和兖州?”
何雷道:“司州、兖州距离关中太近,时刻威胁渑池和函谷关,此地一日不平,雍州也就得不到安宁,我打算彻底平定兖州,然后再行入关,不知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程昱斩钉截铁的说:“有,但我不能说!”
何雷道:“这可就奇了,难道先生认为牛辅不足以筹谋大事,所以不愿意说?!”程昱道:“非也,将军龙骧虎步,誉满汉朝,赈济灾民功德无量,自从桓帝丧生,何进被杀以来,除了将军之外,没有人理会过灾民的死活,程昱对将军打心底里是佩服的,但是……但是……”
何雷是聪明人,一看他的表情就已经明白:“先生所担心我是董卓的女婿,帮了我就是帮了董卓,对不对?”
程昱冷笑道:“不错,我是绝对不会为董卓老贼设一计的,为他设计就是与天下苍生为敌,天地不容!”
何雷心想,董卓的暴虐果然激起天怒人怨,四海之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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