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在三国- 第10部分

　　　　何雷硬撑道：“知……知道……当然知道……”

　　　　张温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心想，董卓的手下都是一群只知道杀人放火的禽兽、蛮子，怎么会懂得这么高尚的礼节，还跟老子装！

　　　　张温笑道：“那就好，皇上这次其实是去祭祀‘春神’的。大汉朝的律法规定，天子每年要到郊外祭祀五次，第一次是立春之日，在东郊祭祀‘春神’。立夏之日要在南郊祭祀‘旱魃’，立秋之日要西郊祭祀‘黄灵’，冬季更加要在十月东至和十二月前往北郊祭祀‘风神’。此乃养老之礼，大学教育，都是君王的重要工作，没有什么事情比它更重要的了。在祭祀之前，皇上一般要斋戒沐浴，停止杀戮，普通的祭祀只需斋戒三天，假如是祭祀皇家祖庙，就要斋戒五天，若是祭祀天地，就要斋戒七日了。”

　　　　何雷搔了搔头发说：“不是张大人指教，末将还真是一知半解！”

　　　　这几天和何雷朝夕接触下来，张温心中多少对他产生些好感，因为何雷这人没架子，更加没什么城府，不会耍阴谋诡计，对待属下总是有说有笑的，那个时代的朝廷大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平易近人的。

　　　　一开始张温还以为自己调任司隶校尉府后会受到何雷的刁难，没想到何雷却处处的仰仗他，对他推心置腹，委以重任，和董卓的作为完全南辕北辙，所以何雷交代他办理的事情，他总是尽全力去完成。

　　　　……

　　　　祭祀的队伍有几里长，雄伟壮丽，气势宏大。队伍中间大旗烈烈，黑色的锦旗上染着斗大的‘汉’字，在招展中唰唰作响。随行的车马都装饰豪华，每辆车四匹高头大马，全都是青紫色，马背上挂满了绫罗绸缎，金银饰物，马上的骑士，全都头戴赤缨，身披蜀锦红袍，迎风飒飒，威风凛凛。珍珠宝玉在阳光照射下五颜六色，令人眼花缭乱。队伍的前半部分是皇帝、大臣、和几百名卫士，卫士由张温率领。何雷则亲自断后，手持大刀保护后队的安全。整体看，祭祀队伍犹如一条巨大的黑龙在蠕动。

　　　　这一天，丽日悬空，万里碧云，四周田野空旷而寂静。远近的山丘，被一声声清脆的鸟鸣惊吓的失魂落魄。唯有山涧内的茅草高树，溪水清澈，花红柳绿，炊烟几行，表面看来，竟然有几分太平盛世的景象，其实大谬不然，队伍中的所有王公大臣都知道，这种恬然的景色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何雷有幸目睹了庄严地祭祀场面。

　　　　刘协头戴一尺二寸长的黑色冠冕从车子上走下来，冠冕两端垂下彩色的璎珞，悬着白玉珠，前后各有十二根冕旒，刘协走的稳稳当当，以至于珠子串成的冕旒一动也不动，这就是君王的做派。他的身上穿的是祭天用的‘衮服’，上黑下红，上面绣着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的图案，下面绣着五色的云彩和水波纹。

　　　　何雷觉得他很可怜，穿的这么华丽有什么用，还不是笼中鸟水中鱼，一生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

　　　　祭祀部长太常周奂不慌不忙的取出祭文，大声朗读：“天地茫茫，壮哉大汉，功业伟大，德惠流常，省察风俗，祭祀明王。百姓端正庄敬，大臣举歌颂扬，圣皇统一天下，诸侯南山卸甲，凭军队南北纵横，仗仁义宇内称雄……”

　　　　首席皇家谒者‘掖庭令’周慎点燃了三只大香，递到刘协，刘协弓着身子走到摆着猪牛羊的供桌前，将大香放入香炉，然后跪下行礼，身旁的周慎仍然在喋喋不休的念诵着祭文，何雷听的心烦意乱，真想过去踹他两脚。

　　　　张温在何雷身旁道：“将军知道嘛，周慎昨天荣升为黄门侍郎了？”何雷皱眉道：“不知道！黄门侍郎不是荀攸嘛，怎么换成了周慎，荀攸干什么去了？”张温叹道：“大人是真的知道还是装糊涂，昨天午后，黄门侍郎荀攸、尚书郑泰、侍中种辑已经被下了大狱了？”

　　　　“啊！”何雷震惊道：“为什么？”

　　　　张温叹道：“王允把他们给告了，听说三人秘密勾结想要刺杀丞相，可惜消息走漏，被王允知道，丞相震怒，把他们送入了大牢！”

　　　　“王司徒？”何雷心想，王允不是也想要除掉董卓吗？怎么倒打一耙呢？想了想，就明白了，王允是想通过出卖“同志”来取得董卓的信任，日后行事方便一些。

　　　　何雷不太信任张温，有些话不愿意说给他听，点了点头，换个话题问道：“张大人，祭祀天地需要用些什么？”

　　　　张温脸色微变，低垂着眼脸说：“用‘太牢’祭祀。所谓的‘太牢’就是猪、牛、羊各一只，这是天子之礼。若是诸侯或者大臣，就用‘少牢’，少牢就是猪、羊各一，不用牛肉，不然就是僭越，会被处斩！”

　　　　“受教了！”何雷平静的说，其实他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心想，要怎么样才能把荀攸（史料，荀攸确实因此而入狱，并非杜撰）从监狱里救出来呢！

　　　　此时，刘协已经站起身来，正要往回走，忽然，空中猛地炸起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一般，瞬间乌云密布，一个霹雳把远处树林中的大树劈的燃烧起来。群臣登时双目发眩，魂飞天外，好多人四散奔逃。

　　　　何雷纵马向前，大喊：“都不许乱，护驾，护驾！”

正文　第二十三章王府夜宴

　　　　那些逃跑的官员都被何雷的羽林军和虎贲给赶了回来，汉献帝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等到弄清楚事实真相，才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只是刚才打雷闪电的，把树林中的大树给劈的着起火来了。虽然如此，在祭祀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情，总是不太好的。尤其是董卓，他比皇帝还紧张，总觉得这是个不好的兆头。于是急忙征召太史令田仪进宫，询问吉凶。

　　　　田仪的回答很模棱两可：“启禀丞相，臣要回去夜观天象才能定夺。”董卓没办法只能放他去了。何雷也觉得这场天火有些玄妙，似乎代表了某些征兆，不是嘛，刚才还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突然就浓云密布，奔雷闪电，过后也没下一滴雨就消散了，怎么回事儿呀？

　　　　何雷回到家里，董媚娘和银环站在大门口等他呢！何雷推进进去吓了一跳，怔怔的问：“媚娘，你在这里做什么？”小丫头嘿嘿的笑道：“不干什么，还不是等着老爷您回来吗？”何雷笑道：“外面春寒露冷，也不怕冻坏了，快点到屋里去！”董媚娘就拉着他的手说：“老爷，我亲手做了一些桂花猪油膏，想让你去尝一尝呢？今晚想吃些什么，我派人去做！”何雷一拍脑门，恍然道：“坏了，今天不能在家里用饭，司徒大人邀请我过府赴宴，看天色，也该启程了，昨日忘了告诉夫人，真是罪过，罪过！”

　　　　董媚娘笑着说：“老爷是达官贵人，在外面应酬总是难免的，不过，若是有人送你美丽的丫头，你可要想着为妻呀！”何雷苦笑道：“我有媚娘一个就够了，再不想别的女子！”听着这绵绵情话，银环俏脸飞霞，撒腿就跑开了。董媚娘在身后喊：“死丫头！”

　　　　何雷突然想起来，王允不会是摆下什么鸿门宴吧，最好还是防备一下，于是告别了董媚娘，跑到厢房里把典韦喊出来，让他一起赴宴，典韦这几天憋在厢房里都憋坏了，虽说好吃好喝，但他就是呆不住，好几次差点拿铁戟把房子给拆了，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许真的就这么做了。此时一听说有饭局，高兴地什么似地。

　　　　何雷道：“这个王允，我瞅着不像是正人君子，好端端的请我吃酒，别是有什么阴谋，二弟你要小心伺候！”典韦把胸脯子拍的山响，喊道：“放心吧大哥，只要有兄弟我在，就算是全城的虎贲都出来抓你，我也能保你周全！”

　　　　何雷激动地说：“不但要保我周全，还要保护你自己，倘若兄弟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做大哥的倒是宁愿死了。”

　　　　典韦的喉头立即哽咽了，古代的人就是重感情，豆大的泪珠从古铜色的腮边滚下来，泣道：“大哥放心，小弟这一生就算是交给你了，你让我咋样，我就咋样！”

　　　　何雷便吩咐备车。来福一会儿就跑过来：“老爷，车已经备好了！”何雷指着典韦道：“这是二老爷，是我兄弟！”来福心中一叹，暗想，这莽汉真是好命，居然攀上了这么一门好亲戚，忙躬身说：“二老爷好！”

　　　　来到大门外，典韦扶着何雷上车，何雷一把抓住他手腕：“一起！”典韦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和大哥同车，折煞小弟了！”何雷一下子怒了，气道：“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兄弟，怎么还介意我的身份，兄弟同车天经地义，你若是不上来就是不想认我这个大哥，对不对？”

　　　　“大哥这话说得太重了，倘若我典韦有不讲义气的地方，我即刻就会自尽，你就算用皮鞭子抽我，也比说这样的话来得好些！”典韦颤声道。

　　　　何雷大笑：“那就别废话了，赶快上车！”典韦便不敢再推辞了，上车放下车帘坐在何雷的身边了。

　　　　来福领着五六个小厮和十几名持刀的羽林军在后面奔跑紧跟。赶车的也是个英伟的虎贲，长的很结实。何雷觉得他的这辆马车，要是做个比较，绝对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加长林肯，比奔驰还要高级。皇帝的车有八匹马，董卓和王侯一样有六匹，而自己的是四匹，清一色的黑马，加一块都找不到一根杂毛，溜光水滑，像缎子一样，一看就知道营养良好，这些畜生，平时吃的比那些难民都好，难怪能长成这样了。车辕都用明晃晃的青铜包着，四周围雕刻无数瑞兽的图案，连轿帘子都是用最名贵的蜀锦制造而成的。估计要是转手倒卖，最少可以卖一千万钱，这些钱差不多够一支万人的军队吃一个月的。

　　　　王允不愧是董卓座下的宠臣，他的住宅也极尽奢华，听说是在前朝王莽的府邸的基础上修建起来的。坐在车里远远地望去，王允门口灯火辉煌，宅高院大，房敞屋阔。两两对建的房子形成一处对称有致，排列整齐的几十顷大的大宅院，全都用整齐成方的马陵红石砌成，宅院周围树木成行，整齐划一，可以想象春秋时节的绿叶蔽日景象。可以说，这里只比皇宫小那么一点点，比牛辅的“狗窝”可强多了。何雷心想，等过一段王允挂了，要是自己还活着，一定要搬到这里来住，过几天富人的日子。

　　　　何雷冲着典韦努了努嘴，示意他观看，典韦气的冷哼了一声：“这老匹夫，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岂有此理！”何雷轻轻的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本来是一句千古名句，可惜典韦不懂得欣赏，傻呆呆的看着他。

　　　　马车微微一晃，停了下来，车夫跳下车打起了车帘，立即有一个矮胖的笑面虎出现在两人面前。王允穿着便服，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凑过头来说：“将军过府，蓬荜生辉呀，老夫在此恭候多时了，将军，快请，快请！”

　　　　何雷和典韦跳下车的当儿，有两名俏丽的丫鬟走过来一边一个扶着他往里边走，典韦背插铁戟一步不离的跟随，模样凶恶的很。王允心里直哆嗦，暗想：从哪里冒出这么个黑炭头般的恶鬼呀！

　　　　“这位是……”王允趋步向前，小心翼翼的问。

　　　　“哦，司徒勿怪，这位是我二弟，典韦将军，现任司隶司马一职，也是我的贴身护卫，只因最近街面上常有盗匪出现，所以带他前来，二弟，快来见过司徒大人！”

　　　　典韦冷哼了一声，微微抱拳躬身，算是见礼，王允倒是很客气，还了一礼，引着何雷继续向前，整座王府，在火把光的照耀下亮如白昼。三人由正门进入王府的广阔天地里，眼前出现的是个可以容纳千人的庞大演武场，左右两旁斋舍相连，楼、榭、亭、台、山、水应有尽有，院子中间有一座黑色亮漆的木楼，飞檐翘角，极是恢弘。

　　　　“闲来无事，盖了一座小楼，作为会客之用，这楼的名字就叫做‘迎宾楼’今天还是第一次打开，用来迎接最最尊贵的客人呀，哈哈！”王允大笑着，把两人往木楼上引，登上了最高的第四层。

　　　　王允显然已经安排好了，雅致的厅堂里放着三张白琉璃制成的屏风，屏风高八尺，除了挡住风外也挡住了里面的景色，让人生出好奇之感，屏风上隐隐约约有流水、云雾在滚动，让人如同置身仙境，不知何故。

　　　　王允带着两人绕过了屏风，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的空间甚大，并放着两排精美的矮几，每个矮几之旁都有七宝水晶灯一座，旁边还站着管灯火的侍女，她们的发髻和董媚娘有所不同，没有挽上去，而是从双肩垂下来，长的要多标志就有多标志，反正随便挑一个出来，都可以冠以‘美人’二字。由此可见，王允也是个酒色之徒，并非什么不近荤腥的圣人。

　　　　矮几上已经摆满了酒肉，精美的菜肴却还在不断地端上来。那个时代的酒没有瓶装的，都是桶装，每个矮几旁边放着一桶，何雷记得，他们这边好像管倒酒，叫做‘把盏’。

　　　　王允没有请典韦坐，因为他的官职太卑微了，只把他当作何雷的随从一样，随从跟主人的关系就是：主人坐着他站着，主人吃着他看着。

　　　　一个侍女跪在何雷面前，先深施一礼，然后低着头为他‘把盏’，用勺子把酒舀出来，放到酒杯里。

　　　　何雷傻啦吧唧的说了句：“别客气，我自己来吧！”

　　　　王允立即神色大变，怒叱那侍女：“混账东西，一定是你长得貌丑，惹怒了将军，还不快点滚出去，换一个人上来！”

　　　　侍女脸色大变，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磕头，站起身来，迈着小碎步，一溜烟的跑了。王允站起来给何雷鞠躬：“将军赎罪，都是允不够细心，勿怪，勿怪！”

　　　　何雷心想，这是哪跟哪啊，怎么好好的连累美眉挨了一顿骂，自己可不是有意的，这个王允好大的派头。他回头一看，典韦正在他身后直挺挺的站着，心里更加的不习惯了，好朋友当然是坐在一起喝酒了，站着干嘛呀！

　　　　“二弟，你也做呀！”

　　　　何雷这话，又让王允犯傻了，须知，即便是号称礼贤下士的刘备，在外人面前都是不肯和张飞关羽一同坐着的，何雷这一招，太不懂规矩了。

　　　　王允略微有些愠色：“牛将军对手下人似乎太宽松了，须知，古语有云：尊卑有别，男女有别，这是礼法，不可废除！”

　　　　何雷心道，什么狗屁礼法，两千年后还不都给废除了，于是笑道：“王司徒差矣，本将早就说过，此人不是随从而是我的兄弟，而且早晚位极人臣，到时候只怕我要羞于同坐了，来，二弟，坐在我身边来！”

　　　　“这……”王允一愣，没再说下去。

　　　　典韦心中感激，大大咧咧的坐在何雷的身边。'）；

正文　第二十四章人吃人

　　　　这当儿，一个丫鬟来上菜，这是一盘白汁鱼块，热气腾腾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大家举筷，各自尝了一口，都纷纷点头，说这鱼肉的滋味鲜美极了。典韦更是赞不绝口。

　　　　典韦大大咧咧地说：“这是什么鱼，如此美味，以前从来也没有尝过！”王允笑了笑道：“将军可以猜一猜！”

　　　　典韦有夹了一筷鱼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品味了半天，然后睁开眼睛，摇摇头：“嗯，猜不出，猜不出，各种各样的鱼肉我也吃过不少，从没有这种美味的！”说着他又夹了一筷子，打算在做品尝。

　　　　“将军且慢，使不得，使不得！”王允急忙站起来拦住：“这是河豚的肉，这样吃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