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惊慌地后退两步,躲到了林处长身后,旁边的警员呆呆地立在原地,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还是林处长反应够快,一把抽出警员腰间的配枪,对着扑来的白影就是一阵扫射,但是,好像一枪也没有打中。。。。。。
白影如风一般,轻飘飘地无法捕捉,越来越近。林处长也慌了,子弹射完,手一抖,枪掉在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茅大山抽回桃木剑,一个翻身跃下棺材,伸腿对着白影就是一个悬空前踢。
白影感觉到背后的动静,身形一偏,如一缕薄布,轻轻地就躲了开去。它闪出去几米远,转过身来正对着茅大山停住不动,没有眼球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皮肤紧皱的嘴角诡异地往上扬起,几乎要扯开到耳前,似是在藐视他的攻击。
面前的白影,和棺材中的那具女尸一模一样。
“合葬棺?”茅大山半眯起眼睛,鼻梁上方竖着深深的皱纹,矍铄的身影瞬间萦上了凌厉之气。他右手往后一抬,提剑起气,心中低念口诀,踏地腾空直朝着白影攻去,步履如飞,疾如闪电。
第98章()
石台上是一具男性尸体,只一块碎布遮住了敏感部位,其他地方都光。裸在外。男尸浑身蜡黄,枯槁干瘦,皮肤紧缩,嘴被绷紧的皮肤扯得微微张开,全身上下见不着一根毛发,连眼睑都是光秃秃的没有睫毛。
电筒光照下,可以看见男尸身上纵横交错的缝合痕迹。一根根细铁丝插入蜡黄的皮肉里,再刺穿皮肉从里面牵出来,再穿进去,再牵出来,直到把两块分开的皮肉牢牢地缝合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有几十只银色的大蜈蚣歪歪扭扭地趴在男尸的身体上。
以蜈蚣为界,每一块被蜈蚣隔出的区域都有着微小的差别,有的颜色深点,有点颜色浅点,有的皮肤粗糙一点,有的毛孔细密一点。
男尸的右胸上,有一个手掌大的深色印子,印子位于一条缝痕的左边,被铁丝隔断,却没有延续到缝痕的右边。缝痕从右肩开始,蜿蜒往下一直延伸到腰部,然后与从腰部横着过来的另一条缝痕相接。茅杉低头凝视着男尸右胸上的半个印子,脸色越来越沉重。
这半个印子,刚好能与之前那具卡在石头下的尸体左胸上的五根印子拼在一起,合成一个掌印。也就是说,这具男尸右边的这块身体正是之前那具尸体缺失的部分。
“拼图游戏?”白小典看着石台上的尸体,不由打了个冷颤,嘴上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一阵阴风吹来,夹带着地洞酸腐的诡异味道,扫过石壁面时的尖锐叫声,像是被扼住咽喉的死尸,绝望,而没有生气。
“是拼尸。”茅杉纠正道,面上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这样拼起来有什么意义?会起尸?”白小典又用电筒对着石台上的尸体随意晃了两晃,转而看向茅杉。
茅杉点头,眼神里尽是深不见底的浓墨,“拼尸和养尸都属于炼尸的一种,但在众多炼尸方法中,拼尸是我所知道的最简便也最缺德的一种。”
她看着石台上的尸体,目光扫过一条条夺目的银色细铁丝缝痕,接着说,“之所以说它简便,是因为拼尸对尸体的要求不高,不需要管尸体的出生时间和死亡时间,不需要在乎尸体的年龄与性别,甚至都不需要完整的尸体,只需要寻几具刚死的尸体,取尸体不同部分的器官拼合成新的尸体来进行炼化即可。”
“就这么简单?”白小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茅杉这样的说法,拼尸岂不是很容易。
茅杉摇了摇头,说:“简单只是相对于其他的炼尸方法,拼尸的拼凑和炼化过程其实是极为繁琐的。而且,我刚才也说了,拼尸是非常缺德的做法。”
她用平缓的语气解释着,拼尸是取多具尸体的不同器官进行重新拼凑,强行组合成一具新的尸体。
为了使取下的器官能够用做拼尸,拼尸人会先对尸体进行初步处理与炼化,这其间的手段异常残忍,加之尸体最后器官的残缺,导致死无全尸,被取走器官的尸体会怨气骤增,永不得安生。
这些用来拼尸的器官都带着原来尸体的怨气,器官数量越多,汇聚在一起的怨气就越重,拼尸的能力就越强,同时,拼尸人的罪孽也就越深重。
她说着,抬腿往石台后方走去。
石台往后一些,地上整整齐齐陈列着几十个小坛子,坛口都盖着皮纸,用麻绳捆绑得很严实。
“这些坛子里封着的应该就是还没处理完成或者已经完成存着备用的人体器官。”茅杉看着脚下那一堆站队列阵似的坛子说道。
白小典走过来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些什么,手中的电筒光闪了几下,熄灭了。
电筒光一灭,洞穴内瞬间失去了光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黑暗浸泡在空气中,混着洞穴里那股难闻的气味侵入鼻息,将洞中两个人仅剩的一点点安全感也剥夺殆尽。
“靠!”白小典拍了拍手电筒,仍旧毫无反应,忍不住骂了一句,又对茅杉喊道:“表姐,我去把那煤油灯点上。”她故意喊得很大声,说话声能够有效地减少自己在黑暗中的恐惧感。
“恩。”茅杉答着,立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盯着黑暗里放坛子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小典摸出手机,一边打开手机的电筒照明,一边转身往石台走去。走了两步,感觉到手臂好像擦到了什么东西,她抬起手机往旁边照去。
手机的光线被一张惨白的人脸挡住了。
幽幽暗暗的光线下,尘埃翻飞得异常明显。一双人眼从尘埃中溢了出来,与白小典的目光对上了。
深陷的眼窝中,两颗无神圆睁的眼珠子嵌在眼眶沉沉的阴影下,动也不动地注视着白小典。
白小典吓得后退两大步,举起了枪。
退开之后,手机照在人脸上的光淡了些,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狰狞。
而没有了灯光的照射,脸上蜡黄的本色呈现出来。空洞的双眼依然对着白小典刚才站立的位置。
摇摇晃晃,无所依托。
又是具尸体。白小典松了口气,对着尸体不满地吼道:“你他妈吓到小爷了!”
刚欲离开,白小典脑中念头一闪,僵在了原地。拿手机的手轻微颤抖着往石台上照去,手机的光线只能照出对面石台模糊的轮廓,但是也足以让白小典看清楚了。
空空的石台上,只剩下一盏煤油灯。
白小典倒抽了两口凉气,赶紧调转手机,再次往旁边照去。尸体仍然站在那里,仍然是刚才的样子。
不对,
哪里不对了?
她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强迫自己去仔细端详身旁的尸体。对方枯瘦的脸显露在白色的亮光中,皮肤紧绷,嘴微张着,强光下的轮廓分明,下半身隐在黑暗里。
尸体好像离自己更近了些?!
白小典吞了口唾沫,艰难地活动手腕,把手机的光线移向了尸体的身体。
尸体光。裸的身体上蜈蚣一样的缝痕向白小典宣示着它就是原本躺在石台上的那具拼尸。
就在这时,光斑闪烁,拼尸的眼珠子缓缓地抬起了些,再一次对上了白小典的眼睛。
白小典望着那双呆滞的瞳孔,里面还隐约可以看见自己的身形。她张了张嘴,对准拼尸砰砰砰就是三枪。
子弹伴随着她的心跳声,逐一射出。
因为离得近,都不需要怎么瞄准,三颗子弹全部打进了拼尸的胸腔里。但也就是打了进去,子弹似乎并没有给拼尸造成什么影响。。。。。。
拼尸的阴气蔓延开来,浸得白小典打了个寒颤。
枪声还未散去,白小典感觉到身后一股疾风袭来,紧接着瞥见金黄的剑刃反射着手机的冷光从自己的身边一晃而过。转瞬之间,茅杉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前,背对着自己,右手平举古眉剑对着拼尸的脑袋。
拼尸双手合十,古眉剑的剑刃被它夹在双掌间,停在了它的额前。
画面仿佛也被连带着一起停止了。
见这情形,白小典对准了拼尸的脑袋,举枪便射,一口气打完了弹夹里剩下的子弹。
前两枪顺利地打中了拼尸的太阳穴,后两枪则被它躲过了。拼尸的动作略显机械,速度却很快。
在拼尸躲避子弹的间隙,茅杉迅速扭动手腕,翻转剑身,破开它双掌的阻碍,直指其额心刺去。
拼尸呆板地往后退开,茅杉握剑紧追向前。直至退到了石壁边,它才侧身闪到了一旁,茅杉也改变了攻击的轨迹,调转剑锋紧逼拼尸。
白小典一个箭步冲到石台边,抓紧时间点亮了石台上的煤油灯。
在黑暗中与僵尸打斗,人无疑是吃亏的。有了光照之后,茅杉觉得轻松了许多,她终于不用只靠听觉和一点点朦胧的视觉来判断拼尸的踪迹了。
短短数十招的交手后,拼尸的动作已经越来越灵活,它不再只一味地机械闪躲,而是开始向茅杉发动反击,仿佛此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热身。
拼尸手舞足蹈一通胡抓乱打,毫无章法,全仗着其先天的快速与大力。相比之下,茅杉就显得气定神闲,严谨从容了,不过,似乎她也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
守不易,攻亦难。拳来剑去,双方相持不下。
白小典先是在石台这边看着,越看越是着急,她左右望了望,绕过石台,跑到摆有大木头架子的石柱前,随手从大木头架子上取下一把火钳。白小典把火钳倒过来,捏着两根钳嘴,试着挥舞了两下,觉得还算顺手,挥着火钳就冲入了不远处茅杉与拼尸的战局中。
她直接潜到了拼尸的背后,趁其一个不备,分开钳嘴,把火钳往拼尸的头上一套,钳子的连接轴夹住了拼尸的脖子。一见得手了,白小典两只手各拉着一根钳嘴死命地往后退,拼尸的脖子被卡在连接轴里,任由白小典把它往后拖去,像拖一条死狗一般。
拼尸双手扣着自己脖子上的火钳,脚跟勾着地面,拼命反抗这股突然而来的拖力。
刹间,茅杉凌空跳起,古眉剑从半空劈下,向拼尸的头上刺过去。拼尸赶紧放弃与火钳的对抗,伸手一挥,砸开了刺过来的古眉剑。
它想抓住茅杉的手腕,却被茅杉收剑同时踢出的一个侧弹腿,击中了腹部。紧接着又是一番连环踢,从腹部至上,腿腿劲力遒实,准确凶狠,最后一腿踢在了拼尸的脑袋上,直接踢得它整个身体往旁边歪去,惯性还没过,又被白小典的火钳给硬生生扯了回来,身体往后一带,仰面摔在了地上。
茅杉稳稳地落在地上,双腿如钉,手上是已经结好的天罗地网印。她沉气于丹田,凝目念诀间眉宇中寒光闪现。
如此紧张的时刻,背后突然传来了“哐当哐当”的细碎响声,茅杉和白小典同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第99章()
面对举剑攻来的茅大山,女尸立在原地,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咧开的嘴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嘴角上扯,透着诡谲的笑意。就在茅大山剑尖快要挨到它的一瞬,只感觉白色的绸子在空中一晃,冷风振动,女尸已到了他的身后。
茅大山没有回头,当即收住剑招,运气于右腿,一记回旋踢狠狠地劈在了女尸的脖子上。
女尸的脖子被这一脚踢得歪到了一边,它顿了一顿,任由脑袋随着脖子往一边偏着,袖袍扇动,茅大山只感觉白绸在眼前一晃,一股阴冷的劲力袭来,踢出去的右腿仿佛冻僵了似的,瞬间的麻木过后,疼痛从膝盖蔓延开来,他被这股劲力击飞了出去。
脚尖擦着地面往后滑了好几米才勉强停下,茅大山的右腿经不住有些打颤。
茅大山一被击飞出去,女尸立即调转身体,朝着边上的人群扑过去。
“都退到祭坛后!!!”茅大山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三步蹿到女尸跟前,甩出两道符篆。
折成三角形的符篆飞速旋转着射向女尸,在它的身上炸开,爆出些微火花。
符篆微小的爆炸虽不足以伤到女尸,却也让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茅大山赶紧两个翻身落到祭坛前,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集中到了他的身后。
他迅速勾转桃木剑,□□香炉中,手腕一挑剑身一拨,带起炉中的香灰,再往身前一扬,香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祭坛前的地面上。
香灰划出一道灰色的长线,将祭坛从平地上分割出来。
女尸扑到祭坛前,似乎忌于那道香灰结界,迟迟不肯上前。它歪着脖子,空荡的眼眶望着香灰那边的人,脑袋僵硬地扭动几下,发出咯咯的骨骼摩擦声,脸上笑意显得更加鬼气森森。
茅大山身后的人被女尸这么一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都往后退了些,喘着粗气。
茅大山一刻也不敢停顿,手伸进油布包中,快速摸索了一阵,随后苍劲的手在祭坛的红布上一抹,五枚铜钱被一字排开。
他眼窝深陷的双眼布着一两根血丝,紧盯着女尸,口中低低地不知在念些什么。突然,茅大山瞳孔骤缩,左手食指与中指紧闭,指着铜钱,沉沉地一声短喝:“起!”
五枚铜钱瞬时从红布上立了起来。茅大山左手剑指一挥,“嗖嗖——”铜钱齐刷刷地朝着女尸飞过去。
铜钱急速地飞转,轻灵如五道金光,围着女尸腾蹿。
黑暗洒下的诡异气息,撩拨着回音辗转折旋,隐隐碎响,飘飘荡荡。盘桓在两人无限放大的听觉下。
洞穴内,石柱旁边,最大的那几个坛子,其中最前面的一个竟然自己晃动了起来,“哐当”声是坛底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
坛子突然加大了晃动幅度,斜着倒了下去,“呼啦”一声,碎了一地,满坛子的液体倾泻而出,呛鼻的甲醛味道逐渐铺满了整个洞穴。
和液体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团湿漉漉的。。。。。。尸体?
就这么两秒钟的晃神间,拼尸突然全身往后一缩,撞进了白小典怀里。白小典被它这一撞,身体猛地后仰,失去重心,半躺在了地上,握火钳的手松开一只。
茅杉不去管坛子那边的尸体,回神续上未打出的手印。
拼尸身体一摆,抬腿蹬开了茅杉打来的手掌,顺势从地上跳将起来。白小典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可刚一靠过去就被拼尸挥着胳膊打了出去,顿时眼冒金星。
拼尸站直后,立马朝茅杉扑去,呆板的眼珠没有一丝生气。茅杉退步侧身闪躲,拼尸扑空,从她的身边擦过,挟着阵阵阴冷的戾气,却并未停下,继续朝着前方扑去,一直蹿到了坎上,钻上了斜坡。
“想逃?”茅杉迈着箭步追上去,追到石柱边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低头一看,一只肿胀的手正抓在自己的鞋面上。手上附着缕缕水珠,也许是被水泡得久了,皮肤起了很多松垮垮的皱纹。
茅杉的视线顺着手臂过去,是一团黑乎乎乱糟糟的长发。长发被水黏成一团,下面还有一滩水渍,一看就是刚从水里出来的样子。
长发的主人趴在地上,费力地刨开身前挡路的坛子碎片,缓缓地往茅杉脚边爬去。它也不抬头,只留给茅杉一个长发粘粘的背影,带着丝丝呛鼻的气味。
是刚刚从坛子里滚出来的尸体。
“妈的!”伴随着白小典的骂声,火钳柄狠狠地砸在了尸体那颗湿漉漉的后脑勺上。
地上的尸体全身抽搐了几下,还没来得及挣扎,又是几火钳砸了下来。白小典双手握着火钳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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