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参与这桩生意的人也越来越多,赚的钱也是越来越多。
幽州,是李科的大本营。李科在这里经营数十年,门生分布在军、政两界。负责幽州军军粮的便是李科的学生苏鑫,这些年苏鑫瞒上欺下,在士卒食用的粮食里掺有沙土,挤出来的粮食便通过丁浩卖向塞外。兵器也是以次充好,将掉包的兵器卖向塞外,甚至和辽西的公孙家也有生意往来。
看着这里,曹二虽然很是生气,随即释然。这种事情,哪朝哪代都无可避免。商人以利益为重,倒也无可厚非。可是李科他们乃是大汉官员,不顾朝廷利益,出卖国家,实在不能容忍。
曹二恨不得杀光这些人,可是如果那样,自己在幽州的布局就会崩盘。李科他们这群幽州官员不管是在幽州也好,还是在许昌也好,经营多年,关系错综复杂。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最终,曹二松开了紧握拳头的双手。
“雷将军,将丁浩枭首,首级挂置城门。”曹二冷冰冰地说道,“丁浩的家人暂且关押在牢中。”
“喏!”雷洪抱拳领命,便去执行命令了。
很快,丁浩的首级便挂上了东城门楼上。看着高高悬挂的丁浩首级,百姓弹冠相庆。幽州众官员心中胆寒,唯恐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曹真为曹二捏了把汗,关于军粮和兵器的事情,曹真多少知道些,他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阎柔看到曹二整理过的账本,也是火冒三丈,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行动。
李科的学生苏鑫被不良人带回了不良署,不出三日,苏鑫的判决便下来,伙同丁浩倒卖军粮、兵器,虽数量不大,但影响恶劣,判苏鑫斩立决。幽州不良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此案了解,这让不少准备的看热闹的人大吃一惊,明眼人都知道丁浩、苏鑫只不过是替死鬼罢了。
朝堂的御史纷纷上奏,对于军粮兵器贩卖案,幽州不良署处理过于草率,有徇私枉法之嫌疑。这遭到朝中不少官员的反驳,坐在朝堂上的李科嘴角微微上撇,在朝中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为了避嫌,幽州派系官员全都闭口不言。这么多年,这也许是不良人第一次在朝堂上有人为其辩护。
齐飞捏着衣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前几日,他便接到了雷洪的汇报,从证据上看,此案就是如此。可是据内线汇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曹爽牵扯其中,齐飞知道此案他绝不能干涉。
贾诩不停地咳嗽着,用干枯的手揉着自己的心口,心里暗暗发笑,“小狐狸就不是个安分的人,李科这回还不是他砧板上肉呀。”
散了朝,周同低声问道,“李兄,这个事情就这样完了?”
“还没。”李科叹了口气儿,他已经接到了幽州曹二的来信。信上曹二向李科展示了丁浩的供词,这供词如果泄露,李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留不住。信上很是明确,在幽州这一块,日后在朝堂之上,曹二希望李科能够相助。当然,曹二却不会让李科吃亏。
“那?”周同很是担心,脸色很是不好。
李科吐出一口浊气,“只怕我们今后要卖给他了。”
之后,李科给曹二写了一封长长的书信,信上李科态度十分恭敬,姿态放得很低。没有任何掩饰,李科愿为曹二效犬马之劳。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握着呢,只能死心塌地了。
第二十二章()
随着丁浩、苏鑫被斩,幽州军内的风气大变。自上而下,全都铆足了劲的干,无人懈怠,尤其是参与过丁浩一案的军官士卒。曹真也算是松了口气儿,这样处理,可算一箭双雕。不仅避免了自己的麻烦,还收买了人心。
幽州官府内参与此案的人,曹二也没有动。现在的曹二不仅在军队有着好口碑,在幽州官员中的口碑也很是不错。
“怎么了?刘绪还是谁都不见?”曹二坐在刘绪府邸不远处的茶摊上,将一碗茶水推给了袁大。
袁大端起茶碗就喝了起来,擦了擦嘴上的茶水,“是啊!今天还是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再来一碗!”袁大一挥手,满脸抱怨,“不就是个丁浩吗?刘绪至于如此吗?”
曹二看着大门紧闭的刘绪府邸,缓缓地喝着茶水。
良久,曹二放下手中的茶碗,“和贾访的书店、纸店借钱,将丁浩的家人赎出来!”
袁大很是吃惊的看着曹二,“公子,你没事吧?只要您一声令下,还怕雷洪他不放人?”
“现在比较敏感,我只是曹二!”曹二缓缓说道,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刘绪府邸门口。
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丁浩的家人就被赎出来了,被袁大安置在刘绪府上,毕竟丁浩母亲是刘绪的丈母娘。丁浩去了,刘绪有义务赡养自己的岳母。
这次,曹二亲自上门拜访,被刘绪请进了府里。坐在大堂里,刘绪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曹二,现场的气氛很是尴尬。
“你还在怪我?”曹二先开口说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听了曹二的话,刘绪连忙起身拱手道,“属下不敢!”
“明日便会下达由你担任新军校尉的任命,不论你愿意不愿意。”曹二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是丁浩的供词,你自己看看吧!”
将丁浩的供词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起身离开,头也不回便坚决地离开了。
刘绪呆呆地坐在远处,只是望着曹二的背影。对于丁浩的死,刘绪毕竟还心存芥蒂。杀死丁浩的凶手,就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走出刘绪府邸的曹二心里也堵得慌,太特么憋人。刚才有无数次冲动,曹二想要以同谋的罪名办了刘绪。但是冷静下来,曹二也有些理解,如果换成自己,曹二不敢保证自己能比刘绪做得好。
第二日,曹真下令任命刘绪为幽州新军校尉,统领节制幽州新军。曹二仍为校尉,从幽州新军中抽出一营由其校尉,跟随曹真中军效力。
河间田银、苏伯起兵造反的消息已经传回许昌。曹操大怒,令幽州军出兵平定叛乱。阎柔为主帅,曹真为先锋,统领节制幽州军五万,乌桓士卒三万、鲜卑士卒一万、南匈奴士卒一万,总计十万兵马。命令很快下达,五日内,阎柔点齐了五万兵马,朝着河间进发。阎柔连下三道急令,命乌桓、鲜卑、南匈奴五日后在中山国境内集合。在得到阎柔的急令后,乌桓、鲜卑、匈奴三族急忙整备兵马,每名士卒骑乘一马,带着两匹马飞快朝着中山国进发。曹军军纪严明,如果贻误战机,等待自己的只有钢刀。
曹二带着自己的白登营(前身为曹爽入伍的甲字营,因驻扎在白登得名。)跟随大军到河间平叛。一路上,幽州军快速行军,终于在第五日的早晨驻扎在了中山国的境内。阎柔下令在此扎营休整,之后便和曹真等将领讨论关于河间平叛的有关事项。
作为一名校尉,曹二还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级别的军事会议。曹二很是轻松,摘下身上的盔甲,躺在地上休息,好好享受这平静的生活吧!平定河间的叛乱,曹二隐隐感觉平静的生活就要结束。在这两年半的时间内,曹二过得很快乐,无忧无虑的,什么都可以不去想。在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经过丁浩、苏鑫一案,两年多不曾发胀的太阳穴又开始发胀。曹二看着天上的多变的云彩,吐了一口浊气儿,“也许我这一生注定不平凡吧!”
就这样躺着想着,曹二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曹二坐起身来,搓了搓自己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突然,大地开始颤动,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曹二连忙去传盔甲,拔出自己的兵器,白登营全体警戒。很快,警戒就接触了。传令兵骑着骏马来回穿梭,大声喊道,“警戒解除,警戒解除!”
看着有三名服装怪异的男子在士卒的带领下,直奔中军大帐而去。曹二知道那是乌桓、鲜卑、匈奴的领兵之人,三族士兵已经赶到了中山国,曹二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喝了几口热汤,然后继续躺在地上睡觉,五日来的急行军实在是太累了。
很快新的军令再次下达,明日午时拔营出发,朝着河间进发。
在集合的时候,曹二认识了鲜卑的领兵之人轲比能。这轲比能乃是鲜卑一小部落之人,因为勇敢、执法公正,被族人推选为首领。因为轲比能的部落靠近边塞,他学习中原文化,统率部下,效仿中原王朝。建安年间,轲比能通过还是乌丸校尉的阎柔向朝廷进贡。
轲比能头戴毡帽,跨立在马上,和乌桓、匈奴领兵将领落后阎柔和曹真,恭敬地跟在身后。
曹二在不远处打量着轲比能,这就是那个称霸漠南的鲜卑之主。只见此人满脸络腮胡须,双眼炯炯有神,红色的毡帽下留着一头小辫子。
鲜卑、乌桓、匈奴士卒皆是骑兵,他们游弋在幽州的两侧,负责保护幽州的左右两侧。又是十五日急行军,十万平乱兵马赶到了安国,距离河间已经不足二百里。
因为人数众多,高强度的急行军根本吃不消。阎柔不得不下令减缓前进的速度,在安国进行休整。
第二十三章()
大军驻扎在安国,阎柔派出斥候前往河间打探情况。军队除了休整,便是日常训练。安国县县令将粮食源源不断地军中,并许诺随叫随到。
根据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河间辖下的十一个县,已经被田银、苏伯攻克了五个县,冀州刺史部治所乐成也被叛军围困。阎柔听着斥候的汇报,手不断地在地图上来回划拉着。曹真站在一侧,也在认真地打量着地图。
“你来看易县、高阳、东平舒、武垣、中水全都沦陷了。”阎柔边说话,便用手指着地图上,“子丹,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付?”
曹真拱拱手,面露思忖之色,“末将以为我军可分兵两处,一处收复易县、东平舒和高阳。另一处收复武垣、中水。”
“嗯嗯!”阎柔点着头,脑海飞速的旋转着,在思考曹真的办法,“你接着说!”
“末将以为刺史带兵六万收复北线一带城池,而末将带领剩余四万兵马攻打武垣、中水。”曹真很是认真的说道,脸上满是刚毅之色。
阎柔摇了摇头,也是满脸忧虑之色,“不可,叛军主力盘踞在武垣,对于北线易县等地的控制自然薄弱,而南线是叛军的老巢,用四万兵马恐是有些困难。”
曹真转了转眼珠,微微一笑,“我军兵分两部,互为依托,避免腹背受敌。刺史以绝对优势快速平叛北线,而我四万兵马拖住叛军主力,到时候与刺史汇合,定将叛军一举击破,还河间安宁!”
“还望阎刺史能够采纳此计!”曹真很是恭敬地朝着阎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阎柔走下来将曹真扶了起来,拍了拍曹真的肩膀,有些犹豫。如果能快速平定北线叛逆,迅速南返与曹真兵和一处,倒也是大功一件。若是北线战事吃紧胶着,那么南线定会岌岌可危。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还望刺史早作决断!”曹真恭敬地拱手道,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鼓起。
阎柔咬紧牙关,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那就按照将军之意,兵分两处!”
“喏!”曹真等一干副将拱手行礼。
离开中军大帐之前,阎柔将曹真留了下来。
阎柔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请曹真坐下,“曹将军,此去珍重呀!”
“多谢刺史关心!”曹真拱手客气道。
阎柔微微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如果情况不对,将军也可向北线聚拢。”
听了阎柔的话,曹真又怎会不知阎柔的心思。只见曹真颔首,扬眉一笑,“多谢刺史关心,末将定会竭尽全力,一定等刺史南下消灭叛军。”
当日,十万大军变成了两队,一队由阎柔指挥,六万士卒;另一队由曹真指挥,四万士卒。鲜卑、乌桓、匈奴三族士卒也打乱分为了两队,分别安置在两队之内。
在南线作战部队的军事会议上,曹二得知了河间叛军的情况。曹二在心里暗暗嘀咕,历史上,田银、苏伯的叛乱并没有这样的声势,并迅速镇压了。可是看今天的形势,河间十一县这才不足一月,便沦陷了五处,实在令人有些疑惑。
南线大军在当夜子时便开始出发,曹真行军甚是谨慎,他将斥候全都撒了出去,各种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回大营。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南线大军昼伏夜出,不走官道大路,专挑小路前行。而北线大军则在第二日日出之后出发,一路上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空,气势十足。很快,田银和苏伯便接到了斥候传回来的情报,知晓了阎柔大军的动向。至于南线大军的行踪,也被田、苏斥候发现,只是无法确定。
河间东平舒县境内的一座大山里,隐秘极深的一处山洞里。胖乎乎的田银端坐在主位上,俨然一副富家翁的模样。而端坐在一侧的高瘦的中年人便是苏伯,在起兵造反来,双鬓上添了少许银发。
接到斥候的汇报之后,田银用胖乎乎的手搓了搓因为饮酒发烫的脸,笑呵呵地看着坐在苏伯对面的青年人。
只见青年人面如冠玉,神情轻佻,不停地往嘴里灌着酒水。对于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根本不在乎,我行我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东方先生料事如神呀!”田银端起一爵酒敬青年人。苏伯也端起了面前的酒爵,向青年人敬酒,“多亏了东方先生,吾等才有今日!”
青年人名叫东方毓,一月之前投在田银、苏伯帐下的。凭借着东方毓的计策,田、苏叛军才用三万乌合之众连续攻克了河间五县,并且在一月之内军队人数骤增至十万。在得知朝廷调派幽州军前来镇压的时候,东方毓进策,将主力调往河间北面的高阳三县,南面只留下一万兵马镇守大本营武垣,中水县更是只留下了两千人镇守。田银、苏伯也带着五千精锐转移到了东平舒县境内的一座无名大山里,找了一处隐秘的山洞里,以此为大本营,遥控着五县的兵马。
东方毓脸色微红,打了个酒嗝,端起酒爵回敬田、苏二人,“敬主公,敬苏将军!”
山洞里,笑声一片。田银多了些酒,火光照在田银胖乎乎的脸蛋上,显得田银脸色更加红润。
曹二也将白登营里的斥候全都撒了出去,并将启动了冀州的夜探。前前后后受到了很多消息,曹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曹二有些烦闷,还是手里的情报太好了,凭着手里的情报根本分析不出来什么。
第五日的时候,南线大军距离武垣县仅有二十五里。曹真下令就地扎营,将斥候全都撒出去,打探武垣县的情况。斥候送回了的情报,武垣县城墙之上人头攒动,不下两万人。
田银在苏伯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东方毓说喝酒喝多了,想要出去透透气儿,苏伯以保护东方毓的名义,派了四名心腹一步不离的‘保护’。山风簌簌的吹打着树叶,树叶哗啦啦地作响,东方毓踩着堆积的落叶,来到一处断崖边。看着一步不离的跟在身后的士卒,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脸上毫无醉意,与刚才判若两人,“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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