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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驰跪在地上,索方跪在他前头。
“张大人,你起来!”秦王道。
“诺!”张季驰站到一边不敢多说话。
秦王道:“索方,你提的要求,本王有哪点没满足过!”
索方“砰”地磕了个头,“臣有罪!”
秦王怒气冲冲道:“你有罪!你当然有罪,整整十万人马,你带回来几人!”
“臣有罪!”索方“砰”地又磕了个头。
张季驰揖道:“殿下,楚王实在可恶竟然将陛下搬过来。前军人马不敢冒犯所以大败,请殿下息怒!”
秦王没看张季驰,“索方,你说,本王该不该饶你!”
索方“砰”地磕头道:“罪臣自知百死莫赎,只求殿下给罪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秦王道:“好,本王看着,再给你两千人,在东都西门外五里处筑垒以为攻城堡垒,若是再不成,你就不要回来见本王了!”
“诺!”索方抱拳退了出去。
张季驰道:“陛下,邺王驻兵芒山,似乎要坐山观虎斗,东都虽然指日可下,万一李闵带兵反回,怕要多生枝节。”
秦王看向张季驰,脸色阴沉。
张季驰心颤了下。
秦王道:“你张家的仇,本王知道,适当的时候会给你机会。”
张季驰跪倒。
“臣一心只为殿下着想,那个李闵不识时务,殿下不得不防。”
秦王哼了声道:“本王自有办法,只要拿下东都,李闵一手可定!到时候交由你处置。”
“谢殿下!”张季驰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秦王他还有什么别的军队吗?
“再攻一次!”楚王站在城楼上。
王恒阴着脸道:“殿下,已经损失两千人,再打禁军就要被打光了!”
楚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地平线处升起浓烟,预示秦军的援兵已经来了,不远处的秦军战垒里响起欢呼声。
楚王叹了口气,道:“把人都撤回来吧!”
这回王恒二话没说,道了声“诺”转身便下了城。
贾自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小声道:“殿下,这个王恒一直不肯出力,要是他肯出力,秦军的营垒早就被攻下。有这样一个人,对殿下统一调度人马防御东都很不利。”
楚王道:“他是陛下的人,不能动。”
贾自甾道:“属下可以让他死的很正常。”
楚王道;“你当陛下是傻子吗!”
“殿下,恕末将说句不该说的——”
楚王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贾自甾在楚王身后叹了口气。
楚王下了城,看了眼相互搀扶一瘸一拐走进城的士兵,牵马走过去,“上马。”
士兵大惊,跪在地上。
楚王道:“上马吧!”说罢转身便走。回到自己的府中。
仆人上殿,小声道:“殿下,陛下请您到皇宫商议政事。”
没人回应。
“殿下!”仆人又叫了一声。
楚王猛然惊醒,迷迷糊糊道:“什么事?”
“陛下请您到宫中议事。”
楚王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去说城上已经安全,请陛下不用担心。本王累了,你就说本王明天再进宫。”
“诺!”
仆人退下去。
宫里来的使者站在门口。
仆人挺着腰走过去,道:“我家殿下累了,说今天就不进宫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殿下还说城上很安全,让陛下不用害怕!”
使者吃了一惊。
仆人道:“怎么,没听懂吗?”
使者道:“没,不。是听懂了。”
“听懂了就快去回话吧!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使者道了声谢转头就走了。
看门房的老家人道;“我说你这口气怎么这么大!人家可是宫里来的!”
仆人笑道;“宫里来的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齐王得势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要见齐王还要给红包。也就是你好说话。”
老家人摇摇头,没说话。
仆人道:“得,不跟你多说了,以后记住了,别管谁,要见殿下,先还个红包过来。”
老家人道:“我管不着,你要红包就自己去要。”说罢一转身就走了。
“你!”仆人心里骂了两句老顽固转头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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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将仆人的话一点不落的说了遍。
豫章王马炽挥手让他下去,见马衷的脸色很不好,便道:“陛下,这些个下人就是这个样,仗势欺人。”
“欺人!欺到朕的头上了!他们敢吗!”马衷阴沉的脸胀得通红,现出猪肝色。
他说着拍了下桌上的奏折,道:“你看看这些,都是他拿朱笔批地的!他一个带行东都军事的骠骑将军凭什么干涉政事!”
马炽想说,这不是前一段时间你刚给楚王便宜行事,参知政事的权力吧?
可是看到马衷阴沉的脸色,马炽没开口。
马衷气股股地站起来,在大殿里转了两圏,重新坐回席上。盯着着马炽道:“魏王,齐王,现在又是楚王,你说这是为什么!朕对他们都十分信任,可他们是怎么对待朕的!他们长的可是人心!”
马炽一听这话,心里连跳说下,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使尽全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
马衷道:“皇弟,你看楚王可有不臣之心?”
马炽连忙跪倒在案前,伏首道:“殿下!楚王兄只是一时失言,绝不会有不臣之心,请陛下千万不要误会。如今天下纷扰,正应该是皇室团结的时候!臣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楚王兄一定没有不臣之心!请陛下明见!”
“你起来吧!”
马炽颤颤巍巍起身坐回席上。
马衷道:“阿莫,咱们这些个兄弟当中就数你心性清淡宽广,当年若不是你年纪幼小。这个位子应该是你的,你也能比朕做的更好!”说着拍了拍坐下的席子。
马炽避席拜道:“陛下千万不可以这样说,陛下是天之子,天命所归。臣万没有这份心思,从不这么想!”
马衷走到他身边坐下,拉着马炽的手小声道:“如今朕膝下无子,天下又是这个样子。若有一日,朕不在了——”
“陛下寿与天齐!”
马衷笑道;“阿莫,你也学那些个谄媚的家伙。阿莫,关上这个门,咱们都是一家人,是先皇的儿子,这个天下是咱们家的。邺王秦王两个畜生不用管,朕看也就你和楚王两个可承大统!”
马炽脑袋都空了,只顾着伏地谢罪,腿都是软的。
马衷拉起他道:“皇弟,你看你的样子。朕只是随便说一说。”
马炽道:“陛下!国之大事,您可万不能儿戏,臣弟这就告退!”
再不走,马炽觉着自己很可能会躺在这儿起不来了。
马衷放开他的手点头道:“朕无能使江山多事,你这个做兄弟的可不能袖手旁观啊!好了,看你的脸色不好,就先回去吧,明天到尚书省去值日。”
“什么?”马炽迷糊道,怎么又要到尚书省去值日?
马衷从自己的桌上拽了轴圣旨塞在马炽手里,道:“回去看,你一文,楚王一武,都要为国尽力尽心!好了,你下去吧!”马衷不等马炽有任何反应就站起身道:“朕也累了,回吧!”
马炽无耐,只得捧着圣旨起身恭送马衷出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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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衷见马炽走了,道:“都出来吧!”
“殿下!”两个文官打扮的人从隐避处走出来。
马衷道:“你们看豫章王是否有心?”
左边的道:“豫章王殿下天资不凡,但一向远离朝政,常年住在藩邸,即使是讨伐魏王的时候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从中可以看出豫章王殿下真没丝毫野心,陛下可以放心任用。”
右边的道:“野心也不是谁天生就有,豫章王表面看起来淡然,可是谁能保不是在陛下面前故意为之?所以陛下将豫章王放在尚书省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一可以平衡楚王,二可以试探豫章王。”
马衷叹道:“人心不古,他们都盯着朕的位子,可又有谁能知道朕的苦处!”
望着斜阳,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马衷是不全轻易交出去的,只有楚王不争是不够的,马衷要紧握住,谁想夺也夺不走。
本章完
第228章 回归()
第二二七章回归
店小二小声朝裴家娘子道:“老板娘,那位崔大人连要了十坛酒。”
“十坛?!他不是刚喝了整整两坛吗!”裴家娘子耸了耸浓黑的眉毛道。
小二道道:“可不是吗!喝的那叫一个凶啊,一碗一碗地往嘴里倒!老板娘,我猜他是想喝醉了不付钱!”
裴家娘子呸了他一口道:“瞎了你的狗眼,崔大人是什么出身会赖这几个小钱!”
小二抹了把脸,躲到一边。
话是这么说裴家娘子心里也有点放不下,崔茂虽说崔家人,可已经被朝廷罢官了,崔家又不是他崔茂的,她可没指望崔家族长回出面替崔茂付酒帐。
如今秦王把东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样子不拿下东都誓不罢休,酒价可是一天升。十二坛可是要不少的钱,她一个月的分红才多少!
裴家娘子又往街上看了眼,心道:死鬼怎么还不回来!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出劝个醉鬼多危险!
裴家娘子扶了扶头上的金钗,想着要不要冒冒风险,裴大坐着马车回来了,马车上空空如野,不用问,什么东西都没买到。
裴家娘子大步走出去,沉着脸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连捆柴都没买到!还怎么开店!”
裴大嘟囔道:“都他马什么时候还有客人!街上都是兵,要不是我拿着裴家的牌子,八成已经给投到大狱里头去了!”
裴家娘子粗眉倒竖,喝了声,道:“你说什么!”
裴大打个颤,摇头道;“没,没什么!”凑近了小声道:“大家都看出这回秦王是玩真的了,不拿下东都不会摆手,所以有货也不往外出,现在那些东西可能是能救命的!听说楚王已经发动宫女和官宦家的仆人都到太仓去椿米。依我看,这个时候也不用来客人,不如先把店关了。你看这大街上还有哪家店开着,万一大家都没粮了,非找咱的麻烦不可!”
裴家娘子推开裴大,道:“你怎么知道没人,楼上不还有一上吗!”
裴大吃惊道:“现在还有人在外头闲逛!谁?”
“崔茂,崔大人。”
“他不是罢官了吗!”
裴家娘子脑袋里转着裴大说的话。
“别说,你这个木头脑袋还能想对事,你说的在理,现在大家看着裴家字号不敢怎么样,万一秦王不撤,时间太长可就好说了。你再回去!”
“又干什么!”
“你傻呀!还不知道秦王会围多长时候,当然有多少东西抢多少东西!”
裴大左右看看小声道:“我不是刚去过吗,现在谁还往外卖粮米!”说着往对面的书画院一指,道:“当初乐大家离开的时候仓促,人都跟着去陆浑了,东西一定——”
裴家娘子一把捂住裴大的嘴,道:“私闯民宅可是要杀头的!”
“什么私闯民宅,那里头连个人都没,东西放在哪儿也没用,还不如咱们去拿回来救急!”
裴家娘子一拍手,笑道:“对啊!乐大家攀上高枝,不会回来,东西不如拿来给咱用用,还能多开一段时间,多赚点钱!”
裴大道:“刚说完!你还开店!”
裴家娘子白了他一眼,道;“你个没有的东西,官也当不了,真以为祖田里有你的一份,还不都指着百乐楼的分红!”
“小二!上酒!”楼上有人喊道。
裴家娘子厌恶的撇了撇嘴,拍了拍裴大的肩膀道:“上去收账!”
裴大往后缩了缩道:“那可是崔大人,我看——”
裴家娘子直接把他退到楼梯边上,低道;“你看,你看,你能看出个什么!快给老娘要账去,不然没你的饭吃!”
裴大哆哆嗦嗦上了楼。
楼上只有一个客人,伸着腿坐在中间,手里抱着酒坛,大叫上酒。
“呦!这不是裴大吗,过来,陪我喝两杯!”
裴大走过去。
崔茂拿个碗,往里倒酒,倒了半天才倒出一滴。
崔茂大怒,猛拍桌子道:“小二!上酒!对了,你就是这店的老板是吧!快叫人来上酒,老子又不是不给钱!”
裴大鼓起勇气,笑道:“崔大人您是朝中大人。我们怎么敢怠慢您呢,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东西都不好买,酒也是一样,那些个没长眼的,不见了一就不给酒,小的也没办法,要不您先把酒钱付了。”
说完这些话,裴大心里舒坦了,往楼梯口看了眼,正瞧见他媳妇缩在楼板边上,裴大朝她挤了挤眼睛。
崔茂道:“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一把扣住裴大的胳膊,好像铁钳一样。
裴大心里这个骂,你他马拉我的胳膊做什么!
崔茂逼近他,喷着酒气,把裴大恶心的都快吐了。
“什么时候!你说!什么时候!”
裴大一把心酸泪忍在心里,暗自激励自己,这就是创业的痛苦,小裴你行的。
谄笑道:“大人,现在秦王转困东都,大家都要留着点余粮等李将军来,您说是吧。您是大人,办的是大事,您别为难小的,小的小本生意,拿点小钱,您要是想喝酒,那点小钱对您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吗!”
裴大往楼梯口瞟了眼,见他媳妇朝他竖起大姆指,心里很高兴,暗道:这娘们也有夸老子的时候。
崔茂大笑起来。
“去他马的,秦王怎么着!马衷怎么着!管他娘的谁当皇帝,老子还不是照样吃酒睡娘们!娘们——,对,你去给老子打两个舞伎来。老子要快活快活!”
前头两句话把裴大吓得腿软手软,崔大人这是疯了!
求救似地看向楼梯口,可哪里还有人影。
裴大在心里大骂自己婆娘的时候,崔茂突然道:“你们方才是不是说要到对面去看看?”
裴大打个颤,连忙摇头道:“没,没,崔大人!你开什么玩笑。擅闯民宅可是要杀头的。再说乐大家入了李横海的府,谁还敢打她书画院的主意!崔大人你可不能乱说!”
“你抖什么?”
“抖?我,我哪儿抖了!”
“裴大,你带上我往书画院一趟,我就不往外说。出了事都算我的!”
裴大挤出点笑,道:“崔大人,您,您别和小的开玩笑。小的——”
崔茂抢先道:“答不答应?还是你想到县衙里坐坐?”
“坐坐?!”
崔茂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裴大道:“没想到你还是条汉子,行,我这就到县衙去递名刺举报你!”
裴大一把抓住崔茂的袖子,“崔大人,你放过小的吧,小的家有刚出生的老母,八十岁的孩子!”
崔茂笑道:“带我往书画院里一趟,就没你的事。”
裴大道:“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好久没见乐大家的十分想念,所以想去看看。”
裴大坐在地上苦着脸道:“那,那您自己去不就成了!干嘛非拉着我!”
崔茂蹲下身,拍了拍裴大的肩膀,笑道:“能进书画院,还不能让别人发现,你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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