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敬延寿道,“襄阳附近那里有野人!”
(本章完)
第225章 邙山之战()
第二二四章邙山之战
王洛芳走过来道:“延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想怎么脱身吧!”
敬延寿冒出冷汗,咬咬牙道:“你进营门可被别人发现了?”
大桃看阒敬延寿说不出话来。
敬延寿气得踢了他一脚。
“王叔,这样,麻烦你进城去和李闵说,我同意他的要求,便是交换地点要在兖州。如果他不同意就算了。你多替我争取时间,我带着人先退走。”
王洛芳点头道:“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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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旻恭敬地站在桌前。
楚王接过奏本,道:“胡旻大人请坐。”
胡旻这才坐下。
楚王打开奏本。
胡旻从余光里看到楚王手颤了下,他刚拿到奏本的时候表现得比楚王更厉害。荆襄地广人多,虽经张昌做乱,可在襄阳王的刻意保持他,军队实力并未受太大损失,怎么会一夜之间荆襄就变了天?!李闵从一个地方小诸侯一跃成为大宋板图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特别是在邺王秦王不臣之势已显的时候,李闵的作用越发大了。
楚王还算平静地看完了奏本,将奏本递给坐在胡旻对面的陆云鹤。
对陆云鹤这个人,胡旻心里多少有些看不起。胡旻他自己在尚书省苦熬苦干这些年,大气不敢喘,大事不敢干,大官不敢当,才做到了今天的位置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平什么他陆云鹤就能一步踏天!就凭几句酸文吗?但是胡旻不急,也不气,这些年他看过太多人跳得高摔得重,这也是他这些年一直待在尚书省公房里不出来的原因,即便到了现在的位置上,胡旻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多做事少说话。他心里明白,不论谁当天下,总要有人干活,难道那个争天下的人是为了让自己吃苦才争天上的?不论是邺王还是秦王,到后来还是需要他胡旻的,像陆云鹤这种人,他见了太多了。
楚王道:“胡大人,这个‘委员会’是什么官?小王我怎么没听过?”
胡旻看向陆云鹤道:“陆大人是从江左来的,与荆襄不远,想必知道其中关节。”
陆云鹤将奏本送回,道:“下官虽是从江左来的,可从未听说过什么‘委员会’,多半是李闵生造出来的官位。胡大人,你那里还有什么消息?”
胡旻道;“除了这件公文就没有别的。”
楚王道:“陆先生以为呢?朝廷应该怎么应对?”
陆云鹤捋了捋短须道:“从公文里说的看,李闵应该是已经将襄阳王殿下控制住。”
胡旻心道:他还真敢说这话,这不是明目张胆将朝廷的皮扒了?
他偷眼看向楚王。楚王反应不大。
陆云鹤接着道:“从公文里的名单上看,李闵已经将荆州各大世家都放在里头,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响应。李闵毕竟只是个未及冠的少年,又没有族人帮衬,很难服众。他所依仗的无非在就是手下的军队,一旦李闵在军事上战败,如今的局势就会一大变。”
楚王道:“陆先生所说极是,那么朝廷应该先稳住他了?胡大人你以为呢?”
胡旻道:“李闵民务上所用的无非在是房无忌,这个人我也见过几面,确实有些才华,但他没从担任过民务官吏,能不能把繁杂的民事处理好,实在是个大问题。若是像陆大人所说,也不失为一个方法,只是若对李闵姑息,难免会让外人以为朝廷虚弱,趁势而起,那时有几个李闵就不好说了。可若是不按陆大人所说,朝廷如今真是没有办法集结多余的粮食兵马,北方西方两面的压力太大。还请殿下定夺。”
楚王拍桌子道:“都是秦王!若不是他,朝廷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只希望琅琊王到了徐州之后能有一些做用。”
提到琅琊王,胡旻就有话要说了,可是看见楚王和陆云鹤两人满怀心事的样子,他并没有说出来。皇家的事还是由皇家自己解决,胡旻他一个管家老臣还是不参与到其中的好。
“殿下!”一个黑衣人从屏风后转出来。
楚王皱了下眉。
胡旻听过检校府已经投到楚王坐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检校府的人给楚王送情报。
楚王接守情报看了两眼,脸上略再出惊恐的表情,只日一眨眼的功夫,但还是被胡旻看到了。
楚王将纸叠好,放回袖子里,道:“秦王的先锋人马已经出潼关了!”
陆云鹤吃惊道:“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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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丘而建的一座小城上半截战旗在风中抖动,残阳里裹好伤口的士兵三三两两倚在一起,远望出去,城下是数不清的尸体和蠕动的伤兵,凄厉的嚎叫声如同惊马在平原上狂奔,冲到人的心里,冲到人的四肢,没人动一下,都在看着他们,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是其中一员。
张季驰没想到一座小小的县城会这么难打,一下午的功夫秦军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让仅一万人的先锋军损失十分之一,已经是很让人吃惊的事了。按着张的想法,应该绕过去,直取东都才是,可索方偏不。
索方紧盯着上夕阳里的城墙。
张季驰决定再劝一次。
索方扬起马鞭道:“张大人不用再说了!此城不下,军中就不会有士气,一支没有士气的军队就打不了胜仗!带去东都也没用!这座城我非拿下不可!羊夭,老子天是要看看,谁更强!”
张季驰叹口气,不再劝了,如今是武夫当道,他这个文官要听人家的。大营后传来号角声。
张季驰转身看过去,传令兵跑过来道:“回将军,王爷听说将军进攻受阻,把匠作营派来了!”
“好!叫他们连夜打造器械,明天黄昏之前老子就要站到城墙上!”
芒山北,河桥上无数的败兵仓皇南逃,王恒驻马岸边,涛涛的黄河水总算将心里的恐惧压了下去,邺王兵再凶悍也不会飞,只要能守住河桥,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只是楚王那里该处交代,整整五万大军,现在还剩多少?
陛下应该会为我说话吧?王恒回头望向芒山,似乎目光已经穿透芒山的青松翠柳,看到东都城金玉满堂的皇宫。
马衷可没有将军们想象的那样安逸,特别是听到哗啦啦铁甲声,这个声间对他来说就像是地狱的声音,每一次听到,马衷都会见到无数人头落地。
是马乂吗?朕已经将朝廷大权交给他了,他还想要什么,连皇帝这个虚名他也想要,他等不急了?连邺王秦王也不顾了?还不怕天下人谴责他!
轰地一声门被推开,昏黄的灯光里几个巨人一样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蔡公公连滚带爬进来,跪到马衷榻边,急声道:“殿下,王将军在朝歌惨败如今退守芒山北,羊将军死守渑池,危在旦夕。楚王殿下为保陛下安全,请陛下住到营中去。”
马衷下意识缩到床里头,抱着被子道:“朕不去,朕哪儿也不去,朕就要待在宫中!朕是皇帝!是天下第一人,谁敢为难朕!滚!你们都滚出去!朕哪儿也不去!”
蔡公公急道:“陛下——”
不等他说完,站在中间的楚王一挥手,五六个宫人小跑入殿来给马衷穿衣服。
马衷挣扎道:“滚!朕要赐死你们!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被狰狞的马衷吓得不敢动。
楚王走进来淡淡道:“皇兄,如今朝廷危险,皇兄移步!”
马衷盯着楚王道:“朕那儿也不去!马乂,朕给你天下之权!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马乂!你就是这么对朕的!马乂!你不得好死!”
楚王脸色惨白,猛然红起来,盯着马衷道:“父皇在位之时天下是个什么样子!如今天下是个什么样子!马衷!你还有脸说我!”
马衷被马乂骂愣了。
楚王朝宫人一挥手,道:“伺侯好陛下!”说罢转身出了门,正撞见走过来的姜瑜儿。
“见过皇嫂!”
姜瑜儿略点点头,道:“还不出来见过你皇叔!”
这时楚王才发现,小渭阳躲在姜瑜儿的身后,跟她母亲一样,都穿着平民的衣服。
渭阳胆怯地向前半步,头也不敢抬,礼道;“见过皇叔。”
楚王道:“皇嫂,怎么穿成这样。”
姜瑜儿道:“这样穿方便些,外头不比宫里。”
楚王突然觉得姜瑜儿似乎很想从皇宫里出去。
“陛下呢?”
楚王往宫殿里看了眼。
马衷在蔡公公的搀扶下走出来,衣服歪歪扭扭总算是穿上了。当他见到姜瑜儿和小渭阳的时候,总算挺了挺胸,“楚王,走吧!”
楚王拱手一礼,带着众人出了宫门。
宫门外站着一支人马,前头打着几盏纱灯。
豫章王马炽从中走出来,上前一礼道:“臣弟见过陛下,皇嫂,楚王兄。”
马衷只是点点头,看向黑漆黑的市井,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乂上前道:“城里就都交托你了。”
马炽道:“请王兄放心,臣弟一定紧守四门,不使宵小得逞!”
小渭阳小心地拉开车帘回首看,黑魆魆的城墙将东都内外隔做两个天地,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了。城头上只有几盏纱灯,边上有个人影,那是豫章王叔马炽的。随着马车向前,马炽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与那座黑魆魆的城化为一体。夜里的空气真凉啊,就像是山里的泉水,喝一口就能让人的心都变凉了。除了引路的灯火,和黑影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小渭阳缩回头,紧抱着姜瑜儿,小声道:“母后,我怕!”
“别怕,有母后在,母后不会叫他们伤害你不!”
姜瑜儿抱着小渭阳缩成一团,挤在马车的角落里,随着道路的凹凸在车里来回颤动,如同生命之河里的小舟,无力的任由命运摆布。
车辚马啸带着几分凄惶如幽灵般在夜空里盘旋。
羊夭杀出来了,可是他是两个兄弟永远留在了渑池。士兵们都走散了,只有他一个人走在小路上。
大路已经不安全,从凉州来的骑兵正在找他,从一个俘虏的口中得知,秦军主将索方已经下了重赏令,拿他羊夭的人头回去可以得到等重的黄金。长这么大,羊夭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脑袋这么值钱。
他伏在草丛里,不知不觉睡着了,醒的时候看到晨光微露,脸旁草叶上的露水初凝,羊夭松了口气,他又多活了一天。
正当他想起身的时候,两支短矛的铁尖猛地指到他的鼻前。羊夭无力的躺回地上,闭上眼,心想:这回总算是解脱了。
“你是何人?”
“我就是羊夭,算你们运气好,杀了我吧。”
“你是羊将军?”
羊夭睁开眼,发现对面这两个士兵的衣着并不是秦军的。
“你们是东都军?”羊夭试探问。
“站起来,根我们走。”
只要能活下去,谁会想死呢?
羊夭吃力地坐起来,喘了口气,看向两个士兵道:“有干粮吗?”
一个士兵从怀里掏出只干饼扔过来。
羊夭接在手里,三口两口吃干净,站起来,道:“走吧!”
“这过!”
两个士兵押着羊夭走下山。
茫茫丘陵上已经扎下大营,看不到尽头。
“看什么看!快走!”押解士兵推了羊夭一下。
羊夭往前踉跄一步,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看到大旗上的陆字,他心想,东都什么时候有个姓陆的将军?敬炅派过来的援兵或是琅琊王手下新募的人马?
一员小将出帐上下打量羊夭,快步上前道:“羊将军,真的是你!你们两个没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羊将军赔礼!”
那两个士兵惊恐地伏在地上。
羊夭道:“不能这么讲,要不是他们,我的命说不定已经没了。你是禁军将领?”
小将道:“末将皇甫霜,以前在羊将军帐下行走,后来被选派去整理琅琊王殿下的募军。”
“营中主将是那一位?”
“陆云鹤陆将军。”
羊夭没想到是他,一个文官竟然被派来掌军,楚王是怎么想的?
“楚王在哪里?”
小将左右看看,小声道:“听说河桥吃紧,殿下奉陛下去了芒北。”
“京中何人主事?”
“豫章王殿下,皇后娘娘随驾,京中事务都由豫章王主事。将军快请进,陆将军正在等您。”
小将让到一边,羊夭走进来,撩衣下拜,拜到一半被人扶起来。
“羊将军快请起!”
羊夭站起来看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年纪,长须飘飘有几分神仙之态,面颊削瘦惨白两眼凸出布满血丝头发理得一丝不乱,穿了件黑色的麻布长衫,系条银镶玉的腰带,带上挂柄绿鞘白玉柄的青铜短剑。
“败军之将羊夭参见陆大帅!”
“快请起!羊将军不必多礼!坐,请坐!”
羊夭在下手边的席上坐好。
陆云鹤坐到本位上。
羊夭道:“末将无能,至使覆军杀将,丢了渑池。请大帅治罪!”
“哎!羊将军千万不要这样说,你以区区千人,依凭小城阻击秦王逆军多日,只有功哪里有罪!”
“羊将军来了!?”
从外头呼呼啦啦走是进来十几员战将,羊夭认识其中大多数的人。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陆云鹤脸色不大好,羊夭没敢多说什么。
陆云鹤笑道;“羊将军,军中之事还要多仰仗这样的老将。请先下去休息,本帅已经让人备下酒宴,给将军接风!”
“小将告退!”
羊夭这一施礼,其他的将军也都跟着施礼,众人退了下去。
一直站在陆云鹤身边的家人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道谁是大帅!”
“好了!你少说两句!”陆云鹤皱眉提笔,却好半天都没写下去一个字。
羊夭被众将簇拥着到了一处大帐之内,几十名年少的姑娘已经守在里头,有几个面颊还带着泪痕。一看他们的样子,羊夭心里对她们的来历就有了八成把握,若是在他的军中,立马就依军法行事,可这是在陆云鹤的军中,他就不便多嘴了。可心里对陆云鹤的评价低了不少,一个连自己士兵都约束不住的主将,怎么可能打胜仗,看来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
“羊将军!请满饮此杯!”众将举杯道。
羊夭举起杯,喝了一大口,边上的侍女给他的杯满上酒,此女年在十二三,娇俏玲珑,别有一翻风味。
“羊将军!”说话的是个大胡子将军,羊夭对他还有些印象此将姓卢,以前是齐王手下的将军。齐王失势后被转隶到城防营,不知道怎么又到了陆云鹤的手下。往他身边的人看,十有七八都是齐王原部人下,从在他们对面的侧多是禁军原部人马,另一小半则不认识。羊夭心想,这一小半可能就是琅琊王的部下吧。
卢将军道:“羊将军,你凭着两千来人把秦兵挡在小城之下,兄弟们配服你,不像有些人,一个文官还充大将。兄弟们可不想死的稀里糊涂!”
羊夭没想到一上来,他们就会这样说。
“陆大帅出自江左陆家,其祖上便是东吴大将。不应该说是文官,当初夷亭之战足显其祖英雄本色——”
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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