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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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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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才能知道是他,他还活着?”

    牢头道:“徐海临过来?”

    徐海临晃了晃腕子上的铁镣偷偷做了个琅琊宫特有的手势,没说话,他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叔叔果然要救他出去。

    牢头骂了两句,那人拦住道:“行了,我认出他来了,这笔生意算成了,跟我去拿钱吧,以后每天会有人在黄昏的时候送饭来,每两天会有人给你结一次账。明白吗?”

    牢头道:“两天?”

    “怎么,不行吗?”

    “行,行,你高兴就好,只是别少了我的钱。”

    “放心吧!”那人看了眼徐海临转身走了。

    黄昏的时候果然有人来送吃的,牢役将食盒送到牢边,叫徐海临过来拿。食物的香气一出来,牢里的犯人们都像狼一样盯着徐海临和徐海临手里的吃食。

    徐海临猛吃了几口,舒服地靠在木栏上,犯人们咽着口水。

    徐海临道:“想吃吗?想吃就胆子就要大!”

    犯人们迷惑地看着他。

    牢役用棍子击打木栏栅叫犯人人都老实点。

    徐海临暴起探出胳膊用铁镣抑住牢役的脖子,牢役半点声都没叫出来,胳膊和腿拼命挣扎渐渐无力,整个人耷拉来下,徐海临松开手,犯人们都吓傻了。

    徐海临从嘴里吐出把钥匙,开了铁镣顺手开了牢门,看着犯人们道:“有胆子跟我吃饭吗?”

    “算老子一个!”说话的是个歪吊眼,“他妈妈的,老子得罪了李闵,左右是个死,你救我,我这条命就卖给公子了!”

    徐海临将钥匙扔过去,“会用吗?”

    歪吊眼开了门托着腿走出来,跪地上磕了个头。

    徐海临将牢役的衣服披了,自己穿上,道:“你们要是叫,会知道有什么后果。”说着话,托起牢役的脖子,猛地一拧。

    “怎么回事这么半天?”牢头走下来,从梯子边扑出个黑影将牢头按倒,徐海临上去一脚将他的脖子踢折。

    牢外头传来呼喊的声音,徐海临躲在梯边看着梯楼口,等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楼梯口有人道:“少爷!”

    “你是什么人?”

    上头说话者跳下来,道:“公子,是我。快给我走。”

    “外面怎么样了?”

    “我们点了李闵的粮仓,趁他们救火的功夫杀开四门,又点了城里人的屋子,外头都已经安排好了,公子快跟我走。”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牢里的犯人道。

    徐海临道:“我凭什么带上你们?”

    有犯人道:“只要公子带上我,老子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

    徐海临道:“这是你们说的,以后可别怪我手狠!”

    “一切都听公子爷的!”

    “开门放人!”

    徐海临带着人出了牢房,刑房大牢外满是尸体。

    “公子,上马,他们交给我。”

    徐海临上了马,对众犯人道:“你们给着他走。”说罢转马跟着护从杀出了刑房大门,走不多远,遇见一支人马挡住了去路,这伙人为首是个锦袍公子,他手里拿着把长刀。

    “公子我们护着你冲过去。”

    徐海临止住众人,朝对面的人道:“诸葛世绩,放开一条路,徐家诸葛家以后还可能见面。”

    诸葛世绩道:“徐海临,咱们条件已经讲好,我在李闵面见也说了不少的好话,你今天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徐海临笑道:“诸葛世绩,你也太看得起自己,看得起李闵了。你也不想想我叔叔是什么人,你们以我为人质勒索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诸葛世绩就凭着你手下的这些人,以为可以拦得住我吗?”

    “阿弥陀佛!徐施主,还请回头。”屋顶上站了个留着长须的大和尚。

    “无心,俗家的事,你一个僧人参与不大好吧!”

    无心道:“施主回头是岸!”

    “你就是无心?”

    几道黑影从街两侧闪出来,有人站在屋顶上,有的站在街边。

    诸葛世绩看见他们后,面色变得煞白,“云中五老,海岛三圣,你们来做什么?!”

    站在屋顶上的一个驼背老太太笑道:“小娃娃,不错,不错,你还知道我们的名号,看在诸葛丞相的份上你退开,老太婆可以不杀你,可你要是非逞强,老太太我可就没办法了!”

    无心摆摆手道:“既然几位都来了,贫僧站在这里也没用,告辞一步!”

    “想走?哼!你小子以前是个什么货色当老太婆我不知道吗?别以为换了身皮抱个大腿老太婆就不认识你!你要是想走也成,留下点东西吧!”老太婆道。

    无心打个问讯道:“晚辈自然打不过婆婆。说句不大好听的话,婆婆功夫再高在长枪大戟面前也讨不到好,李闵这小子别的本事可能稀松,但练兵是很有一套,听见了吗?”

    众人支耳去听,城楼上传来急促的梆子声。

    无心道:“一刻钟,只要一刻钟最近的屯兵和乡兵就会赶到,在正规军队面前,几位,你们还以为自己跑得掉。几位,贫僧告辞了!”

    无心一晃消失在屋顶上。

    徐海临高声道:“老婆婆,今天不是义气用事的时候,以后可以慢慢调制他!”

    老太婆哼了声道:“他这条命先寄在他那里几日,诸葛小子,你的帮手走了,你是让还是不让?”

    诸葛世绩看向徐海临道;“徐海临,你慢走,这个事情不算完。”

    徐海临笑道:“当然不算完,你给李闵带个话,我跟他的事也不算完,再会!”

    徐海临打马而去。

    “哥!”诸葛蓉一身劲装,冲过来,上下打量诸葛世绩。

    诸葛世绩心里高兴,道:“我没事,小妹,府中怎么样?”

    诸葛蓉神色一暗,道:“死了几个侍女,绿萼也受了伤,兰袅换我挡了一剑,大夫正在救她,她万一要是——”

    诸葛世绩拍拍妹妹的肩膀道:“兰袅姑娘心地善良一定不会有事。”

    “世绩来了。”马尚封走过来,一支胳膊包着,另支手上提着把卷了刃的刀,“拦住了?”

    诸葛世绩摇摇头,“云中五老海岛三对都来了。”

    “嗬!徐家本事可真大!”马尚封道,“无心还活着?”

    诸葛世绩道:“不是徐家的本事大,是琅琊宫的面子大。”

    马尚封道:“一样,都一样。杜大人来了。”

    众人转头去看,只见杜奕匆匆赶来,衣服上烧了好几个洞,胡子头发也燋了不好。

    马尚封皱眉道:“你自己冲上去了!”

    杜奕先朝诸葛蓉施了礼,叹道:“军粮啊,那可是大军一个月的军粮!”

    诸葛世绩听杜奕说话的声音里事着哭腔,安慰道:“这是意料之外,不能怪你,谁能想到琅琊宫会掀起这么大个浪。”

    马尚封道:“城中的火情如何了?”

    杜奕叹道;“从道仪街到崇礼街一片瓦砾,要不是都督先让人开拓了个广场,学宫也难幸免于难!朱大人正在指挥,我回来看看都督府如何。”

    诸葛蓉道:“请杜大人放心,府中没有什么大碍,大人专心安抚陆浑百姓就是。”

    “庞夫人。”杜奕吃惊道。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庞绿萼吊着胳膊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诸葛蓉愣了下,忙上去搀扶。

    杜奕几人上前施了礼,杜奕道:“夫人伤势如何?”

    绿萼脸色苍白,道:“一点小伤,有劳杜大人关心。杜大人,城中的事态可控制住了?”

    杜奕道:“请夫人放心,城中的事态已经被控制住。夫人既然受了伤,请回府中休息。”

    绿萼叹道:“方才在府中看见浓烟滚滚,想来有很多平民受了灾害,都督不在府中,我们这些个内院的妇道人家也该替都督做点什么。我要去看看受灾的百姓,要告诉他们,都督不会不管他们。”

    杜奕为难道:“夫人,虽然外间的贼寇大多走了,可难保没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依下官之见还是夫人还是留在府中安全些。以免都督知道好分心。”

    绿萼笑道:“杜大人放心好了,有噬魂姐姐有诸葛姐姐在,什么也不用怕的。”说着话,一手拉住噬魂,一手拉住诸葛蓉。

    马尚封看着三个女人亲密的背影戳了戳诸葛世绩道:“小子,你妹妹这回可遇着个劲敌!”

    “什么意思?”诸葛世绩道。

    马尚封笑道:“你自己明白。”

    诸葛世绩看了马尚封一看,道:“无聊!”

    杜奕道:“我还有事要粮仓。”

    “我也去。”诸葛世绩道,边走边跟杜奕说:“损失能弥补吗?”

    杜奕道:“上万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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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殿下!”宦者跑到襄阳王的卧房外敲门。

    屋里头传出年青女人的声音,“何事?”

    “娘娘,老奴有要事向殿下请示。”

    停了半分多钟,女人道:“殿下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宦者急道:“娘娘,等不得了。”

    “好吧。”

    又过了会儿,屋里头传出襄阳王不耐烦的声音道:“不用的奴才,本王好不容易才睡着!”

    宦者急道:“殿下!黄将出城去了!”

    “什么黄将——,你说什么!”

    嗵嗵嗵!

    襄阳王拉开头,光着脚走出来,揪住宦者的衣领道:“你说什么!”

    宦者急道:“殿下,黄将军出城去了!”

    散发女人从屋里走出来,给襄阳王披上衣服,轻声道:“殿下,先问清楚再说,黄家虽是寒门,却也是蜀汉后将军族裔,忠义传家定不会背离朝廷。”

    襄阳王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道:“怎么回事?”

    宦者道:“方才西门守将回报说黄侃将军说李闵都督已经来了,妖贼定然心神不宁,若是能出兵夜袭,一定可以收得重大战果,所以,所以就背着殿下,带人冲出去了。”

    襄阳王怒道:“西门守将是谁!谁给他的胆子放人出去!”

    宦者小声道;“殿下全权委托黄将军防务,黄将军又排人将西门守将控制住,所以他也没办法,等黄将军出城之后,他才被放出来,立即便来报告。”

    “殿下稍安勿躁,黄将军见李都督来了,一时抢功心切,也是可能理解。守将虽然有责,却事出有因,殿下不如放过他。”屋中的女人穿好衣服走出来道。

    襄阳王怒道:“本王放了他,谁放了本王!”

    女人道:“殿下,李都督已经到了城外,妖贼定不敢再像前几日一样全力攻城,所以我军只要守好四门就不怕妖贼。现在不如上城去看黄侃将军如何夜袭敌营。”

    襄阳王怒道:“还要本王去看!”

    女人抱住襄阳王的胳膊,扶着襄阳王的心口道:“殿下是一镇之主,国之藩屏,大人大量。如今国家多难,正应该重用像李闵将军,黄侃将军这样的人才。”

    这句话可说进襄阳王心坎里。李闵是个什么货色,襄阳王很清楚,朝廷下了圣旨都敢当没看见的人,楚王都能容忍为他所用,自己凭什么不行,再说李闵这只恶虎被楚王放到荆襄来,自己手里要是没一只恶狼,心里还真是不踏实。这么一想黄侃嚣张点也没什么,比那个敢公然反抗圣旨攻打朝廷城池的人不强多了?不就是争功吗?反正是为自己做事,自己怕什么?

    襄阳王拍拍女人的后背道:“爱妃放心,本王知道该如果做,天还黑着,你继续歇着吧。”

    妖贼营地里一直传出女人的哭声和孩子的叫声,白天还好,夜里听到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衬着乌云遮月的黑幕里越发让人坐立不安。

    襄阳城门略开个小缝陆续走出伙人,都是黑衣打扮,过了护城河,伏到张昌大营外头。

    张昌怕城里军兵偷袭,在营外挖了三道三丈深的壕沟,沟边上搭了三十几架吊桥。黄侃带人沿着沟走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翻身下沟,搭人梯攀到对岸。

    大营里还是那个样子,黄侃等人趴在地上,观察对面的动静。他们已经走出很远,绕到妖贼大营的侧面,妖贼的警戒十分松懈,好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巡逻。

    黄侃提刀向上前,正撞上个小男孩迷迷糊糊的从破布帐篷里走出来小便,刀光一晃,小男孩打个颤,看过去,与此同时黄侃的刀已经到了,小男孩的人头滚落在地,瞪着眼睛看着黄侃一行人。

    “二子!”那人破布帐篷里有人女人喊道。

    当然没人回答她。黄侃冲放帐篷三两刀结果了这一家人,惊呼声惨叫声传出来。黄侃军兵纷纷冲入帐篷里砍杀,黄侃拿着火把走出来,用帐篷抹了抹刀,将火把向大营中间那边奋力一扔,黄侃军士兵将火把朝着四面八方扔过去,那些个没被杀死的老百姓惊慌失措,在黄侃的驱赶下朝着大营中心跑,被裹在其中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黄侃这些人就像是围猎的狼,老百姓就像是羊,张昌大营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色,百姓的叫声哭声响彻天际,有人跌入深沟,有人冲入火海,有人乱砍乱杀,地狱都比此时的张昌大营安宁。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从尸体中燃起的火光映红了襄阳王的脸,也映红了城上诸将的脸。

    夏侯海兴奋道:“两百人把十几万人的大营搅乱了,这仗有的打!殿下,让末将出军助黄将军一膊之力吧!”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城上诸将无不请战。

    襄阳王心里高兴,半年来压在他心里的巨石伴随着人民寻子觅爷的哭喊声崩碎,随着从尸油里卷起的火舌飞散的一干二净。此时此该他真想自己冲出去,幸好他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战场是个充满风险的地方,他不能去。

    几道军令传来,吊桥放下,襄阳城门大开,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将军们冲向张昌大营,去收割战果。

    李闵快步走出寝帐,只见张昌大营方向的天空都是红色,似乎能感受到从张昌大营里吹过来的热风,哭喊声冲天而起,仿佛又回到了临邑城头。李闵不住的打颤。

    桓琴从后头将李闵抱住,“别怕,别怕,有我呢,无论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李闵闻到桓琴身上特有的香味,惊恐的心里略微缓解,反手将桓琴抱在怀里。

    “都督!”房无忌等人走过来。

    桓琴慌忙推开李闵躲回帐篷里。

    马三福跑过来道:“禀少主,妖贼军营大乱,是从西边开始,应该是襄阳军偷袭所致,方才襄阳城中响起号角。”

    李愣哼了声道:“他们还真会捡便宜,早不袭营晚不袭营偏偏等咱们把妖贼打的抬不起头来才袭营!少主,咱们也冲过去吧!”

    李闵皱道:“张昌大营里的百姓大多是被裹胁进去的,不跟着就没饭吃,杀他们算什么功劳,这样的功劳我李闵不愿意去拿!”

    李愣伸回脖子不说话了。

    糜子远道:“将军仁得!”

    那些个从南阳城里跟过来的大姓士人们纷纷长揖称颂。

    李闵摆手道:“好了,你们也别给我灌迷魂药,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李闵做我该做的,只求问心无愧。房大人,糜大人,众位现在是看你们功力的时候了。”

    房无忌糜子远事带着众文官一起长揖道:“愿听都督吩咐!”

    “好,众位同心,一起解民于水火,也算是大家的功德。房无忌糜子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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