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钿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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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钿碎-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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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卫从兵刀枪齐上将老柳叉住。

    老柳大呼道:“冤枉!求李大将军做主!”当场的人没一个说话的,都看向李闵。

    来喜问清了原因,回报说是那个老头的女儿做宫里听差,不明不白地死了,宫里人把他女儿抬回来,还要赏钱,正赖在他家里不走,那老头请李闵给他女儿的死讨个说法。

    桓琴皱眉道:“这种事来找李闵做什么?当他是乡里的小官吗?!”

    噬魂淡淡道:“大小姐生长在贵人家中当然不知道小老百姓的苦,养人女儿容易吗?说死就死了,还讨赏钱,赏什么钱?!哼!”

    李闵可不想搅到两个女人的战争当中去,道:“人家求到我的面前了,不好不管,就算管不了,去问问也去!来喜,给我去看看!”

    “诺!”

    两人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老百姓们见李闵走过来了,便起了阵喧哗,有好事的,大叫道:“求李将军做主啊!”

    老柳是不认识李闵的,不过被别人这么一叫也分辨出那个是那个了,腋下被长枪架着,两脚都离了地,脸胀得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架的还是伤心气急的,哭叫道:“求李将军做主啊!”

    李闵见老者痛苦流泪,十分不忍,立马叫士兵放手,自己上前两步,扶住老柳道:“老先生,我就是李闵,士兵们也是尽职,你不要介意!本将代他们给你赔礼了!”

    老柳边哭边说,嘴里含含糊糊,一会儿说女儿,一会儿说宫里,一拿会说自己家的老婆子,一会儿又转回到他女儿身上。这时有人匆匆冲入人围,见了李闵愣了下。

    李闵道:“你是来找他的?”

    来人惶恐道:“小人,小人——”

    李闵道:“你不用怕,是不是老先生家里又有什么事了?”

    来者明显是个老实人,说话吞吞吐吐。

    看热闹的道:“说吧!李将军是好官!你怕个啥!”

    老柳道:“狗子!我家里怎么了!”

    原来来者叫狗子。

    跟老柳说话狗子就松快多了。

    狗子道:“柳叔,你快回去看看吧,宫里来的几个老爷急着要赏钱,柳婶只顾哭拿不出来,宫里来的老爷就把柳婶给打了,躺在地上起不来,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老柳大惊,挣扎着便往回走。

    李闵让人扶住老柳,问狗子道:“宫里来的什么人?是禁军还是宦官?”

    狗子咽口唾沫道:“将,将军,小小也分不出来!”

    看热闹的道:“这还分不出来,拿刀就是禁军,没拿刀的就是公公呗!”众人里起了阵笑声。

    李闵盘算了下,回头道:“牵两匹马来。”又朝狗子道;“上马带路,我去看看,是那个给陛下丢人!”

    狗子恐惧里略带着兴奋道:“将将军,小人不会骑马!不过小人腿快,小人给你带路,误不了事!”

    李闵道:“也好,你前头带路!”

    李闵上了马,又让人将老柳扶上了马,队伍在狗子的带领下直奔老柳家而去,看热闹的人不远不近地缀在队伍边上。噬魂附到李闵身边,皱眉道:“宫里的事,你还是别管的好,免得若麻烦。”

    桓琴的马在另一边,道:“内省的事,外臣最好别管,你要是可怜他,送到些金银就是!”

    李闵道:“怕什么,我正想闹了闹,这些当官的就会欺负老实人,我以前就是太老实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我就让他们看看老实人不老实起来会是什么个样子!三福!”

    “少主!”马三福打马过来。

    “回营调两千人过来,到东都西门外十里听令!”

    “诺!”

    “慢!”桓琴叫住马三福,道:“李闵你要做什么!在东都门外驻兵,你是想造反还是怎么着?!”

    李闵给马三福使了个眼色,可马三福有些踌躇。

    李闵一瞪眼道:“老子是为民请命,怕个啥!快去!”

    马三福看了桓琴噬魂两个一眼。

    李闵怒道:“本将说话不管用了是不是!不听话就滚!”

    马三福打个颤,连忙打马走了。

    桓琴拦之不及,埋怨道:“李闵,你真是晕了头!”

    李闵笑道:“大丈夫在世就要任性而为,不然有什么乐趣!你们放心,陛下和楚王都是明事理人,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

    噬魂撇嘴道:“明事理?!”

    一行人很快到了老柳家,只见门户大开,篱笆墙倒了一大片,里里外外乱糟糟如同遇了抢匪,五个锦衣华帽的壮汉大马金刀地坐在院里,一个老婆子被他们踩在脚下,边上长木板上盖着块白布,白布显出个人形。

    “女儿!”老柳滚落下马,半爬半走到了院里。那五条壮汉被李闵带来的骑兵唬住了,没离爬进来的老柳,老柳爬进去,掀开白布,被踩着的老婆子嘶声大哭起来。

    桓琴噬魂两个看了这样的情形都红了眼圏,李闵翻身下了马,走到院里,侍卫跟在后头,甲叶子哗哗响,李闵看了眼躺在木板上的女尸,有些眼熟,似乎上次见渭阳公主的时候这个小宫女就在边上,惨白的脸上沾着灰,保留着她临死前痛苦凄惶的神情,已经略现浑浊的眼睛似乎满满的哀怨。

    李闵叹了口气,看向五人,朝后头道:“来人,托出去砍了!”

    众人都愣住了,似乎没人听懂李闵说的。

    “抗令吗!”

    抗令可是杀头的罪,侍卫们醒过来,冲上去两人拧一个,将五人按倒,李闵道;“托出去,别脏了院子!”

    “诺!”

    五人被架着往外走,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大呼大叫又是求饶以是威胁,可是谁听他们的。

    桓琴低声道:“他们是禁军——”

    李闵高声道:“禁军怎么了?!禁军就可以为非作歹,就可以草菅人命!今天本将不但要杀了这些个目无章法的禁军,还要问问陛下,好端端地一个人,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生着进去,死了抬出来,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村里头十分安静,也不知道谁竟叫了声好,跟着好声好潮,一股股地冲向李闵。这下连噬魂都急了,红着眼睛道:“李闵,你作死是不是!”

    李闵不理她们,出院上马接过长槊,叫人抬了小姑娘的尸首,道:“走,去东都城,问陛下要个说法!”

    院外村农惊呼一片,那五个为非作歹的禁军士兵被砍了脑袋,喷出来的血溅红了好大一片地。

    (本章完)

第215章 刺客() 
    第二一四章刺客

    村民家的小姑娘不明不白地死在宫里,李闵李大将军要去讨个说话的事情如旋风般叫乱了东都附近的世界,四里八乡不知道有多少人赶到西门外远远地看着。

    东都城门紧锁,吊桥高悬,猎猎战旗插在城头上,士兵躲在城垛后紧张地看向望,城内乱做一团,说什么的都有,楚王的车驾飞也似到了城边,一见城门紧锁,怒道:“谁!谁让你们关的门!”

    值日校官道:“回殿下,是宫里传来的口谕!”

    大街另端,车马喧哗,匆匆来了很多人,两辆大辇一前一后,停在城边,前头下来一人正是马衷,后头下来一个宫装妇人正是姜瑜儿。楚王上前施礼道:“陛下,这里有臣弟就可以,陛下还是回宫去吧!”

    马衷皱着眉道:“人家已经打到都城门口了,你叫我还怎么坐得住!李闵他想怎么样!”

    楚王说自己也是刚来,马衷一挥袍袖上城去了。姜瑜儿眉间略有哀怨,跟在马衷的后头。

    “小弟见过王兄!”

    楚王这时才发现还有个穿宽袍带王冠的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他到底是谁来。

    那人道:“楚王兄,自从十年前华林园一别,就没再见,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想见,小弟也是刚从藩地回来,还没去拜会王兄,请王兄见谅!”

    他这么一说,马乂就想起来他是谁了,豫章王马炽。马炽在皇族中是个不显山露水的人物,于权力之上也没有什么争夺,及冠之后便出镇外藩,无论是先楚王之乱,魏王之乱还是齐王之乱都看不见他的身影,马乂很奇怪皇族中怎么出现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人物,不过也正是在皇族中能出现这么一个人,马乂更觉得可贵。十几天前马乂曾说过要将马炽调回东都,而且很坚决,马衷想做什么马乂当然清楚的很。一道圣旨发下去,没想到马炽会回来的这么快,看来这几年外藩的日子让他变了不少。

    马乂拱手道:“那里的话,王弟一路劳顿,不曾远迎是我这个做哥哥的错。”

    马炽笑道:“陛下特别送了手书,臣弟不敢怠慢,算以连夜兼程而来,只是藩邸之中还有许多的事要做,王兄在陛下面前很能说的得上话,请王兄替小弟美言几句,早早的放回藩邸才好!”

    马乂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嘴上先应和着,慢慢看,等李闵的事过去再说。

    马炽跟着上了墙,只见城外列着一队人马,中间是步军,行列整齐长枪如林长刀胜雪皆着两裆甲,头带铁盔,两冀是骑兵,也都着着两裆甲,手中长槊,一杆大旗立在阵中上写斗大个李字,马炽点点头,朝走在边上的马乂道:“从列阵上就能看出领兵之将能力很好。”

    马乂叹道:“好是好,就是个性太强,对了,他就是李闵。”马乂心道:真是个海外散仙一样的人物,如今李闵兵临城下还能说过这样的话。马乂仔细看了看列阵的李军人马,心里奇怪,都是从东都四周军户中招募的人马怎么看上去差这么多呢?自己的人马要是有李军一半的气质也不会落到被李闵堵门的地步。

    正在马乂暗自盘算的时候,马衷已经让人问话了。

    “李将军!你为何无旨带兵入都!”

    李闵坐在马上,从身后拿出个铜喇叭,道:“臣原本是去打猎,没想到遇见宫中禁军从宫里当回一具女尸而且还向逝者家人讨要赏钱,陛下!人家一个好人家的姑娘,送到宫中不明不白的死了,抬回尸首还要讨苦主家的赏钱,陛下,你想,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说到这里,从北南两面过来两大队人马掩在城角里也看不出有多少的人,只见烟尘大起,旗帜飘扬。远处看热闹的耸动起来,纷纷向后撤去。

    李闵笑道:“陛下!臣只是想替苦主讨个公道,这样就没必要了吧!”

    马乂接过话,让人道:“李闵你身为外州镇将,提兵入都已经是杀头之罪!宫中之事自有皇后娘娘处理,你那有你这个外臣说话的!快带兵退去!陛下宽弘不治你惊驾之罪就是!”

    马炽心里不快,暗想,马乂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以前他可是个温良恭俭让的人物,怎么当上大官就变了?再说他方才讲的本应该由陛下说,他这样似乎并不把陛下放在眼中!

    顺眼往马衷的脸上看,他的气色果然不太好,不光他的气色不太好,连皇后姜瑜儿的气色也不太好,只是姜瑜儿的神情怎么,怎么——,马炽说不上来,似乎从那些对自己撒娇的王府女人脸上见过,只是皇后对李闵——,马炽想不明白,更不敢想。

    李闵笑道:“陛下,殿下,柳家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家中无权无势,你让他们那里去说理?!几个抬尸首回来的禁军就敢对着苦主要好处,那个小宫女的冤屈又如何能昭雪?!”说着带马上前,回马,朝着众军道:

    “古语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等皆是父母恩养长大,皆有父母兄弟。老柳家只有小姑娘一人,本指望其养老送终,出于忠君之心将其送入宫中,谁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权贵依势压人,视我等平民生命幸福于无物,视我等忠君爱国之心如无物,一片炽诚竟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以前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今天遇见了,我就要为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讨个公道,向陛下要人说法!我等草民的性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你们愿随本将为百姓讨个公道,为天下讨个太平吗!”

    马三福回去调兵的时候留了个心眼,这里找皇帝要说法,所以调的也都是那些个对皇帝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人,特别像齐大头李愣这样,本来好端端地,被皇王一纸弄得家不成家人不成人,两千多人大多如此,今时一听李都督要带着他们找皇帝讨个公道,那个说个不字,特别像齐大头这样,早就安排下的钉子,等李闵说完,他们就代头大叫:“原随将军讨个公道!”

    众军出于义愤,稀里糊涂地跟着大喊起来,若是现在让他们冲上去打马衷杀了,说不定他们都能去干。

    军兵们如此热情反而让李闵吃了一惊,暗道:马衷已经这么不得人心了吗?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既然军心可用,那这场戏就要足一些,于是派出两路信旗,一面派出信旗拦住东都援兵,一面叫人带过事主老柳一家。

    老柳和也婆娘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腿都是软的,由四个军兵半架半托而来。

    李闵用槊点指道:“陛下!他们即是那个宫女——”

    马三福低声道;“画春。”

    “他们艰险是那个宫女画春的父母,他们的女儿在宫中不明不白的死了,天下百姓皆是陛下的子民,请陛下拿一个说法出来!”

    让皇帝拿个说法出来,古今天下可能李闵是第一个!城头上一片安静,过了好半天,终于有人说话了,不过说话的是个女人。

    “李闵!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难道你要让我从这个城上跳下去你才安心吗!”

    李闵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忙用余光看了眼边上的桓琴和噬魂两个。

    桓琴低声道:“似乎是皇后娘娘,我以前随家人入宫朝贺过,还记得她的声音。”

    噬魂酸昔昔地道:“怎么听这位皇后娘娘的语气不大对劲儿?”

    李闵趁桓琴还没起疑,连忙低声道:“陛下这是把皇后派出来,让我不好下手!”

    噬魂狐疑地看向李闵。

    李闵转回头,高声道:“娘娘言重了,所谓内外有别,只要陛下给老柳家一个说法,末将便退兵!”又过了一会儿,城门打开,十几个人押着一个人从中走出,城门嗵地一声又关上了。吊桥没放,领头人隔着渠水高声道:“李将军!画春触犯了宫里的规矩,不过按律不当死,此人乱施法令,陛下特意让我将他押出来伏法!”说着招呼人将押着那个人的脑袋砍下来,血溅三尺引起一片惊呼。领头人抓着他的头发将人头扔过渠,人头没飞到对岸便落入渠水里,嗵地溅起水哗。领头人道:“李将军,陛下赐金千两给画春的家人,以示慰问,你看是下官过去送上,还是你派人来取?”

    李闵向上抱拳道:“陛下英明,老柳,你还有什么说法?”

    老柳那里还能说出话来,以前只是凭着心里的一口气,这口气如今早就不见影了,看着高大的城墙森森的铁甲军,老柳只剩哆嗦了,勉强说可以了。

    李闵得了他的话,道:“既然事主认为这样就可以了,末将也无话可说,只惜望宫中以后不要无端杀人,多多管束下人!撤军!”

    两千人马呼拉拉地来,呼拉拉地走,只留下城头上一群人。

    李闵刚回到金谷院,谢旻就匆匆赶来,见了李闵就是长叹一声,埋怨道:“李都督!李大将军!你糊涂了是不是!你看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李闵没半点紧张,反而笑道:“谢先生,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留在都中?”

    谢旻愣了下,茫然道:“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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