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大好交代!”
黑影看着诸葛蓉好半天,才叹道:“就按着你说的。”
++++++++++++++++
++++++++++++++++
李闵大步走到议事厅灌了一大壶的凉水才缓过来,拍拍脑门,心道:诸葛蓉这娘们还真是不得了!
“原来将军在啊!”杜奕抱着竹简路过,看了眼议事厅诧异道。
李闵道:“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杜奕笑道:“听人说都督到诸葛姑娘那里去了,所以没想到都督此时会在这里!”
李闵道:“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当他看见杜奕坏笑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为了挽回面子,瞪眼道:“你信不信本将发配你去修河?”
杜奕放下竹简,连忙告罪,然后道:“正好都督在此,卑职把这几日清察的东西汇报一下。”
李闵道:“这么快就好了?”
杜奕道:“多亏了有原家帮忙,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都是他们帮着找出来的,这个张家还真是会藏东西,光粮食一项,城内城外就有八处秘密地点,总计不下两万多石!”
李闵吃一惊,道:“不是说这几年的年景不好,他们那里来的这么多粮?”
杜奕道:“原老先生说,张家不但是本地最大的地主,而且还有一支彪悍的家兵,时不时就能看见他们出陆浑去,是空着手去,拉着一辆辆大车回。陆浑往东往南都是交通要道,当年石侯就是管荆州的大官。”
李闵当然知道石侯的事,可他现在不想多谈,止住杜奕道:“别的呢?”
杜奕展开竹简道:“制钱十万八千六百三十四贯,十斤的金饼有两百枚,不过——”
李闵道:“不过什么?”
杜奕道:“不过,都是酎金”
李闵不明所以道:“皱金?什么皱金?”
杜奕很自然是放小了音量道:“是酎金,是先汉诸侯王送到长安祭祀用的酎金,不便有酎金还有蹄金。”
李闵道:“蹄筋?”接着随口道:“麻辣蹄筋?”
杜奕诧异了下,接着道:“当初汉武帝打猎,据说遇见麒麟,为纪念此事,特意铸造了一批蹄金分赐天下诸侯王——,都督,您这下该明白了吧!”
李闵瞪大了眼道:“你是说他们竟然是盗墓的?!”
杜奕点点头,低声道:“原老先生也不知道这个,只是有一些传闻,原本是没人信的,可现在证据就在眼前,都督,你看——”
李闵明白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拿着这个证据坐实了张家的罪,就算朝廷里有有心人,也没办法翻盘。
李闵点头道:“这个事要交给个可靠的人才好。”
杜奕笑道:“都督看蔡公公如何?”
李闵道:“皇帝现在管用?”
杜奕摇头叹道:“都督怎么对万岁一点敬畏之心也没有?虽说现在朝廷里的事不大听他的,可是咱们这位万岁位也不是剩油的灯,都督您说是不是?”
李闵敲道桌子道:“会不会引起别的什么事来,比说让朝廷派个什么官来?”
杜奕道:“不会吧——”
“报!”阿洪快步走入,道:“报少主,有人找您。”
李闵道:“带他进来就是。”
阿洪道:“是宫里的人。”
李闵摆手让阿洪去领人,回头与杜奕对视一眼,杜奕忙将竹简收起来。
不多时,阿洪带着一人进来,这人未语先笑道:“奴婢小春子见过都督!”
李闵道:“公公莫多礼!快请起。”
小春子坐到一边,看了杜奕一眼,李闵道:“公公放心,这位是我的心腹谋士,有什么话不用避他。”
小春子打量杜奕道:“小春子在宫中就听说李都督身边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杜奕拱手道:“公公谬赞了,都是万岁的洪福与将军神武,杜某一介书生,只会写写画画,当不起公公如此夸奖!”
小春子笑道:“杜先生谦虚,李都督,小人来一为公,二为私。”
李闵心中奇怪,道:“公如何讲,私如何说?”
小春子笑道:“为公,小的是万岁派来为都督道喜通风,为私么,小人的干爹是胡公公——”
李闵就认识一个蔡公公。
小春子笑道:“我干爹以前是服侍昭仪娘娘的。”
这下李闵就明白了,道:“公公有话带给诸葛蓉?”
小春子忙道:“昭仪娘娘的名讳小的可不敢叫!”
李闵道:“那就先公后私,一会我叫人带你去见她。”
小春子拱手道:“全凭都督吩咐,都督,小的来时,朝廷已经在商议给陆浑派一位刺史过来。”
李闵大惊道:“刺史?不是说陆浑我全管吗?”
李闵看向杜奕,杜奕道:“当时朝廷的旨意上的说是让将军做陆浑州的都督,也就是陆浑一地的州兵郡兵都规将军节制。”
李闵道:“那里来的州兵郡兵?!”
杜奕道:“武帝时规定都督知军事,刺史理民政所以——”
李闵急道:“不是还有个什么假节吗?”
杜奕叹道:“那只有在战时管用。再说就算是战时也管不到刺史的头上!”
小春子道:“齐王与邺王爷对派下刺史来都没有异议,只是人选上,意见不同,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请将军做好准备。”
杜奕道:“都督事已如此,多做准备就是了。”
李闵叹道:“也只有如此了。”
杜奕连给李闵使眼色,李闵猛然想起金子的事,便道:“小春子公公——”
小春子连忙道:“不敢,都督叫我小春子就好。”
李闵道:“公公,我这里有一件事要禀报陛下。”
小春子道:“将军请讲。”
李闵便将酎金和趾金的事说了一遍。
(本章完)
第188章 鸿门宴()
第一百八十七章鸿门宴
爬山这个事对张家大爷来说,现在已经是很困难的了,可是他以不得不这么做,望着郁郁葱葱的山岭,张家大爷叹了口气,靠在门扉上想着心事。
张家老四匆匆走过来,道:“大哥,太好了,你看这个!”
张家大爷闭上眼,嗫嚅道:“不看了,你说就行。”
张家老四展开绢布条道:“是东都的来信!”
一听东都来信,张家大爷里就不好受,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初张家能力压陆浑各就是因为攀上国师张世,如今又因为国师张世落败,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二哥!你什么什么!”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后,张家老四大叫道。
不用问一定是老二回来了,张家大爷缓缓睁开眼,只见一头睁着眼的麋鹿倒地血泊里,边上是一只光着的人类大脚,老二怒目圆睁,抓着老四的领上,将他提到半空,老四伸胳膊踢脚正在呼救,“大哥!大哥!快叫二哥放了我!”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老四有叫好话!”老三在旁劝道。
大爷淡淡地道:“有本事找李闵去,拿自家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二爷盯着老四,猛将他扔开,转头就走。
老三急道:“二哥!你去哪儿!”
大爷道:“不用管他,老四把事说完。”
老四喘了两口气,去拿那条绢布,可是已经浸到血水里了,鲜红的,字迹都模糊了。老四看了眼已经走开的老二,叹口气道:“大哥,崔大人说马上要派个刺史过来,让咱们好好配合,若是能杀掉李闵,陆浑还是咱张家的!”
张家老三托着麋鹿到一边扒皮,嘟囔道:“什么朝廷,都是混蛋,大哥,我看还是按着咱们自己的路子来!”
老四没理他,道:“大哥,你怎么看?”
张家大爷看着蔚蓝色的天空叹道:“等老五回来再说吧!”
老四叹了口气坐到一边。
+++++++++++
+++++++++++
诸葛蓉刚哭过,小春子垂手站在一边,眼圈也是红的,见李闵走进来,忙施了礼,退出去。
诸葛蓉用绢帕沾沾泪道:“你还来做什么?今天不是要去你那个小绿萼房里去吗?”
李闵道:“我过来看看不行?”
诸葛蓉别到一边道:“什么看我,我看你是关心你的那两个女人才对!”
李闵没有辩驳,从到桌旁。
诸葛蓉又把脸别到另一边,李闵坐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没说什么。
诸葛蓉叹了口气,正要说话,突然收住泪两耳一动,朝李闵摇摇头。李闵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见诸葛蓉竟将宽大的衣服退下露出里头的小衣,抱住李闵亲起来,可两只眼一直盯着屋顶的方向,李闵可不管那些,一下子就把她扑倒,两个人就在地上纠缠,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条缝一道黑影蹿了近来,奔着李闵就是一剑,等李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入他的后脖子。
++++++++++++
++++++++++++
原家家主原竺拄关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堂上,身后是两个原家的小青年,两个人捧着几乎快到他们下巴的账册,好奇地打量四周。
原竺咳嗽一声,两个青年立马低下头,原竺道:“好了,你们两个回吧,记住,快些走,别多看,别乱说明白吗?”
“诺!”两个青年拱手退下,李闵的士卫送上水,原竺拄着杖忙起身道了谢,侍卫退下,堂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原竺心里感慨万千,当年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原家还是陆浑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张家顶多算是个刚学会礼仪的蛮夷,可谁能想到,仅仅这四五十年的功夫,张家与原家就换了个地位,而且更加兴盛,原家只能活在张家的阴影里,原竺曾想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没想到江山变幻,张家说败就败了,真是因为势而起,因势而败,活了大半辈子的原竺算是看清楚了,仕家之争从来就没有什么温文尔雅,打从那天原竺在城楼上看见张家带着黑鸦鸦地人杀回来,却被李闵带着几百人像赶羊一像打路了,原竺就隐隐觉着这个世道可能要变了,他原家的机会要来了,而李闵就是他原家的机会。他正想着,李闵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打着哈欠,精神不是太好,像是没睡足的样子。听说这位小李将军府里有个天仙般的美人,又从东都来了个美的不像话的姑娘,看来,这位李将军是喜欢漂亮女人的,原竺心里盘算着回家后要在族中选几个美人送过来,若是族中没有,就是买也要买几个看得过去的。
“原老先生,坐,不必多礼,不好意思,昨夜有事,没睡足。不要怪罪!”李闵道。
原竺拱手道:“都督为我陆浑百姓日理万机,老朽心里只有感激,哪儿会怪罪!前日陆大人说都督吩咐要将陆浑城的田土细帐,老朽已经做好,请都督验看。”
李闵拍拍放在桌上的账册,看原竺眼道:“我是个武将,这些东西不大清楚,不如就请原老先生说说。”
原竺打起精神道:“诺!回都督……”
++++++++++
++++++++++
绿萼手里拿着碗,摇头道:“香羽姐姐,你还是吃一点吧,这是少主特意吩咐的!”
不说还说,她这一说,香羽更怒,两只眼睛瞪得像元宵一样,喝道:“臭B子!好不要脸,谁是你姐姐!”
诸葛蓉聊地坐在一边,用匕首修着指甲,从手法上看,没娴熟,她笑道:“香羽,看在同出自金院的份上,奴劝你一句,已经到了这里,好乖乖听话,你看这粥做的多好,可是李闵那个没良心的特意交代的做法,多香,多稠!他可从来没叫人给奴送上一碗来!”
绿萼看了诸葛蓉一眼,诸葛蓉晃若未觉。
香羽道:“呸!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好不知羞!我若是你,早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你绿珠姐是为何而亡?!你不清楚?!清楚你竟然还委身仇人,你对得起绿珠吗!”
诸葛蓉脸色一变,匕首定在半空。
香羽笑道:“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你这个没脸的女人!”
寒光一闪,诸葛蓉手里的匕首钉到香羽的脸侧,绿萼惊呼一声,粥散了小半碗。
诸葛蓉咬牙看了香羽一眼,转身走了出去,门大开着一阵风吹进来,马尚封站在门外看了眼离去的诸葛蓉,走入,将手里的包裹放到香羽身前,道:“你这是做什么?”
香羽叹了声道:“你这个没有的东西,当年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从楼上跳下去,你都毫无办法!看着仇人坐到天下,你却只能像狗一样寄人篱下!马尚锋,人都说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看你就是个懦夫!一个没有的懦夫!”
马尚封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打开包袱,绿萼要退出去,马尚封道:“你这是干什么?是敬延寿不要你了?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现在就是以前,不论敬晔还是敬炅都不会由着敬延寿的性子,那小子也就是图个新鲜,真要是拿家主的位置换,他是不会的!李闵就不一样了,他一个人,没有家族的托累,你现在跟着他,说不定就是个好归宿!”
香羽道:“呸!李闵也不是好东西!他身边女人一个接一个,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绿萼嗫嚅道:“少主是好人——”
香羽转回头看着绿萼,绿萼惊恐地退后两步,手里的碗颤了下。
马尚封道:“知道你不爱吃白粥,我带了点东西——”
香羽闭上眼,头别到一边道:“滚!把东西拿给绿珠去,她才喜欢吃你带来的东西!懦夫!”
马尚封在地上坐了会儿,叹口气,也退了出去。
++++++++++++++
++++++++++++++
李闵睡意全无,听原竺一说,李闵才知道,陆浑的田土,七成半在大大小小的世家手里,半成在官府,只有两成归农户。
李闵道:“这么说,平时的税收全要落在这两成的农户身上?”
原竺叹道:“也不全是,这陆浑城里有本有四大世家,会别是张孙楚隋。”
李闵不解地看向原竺,原竺叹道:“若是早先几十年,我原家也可占一位,可自从张氏掌权,郡望分品这的时,我原家便从没有被分做上品。”
李闵道:“其他世家看得过去?”
原竺道:“看得过去如何,看不过去又如何?张家攀上了张国师,呕!不是张妖人的亲戚,州里的大中正也不也行得罪他们,朝中也没有人为了原家说话,一来二去,这陆浑城里就再没有把我原家放在眼里,不过!”
原竺突然打起精神,道:“我原家耕读传来,又岂是别人想断就断的,别的不说,就是衙门里的庶务,全陆浑就没有比我家更熟悉的,现在他们一个个谈玄论道,却不将圣人之言放在心里,就凭他们还想治理好天下!”
原竺轻蔑地哼了声,既然拱手道:“老朽失态请将军勿怪!”
李闵摆手道:“没事,没事,原老先生,不知道这中间张家的田土能人多少?”
原竺道:“三成!”
李闵奇怪道:“才三成?”
原竺点头道:“张家本不以家耕为重,他家更看重,看重商业——”
李闵道:“我知道,就是出去抢劫!”
原竺点点头,这话李闵说可能,他说就不大好了,说话这个陆浑城里头有哪家没这么干过?若不是他原家已经败落了,一定也会分一杯羹。
李闵道:“有一事不明,还请老人家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