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暗腹诽,“我得用多值钱的脂粉呦?竟是用万宝阁的盈利,做我的脂粉钱!”
“你这零钱未免也给的太过大手笔了些!”
沐凌炫不知道蓝佳音牙痒痒,还对着人家粲然一笑,接着往下说:“至于那方静怡,乃是几年前我和虎子,小宝他们在马贼手里救下的,他们家运气不好,我们到的时候,基本上人都死绝了,得了大头的马贼头子,早就跑的影子都不见,也就是她命大,被奶娘,丫鬟压在最底下,这才得了条命,不过当时受的伤也挺重的,等人醒来虎子才发现,这位竟是记不得自己的出身来历了。”
“好歹也是一条命啊,总不能置之不理吧?无奈之下,我也只能是将人带回了平京,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点本事,被阿宁看中留在了万宝阁,一直就到了今天。”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子,万宝阁未来的女主人,那丫头的老板娘,你让她给你设计东西,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蓝佳音想着,“果然如此,不过失忆了还能这么有本事,一个小小的孤女,居然在平京闯出诺大的名头,也真是难得。”
随口就问了沐凌炫一句,“这位方姑娘长什么样?漂亮么?”
岂料沐凌炫摸了摸头,想了半天,这才说了句,“小时候没看清,长大了没注意,我平时也很少去万宝阁,开始到现在,拢共见她也就四五次,真心不知道漂亮不漂亮。”
“你这么好奇的话,我可以先让元姐儿陪你去看看她,这总行了吧?”
这回答,令蓝佳音十分满意。
点了点头,便将这事情抛在一边,转而问起蓝宏森和林怀德此行的情况来。
沐凌炫明显对此大感开心,笑着说:“阿森稍后便能回来,可阿德这小子,不知怎么的,却是对赤嘞草原大感兴趣,这人非要跟着阿宁和阿检他们一起去拓拓族。”
“我看那,不到明年开春,入夏的,怕都是回不来的了。”
“什么?!”蓝佳音大吃一惊,不由便责问道:“阿德可是郡王之尊!你让他去戎狄人的地盘,这可是让他去送死啊!”
“阿炫,我知道你对他有看法,可这样做是不明智的,你知道阿德是金阳公主的独子,他万一出事,金阳公主还不恨死你?”
“到时候,不光是针对你,恐怕宣平侯府都要被你拖累了!”
沐凌炫见她一手叉腰,怒气冲冲的瞪着大眼睛冲自己个儿喊,笑的眼睛都弯了,嘴里哎哎的叫着,“我就知道你会生气。”
说着话,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笑嘻嘻的递给蓝佳音,“好在我聪明,硬是让阿德那小子自己写了一封信跟你解释,喏,这一封是给金阳公主的,烦你转送进京的。”
“另外还有不少东西,是他买来送给你们和捎回京城的,明儿个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蓝佳音也没工夫和他废话,劈手夺了信来看,三下五除二的就打开了,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良久,她才抬起头,澄净的双眼中泛起了一抹水光,轻叹道:“唉,都是我,要不是因为我,阿德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平京,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想法设法的拐了他去旭虎关。”
“这下可好了,他立志要做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去了,可草原危险,太多未知的变数了,万一他要有点什么事情,你我二人,可有什么脸面对金阳公主夫妻啊?!”
说着,竟是趴在桌上,低声抽泣起来。
可是把沐凌炫吓得不轻,这人的脸上再不见半点笑意,忙不迭的搂了小丫头在怀里,轻言细语的柔声哄劝起来,“哎呀,这不关你的事情,而且我们现在和拓拓族,沬塔族都暗中签订了协议,阿德他只去这两族的领地,随身还有萧扬他们护卫,安全绝对有保证。”
“而且,阿德早就不是你心里,那个养尊处优,潇洒优越的郡王爷了,他早前就跟着范先生一起,去平京附近勘察地形,也算是深入的了解了民情,后来又跟着我去了旭虎关。”
“你知道吗?旭虎关一战,多亏了他居中协调,将各种纷扰的杂务理顺得当,我们守关二十多天因着根基稳固,供给充足,在和戎狄人对战一直稳占上风。”
“依我看,他总领杂物,调停各处的本事,比张长俭还厉害些,这可是天生的,旁人羡慕也是无用。”
“你没有上过战场,不知道战争对男子的冲击有多么的大,当初阿德硬是要跟着萧扬他们做先锋,我就是顾虑到他的身份特殊,愣是给压住了没让去,后来停战了,他提出想去戎狄那边看看,回京也好跟圣上好好的讲一讲,你说,我还能硬拦着不让他去吗?”
“我敢说,我前脚把他拦住,隔天早上,我就找不见他人了,这人早就卷着包袱偷跑了!”
“好音音,你自己说,是让阿德身边有人护卫着去拓拓族好呢?还是让他私下带着十几二十个侍卫,自己两眼一抹黑的偷跑去赤嘞草原的好?
“有人。。。。。。”蓝佳音后面听得动心,已经抬起了头,这会抽噎着,可怜兮兮的说了句“肯定是有人护卫着去好些。。。。。。”(。)
第一百六十一章 热闹的大定()
沐凌炫原本心里还酸的不行,可一瞧蓝佳音这小可怜样儿,又禁不住的被她给逗笑了。
忍不住就伸手捏了捏小丫头的鼻尖,轻声道:“你呀,有什么事情都尽管跟我说,咱们俩商量着办,又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可千万别再这样哭了,你不知道,一看见你哭,我这心可就全乱了。。。。。。”
说着话,沐凌炫控制不住的低下头,用温热湿润的嘴唇,轻柔的吻在蓝佳音,那双被泪水冲刷的无比清澈的眼睛上,刹那间,又是满室的春光。。。。。。
屋子里,蓝佳音沉浸在沐凌炫制造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好在屋外还有个无比清醒,且一肚子担心的康嬷嬷,这位眼看时光流逝,便是有两顿饭,也该是用完了,却还是迟迟不见人出来。
顿时就有些心慌,早先还能坐在门廊上的美人靠上,这会只能是满地转圈圈了,最后到底还是一跺脚,冲着不远处待命的锦珠招了招手。
附耳在女儿耳边叮咛几句,就见锦珠眼中雾蒙蒙的一片,看着康嬷嬷满是怀疑的问,“娘,您是我的亲娘么?”
“这会儿让我去说夫人有请,那世子爷还不得记恨我一辈子啊?”
康嬷嬷眼一瞪,“是小姐重要,还是世子爷重要?”
锦珠瘪了瘪嘴,紧握双拳,带着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进了屋,她进去后不久,屋里就又动静,如康嬷嬷所愿,再怎么不想离去的沐凌炫,终是被这个消息逼得不得不离去了。
蓝佳音目送他离去,扭脸吩咐锦珠,“让锦络把手炉拿来,再将早起穿的披风取来,咱们这就去娘亲那边吧。”
锦珠吱吱呜呜的不挪步子,康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柔声对自家小主子道:“是奴婢让锦珠撒了个谎,实在是时间不早了,奴婢恐怕咱家公子和郡王爷回来,夫人就要派人来请,到那时看到咱们院子这般情形,难保不会多想,因此就自作主张,还请您责罚。”
蓝佳音闻言轻吁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责罚什么呢,嬷嬷您做得对,那人没脸没皮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好了,还好你让锦珠来了这么一出。”
“唉,也不知道怎么了,几个月不见,性子变得这样厉害。。。。。。”
她心里甜的像吃了蜜,很想把自己心里的感觉,分享给这两个和她最亲的人知道,可又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说的太过,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锦珠见她笑的甜丝丝,心里只为主子高兴,乐的呵呵直笑,康嬷嬷却是一脸欣慰的表情,一迭声的说,“这样才好,就是要让世子爷稀罕您才对,只是这个度咱们得把握好,不可太疏远,将人拒之门外,也不能太亲近,让人以为咱们轻浮,到底要拢住了他的心,您将来将过去,才好在侯府立足啊。”
这般的肺腑之言,考虑的又是何其深远?
蓝佳音想到前世里奶嬷嬷就为了她鞠躬尽瘁,今生还是这样的忠心无二,一下子感情涌动,就投进了奶嬷嬷的怀抱,轻声撒娇道:“等箐箐嫁了人,还需您帮着管院子呢,我这辈子最信的就是您,您可不能不要我!”
康嬷嬷瞬间就红了眼,轻抚着怀中人的后背,哽咽的说出了自己的立场,“我的好小姐,你只管放心,您走到哪儿,奴婢和锦珠就跟您到那,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娘俩伺候您一辈子!”
锦珠也被感动的落泪不止,直接就往这俩人身上一扑,三个人抱做一团,锦珠还呜呜的说,“婢子跟您一辈子,您赶也不走!”
刚好蔡妈妈打从前院回来,进屋看见这情形,吓了一跳,一迭声的问,“我的天老爷,您三位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儿啊,竟是哭成这样。”
转而四下里一瞧,忍不住就啐道:“这屋里伺候的人呢?”
“怎么就康嬷嬷和锦珠在啊,这群死妮子是要造反了吗?”
康嬷嬷赶紧推开锦珠,松开蓝佳音,抽出帕子拭泪,伸手就把蔡妈妈拉到一边,轻声解释,“唉,妹妹别喊,人呢,是我打发出去的,这不是眼看着咱们小姐大定在即吗?”
“我这心里呀,有几句心里话想要跟主子说,还是我这心里不舍得,忍不住就动了情,还惹哭可小姐,妹妹千万担待着些,不可让夫人那边知道。”
蔡妈妈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无非是这母女俩趁机和主子表忠心罢了,她心里难免有些吃味,但谁让人家康嬷嬷是小姐的奶娘呢?
这位前些年为自家调皮捣蛋的小主子,那可是心都要操碎了,怪不容易的才熬到了今天,激动也是情理之中。
一念及此,蔡妈妈也回过味来了,笑眯眯的跟康嬷嬷保证,“姐姐放心,妹妹再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只是小姐哭成这样,眼睛却是红肿了,咱们赶紧想法子弥补一二,也免得一会被夫人追问。”
几个人立即行动起来,又是端热水,又是煮鸡蛋的,忙了好一阵子,才总算是让蓝佳音看起来无恙了。
。。。。。。。。。。。。。。。。。。。。。。。。。。。。。。。。。
大周朝宝泰二十九年冬,腊月二十九。
一直被阴云笼罩了好几天的平京城,竟是突然就来了个久违的艳阳天,许久不见的朝阳,穿过天空那层层叠叠的云层,将光芒照射在这一片大地上,光柱一束束的从空中打下来,远远瞧着,美得像是一幅画。
城外的雪都还没有化,入眼处还是大片大片的白茫茫,可城里因着宣平侯世子订婚的大喜事,早在五天前,欢喜雀跃的百姓们就自动自发的,将大街小巷的残雪冻冰,都铲除的干干净净。
那些高门大户的人家都跟着凑性,也在自家门前张灯结彩起来,往往一户人家,两户人家凑在一起,便将一条小巷装扮的喜庆至极。
站在神仙阁的顶层放眼望出去,整座平京城都笼罩在红色的海洋中,要知道,红色可是大周人觉得最喜庆,最吉祥,也最喜欢的颜色呢。
如此的空前盛况,让人不禁要感慨下,“眼下还只是行大定礼,便如此的大张旗鼓,若真是到了咱们世子爷成亲那日,又该是如何的热闹那?”
是的,今天是宣平侯世子和平京府尹千金订婚的正日子,虽说宣平侯府的的流水宴席已经连开了两天,可在今天这个正日子里,平京城里的热闹劲儿,更是登上了一个最新的高*潮!
选如今的平京城里,比往年过年的时候还要喧嚷热闹几分,大人孩子们,都提前穿上了新衣裳,开开心心的在宣平侯府附近聚集。
这侯府的流水筵席有限,可侯府大门口那尊白玉老虎旁发放的枣馍可是不受限制的,人们都争相恐后的去排队,就盼着领上一个回家供着,也好沾沾贵人们的福气。
沐凌炫这个今日的主角,天还没亮就起牀沐浴,换上一身大红色的新衣,和沐德邤父子俩,带着沐家的男丁,一起往沐家的祠堂祭拜。
沐家的祠堂离宣平侯府不远,是座历时百年的老宅子,共有三进,瞧着古香古色,因着今日的喜事,院子由里至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门上也是张灯结彩,看着很是喜人。
沐乐山作为侯府的大管家和儿子沐虎一起,将纳采所用的喜饼合力供放在祭台上。
沐德邤等他们爷俩全都摆顺好了,便走前几步,上香祭告列祖列宗,今日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他将带着嫡子沐凌炫,前往平京府尹蓝家下聘,请示列祖列宗保佑子孙的姻椽美满幸福。
接着,便带领几十个沐家的男丁,大礼叩拜。
家祭过后,各色聘礼在沐乐山等人的指挥下,一样样,按着礼单装进备好的三十六辆大车中。
沐凌炫和陈大将军并骑在前,带领着大队人马,按部就班的往府尹衙门走去。
陈启光乃是沐家三大营,铁骑营的主将,这次被沐德邤请来做两家的媒人。
其实,原本沐德邤是属意郭老将军的,这位虽然已经荣养,可毕竟以前和沐德邤生死与共过,可奈何,郭老将军因着沐凌炫没娶自家孙女儿,心里不高兴,所以就没有应承这桩露脸的好差事。
沐德邤惋惜之余,便请了陈启光夫妻,这两位巴不得做呢,当即就开开心心的答应了,这不,今天这对夫妻俩就走马上任了。
一路上百姓们都是夹道欢呼,再加上喜乐一直不停,吹吹打打的越发使人情绪高涨。
张启山看着这人声鼎沸的场面,不禁啧啧称奇,“哎呀,世子爷果真是民心所向,您看,这可都是自动自发的来给你送喜气的,这盛况,也只比侯爷当年大婚略逊罢了。”
沐凌炫这会胸膛里胀的满满的,高兴的人都有些发晕,对张大将军的话,笑容满面的连连拱手,“那里,那里,同喜,同喜。”
这少见的憨态可掬,逗得张大将军是哈哈直笑,底下的百姓们,看见沐凌炫和张大将军笑容不断,越发起哄起的厉害,随着街道两边的鞭炮声响,人潮更如潮水般涌来。
今日的府尹衙门,也是装点的红柳绿,那是格外的喜庆,就连大门口那道御赐的牌坊上,都挂着一溜串的大红彩球。
蓝宏森在这里迎住姐夫,笑盈盈的伸手讨要红包,一点都不跟沐凌炫客气。
“红包管够!”沐凌炫豪气的一挥手,沐虎,汉文他们十几二十号人,便拿着随身带着的布包,抓着里面的大红荷包,下雨似的往人群里撒。
这些用上等布料做成的红色荷包里,有的装着数枚铜钱,有的装着几粒酥,还有少数,装着模样好看的金银裸子,这样一股脑的抛洒出去,谁能拿到什么,可就全凭运气了。
好多年后,还有老人抱着自己的孙儿,孙女,指着祠堂供桌上的金银如意裸子,告诉他们,“这可是咱们平京战神当年订婚时,爷爷我给咱家抢来的彩头呢。”
蓝宏森作为沐凌炫的小舅子,可不会随意给个红包就能打发得了,沐凌炫亲自从沐一手里取过一个大红云锦盒子,递到小舅子的手里,“喏,打开看看,满意不?”
“嚯,姐夫出手就是大方!”蓝宏森看着盒子里,大红丝绒上并排放着的一双白玉壁,竖起了大拇指,“这双玉璧,只得白玉无瑕四字才能配上,甚好,甚好!”
这第一关,就算是顺顺利利的过了!
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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