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沐凌铉吩咐下去后,可以说只要是有关蓝佳音和她三叔的,就甚少有什么是沐凌铉不知道的了。
蓝三爷的事儿还需要等待个时机,可是这个别有用心的流言,完全可以现在就告诉给本尊知道。
蓝佳音听完登时就怒了,骂道:“放他*娘的狗*屁!我堂堂左相府的小姐,还需要行此种无耻之事?这些人是闲着没事干吗?”
“整日里就知道瞎胡咧咧,也不怕老天爷罚她舌头长疮!以后再也说不出话?!”
见眼前打扮秀雅,却叉着腰村妇骂街似的小丫头,沐凌铉眼中的笑意更盛,不禁暗想,“她这般放肆的一面,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呢,李二那小子虽是她的未婚夫,却注定一辈子都瞧不见。”
这般一寻思,某人的心底,竟是诡异的升起了一股子得意来。
正要再调笑几句,却是耳朵微动,便抬头往远处瞧了一眼,垂头迅速的对蓝佳音提点道:“这话别人就算听了也很难对上号,可现在巧不巧的,却是入了你那未婚夫的耳,你说,他会怎么想?”
说完,双手一撑墙,嗖的就从墙上消失不见了。
蓝佳音望着空荡荡的院墙,却是将沐凌铉最后一句话细细的品味起来,就连身后那匆忙的脚步声,都置若罔闻。
柳云成和柳云祥兄弟俩,带着客人去游园,回来的路上却把客人给丢了,正在担心无法向祖父交代,就听得丫鬟来报。
说自家表妹和站在院墙上的客人说起了话,未来的表妹夫可也登门拜访了,这要是被人家看到,那还了得?
俩人急的白毛汗都出来了,不顾形象的一路小跑,到地儿一看,墙上那有什么人?
只有表妹蓝佳音对着院墙发呆,兄弟俩对视一眼,柳云成清了清嗓子,问道:“音表妹,你在看什么呢?”
蓝佳音闻言回头,就看到自家两位表哥,满眼疑惑的站在身后,静等自己的回答。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刚才沐世子站在院墙上问路,我给他指了院门,他就嗖的不见了。”
“要说咱家这院墙可真不算低,他怎么说上就上,说下就下,也不怕摔着?”
第二十七章 令表妹真是朝气蓬勃()
蓝佳音闻言回头,就看到自家两位表哥,满眼疑惑的站在身后,静等自己的回答。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刚才沐世子站在院墙上问路,我给他指了院门,他就嗖的不见了。”
“要说咱家这院墙可真不算低,他怎么说上就上,说下就下,也不怕摔着?”
柳云祥闻言心里一松,“嗨,表妹,他家也是行伍出身,跟咱们家一样的,虽说咱家的院墙比别人家都高的多,但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崇北侯府的门户紧,除了园子里用的是不到一人高的花墙,别地的院墙都是两人多高,等闲的人只能是望墙兴叹。
果然,他们这里正说着话,那边沐凌铉就已经从院门进来了,远远的就朝柳云成抱拳拱手,很不好意思的赔礼,“哎呀,刚才看景入神,竟是走岔了路,找不到二位,也回不了声声院,只好是登高一望,正巧碰到蓝五小姐在赏花,倒是省了不少事儿呢。”
说着,人也到了跟前,对着蓝佳音深施一礼,郑重谢过,表情自然,举止洒脱,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蓝佳音浅笑回礼,口中谦逊的说着,“不必谢,应该的。”
心里却很是纳闷,“他怎么就能猜到,我会是怎样的说辞?”
“搭话竟是这般的严丝合缝,像是说好的一样,可刚才他走的那般急,我们俩明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啊!”
走失的客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柳云成和柳云祥自然要将人引回正屋,一行人前后相随的返回抄手游廊。
沐凌铉瞅准时机,落后几步,极小声给蓝佳音解惑,“话本子和说书的不都这么说么?小姐和人私会,被人撞见都说是问路的。”
“私会!私会你个大头鬼!”蓝佳音被他的胡言乱语激得大怒,抬手就要打,却被扭脸寻人的柳云成看了正着,这位大惊失色的指着蓝佳音,声调都拔高了几分,“音表妹。。。。。。”
“啊!成表哥,你看,沐世子的头顶有落叶,我是在指给他看呢。”蓝佳音迅速的变拳为指,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指着沐凌铉什么都没有的鬓角,语气无比的认真肯定。
而沐凌铉居然真的抬手在鬓边拂了拂,点头道:“还真是有,多谢蓝五小姐提醒,冬季树木凋零,难免的,难免的。。。。。。”
看着身旁那人仿佛真有其事一般,一本正经的陪着自己做戏,蓝佳音心里的滋味简直绝了,“这下我是没脸再见表哥了!太丢人了啊!”
真心觉得不能再跟这人待一起,否则决计是要疯啊,赶紧屈膝道:“出来的太久,恐外祖母担心,这就回去了,请两位表哥和沐世子慢行。”
看着表妹恍若逃走的背影,柳云成咽了口口水,讪笑道:“世子莫怪,我家表妹被祖母宠坏了,行事很有些不拘常理。您别放在心上。”
沐凌铉这会儿脑子里还闪现着蓝佳音又羞又恼,张牙舞爪的模样,脱口便说了句:“那里,这才是真性情,正则兄难道不觉得令表妹朝气蓬勃么?”
柳云成:“。。。。。。”
不禁是暗自腹诽道:“怕也只有你才会觉得她是朝气蓬勃了。”
大觉这位宣平侯世子的品味,实在是不敢恭维。
蓝佳音一行人回到庆和院,古御医已经看完伤势,正在开药方了,除了他家祖传的玉颜膏,还有一种擦洗的药汁,说是将这两种配合起来用,效果还会更好些。
老御医向老夫人告辞的时候,脸色一看就不大好,而自家外祖母给的红封也是比陈御医重的多,蓝佳音本能的就觉着,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顺手拉了拉离自己最近的罗纹,小声问,“这是怎么了?古御医的脸色这般的难看,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吗?”
罗纹撇了撇嘴,拉着她往后面的小隔间走了几步,避过人小声说,“还不是咱家姐儿太心急,当下就非得逼着御医承诺,说她的脸上决计不会留下疤痕。”
“您说说,这种事儿哪有什么定论?”
“要知道古家最擅长的就是美颜养生,在宫里最是受娘娘们追捧,说句不好听的,不是受宠的娘娘,怕是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
“唉,却是到咱家受这样的逼迫,要不是老夫人当即喝止,怕不是要拂袖而去了?”
蓝佳音知道容颜不管对那个女子说,都很重要,可真没想到,柳红凌能这般的失态,简直就像是魔障了一般。
摇头叹道:“走是不会走的,好歹也得看外祖父的面子不是?”
“不过给的药是不是最好的,那可就是两说了。”
罗纹也就是嘴快,其实心地还是良善的,一听这话,立时又为柳红凌的伤担心起来,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这可该怎么好’。
蓝佳音掩唇轻笑,“哎,别急,外祖母刚才给了那么重的红封,已然弥补过去了,不用担心。”
罗纹松了口气,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往前去了,却是不知道,身后的屋里还坐着一个柳红微,这位也是在厅里呆的乏了,找地方偷偷的松散下。
她前些日子,借着蓝佳音在嫡母跟前讨好,又在柳红凌的耳边吹了些风儿,果然挑的柳红凌心里含酸,很是在蓝佳音跟前说了些不好听的。
倒是让柳大夫人对她看重了几分,连着赏了两套衣裳,一套镶宝的赤金头面,大大的让她觉得面上有光。
没想到今儿不过躲了个懒,就又有好事临门了,“呵呵,还有罗纹这丫头,平日里仗着祖母宠她,惯爱打扮的花枝招展,没得刺人眼,这回倒要看看,三叔母能饶得了你?”
蓝佳音原本想着,随着柳红凌脸上的伤势好转,她的脾气也就会恢复到原先那样的。
可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天真了。
人的虐根性一旦被释放出来,想要再将其关回去,真的太难,再加上玉颜膏再怎么神奇,要消痕也需要一个过程,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也是有的。
而看不到显著疗效的柳红凌,也就越来越不耐烦了。
侯府三房,这个本是最安宁的所在,也彻底不能再恢复到原先那样,有了一位动辄发怒,哭闹的主子,整个院子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的。
而且,每次只要蓝佳音去探望,柳红凌闹腾的就要比平时厉害的多,几次下来,刘红珊都看不过去,红着眼让蓝佳音以后不许再来。
这不是给人出难题吗?
本来无事,外面都把她传成那样,这要是表妹有伤,她还不去探望,岂不是更要招人话柄么?
第二十八章 发财的感觉真爽()
再三思付后,蓝佳音终于还是决定请辞回家,至少能少给外祖母心里添点堵不是?
柳毛氏知道里面的事儿,自觉外孙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叹自己这个做祖母的被夹在中间,忒憋屈。
本来还想继续留下蓝佳音,可柳简正劝她,莫让疼爱反害了外孙女,凭白的让她被人妒恨。
反正来日方长,不如先放她回家缓一缓,等凌姐儿伤好了,恢复了本性,再接过来住不迟。
柳毛氏细一想,自家侯爷的话很有道理,凌姐儿再不像话,也是嫡亲的孙女儿,自己疼爱外孙女儿是真的,可也不是说就不疼爱孙女儿了。
本就是个小孩子,最珍视的容颜被损,又怎能不惊慌失措?
怕是自己越在意箐箐,那孩子心里就越是害怕,越是生气吃醋吧?
这般一想,柳毛氏觉得最近把家里搞的鸡飞狗跳的孙女,还是有其可怜之处的,就别再让人心里不痛快了吧。
反正年节即将来临,女儿一家都会回来的。
蓝佳音一得了外祖母的首肯,屋子里就开始收拾起来,跟着来归置丫鬟,妈妈正忙着呢,白鹭和罗纹两人一起过来了。
两人手里都捧着东西,白鹭手里捧着一只尺许高的紫檀木暗纹妆盒,边角镶嵌着漂亮的贝母,四角各有一粒拇指大小的珍珠,瞧着古朴华丽,一看就是经年的古物。
而罗纹捧着一个大红色的锦缎包袱,瞧她那轻松劲,显然不是很沉。
两人笑盈盈的向蓝佳音请安,蓝佳音嫌小厅里太多人,便请她们去卧房说话。
“这是咱家老夫人给您准备下年节里穿戴的。”白鹭将妆盒放在桌上,伸手在怀里拿了金钥匙,将镶着珍珠的金锁打开。
里面一共分了三层,上面两层是活动的,可以推向两边,最底下放了一挂镶着鸽子蛋大小的碧玺螭首璎珞圈。
第二层是一对累丝八宝镶碧玺蝴蝶缀珠钗。
第一层则是一对碧玺珍珠手串,一对蝴蝶碧玺耳坠,和一只蝴蝶样的碧玺戒指。
因着着碧玺是极难得的玫瑰红色,蓝佳音笑道:“这红宝石的颜色可真鲜亮。”
白鹭哎呦一声,连忙解释道:“我的好小姐,这可是碧玺,玫瑰红色怕是一个矿也出不来一块呢,这是老夫人当年的嫁妆,连姑奶奶出嫁都没舍得给,这会给了您,您年初二一定得带来给婢子们瞧瞧才行。”
蓝佳音一怔,碧玺她是知道的,是苦寒之地才出的宝石,蓝色,绿色都不多见,这玫瑰红的,不是更稀罕?
心里先是高兴,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么珍贵的物件,怎么说也得是出嫁时候给的添妆吧?怎么提前就给了?”
白鹭和罗纹是老夫人的心腹,和蓝佳音也亲近,她既然想不通,当即也就问了。
罗纹笑道:“嗨,这还不是因为那边那位闹得?老夫人这不是觉得您提前家去,受了委屈,这才想送您点好物件,让您高兴高兴,瞧瞧,婢子这里的也不差呢。”
说着就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件大红云锦绣如意纹的斗篷,边上滚着雪白的狐狸毛,罗纹将斗篷翻开,嗬,里面竟然全是白狐毛。
“这件斗篷两面都可以穿,您要是戴这套碧玺头面,婢子建议您将狐毛露在外面,要是珍珠或白玉的首饰,便用云锦面,您本就肤白貌美,怎么穿都是美的。”
蓝佳音用手轻轻拂过柔滑的毛皮,心里大叹:“发财了!凌姐儿,我不怪你了,你以后随便发脾气我都不会生气,要是受几句剜酸刻薄话,就能有这样的收获,我愿意啊!”
她心里大感此次抱着孝敬外祖母的心来,却意外收获了不少的好物件,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看起来心存善思还是最正确的。
口中却是不好意思的推让:“这样的好物件,我怎么好要呢?还是留着给珊表姐,凌表妹添妆才好。”
白鹭闻言只是笑,罗纹对锦珠指了指门,用口型说:“去守着。”
这才小声说:“表小姐只管安心拿着,咱们老夫人本来嫁妆就不少,兼之侯爷隔三差五的就要搜罗些好东西送来,因此咱们后头的小库房可真是满满当当。”
“除了白鹭姐姐和朱妈妈,也就姑奶奶能进去,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没这个脸面,为这个,两位夫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不痛快。”
“可她们也不想想,老夫人的东西自然都是要留给姑奶奶的,就算要分,也得看老夫人的意思才成,哪能眼巴巴的盯着不放呢?”
蓝佳音以前毛毛躁躁的一刻不得闲,和丫鬟们在一起,也是拉出去疯玩,那里能静下心,坐下来跟她们说话?
罗纹以前和她最能玩到一起,这些话早就想说了,可奈何人家不耐烦听啊,现如今好容易表小姐懂事了,那还不赶紧给贯穿下?
蓝佳音听着听着,脑中不觉浮现出那一日,外祖母让娘亲去小库房取东西,三叔母的不对劲来,当时以为她是累了,可现在看起来,怕是没那么简单。
已经到手的宝贝,她肯定不会推出去,罗纹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也就顺势让锦珠收下,自己跟着两个丫鬟去前面,好向外祖母亲口道谢。
回到左相府,蓝佳音先在外院见过祖父,并将外祖父送的一对海东青奉上。
蓝山远看着在铁笼子里可劲扑腾的小凶兽,不由得笑骂,“这老东西,自己想送外孙子东西,又怕女婿不高兴,就借我的手,真真是个老狐狸。”
说完,就让人将海东青和豢养海东青的小厮,一起送去蓝宏旭的院子。
“怎么样,你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子骨还都结实?”
“嗯,都挺好的,他们二老都是习武之人,身体健康的很,倒是祖父,实在不该将五散拳停了。”
蓝山远苦笑道:“不行啊,祖父我就是个老书生,还是个畏寒的老书生,一到冬天,门都不想出,还练拳?”
“等开春天暖了吧,好不好?”
看着孙女儿拉脸不高兴,他赶紧又加了句。
蓝佳音想了想,四下一打量,讶道,“不对啊,祖父,您这书房很是宽敞,外祖父所创的五散拳又只是为了强健筋骨,并不需要腾拿躲闪,在屋里就可以练了呀。”
“孙女儿在外祖家,早上一起,先练一遍抻筋骨,这才去演武场演练别样呢。”
“咳,咳,咳。”蓝山远被茶水呛住,咳嗽的好不厉害,身边的人瞬间到了跟前,拍背的拍背,顺胸的顺胸,那叫一个殷勤小意。
蓝山远顺势就蹙着眉,摆着一副全身都疼的架势,打发这个难缠的孙女儿走人了。
要说蓝老太爷年轻时也是吃过苦的,怎么年纪大了,反是这样懒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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