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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而行,两个失败之人在车内畅谈自己内心的苦闷。杨弘最善察言观色,他看的出来庞统心中有很大的心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明白似庞统这种有大才者必须要有施展自己的空间。然而天下之大,不以相貌论能力者甚少。即便你才高八斗,往朝堂中一站,这等奇怪的相貌还是会矮上几分。
到了城门口,驭手突然一拉马缰,马车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有军兵过来向杨弘禀报。龙飞竟然在城门口相送,这让杨弘大感意外。急忙收拾停当,下车相见。就在宛城门外的一处空旷处,有人早已摆下桌案,几盘果品、糕点,旁边还放了一个大大的酒坛。
“龙将军客气!杨弘感激不尽!”杨弘冲着龙飞拱手行礼。
龙飞看都没看他,而是满脸堆笑的冲着庞统而来:“士元兄这一走不知何时相见,略备几杯水酒,替士元兄辞行,来呀!将上好的酒给士元兄带上!”龙飞拉着庞统的手神秘道:“这些可是我从奉孝那里弄来的,都是陈年佳酿,虽叫不上名字,不过很不错,我唱过!”
“谢将军!”庞统叹了口气:“我在杨丞相面前夸下海口,却被将军无情的当回,心有不甘呀!”
“哈哈哈……”龙飞哈哈大笑:“士元兄何许人也,怎会看不出天下大事,似袁术这种人怎会安分,今日我救了他,明日他就敢对我刀兵相向,何必替自己找麻烦,若是曹操我说不定会救!”
庞统摇摇头:“看来龙将军野心不小呀!”
“天下诸侯谁人没有野心,只不过此等乱世,看的并非野心也是实力了!”龙飞扫视了一眼巍峨的宛城城墙和城门口进进出出的外城百姓:“我这宛城虽然粗陋,却是一条心,即便曹操要攻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庞统点点头:“这几天我在宛城转了转的确与别处不同,只可惜地方狭小无法周旋,若将军拥有一州之地,必不可限量!”
“这话我同意!”龙飞笑道:“若士元兄肯相助,你觉得荆州如何?”
庞统明显愣了一下。其实他也知道龙飞有意荆州,奇怪的是龙飞竟然邀请自己。庞统乃是黑冰中人,而龙飞算是黑冰的叛将,如今与乌木的人混在一起,时常与黑冰为敌。他庞统不是龙飞,有家有口,从小就发誓要对黑冰效忠。虽然他也觉得黑冰很多事情做的有点不地道,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背叛黑冰。
龙飞呵呵一笑:“士元兄不必现在回答,你随时可以来,只要士元兄愿意来,我这宛城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我的左军师将军之位永远留给士元兄。”
一旁的杨弘有点咋舌,这龙飞拉拢人才还真不惜血本。若是庞统答应,将来龙飞成事,庞统便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即便是那些跟随龙飞最早的贾诩、赵云等人都瞬间成了庞统的手下。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平常人谁也难以拒绝。可是庞统摇头苦笑:“将军如此器重我庞统,庞统感激不尽,只是时候尚不成熟,或许将来我流落宛城,还请将军收留!”
杨弘回到汝南,一看杨弘的脸色,袁术已经猜出了几分,肯定是事情不成功,要不然以杨弘的性格绝不是这种苦瓜脸。杨弘跪地磕头:“杨弘无能,有负陛下所托,请陛下降罪。”
袁术叹口气:“起来吧!我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本打算派人偷袭徐州,然后背上青州,怎料臧霸兵强马壮,用兵老到将所有道路全部封死,所以才派纪灵奏折豫州,希望打开一条路前往河北!如今被困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陛下!呜呜呜……”杨弘哭了起来。
袁术这一次也感觉自己的路要走到尽头了。近两年来扬州这等富庶之地,连年天灾**,尤其是今年,开春便是暴雨几乎将所有庄稼全部淹死。到了夏季又是连日的干旱。扬州多地颗粒无收,寿春城的米价一日三涨,去年一担米二十钱,如今已经涨到了八百钱。即便这样有钱也不一定能卖到吃的。富人都纷纷外逃。穷人没法逃,只能挨饿!树皮、草根这些都是奢侈品,观音土、各种活物,这些是必需品。一直到最后,易子而食,人吃人的现象在扬州一不算什么新鲜事。
百姓们怨声载道,而袁术依然躲在宫中安图享乐。不断的派兵出动,袭击徐州、豫州甚至是孙策占据的江东等地。为了筹集更多的粮草和兵员,袁术下令凡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男子均要入伍,而且不断的征收各种税赋。这对于本来就无法生存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
时有原沛相舒仲应求袁术为饥民散粮之事。袁术看在舒仲应名声显赫,在徐州颇有威望,做了些样子,借以笼络人心。但是袁术这株大树已经病入膏肓,此等雕虫小技根本无济于事。又有雷薄、陈兰趁机率兵脱离袁术控制,抢了府库,占山为王,彻底打乱了袁术的军心。
人心尽丧,军心不稳。仲家皇帝袁术彻底走到了尽头。历史的车轮将无情的碾过这个风光一时的皇帝。杨弘回来之后,袁术与曹军又战两仗,皆败!袁术只得退兵,曹操趁机一路追杀。于灊山下追上袁术,两军再战。曹军三面合围,袁术走投无路,向叛将雷薄、陈兰求援,二人拒绝。
六月盛夏,无粮无水,袁术和仅存的数千兵卒,带着文武大臣攀上灊山。看着山下黑压压的大军,众人痛哭流涕。杨弘跪倒在袁术脚边:“陛下!臣愿往曹营做说客,曹操与陛下从小相识,应该还念及旧情!”
张勋也跪下道:“陛下,臣愿领兵在这里拖住曹操,陛下快快从后山下山吧!”
纪灵一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臣愿护送陛下撤离此地!”
袁术摇摇头,抬头看看天上的烈日。这几天只顾赶路,连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如今又累又饿又渴,袁术一屁股坐在大石上:“寡人口渴难耐,拿些蜜水来?”
喊了半天没人反应。众人这才意识到,跑的太急,跟着袁术的那些内侍和宫女不知何时全都不见了,作为皇帝的用器全都失踪。张勋急忙拿过一个水袋递给袁术。袁术喝了一口,哇的一口全给吐了:“朕要喝蜜水!”
“陛下!”杨弘跪爬几步,泪如雨下。
袁术却哈哈大笑:“好呀!好呀!我袁术奔波半生落的如此下场!老天爷,你不公呀!既然我是袁家大公子,为何还要再弄一个庶出的袁绍!”“噗!”一口鲜血喷出,仰面栽倒。
众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将袁术轻轻放在地上。纪灵大怒:“曹孟德欺人太甚!我这就下山,与曹孟德拼个鱼死网破!”
山上的人听见山下一阵喊杀之声,瞬间便有停止了。有跟着纪灵一起下去的兵卒,匆忙回来报告,纪灵被夏侯惇斩于马下!曹军士气正盛。张勋看了一眼杨弘:“丞相大人,照顾好陛下!我去了!”不顾杨弘的呼喊,纵马消失在树林之中张勋的死讯跟着传来。杨弘抱着袁绍哈哈的笑道:“陛下!你有福呀!两位将军为了您,为了仲家王朝血染沙场!老臣也不差!决不能给文官丢脸!”说罢,抽出腰间佩剑,往脖子上一架,最后看了袁术一眼,手臂用力使劲一拉。杨弘清清楚楚的听见,刀子在皮肤上滑过的声音。
袁绍醒来的时候,身边围满了人。曹军已经上山。看着山上满地的尸体,他们倒害怕了。袁术左右看了看,找到就在脚下的杨弘,失声痛哭。懊悔、自责、不甘各种情绪一股脑的再次涌进脑子。猛然间站起身哈哈大笑:“曹孟德!你赢了!扬州、豫州全都给你!”一口鲜血喷出五六丈远。袁术面带微笑,仰面倒在杨弘的身旁。主仆二人脸对着脸,鲜血交织在一起。
曹操哀声叹气。想起当年他、袁绍、袁术等人在洛阳之时,年轻气盛,飞鹰走马何等的快活。如今上了年纪,竟然互相残杀。曹操淡淡道:“袁术的尸体成殓送回寿春,其余人等全都掩埋了吧!”
第196章 我只要玉玺
袁术死了,留在寿春的人群龙无首,很快便没了斗志,纷纷投降。当袁术的尸体送回寿春的时候,其弟袁胤与子袁耀不敢再留寿春,雇了辆车载着袁术的尸体,带着家人趁乱逃出寿春前往江东避难。一时间这些人成了众人追逐的目标。原因就在于,袁术的手中还留着皇帝的象征传国玉玺。
一路上,袁胤与袁耀战战兢兢,幸亏还有忠于自己的数百家丁跟随。要不然走不到江东便会被蜂拥而至的盗匪和各家诸侯派来的人马截杀。孙策得知此事,亲自率人突入扬州境内迎接。看见袁胤等平安无事,孙策这才放心,护着袁家老小一同前往江东。
龙飞得知袁术死了,而袁胤和袁耀带着袁术的尸体去了江东。他便猜出孙策肯定要夺回本该是他们家的东西。龙飞有些坐不住了。急忙打点行装准备出发。
荀彧道:“主公,此事尚未确定,如今各方势力都在为玉玺奔波,我们宛城离江东甚远,就算得到玉玺要带回来恐怕也不易,不若稍等一段,看看玉玺最终落入谁的手中再下手不迟!”
龙飞摇摇头:“不行,事情危急此事必须马上办理清楚,我曾和黑冰的长老于吉有过约定,只要我交出玉玺,他们便让出荆州!曹操战败袁术实力大增,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再慢就有灾祸!”
贾诩道:“主公此言不虚!曹操刚刚与袁术大战一场,豫州、扬州还需巩固暂时腾不出手来,若等曹操腾出手,肯定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但此事过于危险,主公亲自前往恐怕不妥!”
龙飞道:“无妨,我去过江东,多少还有些人缘,若处理得当想必无大碍!”
龙飞一味坚持,众人苦劝不听,最后只能做出让步,此次龙飞不得明目张胆,要谨慎行事。同时以典韦、许褚率领三十名侍卫作为防护。陈到、蒙朔率领五百人马应付突发情况。以郭嘉为军师。再派蒋干以吊唁为名前往秣陵麻痹敌人。从樊城调回赵云镇守宛城,派张郃、高览协助张绣镇守樊城。
离开宛城,不像上次那般有威仪的仪仗,几辆车十几匹马,先于蒋干奔往秣陵。刚刚过了豫州,沿途便出现了各种奇怪的人群,不用猜,这些都是各个诸侯派往秣陵的人马。龙飞没有和他们混迹一起,他们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饭食,如同游山玩水一般。
从庐江过了长江,本应坐船,顺江而下。典韦力挺走路,他很不喜欢坐船,一脚踏上去,左右飘忽完全没有踩在实地上的安全感。为了照顾北方兵卒,龙飞等人只得弃舟骑马。一路往东,过了秦淮河便进入秣陵境内。江南果然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鱼米之乡。自孙策占据这里之后,听从张纮、张昭二人的建议,广施恩德,江东百姓慢慢有了归属感,对孙策不似以前那般抵制。孙策又拉拢江东的世家大族,手下的队伍不断壮大,江南的气象也为之一新。
秣陵以前叫金陵,秦始皇第五次出巡回归,至金陵时,几个陪同的望气术士见金陵四周山势峻秀,地形险要,便奏报秦始皇,说金陵有天子气。秦始皇一听大为不悦,命人开凿方山,使淮水流贯金陵,把王气泄散,并将金陵改为秣陵。“秣”是草料的意思,意即这里不该称金陵,只能贬为牧马场。
然秣陵此地乃是整个江东最为繁华的城市,南北交通的要道,南连吴郡、会稽,北接寿春、彭城。周围又有曲阿、芜湖、丹徒、江都等重要的郡县拱卫,乃是的的确确的好地方。作为孙策大本营,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秣陵上了一个新台阶。往来商贩络绎不略,大街两旁各种各样的店铺琳琅满目。不时还会看见架鹰逐狗的富家子弟招摇过市。总之一片繁荣迹象。
打听清楚秣陵最好的客栈,龙飞几人纵马前往。迎宾楼堪称秣陵最好的客栈,三层的木制小楼是前面的门帘,各处的富商大贾、文官武将皆在这里聚会。楼上楼下跑堂的脚步不停。大门口算账的先生算盘珠子打的啪啪作响。龙飞带着典韦、许褚往门口一站。三个巨大的身影顷刻间便将大门挡的严严实实。
“几位客官里面请!”小二快速的跑过来迎接,瞧见龙飞身后的几十号人,脸上更是乐开了花:“掌柜的!贵客到了!”
掌柜的是个中年人,衣着朴素,不似那种暴发户办浑身金银。掌柜的看了龙飞一眼:“几位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浓重的江淮口音,龙飞听起来格外的别扭,冷冷道:“既吃饭也住店!给爷们收拾出一进院子,我们兄弟就住着了!”
北方人的嗓音粗重,龙飞的普通话更接近幽州一带的方言。正在吃饭的人纷纷把脸扭过来看看。幽州离江东何止千里,这些人来此地干什么?有些人猜测是商人,有些人猜测是强盗!龙飞并不在于那些人好奇的目光,依然看着店掌柜。店掌柜微微点头,打法伙计赶紧去准备。
几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住进迎宾楼,很快成了食客们的谈资,大家纷纷议论。只有二楼靠窗的一个人微微一笑,自顾自的继续饮酒。
龙飞如此高调的出场就是想看看江东众人的反应,更准确的说就是想看看孙权的反应。上次来的时候,江东众人只有那个孙权最为阴险。估计这个时候孙权已经注意到他了,孙权如今是庐江太守,经过庐江的时候,龙飞故意整的场面宏大,清一色的骏马穿城而过,成了庐江城的一道风景线。
郭嘉呵呵一笑:“主公这招是不是叫做引蛇出洞?”
“不!”龙飞摇摇头:“叫搂草打兔子!”
果然在当天晚上,两个黑衣人悄悄的潜入迎宾楼。龙飞还没有睡,见窗户上人影一闪,龙飞呵呵一笑:“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房门没有锁。”
孙权带着程普推门而入,两人都是夜行衣的打扮,腰悬宝剑,黑布蒙脸。比起龙飞他们的伸手,孙权可以说只是一个雏,而那个程普善于征战,对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也是不怎么喜欢。看见桌边的两杯茶,还往外冒着热气。孙权慢慢的拉下自己的面罩:“将军算准了我们会来?”
龙飞摇摇头:“我这是在等!若公子不来,或许我就要派人去找了。”
孙权一笑,两只眼睛透出淡淡的杀气:“天下之人,也只有龙将军让我孙权感到担忧,若不是有事相托,或许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哈哈哈……!”龙飞哈哈大笑,声音很大,院子里估计都听的见。程普急忙靠近床边,朝外望去。黑漆漆的院子静悄悄的,大概所有人全都睡熟了。程普对孙权摇摇头,孙权看着龙飞:“我是否可以肯定,将军已经答应肯住我一臂之力?”
龙飞摇摇头:“公子还没说,我如何答应?就算我答应了,公子能答应我的条件吗?”
孙权道:“只要将军答应了我的条件,我便答应将军的条件如何?”
“痛快!”龙飞端起茶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孙权:“那就为我们的共赢,以茶代酒干一杯!”
孙权没有接,看着龙飞手中还在冒着热气的茶。龙飞一笑:“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算是盟友了,既然是盟友,我为什么要害你!这里面没有毒。”龙飞一仰脖喝了那杯茶,重新给孙权倒了一杯。两人轻轻的将茶杯一碰,一口喝的干干净净。
孙权没再多说什么,放下茶杯,带着程普便匆匆出门而去。郭嘉从阴影之中出来,手里拿着自己的羽扇,还在不停的扇:“这个孙权果然比他哥哥孙策强,主公就不怕将来他成为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