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林长安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将父皇的旨意说了之后,问道:“徐阁老能够担此重任?”
“小事一桩。五公主您大概还不知道,在二十年前,我就是大鸿胪。如今时隔二十年,只是干回来本行罢了。”正是因为当过大鸿胪,所以他知道,想要当忠臣,并不一定要一直站在直言不讳的风口浪尖上,也可以先讨的皇上的欢喜,暗示性的提出自己的建议。
林长安对于徐阁老的能力又哪会有怀疑,当下立马说道第二件事来,“父皇说让我安排一个人跟着您历练历练。我想安排我府上的一位幕僚,阁老您看如何?”
林长安并没有急着去说她推荐的人如何如何的好,只是想看看徐阁老的态度。
“幕僚?”其实就是面首吧!徐阁老摸了摸一把胡须,道:“五公主,您也是个明白人,这里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虽然说大鸿胪这个职位有些清闲,但是我想您应该只要,只要是当的好了,青云直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皇上让微臣先暂代这个位置,就是有提拔后生人才的意思。五公主您要推荐人来,我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若是宋良玉之流,还请免了这心思吧。”
徐阁老从林长安的行事上已经差不多看出来了这位五公主的性格,对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五公主喜欢直来直往,若是太拐弯抹角了,那纯粹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而且就算他心直口快一点,五公主想必也不会怪罪。
“我知道!”林长安也不托大,见徐阁老丝毫不在意她推荐的人的面首身份,心中的感激又多了一分,“这次我一定给您送一个人才来。而且有些事,我也想给您交个底。这个人和颜世承不会对头,除了这点,其他的您绝对可以放心用。”
“颜世承吗?”徐阁老却是眼睛一亮,朝中的人现在人人称赞颜世承如何如何,但是他却觉得颜世承心术不正。但是无奈明世子不愿意再留在军中,只能先凑合着用颜世承了。
“这个人能力比颜世承如何?”他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依我看,只强不弱。”依据就是她和他要熟点。
“好,只要这人真如五公主说的这样,那我收下也无妨。”这收下的意义可就大多了,当大鸿胪是一回事,以后他拉着网上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我就要恭喜阁老又找到一位助手了。”林长安喜道,“对了,今天的事情一出,只怕有些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此罢休。阁老可打算怎么做了?”
“无论如何做,绝对不会像许达那样。我记得二十年前,那个时候先帝还在,又正是年轻壮硕的时候,那些个使臣一个个乖乖巧巧,贡品丝毫不少不说,更是巴结着大理寺所有的人,要在皇上面前美言。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就算大夏没落了,但也绝对不是他们说想欺负就能欺负的。我们最主要的,还是内乱。”最后一句,说的意味深长。
林长安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有阁老这等清流,哪怕是乱世也自有世间澄明的时候。更何况,并不是人人都是胆大包天的想要重新开辟天地,大多数人没那么大的勇气。新政已经颁布了,只要新政能成功施行一天,那么他们想要推翻大夏也就要迟上一天。如今且让他们嚣张着,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好!”徐阁老激动的击掌而站,“现在才结识五公主,我觉得我真是白浪费那么久。”
“阁老别这么说,以后长安还要阁老多多关照呢!”
相谈下来,一老一少,竟然就差把酒言欢了。
和林长安预料的一样,在许达被撤职徐阁老立刻走马上任之后,果然让不少使臣都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
“他们这是脑袋被驴踢了吗?现在管着他们的可是徐阁老,就这样公然得罪他,难道他们就不怕天天吃糠噎菜?”林长安说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在许达被撤职的第一消息传出来之后,身为都城酒楼龙头的天香居当即就挂出了“使臣与狗不能入内”的牌子。此举当下便被全城所接收,几乎所有的店铺都挂上了这么一个牌子,甚至连ji院都是如此。
“想玩我的女儿却舍不得给钱?我呸,这样的客人谁爱接谁接!反正我是不接。”
于是那些来使们平日里的消遣一下子都没了,出门就被人给指指点点,只能缩在大使馆,无趣的磨牙。
“听说阁老就是这么做的。只让他们吃了一顿粗粮,如今都已经乖了。哎,这人啊,怎么就这么贱呢。好吃好喝的供着的时候,怎么都满足不了他。现在吧对他恶点,反而规规矩矩的了。”
林长安笑了笑,这大概是那天将那来使暴打一顿的效果吧!若是没有皇权庇佑,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样的威胁下,谁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皇权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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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奔,章节名又错鸟,挠墙,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一百二十章 历史的谜团(一)
赶在中秋快要来临之前,夜瑢回来了。可以算是掐着时间到的,正好徐阁老担任大鸿胪才三天的时间,他这个时候正好去跟随徐阁老也算是刚刚好。
“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林长安看着这一桌子的礼物,顿时心里暖洋洋的。夜瑢真的很想一位爱护弟弟妹妹的兄长。
刚洗浴完,夜瑢总算没有没有那么疲惫,他懒懒的一笑,道:“都是路过江南的小玩意。很多人都是手艺人,不好意思白收我的银子,所以就拿一些小玩意送来了。结果一路走来,竟然装了好几车。”
夜瑢说的很随意,但是林长安却是知道,在夜瑢走的时候,她塞给了他五万两银票。这一路上,只怕那些银子都换成了这些小玩意了。
她随手拿起手中的一个小木人,看着那上面精致的小脸,笑道:“我看这些东西手工都还精致,不如我们自己开一家店好了。不为别的,就将这些给卖掉。”毕竟是好几车的东西,她也没有那么的多的人情往来,最多给秦洛和林以宁两个人送上一些。那剩下的还是会有很多,不可能就这样放着积灰吧!
夜瑢倒也同意的点点头,“这些工艺确实是非常的精湛。而且还有不少人都将自己传家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你们自己挑选一番吧,剩下的我们自己卖掉或者送人都随意。”
“行!”
林长安随手挑了几个中意的,便叫锦瑟去将其他人都喊了过来。
再之后,就是单独的将夜瑢即将继任大鸿胪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林长安没有问夜瑢这次运送灾银的事情,因为她知道,肯定非常的不容易。但是夜瑢已经挺过来了,那么就没有必要再去多问了。
很多事情并不只是她看在眼里,有些人心里明白着呢!现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积极的做着准备。
而接下来的秋猎,却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因为颜世承就凭着这次秋猎,从而一举成为父皇的心腹人物。也正是因为信任,所以一旦背叛才死的更快。
林长安并不知道在上一世的秋猎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参加。而今她终于有机会了,说什么也要将事情的原委给查清楚,
“钟离,麻烦你一件事。你去将颜世承这段时间以来他和那些人见过面都查一下,还有他的亲信仆从和哪些人接触过。越快越好!”
“咦,真是巧。就在昨天有人和你查了同意的消息,所以我今天可以不用白做工了。消息就在这里,付钱吧!”钟离伸手道:“一千两。”
“涨价了?”
“非也,是按照消息的贵重程度来的。”
“……可是不是已经有人买了吗?一百两,爱要不要。”
“……”
最终林长安拿到了那装有她想要的消息的信件。
将里面所有的内容都看了一遍之后,林长安又让钟离找了一些消息里,最后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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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累了,先发个小小章证明我还活着,明天上午补回来。晚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摊牌,空间异变
皇家围场并不在离都城很近的地方。从都城骑马过去,大约一天的功夫。而这次则要秋猎的时间一共是三天。
早在出发前的一天,随行的人的名单都已经出了出来。
除却正四品以上的大臣,以及诸位公侯伯,年轻一辈来的也不少,比如皇室,除却二公主留在宫中之外,下面的三皇子、四皇子、十八皇子以及五、八、九、十四位公主都一同允许前来。
而这么好的一个能在皇室表现的机会,勋贵子弟自然都积极参与。
唯一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些使臣的“豪言壮语”吧,叫嚣着说什么到时候一定要让大夏的皇帝丢脸。
林长安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让自己这边丢脸,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年的秋猎都是练兵的最好时机,同时也是展示自己的武力来征服外臣的时候。想必父皇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令那些人安分一点的。
现在她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别人还没打上门来,自己倒先内讧了。多少王朝分崩离析都是溃散于窝里斗?就算是窝里斗也行,但是也绝对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出来。
打定注意,林长安直接去找上了明堇时。
在听到了林长安的来意之后,明堇时看着她的眼神都有点好笑,“你不觉得这样想太过简单了吗?就如同我们在他们那边安排了探子一样,我们这里肯定也有他们的人。也许人家已经将我们的势力都给知道的一清二楚了,早就去花钱收买能收买的人了,你这样做只是毫无意义的表现而已。”
“我知道。”林长安有些无奈,“可是能买通的人我想应该只是那些墙边草的大臣吧。年轻一代。林清正还有机会去得到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做那些轻易让人抓到把柄的事。四皇兄就更不可能了。至于其他的王孙公子,应该还不至于给收买拉拢吧!只要大夏稳固,他们完全可以继承祖上的功劳,荣华富贵就此一生,又何必去做那些被戳着脊梁骨骂的事情?至少,凭着他们的心高气傲,目前还是行不通的。”
“今天这件事。我之所以找你,只是希望凭借着你的威望,给那些暗地里的人一个警告。长江后两推前浪,前浪不行后浪上。我们需要的并不是看似老成持重实际已经腐朽不堪的老人,而是能够冲破一切的新生。这恰恰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听着林长安的话,明堇时的心里终于动了动。在这么长的时间以来。他是知道林长安的性子的。她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只是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明堇时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之所以亲近林长安,只是很好奇她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他可忘不了。这位五公主是怎么在从环环针对她的危局之中脱困的。而偏偏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出宫之后,放下身段,放下名誉,只做自己对的事。
难道说她真的没有目的?他不信!
所以今天他就问了。与其不确定的猜测,还不如稳稳当当的得到一个答案。只是他不知道他的问题会令人产生多微妙的心理。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吗?这才是你对我假以辞色的目的吧!
林长安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明堇时,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明明是那么的近,为什么却好像变的越来越远。
她恍惚的伸手抓了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自嘲的笑了笑。林长安望着明堇时正色道:“我只是想问心无愧的过我想要的生活。今天的事情也只是我的一时奇想而已,世子若是觉得太过天真那便当我没说过吧!要真要问我目的是什么。我为大夏而生,不想太早死去而已。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强装着镇定,林长安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假象终于碎了吗?
真的太脆弱了,一点拒绝和质疑都容忍不了。
一回到公主府,正好撞到了即将出门的夜瑢。林长安二话不说。便扯住夜瑢的袖子,“我要搬家,你去找间房子。快!”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一点都不想。
面对林长安突如其来的失控,夜瑢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担忧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想着方才林长安来的方向好像是从隔壁来,夜瑢差不多已经明白,只怕是和那位有些不愉快了,“别冲动。或许是有些误会呢!”
“不是!”林长安摇头,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自欺欺人。我只是想靠近一点,所以可以装作不知道任何事。”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古朴的木镯,“只要他对我好一点点,我便不可抑制的跳了幻想之中,一直觉得我很有希望。可是,我忘记了,他说的朋友,就连是仅有一面之缘的人也可以称得上朋友。若不然,他为何要在这上面浸染了徐长卿的味道。我只是想我尽我所能的帮他,结果他一颗冰莲全部还了回来,此后无恩无欠。”
夜瑢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这个时候他只能是借自己的怀抱给她靠靠,轻轻的将她拥入怀抱,他柔声问道:“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并不是神话。”
“我装不下去了。你不知道,那种感觉会越陷愈深,最后会疯掉的。若从一开始我便知道我得不到,那我也就不会抱太大的期望。可是现在我却总感觉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一步又一步,再回过头来,已经走了很远了,然而他还是那样宠辱不惊风轻云淡。那时候,我真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刚才他问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就知道,我们再也不能和以前那样相处下去了。这么些时间以来。他不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吗?借着我的爱慕,顺利成章的帮助我,可是却在不经意之间彻底掌握住了我的行踪。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宅子打一开始就是和明府是一个宅子,后来才分开的。除却宅子里面的木料一样,布局风格相同,想必这宅子下面的暗道都应该是相通的吧。我真傻,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掌控着。可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沉迷下去。那我连仅有的一点筹码就都没了。”
说到这里,林长安有些落寞。
三个月。从出宫到现在三个月的时间,这是她留给自己仅有的随心所欲的时间。但是现在不能继续下去了。
“好,那我们搬家。”夜瑢拍了拍林长安的背,“等到从围场回来,我们就会找到了。这一点你要相信钟离。”
这次随性的人。夜瑢肯定要去的,而林长安则打算带小宝去见识一下。而剩下的钟离则留在府中看家。
“谢谢。”林长安目露感激,不为其他。单单是为这个人无论发生过什么事从来都站在自己这边。
“你这话就生分了。你可是我在有生之年的亲人。你们都是。好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就不能再颓废下去了。敌人很强大,迎难而上,这才会有成就感。”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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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阿墨捧着一个木匣子放到了明堇时的面前,“世子,这是五公主身边的锦瑟送来的。”
明堇时抬了抬眼,伸手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
“都还了回来吗?”六十万两的银票还有寒玉装着的冰莲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下面。还压着一封信。
打开看完,明堇时摆了摆手,示意阿墨将东西收起来。
阿墨却有些忐忑,“世子,五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那孩子有了更好的老师,我以后不用去教他了而已。”
“……”阿墨无言。这件事仅仅是能用‘而已’两个字来说的吗?五公主对主子的心思,就算是他这个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的,他也曾经以为自己的这个主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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