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环”,宛如天娇神龙,与对方四只“伏虎金环”,战在一处!
二三十个照面过后,双方越打越猛,越打越快,幻化成两团黄光,裹着一条矮捷人影!
他们这边打得龙腾虎跃,惊险绝伦!西域酒神陶大杯与荷花尊者达禅那边也到了互相决定胜负阶段!
二人硬接两掌,秋色平分以后,各自暗调真气,全神凝注对方,准备乘隙而动,拚力一击!
荷花尊者达禅始终觉得自己那长柄金色荷花的妙用极多,何必舍长取短,与陶大杯硬拚?故而总想赶紧拔出身旁深探插入石内的这件独门兵刃,把名利“神州四异”的强敌“西域酒神”解决。
心念微一旁鹫,眼中神光即分,陶大杯何等经验?何等目光?乘机冷“哼”一声,右掌凝足真力,向荷花尊者达禅当胸缓缓推出!
内家高手过招,虽然讲究以静制动,但妙诀却系“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主要所争仍是一步先机,如今“西域酒神”陶大杯即已机敬绝伦地抡先出手,荷花尊者达禅便知自己倘一退让,即将永受人制,极难平扳败局!
由于这等情势所迫,“荷花尊者”达禅浓眉紧皱,右掌一翻,竟与陶大杯当胸推到的右掌相接!
陶大杯深知这荷花尊者达禅与自己硬拚两掌,虽然平分秋色,但自己至今尚是一身童子功,真元未破,耐战内力极强!对方却因为不禁色欲,根基稍弱,双掌互合之后,大概只要能有顿饭光阴,便足可把这位藏派第一高手,震死在“坤宫”方位上!
两只手掌一合,互自掌心传送绵绵真力!这等打法,表面从容,其实却比林中逸那边凶险百倍,因为根本无法躲闪,除非双方同时卸劲,谁也不敢先行撒手,内功劲力稍弱的一方,直等耗得油尽灯干以后,必被震得五脏皆裂,七窍溢血而死!
一盏茶时过后,陶大杯觉出这位荷花尊者达禅的掌心真力,源源传出,居然毫无自己预料之中的虚弱迹象,不由好生惊讶!
原来班嘉活佛及六位护法罗汉等人,虽然平素作威作福,不禁郄欲,真力稍差,但这位荷花尊者达禅却一心好武,独坐枯禅,勤参妙谛,也与陶大杯同样真元未破,尚是一身童子功力,才有“藏派第一高手”之誉!
陶大杯发现自己所料不确以后,伸手拔出腰间葫芦塞口,左掌蓄力微按,便自葫芦之中,飞出一线酒泉,直注口内!
这位“西域酒神”,昔日在洞庭君山,曾以“一醉解千愁”,使百毒孙膑轩辕楚所施令人无法提防的奇绝毒技,徒劳无功!如今却又要仗着这一线酒泉,增强神功,对荷花尊者达禅,施加压力!
荷花尊者达禅见陶大杯在这等与自己互拚真力,几乎胜负一分,生死立判的紧要关头,尚自不忘饮酒,不由暗笑此人委实不愧“酒神”二字!
谁知酒泉入口不久,陶大杯突然真力大增,压迫得荷花尊者达禅,应付为难,在这腊月寒天,光头上仍自直冒冷汗!
站在“干宫”方位上的班嘉活佛,看见这般情景,不由暗替师弟担忧,钢牙微挫,准备施展杀手,把朱红小匣内的“百脚飞蜈”放出!
班嘉活佛正替荷花尊者担忧,谁知达禅却有转机,暂时又可维持不败!
原来荷花尊者达禅见西域酒神陶大杯自从吸酒入口以后,酒泉绵绵不断,真力绵绵加强,似乎再有片刻光阴,自己便将把条性命,交待在对方掌下!
眉梢一皱,计上心头。暗想对方即能借酒增功,自己难道就不能也设法借助“外物”?
所谓“外物”,就是他身旁深深插入石内的长柄金色荷花,荷花尊者达禅在窘状毕呈之下,一伸左手,扶住金色荷花,果然压力大减,但这只金色荷花,却一寸一寸地,渐向石中沉没!
荷沉寸许,异响当空,眼前飞来一道微带奇腥,长才尺许的紫黑光华,班嘉活佛已把那“百脚飞蜈”放出!
荷花尊者达禅一见“百脚飞蜈”飞到,不由心头狂喜,遂强竭余力,抵御对方掌心传来的绵绵暗劲,并狞笑说道:“陶大杯,你看看这是何物?死到临头,还敢妄自逞凶……”
一言未了,真个死到临头,但死的不是西域酒神陶大杯,而是班嘉活佛,荷花尊者达禅自己!
原来白兰花到了萎谢之时,所散香味,虽易吸引蜈蚣,藏派八僧日前被唐子羽借词在所着僧衣上,洒了不少白兰花精,这时正好与残花气味仿佛,故而“百脚飞蜈”在朱红小匣之中,闻得以后,便即蠢蠹欲动。
班嘉活佛万想不到“百脚飞蜈”会先伤自己,朱红匣盖才开,一条尺来长的紫黑光影,便即电疾冲出,但猝不及防地百足齐划,把班嘉活佛的额上肩头,划破了两条小小伤口!
罕世恶物,果然奇毒无伦,班嘉活佛身为一派宗师,功力虽较“神州四异”略逊,但已远超凡俗,居然禁受不住这两条长才盈寸的小小伤痕,只见血丝微沁,便立即全身皮色变黑绝气倒地!
“百脚飞蜈”毒死班嘉活佛后,毫未停留,凌空百足微划,身躯掉转,又向“坤宫”方位上的西域酒神大杯,荷花尊者达禅飞去!
飞到“坤宫”方位, 自然仍依然性相克之理,先攻知上散发白兰花残香的荷花尊者达禅!
达禅这时正在得意狞笑,谁知腥风到处,眼前忽“夺”地一声,那条“百脚飞蜈”,居然恰巧落在他那光头上!
达禅极度惊慌之下,“百脚飞蜈”的钳形毒吻已开,只在他那光头头顶轻轻一夹,血水微喷,这位荷花尊者,便又与他师兄一模一样地,由活佛变成死和尚,全身立即乌黑!
西域酒神陶大杯突见这等罕世凶毒之物,自亦深为吃惊,尚幸“百脚飞蜈”先攻荷花尊者,便自己能够凝集功力,全神戒备!
荷花尊者达禅一死,“百脚飞蜈”的百足齐动,又欲达禅的光头上飞起!陶大杯哪里知道它是去攻正与飘萍子林中逸拚得生死,身有白兰花香散发的两名护法罗汉?还以为这罕见毒物要来攻击自己,于是先发制人,右手食指急伸,一缕劲疾无比的锐啸罡风,便向百脚飞蜈电射而出,
西域酒神陶大杯看出“百脚飞蜈”奇毒无论,于是把所炼内家真气,凝集成一线发出,又是以十二成功力施为,端的非同小可,慢说“百脚飞蜈”终是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块精钢,也将为之洞穿,一方巨石,也将为之碎裂!
但俗语有云:“百足之虫,死且不僵!”何况这条“百脚飞蜈”,又是身禀奇毒的通灵罕世异种?陶大杯指风一啸,“百脚飞蜈”便知自己劫运临头,悲啼起处,也自钳形钩吻中,喷出一丝黑气,直向陶大杯面门射去!
这丝黑气,是“百脚飞蜈”所炼内丹,自然奇毒无比,若换平时,陶大杯倚仗绝世功力,屏住呼吸,用掌风加以震散,或可无恙,但如今全力进击“百脚飞蜈”,自然防范难周,一丝奇腥入鼻,也就神志昏迷糊身栽倒!
不过陶大杯虽然晕倒,那线强劲无比锐啸罡风,也已击中“百脚飞蜈”,非仅这条罕世毒物应指立毙,化为肉泥,连已死的荷花尊者达禅那颗光头,也被击出一个巨洞,脑浆血雨托喷!
这边班嘉活佛,荷花尊者达禅,“百脚飞蜈”及西域酒神陶大杯四败俱伤,那边飘萍子杯中逸,及两名护法罗汉,也分了生死存亡,触目惊心,血流满地!
原来林中逸一条“七巧连环”独战四只“伏虎金环”,虽然略为吃亏,但倚仗轻巧极高,身法灵妙,也就恰到扯平,成了势均力敌之状!
但“百脚飞蜈”一出,形势立变,两名护法罗汉,动手之间,瞥见班嘉活佛,及荷花尊者达禅,双双惨死,哪得不肝肠尽裂,心神大乱!
武林高手在相互生死相拚,不能使对方有丝毫缝隙可乘,否则便将立肇败因。林中逸因背向陶大杯等人,故尚不知“百脚飞蜈”之事,忽见对面这名护法罗汉,蓦地神色剧变,手中“伏虎金环”,扬势一缓,怎肯放过这等良机?一式“紫电斜飞”,七巧连环觅隙抡圆,当头疾落,惨嚎血雨,先赴鬼门关的那四名护法罗汉,便又多了一位泉台之侣!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中逸以七巧连环歼敌,虽告得手,但右肩头上,也中了不顾一切,狂扑而至的另一名护法罗汉的“伏虎金环”!
饶你飘萍子林中逸功力再高,在这等重击之下,肩骨依然应环而折,人也一声惨哼,足下踉跄,往前扑倒!
猛袭得手的护法罗汉,厉声狞笑起处,双眼血红,抢步上前,高举双环,再度照准林中逸猛力砸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外之天的百亩清潭上,飘来了三条人影!
三人一先两后,后面是千面空空唐子羽,及玉面孟尝淳于俊,先前一人,则正是当世武林第一人物,浊世狂生司马藻!
司马藻人在三丈以外,就瞥见林中逸情势危急,因抢救不急,随手撕下两枚长衫衣扣,施展“豆粒打穴”神功,凌空弹出!
那名护法罗汉的“伏虎金环”未落,双臂肘骨,已为司马藻所弹衣扣击碎!
司马藻随后飘到,大袖微拂,一阵罡风起处,那名护法罗汉便即毫无抗拒之力,震飞丈许,坠入潭中!
林中逸强忍伤痛,咬牙叫道:“林中逸肩骨虽碎,只是硬伤,仅留淳于老弟,为我敷药即可!司马先生与唐兄,快去看看陶大杯兄……”
司马藻不等林中逸话完,便即神色异常沉重地向千面空空唐子羽微一招手,急急向陶大杯晕倒之处走去!
唐子羽跟踪赶到,目光一注潭中便知就里,眉头紧皱说道:
“陶兄恐怕是中了那条尚存少许,犹未沉入潭中的紫黑蜈蚣剧毒!”
司马藻闻言,方自深吃一惊,唐子羽又复说道:“蜈蚣毒蝎,俱是天生凶物。我与焦天啸老弟,此次苗疆之行,曾经得了一粒极具吸的双尾蝎珠,正在身旁,管它有效无效,且试试可能仗以救得陶大杯兄这条性命?”
一面说话,一面取出那粒蝎珠,在陶大杯口鼻眼耳等五官七窍之处,慢慢不停滚转。
司马藻凝神细看,看出随着唐子羽手掌滚转,仿佛有极淡极淡的丝丝黑气,自陶大杯口眼鼻以内,被那蝎珠吸出,不由欣然笑道:“唐兄尽管施为,这蝎珠果能吸毒,陶大杯兄有救了!”
果然又过片刻,黑气吸尽,陶大杯神志亦,但全身绵软无力,自行略一调气,不禁对浊世狂生司马藻长叹说道:“陶大杯一条性命,虽自鬼门关上拣回,但这蜈蚣毒力,太厉害,最少在十日之内,真气微弱,难禁强敌……”
司马藻截断陶大杯话头,摇头微笑道:“藏派八僧,即已尽数伏诛,则对方也不过仅剩碧目魔娘姚小玉,及百毒孙膑轩辕楚等两名巨恶元凶。有小弟与梦大师,唐老兄,及淳于俊,焦天啸等两位老弟,应该足可应付!陶兄便偷闲将息,又有何妨?……”
话犹未了,目光一扫四处,讶然问道:“梦大师及焦老弟呢?是否亦已遇敌了陶大杯冷笑一声答道:“司马穷酸,你不要把事情看得太过容易,对方虽仅剩姚小玉、轩辕楚两个魔头(。电子书。整*理*提*供),但阴刁凶狠,却胜于常流百倍!我们这边林兄受伤、陶大杯中毒,老尼姑、焦天啸奇怪失踪,林凝碧已落人手,如今也只剩你与淳于俊,及唐老偷儿三人而已!”
这时飘萍子林中逸由淳于俊代为敷药包扎,右肩肩骨碎裂,伤势不轻,哪里还能与人动手?
浊世狂生司马藻静听陶大杯及林中逸把进入天外之天的经过详细讲完,目光微注插在巨石上的龙渊宝剑,不禁眉头微蹙,沉吟说道:“这碧目魔娘姚小玉,及百毒孙膑轩辕楚两名阴刁魔头,凑在一起,虽必有毒辣安排,但只要多少小心,未心不能应付。不过梦大师、焦老弟怎会突告失踪?林中逸姑娘,又怎会……”
司马藻语犹未了,那块上插龙渊宝剑石根际的洞空之中,钻出了欧阳凤,向群侠扬声说道:“姚仙娘及轩辕庄主,请诸位进入地穴中一会!”
话完,不等群侠答话,便即又复隐入洞中。司马藻偏头向陶大杯,林中逸笑道:“陶兄真力未复,林兄肩伤未愈,不必……”
陶大杯、林中逸知道司马藻是劝自己留在此间,不必进洞,竟不由而同地轩眉一笑,由陶大杯答道:“既到龙潭虎穴,何惧剑树刀山?我们如今虽难与人交手,但那百毒孙膑轩辖楚,何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司马藻早就知道这两位武林奇侠,决不后人,于是点头笑道:“陶林二兄,同去也好,若遇难题,彼此还可商议商议!”
说到此处,向唐子羽笑道:“唐兄,野人山之行,向万蛊之王罗神婆娘借来的那粒火随珠呢,”唐子羽忙将那粒赤红椭圆的火随珠取出,交与司马藻,并说明需与新鲜鹿乳配合应用之法。
司马藻接过火随珠,又白身旁取出—瓶早就备好的鹿乳,递于淳于俊,微笑说道:“我们进入地穴,去与碧目魔娘姚小玉,百毒孙膑轩辕楚等,斗力斗智,你则带着这粒火随珠、玉瓶鹿乳,及我绐你的那粒天香豆蔻,乘机到玄天寝宫之中,却把钟素文救醒!”
陶大杯、林中逸等人,听得司马藻已将一粒天香豆蔻给与淳玉位,去救身身负重伤,长睡天外之天的钟素文,起初不由颇为惊讶,但转念一想,据江湖传说,北邙鬼叟丰秋手中,本有一粒天香豆蔻,丰秋即已被司马藻诛却,则这粒罕世奇药,落在司马藻之手,也就无足为怪了!
淳于俊除了关怀中钟素文以外,自随司马藻来到天外之天,听说林凝碧已落人手,并看见龙渊宝剑,证实此语不虚,心头更觉焦急异常,恨不得赶紧进入那密中蛛网的密道之中一探!闻言自然应诺,接过火随珠、玉瓶鹿乳,便即身形微闪,钻入所立怪石根际,几乎处处相通的玲珑洞穴之内!
入洞以后,淳于俊便凭昔日记忆,在那密如蛛网,歧路极多的秘洞之中,走向玄天寝宫。
其实淳于俊昔日仅在这极为复杂,隐含九宫八卦,太乙奇门的秘道之中,通行一次,本难记忆周全!但一来因缘巧合,鬼使神差,二来淳于俊过后不忘,天资太好,于是居然被他摸索到了那三间一式一样的玄天寝左近。
但这天外之天的玲珑孔穴秘道,几乎面面皆通,淳于俊虽然误打撞地走到地头,途径却非昔日所经,而是直对玄天仙子狄横波所居的那间玄天寝宫走去。
他这次所走,恰好与林凝碧第一次进入天寝宫,巧习“玄天秘录”的方向相同,故而一到地头,首先入目的便是林凝碧倚仗吴越金钩,在玄天寝宫外室壁上所开洞穴。
淳于俊闻得隐隐自内室传出的天香豆蔻所散氤氲异香,不由惊疑,以为有人潜入此间,已对钟素文遗体有所不利!
心头微震之下,赶紧推门进入内室,但室内布幔未开,朱光示现,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沉沉暗黑。
淳于俊因与浊世狂生司马藻同行,身旁未携火折,又不似林凝碧对这室中熟悉,故而无法扯开布幔,现出珠光,只好在黑暗之中,摸索前进。
距离石榻越近,天香豆蔻所散异香也就越浓,淳于俊手指触及那八扇紫檀屏风,知道屏风后面便是钟素文所卧石榻,不由心头一阵腾腾乱跳,暗自忖道:“文姐姐,你虽然在这石室以内,凄凉寂寞地长睡多时,但小弟总算承蒙司马前辈赐了一粒天香豆蔻,并携有治疗重伤的火随珠,及玉瓶鹿乳前来践约相救,只消片刻之后,我们便可接手扫荡群魔,共为武林谋福!”
淳于俊想得倒颇如意,但他哪知这间玄天寝宫的左右隔室,各有一间“玄天寝宫”,左边长睡不醒的才是钟素文,右边长睡不醒的却是林凝碧,两位红颜侠女,绝代佳人,同是一样服食了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