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扇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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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扇玉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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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逸点头说道:“钟素文武功别具神妙,心机奇诡,手段毒辣,足可与‘神州四异’和‘浊世狂生’等相提并论!但道长再想想看,是否还有一位?”

东阳道长苦苦思索好久,突然拍案叫道:“林老前辈,你意中所指,是不是那不懂丝毫武功,但江湖人物,均对其畏如蛇蝎的‘百毒孙腔’!”

林中逸脸色越发沉重地点头说道:“这位‘百毒孙腔’轩辕楚,与当年死在老朽掌下的毒手神魔欧阳戈,是生死之交!欧阳小贼既然率‘关东三煞’,暨萧子英老匹夫来此寻仇,极可能轩辕恶魔的魔踪,也到了洞庭左近!”

焦天啸,淳于俊均曾听说过这位“百毒孙腔”轩辕楚之名,知道此人生来善用百毒,机智绝伦,但双腿早年却为仇家所断,故而得号“百毒孙腔”!此人凡对任何人有所图谋,对方均无法逃避他那各种毒辣手法,终于身遭惨死!所以不论黑白两道人物,大都对他畏若追魂太岁,要命凶星,无改轻易招惹!

淳于俊瞧见满座诸人,听见“百毒孙腔”轩辕楚之名以后,个个面有忧容,不由剑眉双挑,饮干面前那杯“百花香雪”,朗声说道:“‘百毒孙膑’轩辕楚,虽然名惊宇内,但他既不会武功,又是残废,我们只要不容许他走近身前,再高的毒计凶谋,又有何用?”

林中逸摇头苦笑说道:“淳于老弟,你哪里知道这位‘百毒孙腔’厉害?他假借一草一木,甚至片纸只字,均能杀人。”

一语末了湖上突然驶过一叶轻舟,有人卓立船头,弯弓搭箭,“嗡”的一声弦响,箭疾如飞,正好射入五人身旁的一株大树干上,轻舟也立即掉头转向,刹那之间便自投入烟波不见!

林中逸眉头微蹙,伸手拔出箭来,只见箭杆上缠着一条白布,布上用鲜血盏着一面引魂幡,三个恶鬼头,想系代表‘关东三煞’,那面引魂幡,不就是‘百毒孙膑’轩辕楚,勾魂摄魄的暗记么?”

林中逸点头道:“引魂幡正是‘百毒孙膑’轩辕楚的暗记,幡角三颗血星,即系通知老朽,他们定于三日后的夜间下手!”

淳于俊虽然不大相信那位百毒孙膑轩辕楚,真有什么鬼神不测之机,通天彻地之能,但见林中逸那等抑郁神情,也知道情势必甚凶险!

但转念之间,忽然灵机一动,向林中逸问道:“林老前辈,你既善于酿酒,可知道什么酒是‘酒中之酒’?”

焦天啸也拊掌笑道:“对对对,老前辈只要能够解得开什么是‘酒中之酒’,我们便可约来一名绝世高手助阵!”

林中逸猜不出这个哑谜,诧然问道:“什么人踪迹,现在在洞庭君山左近?居然能被焦兄称为绝世高手!”

焦天啸大笑说道:“有他一个,可能足抵‘百毒孙膑’轩辕楚!此人便是名列‘神州四异’,足迹从来少到中原的‘西域酒神’陶大杯!”

林中逸父女,果然齐为“西域酒神”陶大杯的盛名所惊,遂由淳于俊说明饮酒巧遇陶大杯,并约自己三人,后日清晨,仍在岳阳楼头相会之事!

林中逸听完,略一沉吟说道:“这位‘西域酒神’,忽善忽恶,邪正难分,想与他打交道,也并不容易!何况酒神戒酒,更属奇闻,好在欧阳一缺小贼等,要到第三日夜间才来,后日清晨,老夫随三位同去岳阳楼头,见见这位‘西域酒神’,然后再决定是否求他助阵,及帮他找那‘酒中之酒’。”

林氏父女既将来历说明,同是武林一派,自然免去许多生疏隔阂!

席间诸人谈笑风生,焦天啸冷眼旁观,果然看出林中逸、林凝碧父女,对玉面孟尝淳于俊青眼有加,不由颇代这位好友暗中高兴!

“飘萍子”林中逸以茅舍迎宾,尽其自酿美酒,与淳于俊等“风尘三友’畅饮二日,到了第三日清晨,留下林凝碧整顿酒菜,准备迎待贵宾,其余四人,则同往岳阳楼头赴约。

四人上得楼头,那位“西域酒神”陶大杯,已然先在,东阳道长不等这位武林奇人开口,便先替他叫出来历,有效期为各人叱名引见,更特别说明前日那种罕世难得的“百花香雪,’就是林中逸所酿!

“西域酒神”见来历被人识破,也不再谦逊,一阵怪声长笑,浓眉微蹙说道:“林兄所制那种绝世佳酿‘百花香雪’,经我灌顶淋身以后,至今发中襟上,犹有余香,几乎把陶大杯馋死了!可惜……”

飘萍子林中逸不等陶大杯说完,便自接口笑道:“酒神戒酒,千古奇闻!陶老前辈若能把怎样立誓之事见告,林中逸或许能效微劳,设法破除此誓!”

陶大杯闻言,高兴得跳起来叫道:“什么老前辈不老前辈,我们萍水投缘,干脆不论年龄老少,一律兄弟相称!林兄若能替大杯解除恶誓,请我吃几杯‘百花香雪’便不啻我莫大恩人,陶大杯有生之年,均当图报!”

说完,便把神州四异在六盘山相会经过,细述一遍。林中逸静静听完,觉得那位“北邙鬼叟”丰秋,命令“东瀛妙道”去找“天上之天”,“西域酒神’去喝“酒中之酒”,“南荒睡尼”去嫁“人上之人”,均仿佛含有极深禅机,不是恶意!

心头电转之间,“西域酒神”陶大杯业已忍不住地问道:“林兄,你既善制佳酿,能否帮我设法喝一口‘酒中之酒’?”

林中逸知道这位“西域酒神”性情怪异,善恶无端,酒誓可以代他设法解除,杀誓却万不能解!

遂含笑说道:“陶兄,想饮‘酒中之酒’,并不甚难,只请到我君山蜗居一行,立可办到,不过林中逸有件不情之请!”

陶大杯听说林中逸能帮自己找到“酒中之酒”,高兴得大笑说道:“林兄只要使我能过足馋了三年的酒瘾,便要我这颗项上人头,陶大杯也毫无吝啬!”

林中逸微微一笑,以一种极为缓和的语调说道:“我若设法使陶兄饮得‘酒中之酒’,想请你在这十年誓约所余的七载之间,只开酒戒,不开杀戒!”

陶大杯虎目一睁,精光凝住林中逸,正色点头说道:“林兄仁心金言,陶大杯敬如尊命!但我分明见你眉宇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忧色流露,其百看我陶大杯无能,不屑见告么?”

淳于俊知道这正是说话良机,遂接口笑道:“林老前辈有家强仇,定在今天去往君山寻衅!”

陶大杯眉梢微动,目光一扫四人,诧异地问道:“你们看去精气内敛,全是不俗好手,居然称做‘强仇’,来人却是武林中哪派人物!”

淳于俊含笑答道:“昔日哈达山巨冠,‘毒手神魔’欧阳戈之子,欧阳一缺……”

陶大杯不等淳于俊说完,便自鼻中嗤笑一声哂道:“幺魔小丑,不见得便是你这‘玉面孟尝’之敌!”

淳于俊颊上微赧,又复继续说道:“与欧阳一缺小贼同来的还有‘关东三煞’,及一卖友老贼‘三才剑’萧义!”

陶大杯依旧毫不动容,淡淡笑道:“你大概还有话未曾说完,倘若就是这样五人,你等用不着我多事出手。”

东阳道长抚掌笑道:“陶老前辈……哦,陶兄果然料事如神,来者之中还有一位绝代凶人,淳于老弟尚未说出!”

陶大杯这才提起兴趣,目光突射奇光,问道:“名惊宇内的绝代凶人,难道是‘无相勾魂天魔女’钟素文,或是‘北邙鬼叟’丰秋老怪?”

东阳道长微笑播头答道:“陶兄不曾猜对,来人是‘百毒孙膑’轩辕楚?”

陶大杯一阵纵声狂笑说道:“妙妙妙,想不到这位闻名已久,尚不曾见过面的轩辕楚,居然也在此地!”

“那些什么欧阳小贼,和‘关东三煞’,由你们招呼,单把这位‘百毒孙膑’留给我陶大杯好了!”

说到此处,转面向林中逸笑道:“今日陶大杯居然连遇两桩称心快事:一桩是能够找到‘酒中之酒’,解除禁酒之约!另一桩则是能有机缘,斗一斗江湖中闻名丧胆的‘百毒孙膑’轩辕楚!林兄,我嘴馋已极,你这就引我去往君山尊府,饮那‘酒中之酒’如何?”

林中逸方一含笑点头,陶大杯忽又拍案皱眉叫道:“不行,不行,‘百毒孙膑’轩辕楚,不会武功,人也残废,我又不能杀人,这一架却如何打法?”

焦天啸觉得这位“西域酒神”性情直率,含笑说道:“轩辕楚虽然不会武功,但凡属被他图谋之人,无一能逃惨死!才被江湖黑白两道,群推为要命凶星!陶兄何必定须交手,只要能够倚仗绝世神功,不受其害,令轩辕楚诡猜难防的图谋失败,便已使这名惊宇内的‘百毒孙膑’栽跟头了!”

陶大杯听得不住点头,林中逸却向东阳道长及焦天啸笑道:“我与淳于老弟,陪陶兄先返君山,奉烦道长及焦兄,在岳阳城内,代我搜购一百斤各种美酒,即时送到寒舍!”

东阳道长,焦天啸含笑应诺,林中逸与淳于俊陪同陶大杯,荡舟回转君山脚下所居的茅屋!

他们到了茅屋前边的斑竹林中落座,林凝碧姑娘业已准备了一石桌的美酒佳肴,看得那位陶大杯简直馋涎欲滴,三不管地先抓了一块鹿脯,入口大嚼,并在他头顶上,倾倒几杯美酒,不住地用鼻连嗅那淋漓面颊的芬芳酒味!

林凝碧看这位名满天下的“西域酒神”,居然如此馋相,不禁掩口葫芦!

林中逸却瞪了爱女一眼,悄悄叫她把家中最大一只巨缸,洗净备用!

众人一番谈话,天时已近申牌,东阳道长及焦天啸二人也把自岳阳城内搜购来的一百斤各种美酒,用船运到!

这时“西域酒神”陶大杯,已问清“百毒孙膑”轩辕楚,今夜可能是专对“飘萍子”林中逸一人,下手图谋!

所以业已换了一身渔人的打扮,准备试试这位善用百毒,专以智计称雄的绝代凶人,看他到底有什么鬼神难测的出奇手段?

林中逸见酒已运到,遂亲自动手,以各种美酒,一齐倾注在那只巨缸以内。待巨缸满贮各种美酒,林中逸遂将其略一混合,便请“西域酒神”陶大杯,纵身跳入缸里!

陶大杯知道林中逸不会捉弄自己,遂跳入缸中,那各种美酒混合和奇异芬芳,直冲鼻观,使得这位“西域酒神”大呼过瘾!

林中逸含笑说道:“陶兄如今业已置身各种佳酿混合的美酒之内,你只要缓缓蹲身,使头没入酒中,然后张口一吸,所饮的岂不就是你走遍天涯,而无从寻觅的‘酒中之酒’了么?”

陶大杯闻言如梦方醒,他此时业已被芬芳香味,刺激得酒瘾大发,哪里还会如林中逸所说的缓缓蹲身?“咕咚”一声,头已潜入酒中,满满吸了一口,跳出缸外,咽下腹内,然后一阵龙吟大笑说道:“林兄,你这一手真高!不但确是‘酒中之酒’,而且各处美酒混合异常滋味,陶大杯有生以来,未曾尝过,我要好好地过过瘾了。”

说完,双手抓住缺沿,运气一吸,缸中美酒便化作一道酒泉,直泣陶大杯的口内。霎那间,那贮满缸中的一百斤美酒,几乎给他喝了一半,看得众人好不骇然,尤其是那位林凝碧姑娘,心想这位“西域酒神”的肚腹,总不会大过那只巨缸,五十斤美酒,飞进口中,却往何处贮放?

林凝碧思念末了,陶大杯业已停止吸酒,双手捧起肚皮笑道:“这一顿畅饮,是解我三年之渴。‘百毒孙膑’轩辕楚,向来助人为恶,必须等自己一方,凭武功无法如愿以后,才肯施展奸谋毒技。所以他出手之时,必在半夜,我醉欲眠,想请林兄陪我到那株腊梅顶上,略为憩息片刻。那些什么小贼老贼,及‘关东三煞’,都交给你们去打发了。”

林中逸知道“西域酒神”陶大杯,要自己陪他歇息是假,暗中加以保护是真,遂一面含笑应诺,一面向爱女林凝碧嘱咐倘若出手之际,千万不可贪功大意,必须特别谨慎。

林凝碧递过一块黑巾,含笑说道:“爹爹放心,女儿懂得利害,不会小看来贼!这块黑巾,可作陶老前辈假扮爹爹现身时蒙面之用。还有‘三才剑’萧义老贼,必须先予剪除,否则因与爹爹厮熟,机关难免被他识破,就不妙了!”

林中逸见爱女如此周到,自然心中大慰,接过黑巾,与“西域酒神”陶大杯,纵上屋侧老梅,淳于俊“风尘三友”,与林凝碧姑娘,依旧在斑竹林中,互相谈笑饮酒。

一岁将阑,夜空无月,天上繁星,分外光明,映着洞庭碧波,化作一片金银之色。

偶然几声风笛,一艇鱼灯,橹桨轻泼,搅碎湖中的水底沉珠,慢慢由近而远,再逐渐恢复旧观,委实令人瞩目神怡心旷。

君山群舍的更鼓方敲,洞庭湖上,在星光闪烁之上,现出了两只大船,对着林中逸父女所居山脚,缓缓驶近。

左边那条船只,构造特别,仿佛是一只巨鹰形状,舱顶以上,有一块引魂长幡,迎风招展。右边船顶,则卓立三五条人影,两船一齐,距离岸边三丈左右,停止不动。

淳于俊等明知强敌已来,却依旧把酒临风,宛如未见。

右边船上诸贼,想是被淳于俊等人的沉稳神色激怒,暴叱一声,凌空飞起四条黑影,飘然落在斑竹林前的丈许以外,并肩而立。

林凝碧认得最左边一个手执长剑老者,就是出卖爹爹的“三才剑”萧义,当中靠右一个獐头鼠目,眼中凶光极锐,怀抱日月双轮的少年贼子,必是此次寻仇主脑,欧阳一缺。则其余二人,不问而知定是“关东三煞”兄弟。

果然那怀抱日月双轮的少年,向斑竹林中发话道:“林中逸老狗,你当年杀害我父,今日少寨主万里寻仇,怎不血债血还,滚将出来送死,只管躲在林中作甚!”

焦天啸擎杯在手,气聚丹田,先发出一阵纵声长笑,然后冷冷说道:“欧阳小贼你怎的如此不开眼界!林老前辈酒醉高卧,此时哪会见你?乖乖等到三更,再来受死,不要鸡鸣狗叫的,扰了焦某酒兴。”

欧阳一缺神色微惊,狞声问道:“姓焦的,你是江湖上哪路人物?居然敢代人老狗父女出头挡横,莫非……”

“莫非找死”的“找死”二字,犹未出口,欧阳一缸便觉得竹林以内,锐啸风生,一逢黑影,直向自己面门射到。

日月双轮微挥,把那黑影,完全震飞,原来只是十来根细碎断枝,但在这刹那之间,斑竹林中,业已闪出四人,傲然卓立。其中一个渔家装束的青衣少女,不问可知定是仇人“飘萍子”林中逸之女,另外三人,则是一个青袍道长,一个潇酒少年,与一个蓬头乱发,衣裳褴楼的粗豪大汉。

粗豪大汉出现以后,又是一阵狂笑说道:“欧阳小贼,你既不识焦某来历,可认得我两件兵刃么?”话完,左右手同时一伸一抖,“哗啦”连声,右手执的是一根镔铁拐杖,在手则托着一只长仅七八寸的小小金钩。

欧阳一缺因居关外,少到中原,依旧不曾认出这一杖一钩有何来历。但他身旁那位“三才剑”萧义,却眉头略蹙,上下打量了焦天啸两眼,诧声问道:“尊驾莫非就是那享誉中原的‘铁杖金钩’焦天啸?”

焦天啸早听林姑娘说过必须先剪除这“三才剑”萧义老贼,免得泄漏“西域酒神”陶大杯,假扮林中逸的机关秘密,故而闻言之下,只是岸然点头,一语不发,但内家真功,却已暗暗凝注到了左手中的七寸金钩上。

“三才剑”萧义平素为人虽极奸猾刁诈,但也万想不到,对方与自己素昧平生,居然一见面下,便起杀心,危机已在眉睫!但他也不畏怯,从容不迫地,目光微扫东阳道长及淳于俊二人,“哦”了一声说道(。电子书。整*理*提*供):“尊驾既是‘铁杖金钩’,则这两位定是‘醉洞宾’及‘玉面盂尝’。想不到‘风尘三友’,齐集君山,今宵也算得上是一场意外的武林盛会。”

焦天啸自鼻中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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