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骸�
三人一场恶斗,棍影翻飞、刀光浩荡、枪走如龙蛇起陆,陈丽卿被困在核心,香汗淋漓,脸颊绯红,越斗手脚越软。
胡春假装卖个破绽,将大砍刀放了一个空,陈丽卿不知是计,挥棒捅戳,却被胡春用了一招“横扫千军”,将她的那条杆棒一截为二。
陈丽卿手中的长棒一下变成了两节短棒,战斗局面更加凶险,看看就要输给胡陈两虎将。
正在危急时刻,猛然间天空中风云突变。晴天白日,居然漫起了一场奇怪的大浓雾,层层白气凝聚,好一番雾锁重楼的景象。
霎时间,整座鳌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干净,在场中观众的众人都无法看清数步之外的人脸。
胡春、程子明眼看就要生擒对手,望着面前持续娇*喘、苦苦挣扎的陈丽卿,开始憧憬即将到来的“美女果体秀”节目。
尽管真正爽快的轮不到他们,但是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作为高俅的心腹,他们很明白高衙内的心思。
高衙内的个性如同北齐后主高纬,他有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节操。
他每次得到精致可爱的美人儿,都不会一人独享她的美艳风情。
在他看来,只有让天下的男人都能欣赏到美人的丽质,一齐来敬仰他的艳福,这才算是天大美事。
一个人关上门,熄了灯,偷偷享用美女,就叫暴殄天物。
不管高太尉再是不爽,高衙内还是改不了喜欢安排“小怜横陈”式节目的嗜好,至于白日宣*淫,就更是常规嗜好了。
有鉴于此,高衙内虽年近三旬,家中有妾室达三十余人之多,不过正妻之位一直空缺。
但凡可与高家般配的官宦人家,又有谁会将自己的闺女婚许给这等有特殊癖好的?若是随便寻一个普通民女来婚配,那太尉府的颜面又何在?所以,高不成低不就,正室夫人始终找不到。
但是胡春和程子明最终得到还是失望。
因为浓雾之中响起一个嘹亮无比的声音,彻底打破了他们多时的幻想。
“疾疾如律令,敕!”
言出法随,就在咒语声中,平地里起出一道旱雷,一声轰鸣,弄得山石震裂。
天空中聚满火剌剌的雷火朝着胡春与程子明劈头盖脑的打来,四下里同时狂风卷起。
胡春、程子明莫名之间受这雷声影响,被震得心胆皆寒,而陈丽卿听了这一声雷,就像是吃了一记大补药,精气神与斗志一下全回来了。
“我儿接剑!”
随着一声提示,一口四尺两寸的长剑从浓雾外撞了进来,就似有着灵性,直接被送到陈丽卿手中。
“仓啷啷”一声响,长剑出鞘,镜面也似的明亮,在浓雾中凝望就似看见一汪净水,照耀得四周之人脸色发清。
陈丽卿利刃到手,勇猛更胜,在浓雾之中毫无阻滞,只见她的身子与那口剑在胡陈两员猛将的两件长兵器中飞舞旋转,矫若游龙,翩如惊鸿,一时之间,攻守之势完全逆转。
与此同时,从鳌山山顶玉仙观中飞身纵落下一人,风姿如同神兵天降,稳稳降落到了陈丽卿与两员猛将的战团近前。
等贴到近处,胡春与程子明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见眼前这人,眉似清峰,眼似秋水,八尺以上身材,丹朱嘴唇,飘着五柳长髯,戴一顶七星道冠,穿一件鹅黄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姿,五旬左右年纪,但须发半根不白。
此人抱拳笑道:“胡统制、程将军,小女刁蛮,冒犯虎威,还请两位将军看在老汉面上,恕罪恕罪!”
来者正是陈丽卿的亲生父亲,龙虎山张天师的嫡传弟子,表字道子,亦是高太尉的旧日故友,曾担任过南营提辖官的陈*希真。
胡春与程子明都知道陈*希真的厉害,此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有着神鬼莫测的道术。就是高太尉也对他极为器重,十分想要抬举他,不过是屡次被他推病婉拒。
这个人也不是他们可以得罪,可以去对付的,所以陈*希真一说话,他们就停了手,当下也抱拳回话。
“原来竟然是道子兄家的千金,难怪这等好本领。我二人无妨事,只是衙内吃了令爱不少亏。”
陈*希真咪着眼睛,扫了陈丽卿一眼,问道:“竟有此事?我可是与太尉他老人家认识的,你若是打坏了他,让我如何交代?”
陈丽卿不服气,恨恨地说:“谁让这小畜生这般无礼,奴家帮他打跑了女贼,他不仅不谢我,不付我万两黄金,居然来敢来撩我?他是真得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待我结果了他,也算为民除害!”
言罢,陈丽卿还待冲过去打高衙内,结果却被陈*希真一把拉住:“小畜生,你还嫌闹得不够吗?”言罢,他使出龙虎山心诀,连掐手印,脚踏罡步,朝天喷出一口清水。
转瞬之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浓雾就此消散于无痕,看得高衙内、胡春与程子明目瞪口呆,这个真是神仙才有的手段。
陈*希真回头看高衙内时,他还坐在地上,捂住伤耳正待爬起。他赶忙上前去扶,笑着赔礼:“衙内,今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还请你看在老儿面上,宽恕了小女的无理。”
高衙内当然认识陈*希真,又气又羞说道:“陈老希,我呢,也真不晓得这是你的女儿,倒得罪了。只是令爱太没道理,我只是远远说了些昏话,便招来一顿好打,连耳朵差点也不得保全。”
陈*希真陪着笑脸道:“衙内委屈了,老汉回去自当教训小女。今日之事全是我陈家人的过错,就算老汉欠衙内一个人情,将来衙内但有吩咐,无论赴汤蹈火,老汉一定在所不辞。”
“现下,先让老汉帮你治疗贵耳”。只见陈*希真运转仙家道术,双手呈现四象之形,光华涌起,如同水银泻地,霎时间就裹住了高衙内的身体。
这高衙内只觉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被打开了,全身如同沐浴在九霄仙境之中,就如同他正在享受着俏丽侍女为其品箫。
待高衙内从快乐幻境中醒来,竟发觉他全身的伤势,被赵夫人与陈丽卿连揍两顿后留下的痕迹,居然是一应都消除了。
见陈*希真具有如此神通,哪怕纨绔如高衙内,也不得不生起由衷的敬仰之心。突然之间,他心中一件已经熄了火的期望又重新被熊熊点燃。
高衙内痴痴地想:或许,也只有这般大本领的人,才能帮我得到那位美貌更胜过陈丽卿的绝色美妇。
比较起萝莉少女,高衙内还是更爱别人家的妻子,特别是成熟的妇人,更是他挚爱中的最爱。
高衙内不愧是色中饿鬼,心动之后立刻行动,只见他双腿一曲,跪倒在了陈*希真近前,用哽咽的语气说道:
“陈老希,我此刻正有一事相求。若你能助我完成心愿,莫说我与令爱之恨可以一笔勾销,我还愿意就此认你当干爷!”
第十六章 乾元镜()
高衙内这完全出人意外的惊天一跪,将天师传人陈*希真也给弄懵了。
陈*希真赶忙伸手搀扶,口里连声说道:“衙内,快快请起,有话好说,休要如此。否则岂不是折煞老朽。”
高衙内舔着脸说:“其实你与家父平辈论交,我本就不该以老希唤你,今日令爱一顿拳脚,却让我醍醐灌顶,通晓了世上道理,如今,我先以叔父称之。”
言罢,高衙内慢慢起身,敛正衣襟唱了一个肥喏:“小侄还请叔父为我做主,帮我寻到那个被令爱击退的女贼。此女如此辱我,我若不将她抽筋剥皮、碎尸万段,如何能消我心头之恨?”
旁边陈丽卿听见了冷冷一笑:“真捉了来,你会怎会舍得?抽筋剥皮、碎尸万段,说什么大话?我看你是想将她洗剥干净后日夜操*弄才是真的。”
陈*希真训斥道:“小贱人,衙内要如何处置女贼,与你何干?还不快快退下,今日你闯出这等大祸,若非衙内雅量,如何可以收场。”
陈丽卿就父亲这样说,再不敢违逆,只恨恨瞪了高衙内一眼,带着使女退了下去。
陈*希真回头又对高衙内道:“衙内可将这女贼的情况详细说来,老朽知晓得越多,捉住此人的机会也就越大。”
高衙内如何知道赵夫人的情况,他除了对她的美貌印象深刻之外,其他皆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她是何人,来自何方。
因此,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希真了。
陈*希真见高衙内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一下就知道这纨绔子弟定是不知道女贼的来历。他也不再勉强,笑道:
“衙内不晓得女贼的情况也无妨,老朽家中有一道家宝物唤作乾元镜,此物有回溯往事之能。小女曾与女贼交手,对此人当有印象,只要用那乾元镜将小女一照,必可映现出女贼的相貌。”
高衙内惊道:“竟有如此神奇之宝?改日定要观之。”
陈*希真笑道:“不敢劳烦衙内屈尊。女贼之事,包在老朽身上,十五日之内,必将那女贼完整无缺的送上贵府,任由衙内发落。”
高衙内哈哈大笑:“那小侄就先行谢过叔父。”
陈*希真与高衙内寒暄完毕,告辞离去。高衙内望着陈*希真父女消失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道淫邪的寒光。
旁边胡春轻轻问道:“衙内,你就这般轻易饶了陈丽卿?”
高衙内笑道:“跑得了尼姑跑不了庙,既经知道她是陈老希的女儿,还怕这天鹅肉飞掉?就让她老子先来为我做狗,替我捉来那位更美的。至于她,来日方长。”
胡春闻言轻轻拍手:“高,果真是高!衙内胸襟广阔、神机妙算,无论陈丽卿,还是那女贼,都如何脱得出您的天罗地网。”
高衙内淡淡吟唱道:“我有一物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疯僧上下狂。寻幽探径显本领,腰州脐下作家乡。天生二子随身带,要与佳人斗几场!”
“陈丽卿,总有一日,我要你知道我的厉害。”
旁边戴宗与周通看完了连番恶斗,见赵夫人、陈丽卿、胡春、程子明,还有最后的陈*希真这等了得的本领,不由得魂惊魄荡,暗暗砸着舌头道:“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这许多高明人物,如果都来征讨我梁山,又如何抵挡?”
戴宗叹道:“尤其是那陈*希真,好生高明的法术,似比公孙一清都要略胜一筹。他还与高俅这厮做了一路,以后定是我梁山的大患。”
周通道:“院长哥哥,我们如今还是快回山寨,将此事报于公明哥哥早日做好提防才是。”
戴宗道:“可惜,高俅军队的情况尚未查明,此时离开,未免半途而废。”
周通歪着头,考虑了一下又说:“要么还是哥哥先回山寨报信,由我留在此处继续打探消息。院长哥哥回山后,可请公明哥哥再派一二员懂厮杀的猛将,回来接应于我。”
戴宗点头道:“此言甚善,就依你的计划来行事。不过我未带着接应的兄弟回来之前,周通兄弟,你要千万保重。”
周通还未及说话,旁边范天喜已经接道:“戴院长放心,有我在,定能管保周通兄弟安然无恙。”
安下梁山好汉计划大事不表,回头再来说陈家父女,此时他们已然回到了家中内堂。
陈丽卿一进家门就叫撞天屈:“爹爹,你为何要答应帮高俅家的畜生出头,为他去做马泊六?您是修道之人,做这种事可是要伤功德的。”
陈*希真淡淡一笑,答道:“你小女儿家,如何晓得什么叫做功德?我反而要问你,为何要贪图千两黄金,替那高俅家的畜生去做打手?若非你贪财,怎有今日之祸。”
陈丽卿继续叫屈:“我也只是看到他被打得凄惨,想想爹在他爹麾下做事,总有点面孔,因此有心要拆劝,哪里是真的贪他黄金?谁想到好心没好报,这厮那般无耻下贱,不由我不动气。”
陈*希真道:“不过事情还是做成了,别看这畜生如今答应得爽快,回头定会叫他老子替他出头,早晚便来生事,你看怎好?”
陈丽卿瞪着一双杏眼道:“怕他怎地,便是高俅亲来,我一箭穿他个透明窟窿,大不了鱼死网破,拼个一死便是。”
陈*希真笑道:“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寻个时机,为父就带着离开东京,从此鸟出樊笼,天高海阔,任我父女纵横。”
陈丽卿闻言大喜:“原来爹爹早有计较。”
陈*希真说道:“就算高俅这厮,为父也不过当成木雕泥塑,他高世德何许人,如何配差遣我来?我应承帮他做事,不过只是缓兵之计。”
“只因吾师笋冠仙人曾有一桩差遣,须在十五日后方才期满,同时我炼祭的龙虎天雷都箓大*法,也要十五日才能完结。因此,好歹定要拖过了这十五天,方能远走高飞。”
陈*希真正和女儿说话之间,突然元神悸动、心血来潮,随即就掐指一算,随后就大惊失色。
但见这陈道子腾身站起,脚踩罡步,踩踏北斗七辰之位,运指如风,连掐手印,使出了一门龙虎山嫡传的道术真武诀!
“捉风拿月!”
挥手之间,飘飘欲仙,在陈*希真宽阔的大掌之中立刻就多了一只奇怪的双翅胡蜂。
“什么人竟敢窥测于我?”
陈*希真怒喝一声,立刻从内室取出一面古铜的镜子,正是龙虎山道家灵宝乾元镜。
他运转灵息,把一口仙家罡气喷在了乾元宝镜上,开始使用宝镜圆光之术。
乾元镜光芒大现,在镜面之中显出一张绝色佳人的脸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论姿色,论风采,却要略微胜过陈丽卿一筹。
陈丽卿一见镜子显影之人是大惊失色,她连声呼道:“爹爹,这人就是先打那高俅家畜生,后又与我斗的女贼呀。”
陈*希真轻抚须髯,一言不发,只愣愣盯着这镜中的女贼的容貌发呆,同时随手一掐,就将掌中那只古怪的胡蜂给抓碎了。
他心中思潮澎湃,暗暗地道:“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陈丽卿哪里知道父亲所想,只对被抓碎的胡蜂好奇,却问道:“爹爹,你刚刚抓到的胡蜂,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让你如此动怒?”
陈*希真沉声道:“这哪里是寻常胡蜂,此物是大理苗疆秘制的引路蜂,可传讯千里,也能指路迷津,正是专搞窥察的奇物。”
鳌山之上,玉仙观外,一处僻静的山脊,赵夫人宁静的站着,手中握着一台掌上电脑,那电脑的显示屏已是一片花白。
在她的身后是一位黝黑的姑娘,手里握着一口青龙偃月刀,她见赵夫人手中的电脑显示屏发生变化,是大吃了一惊。
“师母,为什么会这样?”
赵夫人平静的回答:“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我们的引路蜂让那陈*希真发觉了。”
关佳慧急道:“那我们的线索不是断了?”
“线索没有断,我已经可以确定,凌曌的封印线索与陈*希真有关,一切谜底,将在半月之内完全揭开。”
关佳慧再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立刻走,如果我没有猜错,陈*希真快要杀过来。”
言罢,赵夫人身形闪动,一把握住了关佳慧的手,用出一张特殊的魔法卷轴。
瞬间移动咒语!
随着一道颀长好似彩虹般的光柱,赵夫人与关佳慧瞬间就消失在鳌山之上。
未过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