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她故意停顿许久,方道:“我可不希望我爱上的不知道是阎王还是慕即离。”
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转世阎王。
“在地府你恨阎王吗?”
恨吗?桃夭夭沉『吟』问着自己。
“若我是阎王,你还会试着去爱吗?”
桃夭夭睐了他一眼不满的道:“慕即离,你哪有这么多的问题。”
慕即离自发现爱上她后,就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因为在意她,总是揣测着她的想法,无形中给了自己一个牢笼,突然觉得他自己不像是一个斩妖除魔的道长,而是一个怨夫。
“慕即离,不要因为爱而失了自我。”
慕即离眸光一黯:“我只是害怕失去。”
“我是魂,你是人。你在人界,我在鬼界,人鬼本殊途。你修的是道,三界规律你比我更清楚,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
他就是因为看的太清才害怕失去,因为害怕更在意她想法,甚至想得到她的更多。
“你是明白的,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她太过冷静,分析的透彻,慕即离的心像是被棍狠狠的敲击了一下。望着桃夭夭,心中有些恨她的冷静,恨她的明理。
“在地府,你无理取闹,我知你想法始终不肯『露』面。我容你在地府闹了百年,若不是千年妖魂钻了空子逃出了炼狱,我们会不会还是一样,你追我躲。”
慕即离悠悠的说着,桃夭夭猛然的望着他:“阎王。”
“唉。”他轻声一叹,无奈的道:“不管我是冥界之王还是慕即离,遇到你,我始终逃不过你的情劫。”
“你……”桃夭夭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不敢置信。
慕即离低沉一笑,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宠溺的问:”灵兽山的灵兽收服了几只?”
她木讷的竖着三根手指。
“三只?”他皱眉似是不满意的道。
桃夭夭翻白眼瞪他一眼:“有本事你去试试。”
“好,改天我们比试一下。”他爽朗大笑,柔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其实恢复阎王的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感觉上和她更亲近了些。
“唐泽知你恢复记忆,你为何不承认?”
慕即离眸『色』微沉,惭惭幽深。沉『吟』片刻,简洁的回:“因为麻烦。”
“恢复身份,你就是冥界的王,有何麻烦的。”
慕即离眸光一闪,转移话题:“我们先回地府处理千年妖魂,容后再说。”
他在敷衍着,桃夭夭知他有事情隐瞒,既他不想说便罢。
随着她回到地府,踏入阎王殿,慕即离身形一晃,紫『色』的道袍变成了玄『色』的大袍,甚至他已恢复了阎王的模样。
不再是桃花眼,而是一双让桃夭夭记忆犹深的丹凤眼。
判官得知桃夭夭又回到地府,从后殿赶来,看到的便是自家的王端坐在龙檀木椅中。
“王?”他『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高高而坐的男人。震惊慢慢变的欣喜,判官激动的大叫:“真的是王,是王。王回来了。”
扑通一声他跪在地,泪眼汪汪。
“一个大男人大堂之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慕即离喝斥的时候已走了下来,扶起判官,轻笑一声揶揄:“本王不在,你便是代理王,若被鬼差们见到你这副德『性』,如何让他们信服。”
“王。”判官委屈的叫着,直差没扑到慕即离的怀中。
桃夭夭嘴角一抽,没想到判官还有小女人的一面,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本王不在,辛苦你了。”慕即离拍了拍他的肩诚心的道。
判官摇了摇头,哽咽的道:“都是下官的份内事,只要王回来,一切辛苦都值得。”
“那些游魂处理的怎么样了?”地府被千年妖魂钻了空子已是千疮百孔,如今游魂做『乱』可不是小事,若不慎,地府岌岌可危。
判官瞬间恢复正『色』:“他们只在周边游『荡』未入侵地府,下官愚钝不知该如何处理。”
幸得慕即离将他们驱逐在外,设了八卦阵。
慕即离轻轻敲了敲台面,垂眸沉思,低喃:“这确实是件难事。”
原以为一切是千年妖魂所为,看形式不像啊。
“去炼狱。”
炼狱是地府的牢狱,千年玄冰打造附有雷阵,牢不可破。
千年妖魂当年之所以能逃走,是因为桃夭夭不小心触动了雷阵,损了阵法他才有逃跑的机会。
事隔多年再次回到炼狱,桃夭夭有些感慨。
那时,她并不知道这是地府牢狱,更不知这里关押着祸害人间的妖魂。
当年在地府,她听鬼差们说,炼狱里关着极其厉害的妖魂,鬼差们说不知冥王为何不直接将这妖魂给毁了反而要关在这炼狱中。
要他们这些鬼差看守厉害的妖魂着实有些害怕的,害怕有何闪失使得这妖魂逃出炼狱。
所以,鬼差们只要听到要看管炼狱,个个皱着眉头很是不情愿。
她听到时却来了兴趣,非要缠着鬼差带自己去看看。
鬼差们每次听到她的要求个个逃的飞快。
她不甘心。
有一日,她偷来供品,这些供品都是有钱人才供奉得起的,鲍鱼熊掌,还有上好的女儿红。提着这些供品晃悠悠的绕着地狱走了一圈又一圈,故做不小心的将女儿红洒在了地上,酒香味四溢,引得馋嘴的鬼差们个个直流口水。
“夭夭姑『奶』『奶』,别浪费了这酒水。”其中一个鬼差终于忍不住的提醒,眼睛骨碌碌的在那酒瓶上打着转,闻着香味添着口水。
“唉呀,太浪费了。”她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特意拔开酒盖闻着酒香,轻抿一口咂巴着小嘴:“好酒,真是好酒。”
鬼差围在她的身边直勾勾的望着她的酒,讨好的问:“夭夭姑『奶』『奶』,小的能否讨点喝?”
“你想喝?”她将酒护在怀中,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狡黠一笑:“本姑娘的酒可不是白喝的。”
“只要是姑『奶』『奶』的要求,小的不惜这鬼命也会做到。”明知她在算计,鬼差的酒瘾犯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
她挑眉一本正经的问:“我想去炼狱转转。”
“这……”
她举着酒在他鼻子前晃了晃:“只要你带我去转一圈,这酒就是你的了。”
鬼差的眼珠子跟着酒转,酒的香味充斥着他整个神经,伸手抱住她的一壶酒:“成交了。”
随着鬼差顺利进入了炼狱后,鬼差酒瘾已过酒也醒了大半,知自己做了错事想要弥补,所以只要她碰一碰炼狱中的墙壁什么的,他就特紧张的大声制止:“我的姑『奶』『奶』,您答应我只转转,别『乱』碰啊。”
回忆至此,桃夭夭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即离就在她的身侧,侧首睇了她一眼猜她在想着当年偷来炼狱的一些事,便问:“当年你行贿鬼差进了炼狱可还记得碰了哪里?”
桃夭夭眼珠一转,瞅着炼狱边一角挂着如水帘的银丝:“这个。”走到银丝旁,这次并未触碰:“我觉得挺漂亮就扯了一根下来。”
这银丝看上去质地很好,又像是蚕丝,闪闪发光,银丝缠在一起会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在这阴森的炼狱中可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然后呢?”
桃夭夭撇了撇小嘴:“事实告诉我,好看的东西只能远观不能亵渎。”
扯下来后,那银丝就变成了黑『色』。
慕即离失笑,柔柔的道:“日后可不许再淘气了。”
桃夭夭瞪着他,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竟说我淘气!
他的眼晴里清晰映着她的不满,慕即离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十分宠溺。
“这不是银丝,是囚阵。”
他掏出金葫芦打开了盖子,一缕青烟飘了出来慢慢的在空中现了形。
“千年妖魂,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炼狱。”慕即离扬手一挥,当当当的声音在炼狱很是刺耳。
千年妖魂痛苦的捂着耳朵,因为痛苦整张脸扭曲。
“这银丝的响声是一种符咒,千年妖魂只要踏出一步符咒就会响起,他的法力就会尽失。你扯断一根,就等于是帮他解了符咒。”
桃夭夭适才明白过来当年是怎么犯的错,难怪判官找到灵兽山时对自己一脸的愤慨。
这千年妖魂果真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奇而放出去的。
“为何又将它困在炼狱?”
慕即离将她额际散落的发丝捣入耳后:“只要你不『乱』来,他是逃不出去的。”
桃夭夭做势就要去扯那银丝……
慕即离双手抱胸倚在一侧也不阻止。
“无趣。”桃夭夭收手,冷斜了一眼慕即离。
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恢复真身后那脾气竟一点都没改。细细打量,恢复真身后的他,与转世后的慕即离除了眼睛不像之外,模样竟有几分相像,自己和他相处这么久居然没看出来。
“待千年妖魂这事过后,我陪你出去游玩。”慕即离拉着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嘴角轻弯满足的一笑。
桃夭夭睐他一眼:“谁说要你陪我玩了,待这事一过,我回我的灵兽山,你管你的地府,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你占了我的心,这一生休想撇开我了。”
这一天他盼了多久,已是不记得了。地府时,无法将她捧在手心,只能变相的容她闹,容她闯。
转世为人,也因祸得福,她就是我的福!
“你要对我负责。”耍赖。
她走一步,他跟一步,她瞪他,他笑望着她。
“慕即离!”怒吼。
他装无辜:“夭夭。”
“你给我站住。”瞪着他,语气似命令:“不许再跟着我。”
她转身就走,他缓缓跟着她的步伐。
桃夭夭气急:“不许跟着我。”
“回正殿只有这条路。”他无辜的眨了眨眼。
桃夭夭瞪着他,他无辜的看着她。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判官急驰而来。
“王,九天上来人了。”
慕即离眸光一沉:“是摩梭上仙?”
判官瞧了一眼他身旁的桃夭夭有所顾忌的道:“除了摩梭上仙,还有一人。”
慕即离沉了沉脸:“是天帝吧。”
判官愣了愣神忙点了点头。
好快的速度!他前脚回地府,他们后脚就到了。“就让他们在正殿等吧。”
“王,这……”判官触到慕即离冷凛的眸光,不太好几个字咽了回去。
“他们要来本王又没说要见。”他慵懒的道。
“轮回一世,胆子竟越来越大。”
第二部分 忆 073 相逢是劫数
“轮回一世,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声到人到,来人一身黄『色』长袍,身形高大,粗眉大眼。他缓缓踱步而来,望着慕即离目光凌厉。
“那也是托你的福。”慕即离轻移步子挡在了桃夭夭的身前,遮住了来人的目光。
来人见状眼『色』沉了沉,轮回一世不知悔改还是如此沉『迷』女『色』,当真让人失望。
慕即离猜出他的想法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天帝移驾我这寒舍,不知有何指教?”
饶是知道天帝已在这阎王殿,得知眼前就是九天之上掌管三界的天帝,桃夭夭还是忍不住的惊讶。
慕即离刚恢复真身,这天帝这般神速的出现在这里,着实让她奇怪。
“恢复了真身为何不来天庭报个道?”天帝冷沉的问。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桃夭夭不免为慕即离担心起来。
慕即离淡淡一笑:“我是恢复了真身,地府有事我若不回来看看,去到九天上如何向圣上您交待呢?”
天帝眸光一眯:“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因果是在你一念之间发生的,后果你必然要承担。”
“这点我清楚。”慕即离不想和天帝说太多,遂转移了话题:“天帝大驾光临冥界蓬荜生辉,又恰逢我恢复真身,真是喜气连连,今日大摆宴席为天帝洗风接尘。”
“不必了,朕是微服前来。”天帝语气一顿,睇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一抹人影:“千年妖魂既已收服,朕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但她一个阴魂闯下如此大祸,怎能就此了事!”
慕即离脸『色』一沉:“天帝,您乃是三界之主,怎能说话出尔反尔!”
天帝甩袍冷哼一声:“朕是答应过你不动她,但你可知千年妖魂逃出地府杀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吗?妖界的暂可不计,可凡间那些无辜的凡人朕要给他们一个交待,还他们一个公道。”
慕即离脸『色』一冷,沉声道:“千年妖魂逃出后我和你就知有这样的后果,圣上当年是如何和我说的,难不成都忘了吗?”
“放肆!”天帝震怒,脸『色』阴沉。
“若圣上忘了,我可以再将当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一遍。”
“冥王。”天帝沉声一喝:“她不过是一缕阴魂有何值得你倘护?地府如今成了何样,水族『乱』成一团,这一切皆与她有关,若朕再放过她等同于留了个祸害在三界,这让朕如何向三界的子民交待!”
慕即离脸『色』又是一沉:“水族『乱』与她有何干,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冥王,天帝来时就知他说什么你都会倘护她到底。”沉默的唐泽适时的『插』话,他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
桃夭夭从慕即离身后走了出来,瞧着唐泽手中的镜子。
这镜子与普通镜毫无差别,只不过当唐泽在镜中划了一道光时,那镜子就如播放电影一般。
好神奇的镜子。
只不过当她看到播放的画面时,脸『色』一沉。
播放的画是在龙王殿,正殿中龙王正在看着奏折,王妃坐一旁弹着古筝,潺潺似水的音乐伴着流水的节奏感觉身心舒畅,好一副和谐温馨的画面。突然,一道流光划过,打破了这和谐的画面。待龙王和王妃从流光中回神并见殿中陡然之间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背身而立看不到她的模样,只见她手中握着发着绿幽之光的武器,那武器……竟是冥焰。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龙王宫?”龙王喝斥着。
女子未言语,只见她手中的冥焰喷出一道绿『色』的烟雾,龙王和王妃毫无防备的吸入了那烟雾……瞬间,龙王和王妃倒在了地上。女子这才缓缓转身,低着头望着地上的龙王和王妃唇角勾着一抹冷笑,待她抬头时……
桃夭夭脸『色』一变,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不可能。”几乎同时,慕即离和桃夭夭否认的道。
相视一眼,桃夭夭心中一暖,从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慕即离对自己的信任。
“若不是这镜花缘所现,我也不会相信。”唐泽望着桃夭夭眸光深沉似海。
天帝脸『色』阴沉的道:“镜花缘又名通天镜,视三界之物,视轮回今生,乃是天界至宝,朕的话你可以不相信,这镜花缘所现的事实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为她狡辩?”
“我无话可说。”慕即离知此时说什么都不管用,唯有去查。
“朕要将她关入天牢,你可有话要说?”天帝要的就是他的心服口服。
慕即离当下脸『色』一沉:“我不同意。”
“你敢?”
“圣上若想带她走,就请先踏平这冥界。”
天帝咬牙切齿:“你威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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