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窕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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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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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翠过来说娘已经睡下了,这药熬好了就直接送到房里去。

萧玉珠一下一下扇着蒲扇,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知道她爹快回来了。

“爹一大早就出去了,怎么这会还没回来。”萧玉翠看着外头渐黑的天色,喃喃道。

希望他这会回来能带来好消息。

萧玉珠垂着眼睑,想着心事,要是不是好消息,那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嫁给金山吗……想着想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萧玉翠搂过她的肩膀,抱着她发凉的身子,想安慰两句却没有语言,只能陪着她一起小声地哭着。

萧玉珠趴在萧玉翠的怀里,嘤嘤咽咽地哭着,哭了一会,觉得心里好受多了,抬起头来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儿,也就是心里头有些憋闷。哭出来就好了。”

“别说了,别说了。”萧玉翠含着眼泪,一个劲的摇头。

萧景土到了天黑才回来。

萧玉珠刚喂着范氏喝完药,见她面露倦色,劝着让她躺着好好休息,拉着被子给她盖上,正准备出去,一头撞见从外头回来的萧景土。

范氏见人回来了。让玉珠扶着她在床头靠着。问事情怎么样了。

见她这幅虚弱的样子,萧景土皱着眉头,想说又不敢说,范氏硬撑着拍了他一掌,“你想气死我……你。”

萧景土抓着她的手,轻轻放进被窝里。才道,“这事恐怕生了变故,我今儿找到了周县丞。他说这事有些难办,原本是铁板钉钉的事,可是……官场里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只说让我们心里头有个打算。”

范氏一听这话,连咳几声,差点把刚才喝进去的药给吐出来。

“娘,娘……”萧玉珠一声声唤着。拍着她的背缓缓气儿。

萧玉翠和萧玉涵听到范氏急促的咳嗽声,齐齐从外头跑进来。

“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涵儿。”萧玉涵趴在床头,头埋在被窝里,鼻子抽抽搭搭的。

范氏无力地伸出一只手来,摸着萧玉涵的脸,“娘……没事儿,娘得好好的守着你们咧。”

范氏病了,杨氏早前两日过来瞧过两回,叫郎中先生隔三差五地过来请脉,后来就再没有来过。

这些年来,范是为萧家生得一儿两女,可杨氏心里头有气,嫌她给萧家生育的子孙不多,原本巴望着范氏能够再添个一儿半女,可一过九年,肚子压根就没有动静过。杨氏暗中找了郎中先生,让他把脉时看看范氏有无可再生养的机会。

郎中先生把过脉,开了几副药方后,去老宅里回了杨氏,说难啊。

“这么说,老大家的是不可能再生孩子了?”杨氏顿时凉了半截。

“她多年气血两亏,又是体寒宫寒未及时调理,再加上年纪大了,身子即便调理得过来,也是希望渺茫啊。”

杨氏顿时傻了眼,便挥手让郎中先生先下去了,叫萧景文喊了萧景土过来。

萧景土一进老宅的大门,便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耷拉着脑袋掏出旱烟斗来抽。

杨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斗,“往年都没见你这么狠的抽过。”背转过去,领着人去后院,说有话和他说。

“有啥事,娘你就直说,孩子娘病了我也没这闲工夫。”

到了后院,杨氏才说,“你媳妇的病你知道吗?”

“知道,郎中说了是气血攻心,好生调理凡事背着她点就无大碍了。”

“娘说的是别的事。”杨氏叹了口气,“这三个媳妇里头,就数她处事最为稳妥,最合我的意,我心里头还盼着她能再给我添个大孙子,真是作孽啊,谁料她是个不好生养的。”

“其实这也没啥,下头有儿有女也凑成一个好字。”萧景土倒不以为然。

杨氏往跟前凑了凑,“你不看看别家,谁不是四个五个,小子成群的?我还不是望着老大你能够多子多孙,好养老送终呀。”

“你就甭操心了,有玉涵一个,有人给我摔盆顶丧架灵就够了。”

…………

赵弘远正在书房里看书,有丫头过来报,说周家大小姐来了。

赵弘远刚一抬头,便见周芷灵垮了门槛进来。

周芷灵上身是鹅黄色莲花纹锦长衣,外罩一件红色滚边袄子,下面是银白闪珠的缎裙,头上挽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胸前戴着碧玉环。

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一番的,赵弘远瞥了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么晚了,周妹妹你找我什么事?”

周芷灵眼睛盯在桌上反扑着的书上,是一本游记,略有所思地看了看,回过神来,笑着道,“哥哥喜欢看这类的书,该日我送几本过来。”

“我也是闲暇之余瞎看看,再说眼下得以学业做重。”赵弘远婉拒道。

周芷灵莺莺笑着,“说的也是,远哥儿在往前可是要参加乡考,可不能分了心,大伙都盼着你能高中,中个举人老爷的回来。”

赵弘远清笑着。“要是没别的事,我要看书了。”正要叫伺候丫鬟送客。

周芷灵情急之下,拉着他的衣袖,“我找你来,可真有一件事,玉珠的事你听说了吗?”

赵弘远吓了一跳,“她出什么事了?我怎么没听我爹提起过。”

“出的可是大事!”周芷灵一手用帕子掩嘴,偷偷地打量赵弘远的脸色。

赵弘远急了。问到底是什么事。

周芷灵低低地笑了两声。“玉珠妹妹要成亲了,听说是村里的一个恶霸头,原本是好好的一桩亲事,谁知两家有些个误会,玉珠是个要强的,竟把状告到县衙门来了。我也是听我爹下了衙门说的。”

“发生这种事,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赵弘远急哄哄地冲着要出去,刚走两步身子被拌住了。回头瞪了她一眼。

周芷灵意思到她的失礼,脸红了半边,才放开手来。

赵弘远一边急着出去。一边叫门外候着的丫鬟小秀送客。从书房出来,一路奔走,穿过长长的回廊,进了一扇门,没敲门就直接冲了进去。

赵掌柜和赵太太正坐在窗台下的椅子上喝茶说话。见赵弘远一头闯了进来,愣了一愣。

“远儿,你这是怎么了?”赵太太放下手中的茶杯过来。

赵弘远挣脱她的手,径直朝赵掌柜过来,“爹,你一向和周县丞要好,有些个事情想必你早已经知道了,是吧?”

赵弘远一副责备的口吻,让赵掌柜心中不悦,他口里所说的事想必正是他和他娘议论的事,本想过几日再告诉他,没想这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赵太太见赵掌柜脸色不好看,训了赵弘远两句,“没大没小的,和爹说话也没有个分寸,不知道学里夫子是怎么教你的。”

“玉珠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情?”赵弘远气鼓鼓地接着问道。

赵掌柜点点头,“她的事不是爹不想帮,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那恶霸家里头可是有大人物的,连县令都得敬三分。爹是个生意人,官场上的事爹一向不喜过问,也不敢插手。”

“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可不想玉珠嫁给那个混球。”赵弘远捏紧了拳头,呆呆地说,又朝向他爹求道,“爹,你认识的人多,你就托托人,救救玉珠吧!”

“好了好了。”赵太太拉着他坐在下手边的椅子上,“没见过你为别的事求过爹娘,一个种地的丫头你就上了心了?”

“一口一个种地的丫头,你就少说两句。”赵掌柜喝住了她,叹道,“玉珠是个聪明的,要没有她,咱家的生意也不会做得这般顺当,没想到她是个福薄的。”

赵弘远见他爹爱帮不帮,袖手旁观的样,一怒之下,起身一阵风似的出去了,把房门“砰”的一声弄得哐当响。

“瞧瞧这个孩子,越大越发有了性子。”赵太太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回过头道,“前两年你还打算把玉珠说给咱家远哥儿,这回不是我要说什么要拦着,出了这摊子事,这丫头是不能要了,这般不清不白的。”

“可惜啊咱家远哥儿没那个福气,好好的一个丫头……”赵掌柜摇摇头,眯着眼睛没有再说下去。

赵太太知道他心里松了口,有意无意地道,“依我看,周家的大小姐人倒是不错,长相和那玉珠差不了多少。和咱们远哥儿走得也近,好几回我见她们有说有笑的在一块看书写字,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妹两个。再说周家的底子你也是知道的,在石雨县,除了县令老爷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往后好多事情还得仰仗着周家呢。若是两家联姻,咱们在南边的根基也稳妥,远哥儿往后考个功名的也好有人罩着。”

官场里是非多,赵弘远性子又弱,赵掌柜心里头不想让他往功名的路上奔,看也没看她一眼,“这事啊往后再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金山娘赔罪







范氏往常的身子骨还算硬朗,平日里鲜少有个病痛之类的,没想这一病,病得好些天下不了床。

萧玉珠每日饭后,扇了蒲扇熬了中药,一勺勺喂着她喝下,一日三顿,顿顿也不落下,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中药味。这几日,太阳冲破云层,当空照着,以扫冬日的阴霾。天气渐暖,范氏的精气神好了许多,喝了药刚眯了会眼,见窗户被太阳照得亮堂堂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愣打在床上,朝萧玉珠招了招手,要扶她出去。

萧玉珠奔过来,小心地扶着她,“娘,外头日头暖和着呢,咱们出去晒晒太阳,透透风。”

范氏无力地点点头,“我在屋里头待得闷了,腰板都快躺得酸了,正想出去走走。”又问玉珠她爹去哪了。

“说是去地里瞧瞧,一大早就出去了。”

“这会地里没种啥,不用拔草锄地的,有啥好瞧的。”

“估计看撒的草籽长出来没有,还有荒地里的几亩油菜,他不放心去看看。”

母女俩一问一答出了堂屋,萧玉翠听到声响从房里窜出来,拿了板凳让范氏靠着墙根坐下,见外头起了风,回房找了件棉大衣给她盖着。

范氏脸色如纸片般白,两眼浑浊无光,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几岁,两个闺女看了直心疼。萧玉翠让玉珠陪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她去灶间给娘煮一碗包谷粥来。

老三媳妇谢氏抱着大富过来,范氏病了这段时日,她来瞧过好几回,见这回范氏的脸色比前两日好了些,脸上虽是面无血色,可感觉整个人有力了些。精神多了。

谢氏拍了裹得像粽子的大富一下,让他叫大娘。

大富快两岁了,早学会了说话,只是说得不太顺溜有点大舌头,从谢氏怀里挣扎着要下来,伸开手叫着,“代娘,代娘抱。”

范氏被他逗得乐了。扯开一丝笑。摸了摸他的发顶,“等大娘病好了就抱啊。”

大富眨巴眨巴眼睛,手向萧玉珠伸过来,嘻嘻笑着,“抱抱,抱抱。”

萧玉珠一把抱起穿得圆滚滚的大富。这小子沉得很,抱着两个胳膊感觉吃力,抱了一会抱不动了。

谢氏让玉珠带着大富一边玩去。她好得了闲和范氏说说话,等孩子们一走开,才说。“这事啊是玉珠命中的定数,有此一劫,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保佑,这一劫总会过去了。嫂子你别太挂心。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范氏点点头,“命里注定,该来的总会来的,躲也躲不过,咳……咳……”刚说两句话,心里头不通畅,急急地咳嗽两声。

谢氏拍着她的背,知道她为这事正闹心,便把话头扯到了别处,说杨氏叫她过来问问,老大家的准备什么时候蒸糍粑,要么两家一起做了,省事儿。

范氏眯眼看了会日头,谢氏这么一说,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迎年月,不出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段时日她躺在床上,家事撒手不管,交给两个闺女。她眼下这个样子,自家想单独做也做不来,便点点头,说就和老宅里的一起蒸了。

谢氏嘱咐了她过两日就要浸米,到时候发好了米好一块磨了浆。谢氏同她唠了些别的,说的无非是过年准备的年礼吃食之类的,还透了两句来年要分家的打算。见范氏有些累了,便抱着大富说改日再来看她,便回了。

范氏晒得有些困了,让玉珠扶着她回房去睡会。

没过多久,萧玉涵手拎着一串柳条,串了五六尾巴掌大的鲫鱼,说是和小叔下鱼篓子捉的,给娘熬汤喝。

萧玉翠拖过他冻得红通通的手,要拍他,萧玉涵躲在玉珠身后,“我听人说,鱼汤可养人了,给娘补身子最好了。”

萧玉珠拦下玉翠的手,转过身对萧玉涵道,“玉涵知道孝敬娘了,娘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娘的病很快就能好了。”

范氏的身体很虚弱,此时大大地进补也是不妥,她正急于没有好的办法,给她补补身子,鲫鱼倒是不错,有营养又不会太过,做成汤,把鱼肉炖得烂烂的,连汤一起喝下,也好吸收。

听玉珠这么一说,萧玉翠连忙取出一尾小鲫鱼,其余的放在水钵里养着,麻利的收拾干净了,放在瓦罐里炖着,另外炖些骨头汤。

范氏连喝了好几日的鱼汤和骨头汤,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病也好得快。她这病刚好,便闲不住,背着玉珠偷偷地给她准备嫁妆。

民斗不过官,金山有个当大官的舅爷,听说是在府衙当差的。她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闺女是当娘的一块心头肉,能退了这门亲事最好,要是退不了她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于情于理都希望闺女能嫁得风风光光的,不受半点委屈。

萧玉翠趁玉珠去书房教着玉涵读书的功夫,她趁机到东厢房里帮着做些针线,绣些花样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玉翠以为是萧景土回来了,没在意儿,直到人走近了,在院子里叫人,才听出来那人是二娘娘。

范氏正要起身,萧玉翠按住她,“娘,你甭理她,我去,我倒要看看她使得什么幺蛾子。”丢下手里的针线,气冲冲地出去了。

金山娘和二娘娘站在院子中央,见着萧玉翠,便问她爹娘在吗?有要紧事商讨。

“我爹娘不在,有什么事就在这说,我听着也是一样的。”萧玉翠站在堂屋门口,居高临下的盯着两人,希望能在气势上压一压人。

二娘娘咯咯笑了一声,“这回可真是要紧的事,没你女娃子插嘴的份。”

萧玉翠正想回话,范氏已经站在她背后,让人进来,金山娘鲜少亲自出面,往常也是让二娘娘代为跑腿儿,今儿亲自来像是真有要紧的氏。范氏以让萧玉翠去烧茶水的名头打发了她走。

金山娘脸色不明不暗的,让人看不出表情,还是二娘娘打破沉寂,先开了腔,“今儿金山娘来,可是专门为着早前的亲事来的。”

范氏脸色大变,“官司还没下来,谁家有理还说不定。别仗着有棵大树就好打压人。”

“玉涵娘。消消气。”二娘娘满脸堆笑,“今儿金山娘来,是赔罪来了。这事要怪只能怪老婆子我糊涂,把这事给办砸了,闹得两边都不是人,害得大伙生了间隙。玉涵娘,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个这些。”

这话让范氏摸不着头脑。以为金山娘见事情闹大了,往后要是两家真做了亲家,脸面上过不去。先服个软。

萧玉翠刚一转身去灶间,便从屋子侧面的小路绕到后院书房,告诉玉珠说二娘娘和金山娘来了。萧玉珠心中来气,范氏的身体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要是再被金山娘给气着。可是会要人命的!

二娘娘见范氏一直沉着脸,又假惺惺地捏着帕子,声情并茂地说了一通,把责任拦到自个身上,给金山娘留足了面子,说到后边,用帕子掩了面,低低抽泣着,“要怪就怪老婆子我啊,办事不利索,杀千刀也不为过啊。”

“少来这一套!”萧玉珠站在通往后院的过道上,气势汹汹地过来要赶人走,一边叫玉翠扶着范氏进屋去。

二娘娘不敢抬头看她,“玉珠啊,金山娘专门是为了退亲而来的,这门亲事不结了。”

萧玉珠又惊又喜,好久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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