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涤非的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两人之间的空气顿时变得凝滞起来,半晌秦涤非才笑出来,“这又是一场好大的局啊!”
唐朝歌看了一眼秦涤非,目光中颇有几分期许,“秦涤非,下一个,就是你了!”
“很期待与你的一战!”秦涤非说着,就朝车边走去,临上车前,忽然又转过头来,“宋夜弦一定是瞎了眼,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看来外界盛传路以远忽然获得新域的银行的大笔资金这件事应该是真的,而路以远突然露面收购宋氏,任宋夜弦怎么想,都会认为问题的根源在唐朝歌,自然会不远万里来自投罗网,而唐朝歌也会借此机会彻底斩断宋夜弦和宋氏的联系。
这样宋氏可以做决策的两个人一个还在看守所,另外一个在唐朝歌的控制下,接下来,只要路以远专心收购余下的股份,也许等不及宋夜尧洗脱罪名,宋氏就已经彻底改名换姓了!
“以前不需要你费心她,现在依旧不需要!”唐朝歌将手插到了口袋里,依旧一副闲适的模样。
看着秦涤非上了车,唐朝歌目送他车子开远,这才低低的笑了一声,“秦涤非,这一个月,就看你能不能撑下去了!”
凌风见秦涤非走远,也跟着到了唐朝歌的身后,“Boss,陆小姐已经在等您了!”
唐朝歌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
“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的。”凌风忙回答。
唐朝歌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朝凌风伸了手,“好,车子钥匙给我。”
这场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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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保持了这个姿势多久了,宋夜弦抬起脖子的时候,觉得有一点酸痛。
外面已经全都黑了下来,月光洒落在地上有一丝阴冷,宋夜弦将毯子裹上了肩头,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户旁。
今天外面的月亮很圆,很亮,满天都是星星,宋夜弦哽咽了一阵,目光又飘落了而去,曾经她最爱的黑夜,如今已经变成了噩梦!
一夜之间,她终于失去了所有!
秦涤非说,如果唐朝歌真的只是一个律师,他可以放弃,成全他们,可是他不是……
想到那时候秦涤非脸上的表情,宋夜弦忍不住呜咽出了声。
宋夜尧劝过她,她不信,秦涤非劝过她,她不听,所有的任性妄为,在今天,彻底付出了代价!
唐朝歌将她关在这里,宋夜弦还在看守所,剩下来的宋氏已经成了唐朝歌和路以远的盘中餐,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该如何吞咽下去!
宋夜弦想到这里,不由的用双手掩住面庞,伤心的大哭了起来。
是她自己,一点点的,为了所谓的爱情,将所有人都推到了如厮的地步,都是她的错!
楼下传来车子熄火的声音,宋夜弦猛的一个警醒,忙将眼泪收了起来,将身上的睡衣扣紧,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裹的牢牢的!
虽然唐朝歌住的这个小楼和安景心住的隔得并不远,可是宋夜弦却能觉得,这一定是唐朝歌回来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着,可每多过一秒,宋夜弦就多紧张一分。
终于,卧室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跟着门锁的转动声响了起来,随着房门被打开,一阵清风夹杂着熟悉的气息也跟着飘了进来,宋夜弦只觉得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了。
唐朝歌的步伐节奏比以往要慢几分,他先是轻轻走了进来,又忙将身后的门轻轻的关了上来,没了走廊的灯光,卧室那一抹月光又开始显现出来。
唐朝歌看了一眼,走到床头,拧开了小灯,又走到了窗户前,将窗帘放了下来,这才转头看向床上已经“睡着”了的宋夜弦。
她的眼睛上依旧挂了泪痕,睫毛还是湿的,一张小脸满是通红,唐朝歌走了过去,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起来了!”
“啊——”
宋夜弦本就是装睡,唐朝歌自进门起,她就没停止过观察他,可是当他去拉窗帘的时候,她的心没来由的防备松懈了一瞬间,而也是这样的一瞬,唐朝歌又抽走了她抱得紧紧的被子,将她吓得尖叫了起来!
唐朝歌的手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见宋夜弦双手环在胸前,缩在床脚,心底也松了一口气,“谁给你权利让你有绝食的自由的!”
唐朝歌晚上一回来,就有人告诉他,宋夜弦竟然一天都不肯吃饭!
本就是疲倦的神经,禁不住这样的一丝触碰,而宋夜弦正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唐朝歌!
他的眼底,丝毫不掩饰他的烦躁与怒火,想着早上的那一场蹂躏,宋夜弦更加颤抖害怕起来。
“我吃不下,唐朝歌,你快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你这个鬼地方!”
恐慌占据了心头,宋夜弦不由分说的就将捞起手边的东西开始朝唐朝歌砸了出去,唐朝歌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相框砸到他额角的时候,他的身子险些向前跌了出去。
“你在发什么疯!”唐朝歌见宋夜弦要伸手去拿床头的灯要砸过来,忙一个箭步上前,身体压了上来,按住了她的手!
一滴血滴落在宋夜弦的眼角,也让宋夜弦失了神,他额头上,被相框砸中的地方还在往外滴着血,唐朝歌看了一眼宋夜弦,忙一把将她拎到了床上,这才伸手去擦额头上的血。
“宋夜弦,你没有资格怨别人,懂吗?从公司到这里,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你心甘情愿跟着我过来的?”
宋夜弦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良久,“原来,我对你爱和信任,在你眼底,已经成了一场笑话!”
因为爱,才会期待爱。
因为信任,才会相信他是真的在求婚,真的向她和秦暄许诺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谎言不过一夕之间,他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完,就嫌时间过的有些长了,多一分都不愿意再表演了!
第一百二十章 再进来,会是这样一种心情【霸气的万更】
宋夜弦不知道后来唐朝歌去了哪里,他走出房间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人进来收拾了房间,厨房送来了一碗热乎乎的素面之后,所有人就都退了出去。
也许是方才的那场哭闹有些累了,闻到面的香味时,宋夜弦的肚子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挣扎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诱惑,将一整晚面就吃了下去。
因为害怕唐朝歌再度闯进来,宋夜弦不敢真的躺下去睡觉,将被子裹得牢牢的斜靠在床头,闭上了双眼,直到天亮的时候,宋夜弦听到外面一阵车子远去的声响,这才将身子往下挪,钻到了被窝里丫。
自那天晚上之后,唐朝歌接连有好几天晚上没有再过来,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钟,宋夜弦摸着黑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白天已经准备好的衣服,套到了身上。
虽然被关在这里,但是她依旧每天九点准时关灯,大概九点半的时候,她会听到有人在门外路过的声音,大概是检查她是否真的睡着了的。
套好袜子,宋夜弦轻轻的转动门锁,从门缝里往外看去,确定二楼走廊上没有人影,她这才猫出身子,钻了出来,又将门轻轻的自身后合上,这才踮起脚尖小步小步的朝前跑去,一路跑到走廊的尽头。
宋夜弦正暗自庆幸时,却听到楼下的厨房里有人在忙碌的声响,可是这里已经没了遮蔽物,看了一眼和大门的距离,宋夜弦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冲过大厅,闯到大门边,转动门锁,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很快惊醒了还在厨房忙碌的佣人,宋夜弦还没跑出几步远,就听到小楼里传来呼唤声,上上下下又已经有人开始要追来。
宋夜弦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小楼,转身大步朝外面跑去媲。
毓园她一共来过三次,第一次是凌风带她来这里暂避,来的时候是晚上,住的也只是毓园的一般客房,压根不在唐朝歌的这栋独立的小楼上;第二次是和秦涤非一道来这里,那是在主厅的方向,所以当宋夜弦在黑夜里走了近一个小时还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她急的眼泪都滚出来了。
别说是出路,她连一个亮着灯的房子都没找到,满地的花草,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正想要放弃的时候,宋夜弦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一间漆黑的小房子里忽然传来一阵玻璃的碎响,宋夜弦惊的一怔,忙将身体半弓着下来,一点一点的朝那个小屋外挪步过去。
“你不用管我!”才靠近门边,宋夜弦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安景心的!
宋夜弦琢磨着安景心应该与她的逃亡大业无关,正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屋里的声音又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你的老胡管你?”
宋夜弦的步伐又停了下来。
“老胡可比你来得可靠的多,”安景心的声音有几分不太正常,“还有,你以为你威胁得了Kevin?你太不了解他了,你逼他做的事情,将来他只会加倍报复你!”
“报复吗?难得你这时候还能想到你的儿子,可是他就算在这里,也不会救你的!毕竟他这样,可都是因为你啊,安景心!”
“哼,那又怎样,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一起拖下地狱!”安景心森冷绝然的笑声传来,让站在屋外的宋夜弦打了个趔趄!
“下不下地狱,不是由你决定的,”屋里传来男人的脚步声,伴随着他熟悉的笑声,“就比如现在,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宋夜弦不知道屋里在发生什么,似乎有听到两人厮打纠缠的声音,正惊慌不已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阵嘤咛之声,宋夜弦的身子瞬间如被雷击——
“卑鄙,小人,你快放开我!”安景心出了一阵声音,人也跟着惊醒,开始呼唤起来。
宋夜弦犹疑着正要上前的时候,却忽然看到地上有一道人影,正要吓得出声的时候,那人却极快的捂住了她的唇,宋夜弦还要挣扎,那人却忽然站到她面前,熟悉的轮廓入了她的眼,正是隔了好几日未见的唐朝歌。
他的额头涌现出一片汗意,大概是跑过来的,还在低低的喘着气,见她不出声了,他这才松开她的唇,拉过她的手,两人一起蹲到了墙角。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大笑声,“你叫啊,再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屋里安景心的哭喊还在继续,屋外宋夜弦看了一眼唐朝歌,见他依旧蹲在那里,岿然未动,她拉了拉唐朝歌,唐朝歌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有许多他未知的东西,让她有些心酸不忍。
头一次发现像是无所不能的唐朝歌,他的身上也有许多心酸苦楚,他的继母就在里面被人……可是他却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不能去搭救。
即便没有亲生母子的关系,看到任何一个陌生的女人被人这样,大概唐朝歌都会出手相救。
一直到屋里安景心的哭喊声渐嘶哑,声息渐平,唐朝歌这才拉过宋夜弦朝回去的道路上走去。
出来时为了不被人发现,宋夜弦穿的是袜子,一直走在鹅卵石地面硌的她的脚掌钻心的疼,走路的速度很快就落下唐朝歌一大截。
没走几步,唐朝歌就发现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松开了她的手。
宋夜弦有些不争气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只是……”
“上来。”唐朝歌的声音里有一丝疲惫,宋夜弦抬头时,却看到他蹲到了自己的面前,那架势正是要背她的模样。
“快点,不然会被发现。”见宋夜弦还未动,他又催促了一声。
宋夜弦这才赶紧爬到了他的背上,一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将下巴架到了他的肩膀上。
“朝歌。”走出几步之后,宋夜弦在他的背上喊了出声。
“嗯,就当你什么都没看见。”唐朝歌背着她继续朝前走着。
宋夜弦这才发现,她倒是真的闯到安景心的住处来了,只不过闯进来的是她的花园,而刚刚的那间小屋,大概是安景心平时在花园休息的小屋罢了。
“朝歌,那些事情,都不是你愿意做的对不?”宋夜弦趴在他的背上,轻轻的问道。
唐朝歌听了她的话,忽然停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愿意与不愿意,得到一样东西,必须就要付出许多,就像你,得到你要的爱情,就必须要以宋家做陪葬!你要的心甘情愿,也必须失去的心甘情愿!”
宋夜弦忽然圈紧了他的脖子,“你答应过我,大家都会好好的。”
“夜弦,人的安全与钱财无关,我只能答应你这些。”唐朝歌又迈出了步伐,“胜者为王败者寇,我不是王,无法决定谁的所有权,更无法做裁断。”
宋夜弦知道他在说什么,忙将脑袋垂了下来,又枕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们在一起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们看到的东西不同,你自己心底有你的答案。”唐朝歌说完这句话,就再没出声了。
到了小楼外,宋夜弦这才发现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连凌风都被叫了过来,看到唐朝歌背上的她,这才轻呼出一口气。
唐朝歌站定,将宋夜弦从背上放了下来,有人看到宋夜弦脚上没有穿鞋,忙进屋拿了一双拖鞋跑了出来,正要给宋夜弦换上的时候,唐朝歌却接了下来,弯下身子,抬起她的脚,将拖鞋裹到了她的脚上。
“都散了吧,凌风,你先去书房等我。”唐朝歌直起身子,将宋夜弦拉到自己怀里,带着她朝屋里走去。
可宋夜弦的眼底却是酸酸的,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多半是跑不出去,还会被人抓回来,唐朝歌或许会把她关的更紧,或许会直接把她绑起来,甚至会狠狠的虐她一顿,可是却没想到,再进来,会是这样一种心情。
像是,主人回归一般。
唐朝歌一路将她送回到卧室,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宋夜弦却忽然出声,“朝歌,你这几天晚上去了哪里?”
唐朝歌听了她的话,转过身来,“先去睡,我和凌风谈好事情就会回来。”
宋夜弦也不懂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可是在安景心小屋外听的话,却历历在耳,路以远到底是在拿什么逼迫唐朝歌,而唐朝歌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那所谓的报复,他真的会不惜一切去报复吗?
宋夜弦看了一眼这层层禁锢的小楼,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禁锢,还是保护?
唐朝歌却没有感受到身后的人此刻凌乱如麻的心情,正一步一步的朝书房走去,书房门口,凌风看到他走进来,忙将门给关了起来。
看不见他的身影,宋夜弦也没了再看的兴致,也关了卧室的门,转身朝里面走去。
脱掉身上有些累赘的大衣,宋夜弦坐到了床边,看着脚上被套上的拖鞋,两只脚或抬起,或放下,不断的变换着,竟然看得很开心,甚至连唐朝歌什么时候回来也没有发现。
“最近就在这里,别再跑出去了。”唐朝歌将身后的门关了上来,人也跟着走进屋里来。
宋夜弦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也忙从床上跳着站了起来,脸上也多出一丝紧张来。
唐朝歌对她的反应置若罔闻,径自去捡起她随手扔到一旁的衣服,和他刚刚脱下来的大衣一起放到了衣柜,整齐了挂了上去,这才躺倒了床上。
“我想去看看我哥。”宋夜弦小声的问道。
被禁锢在这里已经快七天了,事实上,宋夜尧在她住在这里的第二天就被放了出去,而唐朝歌却不让他们见面。
“他很好,和任苒在一起。”唐朝歌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似的,直截了当的回答了问题。“宋氏最近也很安全。”
宋夜弦唇角嗫嚅了下,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
唐朝歌见她不问了,也就当她没事了,拉过枕头枕了上去,闭上了双眼。
“朝歌,我明天去看看安景心,好不好?”宋夜弦见他快睡着了,忙在一旁小声的问道。
唐朝歌似乎睡着了,听了宋夜弦的话,久久都没出声。
宋夜弦正要再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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