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阿飞走至草海边缘,沙中玉对阿飞深深一躬,随在阿飞身边,朝远处走去。
巨石之上。
“风少侠。”独孤飞云微笑道。
“前辈!”风无痕的声音十分焦急。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入了阿飞和独孤飞云中间,但阿飞和独孤飞云已经收了剑。
“风少侠,今日还是就此别过吧。”独孤飞云微笑道。
“前辈,晚辈陪您进京。”风无痕急道。
“风少侠,陪不陪,都是一样。”独孤飞云微笑道。
“前辈,晚辈正好也要往京师一行。”风无痕道。
“风少侠不是刚刚离京么?风少侠是为了那名知己?”独孤飞云笑道。
“前辈,晚辈不敢欺瞒前辈。晚辈此去京师,正是为了再见她一面。”风无痕道。
“风少侠,既如此,若是有缘,京师再见。”独孤飞云笑道。
“前辈……!”风无痕道。
“风少侠,我自下山以来,未尝一败。即使是前次问剑于少林与武当,我也未曾真正败过。”独孤飞云道。
“前辈,晚辈明白。”风无痕深深一躬,转身下了巨石。
“风公子。”祝拂柳道。
“祝大人,若能行方便,还请行个方便。”风无痕对祝拂柳抱拳道。
“风公子放心。独孤先生乃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亲点之人。”祝拂柳道。
“多谢祝大人!”风无痕对祝拂柳微一躬身。
“风公子此去京师,若是有暇,还请至六扇门一叙。虞老总和钟老总的心意,风公子知道。”祝拂柳道。
“祝大人,无痕明白。”风无痕对祝拂柳又一拱手,迈步朝草海边缘行去。
独孤飞云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风无痕渐渐走远。
等到风无痕的背影完全消失,独孤飞云的身体微微一颤。
独孤飞云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就在那一弹指的工夫内,阿飞出了剑。独孤飞云也出了剑。
独孤飞云使出了他又有新悟的他人之剑。
只是,阿飞手中的剑,没有变成独孤飞云的他人之剑。
阿飞的剑,伤了独孤飞云。
独孤飞云知道,阿飞还是留了手。
阿飞为什么留手?
是因为先前的那几战?
是因为风无痕冲了上来?
是因为祝拂柳、晏如海和杜文武已经到了?
独孤飞云不可能知道了。因为,他已经昏了过去。
独孤飞云还站在巨石之上。他的脸上,还有微笑。但是,他已经昏了过去。
独孤飞云虽然已经昏了过去,但是,他还站着。他单手拄剑,稳稳地站着。
太白剑神,剑魔之后,哪怕是败了,哪怕是昏迷了,也要站着。
“伤在心脉。”祝拂柳掀开独孤飞云的衣衫,面色凝重地对扶着独孤飞云的杜文武道。
“星夜兼程,火速返京!命西南边军遣大队护送!调集沿途国医圣手前来救治!”晏如海跺了跺脚,转身朝草海边缘跌跌撞撞地奔去。
片刻之后,青草海向北的官道上,一大队杀气腾腾的官军,护着数驾马车,疾驰而过。
第四十九章 余波未平()
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才是秘密。
有两个人知道,秘密便不是秘密了。
所以,尽管祝拂柳、晏如海和杜文武三人下了杀无赦的封口令,青草海草海之中的事情,还是露了一些出去。
江湖,更乱了。
若说阿飞和独孤飞云在青草海一战的消息让江湖还不足够乱的话,那么,跋陀手本回归少林和真武佩剑回归武当的消息,绝对能够让江湖乱得不能再乱了。
原来,传闻中的那些消息确有其事。
跋陀手本和真武佩剑与飞剑客既然一起现世,难道说,这两样武林至宝,真地曾经在飞剑客的手上?
飞剑客的手上,究竟还有多少东西?
其他的东西,是不是也像传言中所说的那样,都在那些人的手上?
那些东西如果真地存在,若是能取得一两样,那……?
当听到消息的绝大多数江湖人的心中有了这样的心思时,前些时发生的那些惊天血案,反而没有多少人关心了
血案固然极惨,但终究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死了那么多的人,那又怎样?江湖之上,哪一天没有仇杀?
太白剑神即使有可能是那几桩血案的凶手之一,那又怎样?和自己有一文钱的关系?
传言中的那些东西,那些像跋陀手本和真武佩剑那样的好东西,才是自己的宗门、自己的山头、自己的地盘以及自己应该关心的东西。
所以,江湖人选择性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了。
所以,江湖上随后发生的一些不算太小的事情,江湖人只是在茶馆里嗑瓜子的时候嚼了几句闲话,就将之抛在脑后了。
……
“听说没有,四大剑门的掌门人都让位了?”
“他们得罪了太白剑神,不让位还能怎么样?”
“太白剑神不是已经被飞剑客击败了么?”
“别忘了,太白剑神的祖宗是谁。”
“那倒也是。昆仑派和万象门好像也闭山了。”
“还不是和四大剑门一样,惹了不该惹的人。”
“哎,我说,对那些东西,你们帮有什么打算?”
“我草!你他妈别害我啊!这话你也敢说?”
“少装了!别跟我说,你们帮主没动心。还有啊,独孤飞云不知道是不是杀郑三州的人。三千万两赏银呢。”
“滚!滚!滚!老子再也不认识你了。”
……
不过,该有人关心的事,还是会有人关心的。
京师。六扇门总衙。
“公主殿下,依老臣的判断,独孤飞云在短时间内,应该醒不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对明月公主道。
“陈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独孤飞云哪怕只是醒过来一会儿也好?”明月公主微微皱了皱眉头。
“公主殿下,独孤飞云的伤,是在心脉之上。若是施以刺激之法,老臣担心,独孤飞云的性命会立即不保。”老太医道。
“既然如此,只能等了。陈太医,这段时间,辛苦您一下。请务必保住独孤飞云的性命。”明月公主道。
“公主殿下请放心。”老太医起身一躬,颤巍巍地退了下去。
“公主殿下,要不要再派人去请一请飞剑客?”待到老太医退出,钟无悔拱手道。
“还是算了吧。飞剑客那样的异人,若是他不愿来,强请反而会惹得他不快。”明月公主道。
“公主殿下,下官担心,飞剑客若是在外行走,还会有下一个独孤飞云。”虞照昕道。
“虞大人不必担心。飞剑客乃是侠义之人。若是真有下一个独孤飞云,飞剑客也是在为我们分忧。”明月公主道。
明月公主话虽如此,她的双眉之间,却有淡淡的忧色。
……
京师。一处静谧的院子中。一间房屋内。
两个身影,一坐一立。
“天王,信天王关押的地方,守卫极其森严,无法靠近。”站着的身影道。
“无须继续在此事之上费神了。信天王性命无虞即可。”坐着的身影道。
“天王,跋陀手本和真武佩剑的事,江湖上的人,真地会相信么?”站着的身影默立了片刻,谨慎地问道。
“可信不可信,不重要。只要有人愿意选择相信就行了。”坐着的身影笑道。
“是,天王。”站着的身影道。
“天王,傅红雪现身,便逼出了猛天王。飞剑客现身,便伤了信天王。属下担心……”站着的身影又默立了片刻,愈发小心地说道。
“无妨。去办你的事吧。”坐着的身影道。
站着的身影深深一躬,退了出去。
“傅红雪,飞剑客……”过了一会儿,坐着的身影喃喃道。
……
滇地。密林。竹楼。
“婆婆,真的?”方怜儿从木桶之中站起身来,伸手抓过桶边的长袍披在身上,急切地问道。
“丫头,飞剑客既然主动找上了独孤飞云,这件事,应该错不了。”方婆婆用怜惜的目光看着方怜儿。
“婆婆,怜儿想入京。”方怜儿咬牙道。
“你这丫头!婆婆就知道,不该告诉你这件事。”方婆婆叹气道。
“婆婆,请允许怜儿入京!”方怜儿跪倒在方婆婆的身前。
“丫头,起来。坐下说话。”方婆婆又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方怜儿扶了起来。
“丫头,飞剑客身边戴面具的人,极有可能是血案之一的受害者家属。郑家,并没有这样的人。”待到方怜儿坐下,方婆婆说道。
“婆婆,怜儿明白。不过,独孤飞云既是血案凶手之一,他一定有杀死我家官人凶手的线索。”方怜儿道。
“丫头,你该明白,我收你入门,不只是为了帮你复仇。”方婆婆道。
“婆婆放心!怜儿只要能报得大仇,定然终身不离五圣教。”方怜儿从椅子上站起,复又跪倒在方婆婆的身前。
“你这丫头!婆婆什么时候说过,你永远不能离开五圣教了?”方婆婆笑道。
“婆婆,您知道,怜儿不是这个意思。”方怜儿急道。
“起来吧,丫头。婆婆知道。你既然愿意修炼五圣之体,婆婆岂能不知道你的心思?”方婆婆一边笑着,一边又将方怜儿拉了起来。
“不过,丫头,你现在还不能去京师。”待到方怜儿复又落座,方婆婆正色说道。
“婆婆,您放心,怜儿即使去京师,也一定会潜心修炼五圣之体。”方怜儿信誓旦旦地说道。
“傻丫头,你以为,五圣之体是那么好修炼的么?”方婆婆道。
“若是离了此地,你修炼五圣之体,不仅会事倍功半,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虞。”方婆婆再度正色道。
见方怜儿泫然欲泣,方婆婆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那独孤飞云既然被飞剑客所伤,一时半刻,定然没那么容易恢复。而且,他既然已经落在六扇门手中,想要走脱,只怕比登天还难。”
说罢,方婆婆止住欲要说话的方怜儿,接着说道:“丫头,独孤飞云这样的人物既然是血案的凶手之一,可以想象,其他的凶手,又会是何等人物。五圣之体未成,你若是急着前去报仇,只怕不仅报不了仇,反而会将自己也搭进去了。”
方怜儿站起身来,走到方婆婆身前,咬牙道:“婆婆,怜儿明白了。是怜儿鲁莽了。”
说罢,方怜儿对方婆婆深深一礼后,走至木桶前,除去身上的长袍,跨入木桶之中。
“唉……!”方婆婆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极为危险的光芒。
……
风波不动影沈沈,翠色全微碧色深。
应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心。
八百里洞庭之中,大大小小的孤岛如同星罗密布。
君山,便是云梦泽之中的一处孤岛。
岛不大,但在江湖之中,名气却不小。因为,这里是丐帮的总舵。
丐帮,无他,人多。
据本朝史料所述,即便是在汉唐盛世之中,天下的丐帮之人,加起来也不在数十万之下。
至于如今的丐帮有多少人,有好事者称,若是丐帮之人都拿起兵器,即使组不成百万大军,数量也足以媲美八十万禁军了。
不过,只有这君山总舵的人才知道,真正的丐帮中人,远没有那么多。
因为,不是只要端起一个饭碗伸手乞讨的人,便能入得丐帮。
而且,能够在这君山总舵留下一个名字的丐帮之人,真正拿着饭碗乞讨的,十中无一。
君山之上。一间小屋的门口。
一个鹑衣百结的邋遢老头儿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条板凳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拿着手中的葫芦朝嘴里灌酒。
邋遢老头儿身旁,躬身站着一个身形极为英武的汉子,在低声对邋遢老头儿说着什么。
小屋外的空地上,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正在稳稳当当地扎着马步。
邋遢老头儿将手中葫芦的葫芦嘴对着自己的嘴巴,摇晃了几下,将葫芦之中最后几滴酒摇了出来,然后将葫芦对着正在扎马步的少年一扔。咚的一声,葫芦正中少年的脑袋。
“师父请稍等。徒儿这就去给您老人家打酒。”少年一伸手,在葫芦落地之前将之抓住,然后收了马步,走至邋遢老头儿身前一躬,就要进屋。
“行啦。想听就听。干嘛把耳朵竖得比兔子耳朵还高?”邋遢老头儿笑骂道。
“是,师父。徒儿练功不专心,请师父责罚!”少年跪倒在邋遢老头儿身前,低头道。
“唉,江仇儿啊江仇儿啊!你这么老气横秋的,我老人家真不知道,收了你这么个徒弟,到底是对还是错。”邋遢老头儿坐起身来,唉声叹气。
“师父,徒儿……”江仇儿一边说着,脑袋愈发垂了下去。
“行了,行了。走,跟我老人家出去走一走。”邋遢老头儿站起身来。
“帮主……”英武汉子躬身道。
“仇儿既然认了老头子我做师父,这个热闹,老头子我得去凑凑。”邋遢老头儿一边说着,一边迈步朝山下走去。
江仇儿站起身来,抓着葫芦,冲进屋内。
不一会儿,江仇儿从屋里冲了出来。他的手上,抓着刚才的那个葫芦。他的肩上,还搭着两个更大的葫芦。
前方,邋遢老头儿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第五十章 叶开脱困()
“你……你真地是太狡猾了。”小媳妇只是稍微怔了一怔,脸上便又恢复了笑容。
“你不怕?”叶开笑道。
“你会杀我?”小媳妇笑嘻嘻地问道。
“我不会。”叶开叹了一口气。他手中的飞刀,消失了。既然吓不住人,飞刀不收起来,还有什么用?
“你不杀我,我怕什么?”小媳妇笑眯眯地说道。
“我不杀你。我只想和你换个位置。”叶开笑道。
“你……!你若真地那么想,我也到桶里来便是。”小媳妇羞红着脸,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你一个姑娘家,胆子怎么这么大?”叶开板着脸说道。
“谁说我是姑娘家了?我明明是个小媳妇。”小媳妇一边说着,身形忽然动了。她的身体,突然轻得像柳叶一样,朝门口飘去。
“啊!”小媳妇才一飘出,便立即停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被挡住了。她知道,挡住她的,是叶开。
“你捂着眼睛,怎么逃得出去?”叶开笑道。
“你快穿上衣服!”小媳妇捂着眼睛叫道。
“谁说我没穿衣服?”叶开笑道。
小媳妇将手指松开一条缝,从指缝里偷看了一眼,立即睁大了眼睛。叶开的身上,好好地穿着一身衣服。虽然还有些湿漉漉的,但确实是好好地穿着衣服。
“你,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小媳妇瞪着一双大眼睛,惊讶地指着叶开问道。她的手指尖,都快伸到叶开的鼻子上了。
“若是不快,怎么拦得住你?”叶开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地将小媳妇的手指拨开。“脸上的穴道不能戳。会死人的。”
“你真地不是一个好人。”小媳妇岔开了话题。
“穿衣服快的,就不是好人了?”叶开笑道。
“你若不是经常骗女孩子,穿衣服怎么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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