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上门主道:“但你并没有遵守誓言,以后又见了邓郎是吗?”
白娘子不理万上门主相询之言,接道:“我答应之后,他就开始传我武功,他说时间不多,他胸中所学极博,不能仔细传授了,只好口述要诀,让我记在心中,至于我能学好多,那要看我才慧了。”
万上门主道:“你是否已学得那一天君主的全部武功?”
白娘子道,“没有,他原想利用一日夜时光,给我讲述武功,但后来他发觉伤势的恶化,比他想象更快,但有很多比武功更为重要的事,必须告诉我……”
万上门主道:“什么事?”
白娘子道:“有关用毒的事,他告诉我统中那一群凶煞恶神的方法,必须要用非常手段,他告诉我他的属下可能心中都恨着他,但他却用一种神秘莫测的权威,控制着他们,要我保持着那份神秘权威,只要我能做到,那些人就永远不敢背叛于我。”
万上门生道:“世上事,想来是那般令人难解,但事实经过,说出来,却又是简单元比。
白娘子接道:“他又支撑一夜,第二天中午时气绝而逝临死前说了两件事:一件事要我把他尸体投入海中,另一件事,要我到西湖灵隐寺中取他遗物,他原本不愿我再取他遗物,只是把一个庞大的神秘势力交给我,让我自生自灭,但临绝气时,竟又改变了主意。”
万上门主道:“难道那遗物,比他传授你的武功更为重要吗?”
白娘子点点头,道:“说完这两件事就气绝而逝,我照他遗嘱,把他尸体投入了海中,就直奔西湖灵隐寺去。当时我还末觉到如何。
但我到了灵隐寺,却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
万上门主道:“奇怪什么?”
白娘子道:“那灵隐寺乃天下知名的庄严名刹,那一天君主怎会把很重要物件,寄存在那灵隐寺中呢?”
万上门主一皱眉头道:“嗯,倒是有些奇怪,你可曾取到那些遗物?”
白娘子道:“进人灵隐寺后,很顺利取到了他的遗物,望着那庄严的古刹,我突然生出了一点不安之感,取了就走。
“我在西湖一家客栈之中住下,打开了他的遗物,共存三件,第一件是一本名册,那上面记载着属下要人的详细出身,并注明他们身上所中之毒,第二件是用毒的经书,上面记载着各种用毒之法。第三件是一本薄薄的本子,用黄续包起,上面写着不得擅自拆阅……”
万上门主接道:“那是一本密录了,记述的武功,更强过毒经甚多。”
白娘子道:“不是武功,那上面记述着一天君主的身世。”
万上门主道:“写些什么?”
白娘子道:“那一天君主,究是何人?为什么要组织那样一个神秘的帮会?用心何在广接着说道:“这是一桩武林隐秘,谁也不会想到那一天君主真正身份,竟是谣传死去的金凤门中男主人。”
万上门主吃了一惊,道:“金凤门中男主人?”
白娘子道:“不错,那上面记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不会错了。”
这时,容哥儿已然走了一圈,重又回亭子前面,耳闻两人还在讲话,只好停下了脚步。
万上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么说来,事情太过复杂了,实叫人难懂。”回目一掠容哥儿,道:“你请进来吧。”
容哥儿道:“在下不妨碍两位的讲话吗?”
白娘子道:“不要紧。”
容哥儿缓步行人事中,道:“两位可曾找出那害死邓大侠的凶手?”
刀上门主道:“事情复杂万端,数十年江湖恩怨,似是集中一条主线上了。”
容哥儿道:“在下适才听得两位,谈起那金凤门……”
白娘子接道:“别说姐姐你不肯信,就是我亲自看了那一全面的记述,也是不敢相信。”
万上门主道:“他那留书之上,如若无法注明内情,自然是不可相信了,果真如此,那自然是桩震动江湖的秘闻,但如是普通的嫁祸之计,那又不足为奇了。”
白娘子道:“那黄续密包的册子,厚厚一本,但小妹只瞧了两页。”
万上门生道:“为什么呢?”
白娘子道:“因为那第三页写着两行字,使小妹不敢拆阅。”
万上门主道:“写的什么?”
白娘子道:“那上面说明第三页后记述了数十年来的江湖恩怨,也说明了消弥之法。
但却无一人能知晓……”
容哥儿道:“这就使人不明白了,那上面如有记载,人人可以阅读,何以无一人能够知晓呢?”
白娘子道:“因为第三页后,全书相连一起,上面有着毒中之毒,中人之后,片刻间毒发而死。”接道:“如是我不知用毒之法,我想,那书上写的再恶毒,我也敢看。
但自我读过那本毒经之后,知晓了何为毒中之毒,反而心有畏惧,不敢妄动。”
万上门主,目光望着白娘子,接道:“你取得那一天君主遗物之后,也同时取得了他的地位。”
白娘子道:“不错,此后小妹就以一天君主的身份,在武林之中活动了。”
万上门主道:“你以何身份出现江湖,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邓郎下落,和他死亡的原因。”
白娘子道:“小妹曾用尽了心机,追查他的下落,但得到的消算了息,和姐姐却是大不相同。”
万上门主道:“你得到的什么消息?”
白娘子道:据小妹所知,邓郎是那金凤门江夫人所害。”‘容哥儿吃了一惊,道:
“不可能!
白娘子两道目光,转注到客哥儿的脸上,道:“你认识江夫人?”
容哥儿道:不错,在下不久之前,才见过江夫人,看她形貌慈祥,似行恶之人…。”
白娘子冷冷接道:“如若她知道邓郎是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呢?”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万上门主转身对白娘子道:“你说明了整个经过,我仍是听不出何以那江夫人会是杀死邓郎的凶手。”
白娘子道。“小妹说来,只怕姐姐不信,幸好那证人还未为小妹杀掉。”
万上门主道:“那证人现在何处?”
白娘子道:“现为小妹收押。”
万上门主道:“不知能否把他押来此地,当面说明。”
白娘子道:“小妹不让他在属下之前,暴露身份,两位最好能在明午时,到你们茅舍前面的峰顶相访,小妹稍作布置,让两位和那证人相见。”
白娘子淡淡一笑,道:“两位放心。”转身出亭而去。
容哥儿望着白娘子首影去远,才回目望着万上门主道:“夫人相言她的话吗。”
万上门主道:“信疑参半。”
容哥儿道:“据在下所知,那金凤门男主人,为仇家所杀,而且激战了一日夜,此事天下武林皆知,自然不会假了。”
万上门主未置可否地接道:“说下去。”
容哥儿道:“在下见过金凤门中女主人,为人端淑慈和,绝不会杀害邓大侠。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所以,金凤门中的二姑娘助你讨取嫖银,闹得双方都有人受了重伤。”
容哥儿道:“夫人提起嫖银,在下倒要问问夫人了,那嫖很现在何处?
万上门主道:“已被我遣人送往开封。”
容哥儿道:“为什么?”
万上门生道:“求证一件事。”
容哥儿道:“那也和邓玉龙的被害有关?”
万上门主道:“虽然和邓玉龙无关,但却和天下武林的命运有关。”
容哥儿道:“那么严重吗?”
万上门生道:“我万上门中,有一位金道长,见多识广,博学多闻,他检查得嫖之后,竟然发觉了一件有关武林正邪消长的大隐秘。”说至此处,突住口不言。
容哥儿道:“什么大隐秘?”
万上门主道:“目下事情没有人取得证明,暂时没法子告诉你了。”
第二十六回多情终教裙下死
容哥儿紧随在万上门主的身后,说道:“夫人可知在下为何混入江湖中吗?”
万上门主道:“为了讨回镖银。”
容哥儿道:“不错,在下奉了母命而来,如是不能讨回镖银,无法上复慈命。”
万上门主道:“那很好啊!你也可以在江湖上浪荡不归了。”
容哥儿道:“夫人,除非我死了,在下非得讨回那镖银不可。”
万上门主突然回过脸来,望了容哥儿一眼,道:“如是不把镖银还你,难道你还要出手抢夺?”
容哥儿道:“就算在下明知不成,那也不得不设法一试了。”
万上门主微微一笑道:“除非是事情变化得出人意外,我们还你镖银。”
容哥儿道:“在下这里先行谢过。”
万上门主道:“不用了。”放快脚步,直奔回幽谷茅舍。容哥几一路上留心查看,竟不见埋伏人手,心中暗道:“这女人心思填密,处处不留痕迹。”
万上门主行到一座茅舍前面,停身说道:“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中午,咱们还要再闯一关。”
容哥几道:“人心难测,夫人如赴约,最好准备一下。”
万上门主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委屈就是。”
伸手推开木门道:“回房去吧?”容哥儿行人茅舍,万上门主却顺手带上室门。这时,夜色未尽,室门关起,房中一片黑暗:容哥儿定定神,缓步行到木榻旁侧,坐了下去,只觉一股淡淡幽香,沁人心肺,登时神智晕迷,倒向木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烛火亮起,耳际间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相公,万上对你特别垂青,要我等助你增长功力……”容哥儿想挣扎坐起,但感困倦难支,很快地睡熟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日升三竿,满窗阳光,容哥儿挣扎坐起,抬头看去,只见金燕一身青色劲装,坐在茅舍一角的木案旁侧。木案上放着一柄长剑。容哥儿跃下木榻,道:“昨夜是怎么回事?…
金燕微微一笑,道:“助你伐毛洗髓,相公现在有何感觉?”
容哥儿道:“骨节之间,隐感酸痛。”
容哥儿突然想到了那一天君主和万上门主订下的峰顶之约,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分了。”
金燕微微一笑,道:“距午时还早,相公放心地梳洗吧。”
容哥儿道:“你已经知道?”
金燕道:“嗯,你瞧瞧我这身装着。”说话之间,突闻木门呀然,玉燕、青燕并肩行了进来。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玉燕、青燕,全部穿着青色的劲装,背播长剑。青燕、玉燕手中,各自捧了一个木盒。容哥儿望了二女手中木五燕道:“相公的吃喝之物。”顺手把木盒放在案上。青燕微微一笑,打开木盒,道:“相公请迸些食用之物。”容哥儿也不客气,狼吞虎咽把两盒食物尽皆吃光。三婢站在一侧,瞧他食用完毕,才由青燕先行收了木盒退去。金燕道:“相公那柄至尊剑,放在相公枕下,赴约时别忘了带上。”容哥儿点点头,起身把至尊剑藏人怀中。室外已响起了万上门主的声音,道:“准备好了吗。”
金燕应道:“好了。”伸手取过案边木椅上放的长剑,系在背上。玉燕、青燕纷纷取过长剑,奔出茅舍。容哥儿转目望去,那木案之上,还留着一柄长剑,显然是留给自己了,只好顺手取过,背在身边,走出茅舍,始头看去,只见万上门主,又改了一身装束,全身黑衣,外罩玄色披风,脸上带着一个红色面具,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也许要有一场激烈的恶斗,除非对方先行出手,被迫迎敌之外,不得我命,不许轻易出手。”
三婢齐声应道:“婢子们遵命。”
万上门主道:“时光不早,咱们该去了。”金燕一马当先,向峰上攀去。这几人轻功,造诣均深,那悬崖虽然陡削,但生满矮松老藤,攀登并非太难,不多工夫,已然登上峰顶。流目四顾,只见顶上一片寂静,不见一个人影。万上门主抬头望望天色,道:
“时间已到午时……”
语声未落,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应道:“来的是万上门主吗?”
万上门主低声说道:“玉燕,和她应对答话。”
玉燕低应一声遵命,高声说道:“不错,正是敝上驾到,姑娘什么人。”只见大石后,缓缀站起一个全身天蓝劲装,赤手空拳的少女。容哥儿仔细瞧去,几乎失声而叫,敢情来人正是那三公主杨九妹。
杨九妹两道清澈的目光,在容哥儿脸上溜了两眼,目光转到了玉燕脸上,道:“想不到今日又和三位姑娘碰面。”
玉燕冷笑一声,道:“那日一战姑娘能突破重围而去,足见武功高强。”这几句话,有些夸奖,但亦有着嘲笑意味。杨九妹道:“如若咱们能单打独斗,小妹自信可和几位一决生死。”
玉燕道:“敝上和一天君主有约,来此别有要事,姑娘之约,只有异日奉陪。”
杨九妹道:“诸位此来;想审问一个人犯,是吗。”
玉燕道:“不错,那人现在何处?”
杨九妹道:“屈驾等候片刻,那人犯即将押到。”
玉燕道:“约好的午时,贵君主为何不守信约?”
杨九妹冷冷说道:“此刻还未过午时,急什么呢?”
玉燕正待反唇相讥,却为万上门主摇手阻止。一时突然沉寂下来,静得呼吸可闻。
容哥儿暗中留神那扬九妹,只见她神色镇静,再也不望自己一眼,显然,她并未发觉自己的身份。
过了片刻时光,突闻一阵步履声传了过来。抬头看去,只见那白衣使者,直对万上门主走了过来。在那白衣使者身后两文左右处,跟着两个黑衣大汉,押着一个项戴铁枷,身着灰衣的中年人。白衣使者行到万上门主身前,欠身一礼,道:“在下奉了敝君主之命而来,押送人犯一名,送交大驾。”
万上门主道:“贵君主倒是言而有信。”
白衣使者道:“不过,敝君主交代,这人犯只能供你审问,不能带走。”
万上门主道:“你们在旁边听着吗?”
白衣使者道:“我等一体回避。”
万上门主一挥手,道:“放他在此,你们可以回避了。”
白衣使者应了一应,举手一挥,道:“退到峰下。”当先向后退去。两个押送那灰衣人的大汉,紧随那白衣使者身后而退,只有杨九妹仍然站在原地未动。万上门主道:
“你怎么不走?”杨九妹缓缓转身,慢步而去。她走得很慢,足足有盏热茶工夫之久,身影才隐失不见。
万上门主目注那杨九妹身影消失之后,才低声对玉燕说道:“代我审问他?”
玉燕应了一声,目光转到那灰衣人的身上,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灰衣人抬头头望了玉燕一眼,道:“济南张大昌。”玉燕心暗道:“济南张大昌,从没有听说过这名字啊。”口中部慢慢问道:“此刻,一天君主和他属下之人,都已离此而去,你如不想受苦,那就据实回答我们的问话了。”
张大昌慢慢说道:“在下被囚禁了很久的时间,江湖中事,隔阂甚久,不知姑娘要问些什么?”
万上门主突然接口说道:“关于邓玉龙被害的事。”
张大昌道:“你是什么人?”
玉燕道:“万上门主。”
张大昌冷冷地说道:“我知道,我是问你们和那邓玉龙的关系。”
万上门主道:“邓玉龙是我丈夫。”
张大昌道:“昔年武林中人称白风旗的,可是你姑娘吗?”
万上门主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知道很多事。”
张大昌道:“姑娘虽然在武林中出现的时日不久,但却名倾一时,像在下这等年龄的人,有谁不记得姑娘之名。”
万上门主道:“那已是过去的事了,不谈也罢……”语声微微一顿之后,接道:
“此刻,我想先知晓什么人害死了邓玉龙?”
张大昌道:“金风门中江夫人。”
万上门主应声道:“此事关系很大,你可知道说错一句话,后果何等严重吗。”
张大昌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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