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凤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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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凤旗-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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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玉龙道:“不错。”

三阳道长道:“此事体大,在未澄清全局之前,贫道很难相信任何人。”

邓玉龙道:“道长说的是,道长和在下,都可能是那凶手。”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说的不错,在未获知真凶之前,贫道不得不有一疑。”

邓玉龙道:“好在场中之人都未移动,若认为区区主持不公,还请道长主持。”

三阳道长道:“贫道主持,也未必就算公允……”

语声微微中顿,接道:“但贫道却愿尽我之能帮助邓大侠查出凶手。”

口中说话,人却缓步离位,直行到邓玉龙的身侧。

这时,邓玉龙已把取得的毒针放置在一方白绢之上。

三阳道长目注那毒针瞧了一阵,道:“邓大侠,以你邓大侠的功力,可否能用手打出这等细小的毒针?”

邓玉龙沉吟了一阵,道:“就算能够打出,也必将扬手作势。”

三阳道长道:“不错,因此,贫道推断,这毒针是用一种机簧打出。”

邓玉龙道:“道长之意,是要搜身?”

三阳道长道:“除了此法之外,在下实想不出还有更妙之策。”

邓玉龙欲言又止,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虽然,他不愿和三阳道长造成争执。三阳道长似是胸有成竹一般,不理会邓玉龙,高声说道:“在座诸位,已瞧到这毒针,容夫人是中针向死,那是说我们之中,有一人是凶手了。”全场肃然,无一人回答三阳道长的话。

三阳道长冷笑一声,目光一掠容夫人带入场中,环在容夫人身侧而坐的高手,道:

“如是一个人没有中毒,也可以装作中毒的样子,贫道不愿被人蒙骗过去,先要搜查了。”

举手二招,两个武当弟子而至,道:“掌门人有何差遣?”

三阳道长道:“你们动手,先搜容夫人带来的人,衣袋、袖口,务必要搜查清楚,如是有人抗拒,格杀无论。”

两个武当弟子应了一声,缓步向场中行去。随后一人一抬右腕,抽出背上长剑。

容哥儿目光转动,看那两个道人,都在四十五的年纪,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显然,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两人先行到一个灰衣大汉身前,冷说道:“站起来。”

那灰衣大汉抬头望了两个道人一眼,缓缓站起身子。

显然,这些人神志并未完全晕迷,只是他们受制于药物,不似平常人反应灵快。

那当先道人双手齐出,在那大汉身上很仔细地搜查起来。

另一个道人仗剑戒备,只要那灰衣大汉稍有抗拒之意,立时将以快速绝伦的手法,刺出剑势。足足搜查了盏茶工夫,除了搜出一把匕首之外,再无其他之物。

容哥儿冷眼旁观,只见那道人搜得确够仔细,凡是可能藏物之处,无不搜到。

两个道人依序搜查下去,但均未找出可疑之物。

轮到黄十峰时,三阳道长突然沉声喝道:“住手!”

两个道人急急向后退了五步,道:“掌门人有何吩咐?”

三阳道长道:“这是丐帮掌门人,你们不能失了礼数。”

两个道人座了一声,缀步行近黄十峰身前,欠身一礼,道:“得罪帮主,请站起身子。”黄十峰缓缓站了起来,高高举起双手。

容哥儿暗暗叹道:“丐帮帮主,何等身份,只因一念之差,落得这步田地。”

只见当先一个道人,缓步走向黄十峰,动手搜查。

那道人搜到黄十峰右袖之处,突然啊了一声,疾快地向后退了五步。

抬头看去,只见那道人手中高举着一支银色的针筒,那针筒长约五寸,外有按钮,内藏机簧,正是发射毒针之用。

众目膀暖之下,搜出此发射毒针之物,那是人赃并获了。

三阳道长突然向前行了三步,道:“拿给我看看。”

那道人应了一声,缓缓把针筒交到三阳道长手中。

三阳道长接过针筒,凝目瞧了一阵,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向岳刚行去,道:

“老前辈请鉴别一下针筒,是否发射毒针之物?”

岳刚神态冷静地接过针筒瞧了一眼,道:“不错,正是发射毒针之物。

三阳道长道:“这针筒乃是在贵帮帮主身上搜出。”

岳刚道:“我看到了。”

三阳道长道:“贵帮帮主身上搜出此物,那就是说贵帮帮主有杀人之嫌了?

岳刚道:“他神志已然失去了控制,自然无法作准了。”

三阳道长道:“本派和贵帮,一向相处十说融洽,不愿因此而闹出不欢之局。”

岳刚道:“道长只管秉公处理,老夫不敢多言,不过,老朽要声明一事,我并非丐帮的帮主,黄帮主身受毒害,者朽也困于奇毒,贵派上清道长,亦是受害之人,我们数年来未离君山一步,对于本帮中事,老朽隔阂已久,目下何人代掌帮主之饺,老朽亦不知晓,因此老朽无法向贵掌门保证后果如何。”

三阳道长道:“这个,倒叫贫道为难了。”

岳刚淡淡一笑,道:“老朽和道长一样感到为难。”

两人交谈之时,邓玉龙也低声问容哥儿道:“你可曾瞧得清楚,那针筒是在黄帮主身上搜出?”

容哥儿摇摇头,道:“那道士遮住了我的视线,故而未瞧明白。”

邓玉龙低声说道:“老夫觉得有些奇怪。”

容哥儿道:“什么事?”

邓玉龙道:“我怀疑搜出的银筒,是别人有意栽赃。”

容哥儿低声道:“老前辈是说那三阳道长?”

邓玉龙道:“若如我们心中要对人动疑,那三阳道长当是最为可疑的人了。”

容哥儿略一沉吟,道:“那为什么一定要栽脏丐帮帮主黄十峰的身上呢?丐帮帮主身份极高,虽然身犯大错,丐帮中弟子也不愿他死伤于别人手中。”

邓玉龙道:“就因为丐帮帮主的身份特殊,能够引起一场武林风波,才是他们的用意所在。”

容哥儿恍然大悟道:“不错,不错。”

但闻三阳道长高声说道:“邓大侠……”

邓玉龙回头望了三阳道长一眼,道:“什么事?”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看到了?”

邓玉龙道“看到什么?”

三阳道长道:“已搜出那毒针的针筒了。”

邓玉龙道:“在何人身上搜出?”

三阳道长道:“丐帮黄帮主的身上。”

邓玉龙淡淡一笑,道:“这就奇怪了。”

三阳道长脸色一变,道“奇怪什么?”

邓玉龙道:“那黄帮主身受毒伤,如何能够发射毒针?”

三阳道长道:“这个贫道如何知道?”

邓玉龙道:“所以,在下觉着,这件事大有研究的必要。”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在众目瞪胯之下,搜出毒针,难道贫道还能栽赃不成?”

邓玉龙道:“以道长在武林的身份地位,那是不会向人栽赃的。”

三阳道长道:“那还有什么研究的必要呢?”

邓玉龙道:“道长未栽脏,黄十峰也不会放出毒针,这其间自然有问题了。”

三阳道长沉吟了一阵,道:“邓大侠之意呢?”

邓玉龙道:“自然先问问黄帮主了。”

三阳道长道:“如若贫道问他,邓大侠心中难免动疑,还是邓大侠问吧。”

邓玉龙道:“道长如此推重区区,我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邓玉龙大步行到黄十峰的身前,一抱拳,道:“黄帮主。”

黄十峰站起身子,道:“阁下有何见教?”

邓玉龙心中暗道:“好啊!他的神志很清楚啊。”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黄帮主身上带着那针筒,有何作用?”

黄十峰茫然之色,道:“那针筒怎样了?”

三阳道长接道:“黄帮主施放毒针,射死了容夫人,以便死无对证。”

黄十峰有些懂,又似是有些不懂,缓缓说道:“我射死了容夫人了?”

邓玉龙回顾了三阳道长一眼,道:“道长不是要在下问吗?”

三阳道长道:“好!邓大侠慢慢问吧,人赃俱在,我想他也无法抵赖。”

邓玉龙淡淡一笑,道:“黄帮主有些神志不清了。”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相信吗?”

邓玉龙缓缓说道:“道长相信吗?”

三阳道长道:“贫道不信。”

邓玉龙道:“那是说道长认为黄帮主故意装作了?”

三阳道长道:“贫道确有此感。”

邓玉龙不再理会三阳道长,回目望着黄十峰,道:“黄帮主一向不用毒针一类的暗器,不知此刻为何身藏此物?”他和三阳道长同是问一件事,但语气,却大不相同。

黄十峰望了那针筒一眼,道:“我不用此物。”

邓玉龙道:“但此物却在黄帮主身上搜了出来。”

黄十峰道:“那我就不明白了。”

邓玉龙回顾了三阳道长一眼,道:“道长,在下觉着无法再问下去了。”

三阳道长道:“为什么呢?”

邓玉龙道:“区区感到黄帮主神智已然有些迷乱,无法肯定回答咱们的问话。”

三阳道长道:“但贫道的看法,却和邓大侠有些不同。”

邓玉龙道:“咱们看法相同,心中所思,亦不相同了……”

三阳道长接道:“此事本来和邓大侠无关,邓大侠管不管,都无碍大局。”

邓玉龙道:“那是说在下多管闹事了。”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如若有这般想法,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邓玉龙双目神光一闪,似想发作,但他终于又忍了下去。

三阳道长突然转过身子,行向慈云大师的身侧,道:“道兄看到经过了?”

慈云大师道:“老袖看到了。”

三阳道长道:“大师有何感觉?”

慈云大师道:“贫僧觉着此事,还得仔细研究一下。”

三阳道长一皱眉头,道:“再研究一下?”

慈云大师道:“不错,此事体大,贫僧亦不能贸然决定。”

三阳道长冷冷说道:“道兄可害怕开罪丐帮中人吗?”

慈云大师道:“此固为重要原因之一,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老兄觉着黄十峰行凶的可能性不大。”

三阳道长道:“贫道不解,道兄何以日出此言?难道大师对我武当门动疑吗?”

慈云大师道:“道兄言重了,但目下武林,元气大衰,黄台之瓜,何堪再摘?对巨恶元凶,咱们固是不能放过,但在下也不愿再造任何错失,丐帮素以忠义相传,帮中弟子,因人数过众,也确然良莠不齐,但此等情形,我少林和你们武当门下,又何尝没有呢……”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如是咱们确能证明那黄十峰是主恶元凶时,老袖相信日后丐帮也不致因此事,再掀起一场江湖风波,但如若日后丐帮弟子找出证明,他们的帮主也是被害之人,岂不又要惹起一场麻烦?”

三阳道长叹道:“武林同道,一向都把贵派看作武林正义之征,想不到大师也是这般怕事。”目光盯注在慈云大师的脸上,接道:“因为丐帮实力强大,咱们就任它胡作非为了……”

慈云大师道:“道兄,这番江湖大劫,能有此之变,都已大大出乎我们的意外,老袖实不愿再有错误,因果循环,到时就后悔无及了。”

三阳道长道:“大师之意,应该如何?”

慈云大师道:“老袖之意,道兄应该继续搜查,也许还可找出一个针筒出来。”

三阳道长道:“大师说得不错。”一挥手,接道:“搜下去!”

两个武当弟子,依言继续搜查下去,但却未再找出针筒。

慈云大师看两个武当弟子,搜得十分仔细,显是已尽心力。

三阳道长道:“大师亲眼所见,很不幸未再搜出针筒。”

兹云大师道:“道兄看目前情势,应该如何?”

三阳道长突然站起身子,把手中针筒放在慈云大师身前,道:“大师悲天怜人,应该如何,大师请自行卓裁,贫道不愿再行多问了。”

慈云大师一怔,道:“道兄要到哪里去?”

三阳道长道:“贫道串门下赶回武当山去,如是大师对贫道生疑,请随时遣人上武当山去,知会贫道一声,贫道立时下山应讯。”言罢,起身向前行去。

慈云大师心中大急,道:“道兄留步!”

三阳道长停下脚步,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慈云大师道:“目下事情还未解决,道兄怎能撒手而去?”

三阳道长轻轻叹息一声,道:“目下情势,对贫道十分不利,如若贫道再留此地,只怕要引起误会了。”

慈云大师道:“什么误会?”

三阳道长望了邓玉龙一眼,道:“第一个,邓大侠就不满意。”

慈云大师道:“就事论事,邓大侠和道长并无什么不对啊!”

三阳道长道:“大师难道没有听到那邓大侠的话吗?”

慈云大师道:“听到了。”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如若再和贫道争辩下去,只怕要闹得不欢而散了。”

慈云大师皱皱眉头,道:“这个不至于吧?”

邓玉龙大步行了过来,一抱拳,道:“道长可是和在下过不去吗?”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言重了,不过……”突然住口不言。

邓玉龙哈哈一笑,道:“道长有什么话,尽管请说,在下决不会拂袖而去。”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明明看到这针筒在那黄十峰身上搜了出来,却硬是不肯承认,岂不是叫贫道为难吗?”

邓玉龙道:“道长可是认定那凶手是黄十峰吗?”

三阳道长道:“贫道并无此意。”

邓玉龙道:“这就是了,在下并未反驳道长的用心,只是觉着应该把事情查个明白出来才是。”

三阳道长道:“事实俱在,邓大侠还和在下争辩些什么?”

邓玉龙轻轻叹息’声,道:“道长之意,可是要在下同意道长的高见?”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如不同意,还望能够提出使贫道心服口服的高见。”

邓玉龙道:“好!在下请教道长,那黄帮主的神志如何?”

三阳道长道:“邓大侠的看法呢?”

邓玉龙道:“虽非完全晕迷,但却有些神志不清。”

三阳道长道:“老实说,贫道对你邓大侠的身份,一样的怀疑,咱们道不同难相为谋,因此贫道只有眼不见为净,离此归山,反正大劫已过,余事如何处理,那就不重要了。”

邓玉龙道:“在下的看法,又和道长相反了。”

三阳道长似是不愿再和邓玉龙多谈,摇头说道:“贫道不愿再听邓大侠的宏论,也不想追查邓大侠的身份,咱们不用多谈了!”

邓玉龙道:“道长错了。”

三阳道长脸色一变,道:“邓玉龙,你讲话客气些,贫道尊重你,并非怕你!”

邓玉龙哈哈一笑,道:“目下咱们争的是大是大非,谁也不用怕谁!”

语声一顿,不待三阳道长接口,抢先说道:“容夫人即将说出那幕后真凶之际,突然遭人暗发毒针射死,在下觉得这是一场经过严密计划的预谋,并非巧合。”

三阳道长道:“所以,贫道才要挺身而出,搜查凶手,如今凶手已经查出!”

邓玉龙道:“这就是在下和道长争执的地方,黄十峰内腑潜毒已发,虽未神志昏迷,但已经难如常人清醒,因此在下的看法,那毒针决非黄帮主所发!”

三阳道长道:“贫道倒要请教,黄帮主身上搜出的毒针,又作何解说呢?”

邓玉龙道:“若真是黄十峰施放毒针,只怕道长也无法在他身上搜出针筒了。”

慈云大师点点头,道:“这话倒是很有道理。”

三阳道长道:“照邓大侠的说法,那是贫道栽赃了?”

邓玉龙道:“此地除了道长之外,有你们武当门人和少林高僧,甚至在下也是涉嫌之人,总之,容夫人死亡的凶手未寻出之前,咱们神智清明的在场人都有嫌疑!”

三阳道长道:“所以,邓大侠怀疑到贫道头上来了?”

邓玉龙道:“道长不用自找烦恼,在下并未指说道长。”

三阳道长道:“那邓大侠心目中,可否有所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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